林府明顯有打鬥過的痕跡,之前都沒看見什麽人的,現在突然燈火通明,一個個拿著武器,像是在找什麽人。

暗衛們瞬間就覺得他們是在找陸柏川,但又覺得陸柏川應該不會這麽衝動才對,可事已至此,也隻能先想辦法應對。

“我們幾個去找陸大人,你回去稟報殿下,就說陸大人出事了!”

其中一個暗衛站出來指揮,這些都是訓練有素的暗衛,自然會服從命令,當即就去做事。

他們跟著林府的人去找,陸柏川應該是逃了的,且看這些人話裏的意思,陸柏川受了重傷。

眾人都挺著急,陸柏川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並且平時沒事的時候,身邊的兄弟去請教他一些招式,他也從不藏私,在隊伍裏,跟大家的關係都非常好,誰都不希望他出事。

而此時,陸柏川正躲在路邊的一處幹草

說是幹草,但現在下雨,也早就淋濕了。

周圍全是林義平的人,他根本沒辦法撤離,也沒辦法跟手下的人聯係。

身上的傷口一直在流血,他身上帶了藥,但現在也沒辦法處理,隻能先忍著。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地傳來,他屏住呼吸,看清楚隻有一輛馬車後,他想也不想就從後麵翻了進去。

“唔!”

卓佳玉剛跟閨中好友約會回來,在車上昏昏欲睡,就被突如其來得身受重傷的男子捂住了嘴。

脖子上冰涼刺痛,一把匕首正抵在那裏。

卓佳玉嚇得瞪大眼睛,陸柏川冷聲警告:“別出聲,送我去個安全的地方,否則殺了你。”

他其實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但為了不讓卓佳玉看破,隻能強裝自己沒事。

卓佳玉覺得,什麽都沒有自己的命重要,所以很是乖巧地點點頭。

陸柏川見她識相,便鬆開了手,卓佳玉一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裙子,緊張地開口說道:“別殺我,我知道城東那邊有間破廟,你、你要去嗎?”

“嗯。”

陸柏川說話都費勁,隻能撐著隨便應付一聲。

卓佳玉便小心翼翼地掀開車簾吩咐車夫往城東那邊去。

“小姐,很晚了,還下著雨,去城東那邊做什麽?”

車夫根本沒發現車上多了一個人,頭也不回地詢問。

她故作鎮定:“我突然想吃城東那家點心,一會兒你去給我買一些。”

“好的小姐。”

車夫沒多想,憨厚地應下,真就往城東那邊去了。

途中遇到林府追出來的一群人,陸柏川怕卓佳玉出賣他,用匕首威脅她保自己安全,倒也相安無事。

從這裏到城東還有一段距離,陸柏川有些撐不住,眼皮子越來越重,意識也有些模糊。

他一手捂著傷口,盡量止血,一隻手緊緊地握成拳,咬著牙死撐。

一直在心裏告訴自己,他不能有事,兒子年紀小,他錯過了四年,今後不能再錯過。

媳婦也還沒有完全原諒他,沒對她敞開心扉,沒能跟媳婦生個小女兒,他要是就這麽沒了,肯定是死不瞑目的。

活著,他一定要活著。

“玖兒玖兒”

他無意識地喊出這個名字,旁邊的卓佳玉聽了個清清楚楚。

玖兒?

好熟悉的名字,好像是在哪裏聽說過。

腦海裏很快浮現出多年前,她去寺廟裏陪著祖母住過一段時間,那時候祖母閑時總是喜歡摸著她的腦袋跟她說:“小玉兒,你原本還有個姐姐的,她叫玖兒,隻可惜她命不好,小小年紀就夭折了,不然現在肯定能帶你到處去玩。”

那時候,祖母總是在她耳邊念叨這句話,隻是後來她離開寺廟,就漸漸忘了這個名字。

如今,卻在這個陌生男子口中,再次聽見這個名字。

她下意識地覺得,這應該是巧合,畢竟她那個姐姐,在很小的時候就夭折了。

可不知怎麽的,心裏還是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甚至覺得這男子口中的玖兒,竟然跟她知道的那個是同一個人。

“玖兒是你什麽人?”

她小聲問,陸柏川沒搭理她,倒是清醒過來,趁著這個節骨眼掏出懷裏的藥,胡亂往傷口上撒一些。

何玖娘給的藥很好,雖然隻是隔著衣裳撒一點應急,但還是很有效地止住了血。他掀起簾子看了看外麵,那些人暫時沒追過來。

“多謝。”

他小聲道謝,然後不等卓佳玉反應過來,就跳車離開了。

卓佳玉有些不知所措,這還沒到城東那邊啊。

不過同時她也鬆了一口氣,幸好他說話算話,沒真的傷到她。

“我們還是回去吧,我現在又不想吃點心了。”

她掀開車簾跟車夫說話,車夫覺得自家小姐有些奇怪,但也不敢有什麽怨言,老實地趕著車回府。

陸柏川在暗中看著馬車走遠,這才捂著傷口慢吞吞地走。

這邊距離他的宅院和王府都很遠,他身受重傷,暫時是沒辦法回去,還是得先處理傷口才醒。

他沒去什麽破廟,而是就近找了一條小巷子進去,在房簷下找了個不會淋到雨的地方坐下,開始處理傷口。

幸虧有媳婦給他準備的這些藥,不然他這條命能有幸從南泰活著回來,也要交代在林義平手上。

他之前一直都藏得很好,是最近心浮氣躁,沒那麽多的耐性才導致了暴露,今晚也是抱著賭一把的心理,直接賭輸了。

這是他的失誤。

胸口的傷很快處理好,但背後的就有些困難,手上也挨了一刀,根本沒辦法給後背上藥,好在後背傷得不是很重,熬一熬,應該能扛過去。

“他受了重傷,肯定跑不遠,給我追!”

突然出現一群人,在雨夜中奔走,領頭人的聲音格外熟悉,陸柏川知道現在應該藏好自己,但還是想看看說話的是誰。

他在暗中悄悄冒了頭,那些人是背對著他,便於他觀察。

不看不知道,那些人身上穿著的是太子府上親兵的盔甲,這是太子的人?

不,不是,剛剛說話的那個人,他肯定是見過的,且不是太子的人,隻是一時間想不起到底在哪裏見過。

難不成太子跟什麽人合作了?

林義平和太子是一幫的?

他還想看仔細些,但那些人已經往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