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衝帶著人把屍體都抬出來,他們都死得很安詳,是一刀斃命的。

這一幕在眾人眼中,牢房裏的眾人更加沉默了。

“東廷人,想要禍害我國朝綱也得看看這是什麽人的地盤,你們要是選其他王爺封地作亂,或許還不會這麽快就別發現,可誰讓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在宸王殿下的地盤上撒野。怪就怪你們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我們。”

說完,陸柏川站起身,並沒讓人扶他,隻是目光淩厲地掃過牢房裏的每一個人,又說道:“你們還有最後的機會,要是誰能說出這些人交代漏了的信息,自然也能解脫。機會隻有一次,從明天早上開始,你們就是想死都是奢望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一眾人全部跟上。

浩**密麻的腳步聲一下下像是踩在他們的身上,讓他們隨著腳步聲不住地顫抖。

當初來做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報了以身殉國的準備,這樣,他們的家人還能得到一筆不錯的賞賜,能安然的度過後半生。

隻是他們怎麽都沒有想到,這北炎人竟然會有這麽殘酷的手段,讓他們這種專門受過嚴峻訓練的人都怕得不行。

另一邊,狗兒一覺睡醒就發現爹娘都不在了,李氏給他倒了熱水想幫他洗漱,卻被他拒絕:“娘親讓我自己做這些事的。”

李氏倒是沒想到小少爺這麽小竟然也能自己洗漱了,笑道:“好,那就小少爺自己洗,婢子在一旁看著。”

狗兒便卷起小袖子,認認真真的洗漱,李氏看著,眼中含笑,覺得自己能遇上這樣親和的主家,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這一家人,都是不需要她們太過親近的侍奉,隻需要做好家裏的一些雜事就行,且主子親和寬厚,不擺架子,她隻是來了一晚上,就再也不想離開了,一定要好好效忠主子才行。

狗兒洗漱好,這才問道:“大娘知道我爹娘是哪裏了嗎?”

李氏可真是從沒有想過讓小主子叫自己大娘,當即就受寵若驚地給狗兒跪下了:“小少爺折煞婢子了,這一聲嬸嬸,婢子擔不起。”

狗兒卻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麽問題,娘親說過,尊稱別人是一種禮貌,就算她們是他家的仆人,他也不能理所應當的不尊重人。

“大娘不用介意了,隻是個稱呼而已,我爹娘呢?”

“婢子不知道三爺和三夫人去哪裏了,隻知道他們一大早就出去了,陪同的還有昨晚上來府上吃飯的幾位大人。”

“那我知道了,我去找爺爺練武了,你幫我喂一下小猴子。”

說完,他就往旁邊的小院子跑過去,二牛也跟在他後麵。

二牛的任務就是陪著狗兒玩耍和學習,自然是狗兒在哪兒他就在哪兒,昨晚上他就睡在狗兒房間的外廳,隨時聽候吩咐。

李氏急忙應了一身,拉著小猴子去喂食了。

孫氏和陸老頭也剛起來不久,這邊有王氏在伺候,兩人正在吃早餐,看見狗兒過來,便讓他坐下一起吃。

早餐吃得比較簡單,就是肉包子配上一碗小米粥,還有兩碟鹹菜。

陸老頭給小孫子碗裏夾了一個肉包,笑眯眯地說道:

“狗兒,多吃一些,一會兒爺爺給你練劍啊!”

這是狗兒每天早上起來都要做的事情,聞言乖巧地點點頭。

“爺爺奶奶,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回去啊?我想跟哥哥們一起上學了。”

吃著吃著,小家夥發出一聲歎息。

雖然跟爹娘在一起的感覺很好,且爹爹也說了過段時間帶她去跑馬,但他知道爹爹的身體還沒有恢複,想要去跑馬也得等爹爹恢複才行。

白天爹娘都有事,晚上回來說不到幾句話就要睡覺了,他一個人帶著小猴子都玩膩了,開始想念那些跟哥哥們一起上學的快樂時光。

好幾天沒見到康先生了,也不知道康先生講課講到哪裏了,他回去還能不能跟上進度。

說起這個,孫氏和陸老頭也開始考慮這件事,他們才來府城沒幾天,但是這幾天閑著沒事,能去的地方幾乎都去遍了,人閑得發慌,覺得還是不如鄉下家裏好。

家裏那麽多的事情能做,人也多,怎麽都不會無聊的。

原本留在府城就是為了陪陪兒子,知道他活得好好的,還這麽有出息,在府城落了腳,將來前途無量,他們也沒什麽好掛念的了。

“那等晚上你爹娘回來我們商量一下,先帶你回去,等他們都有時間了再回去看咱們,好不好?”

“好!”

小家夥眉開眼笑:“我能帶上二牛和小猴子嗎?”

“當然可以,小猴子是你親自去救回來的,二牛本就是專門跟著你的小夥伴,你去哪裏他都會陪著你的。”

孫氏也笑了,覺得自家小孫子性子好,不管去什麽地方都不會忘了身邊人。

何玖娘出診結束後,又去了醫館,今天人不是很多,她樂得輕鬆,坐一會兒就準備回家了,想著帶孫氏去逛街,買些衣裳首飾。

剛準備要走,宋馳就攔住了她的去路。

自從陸柏川回來之後,宋馳就沒有主動跟她說過話,偶爾有接觸也是討論病人的情況,今天突然攔住她,何玖娘下意識的就要以為他是又想來找她說些什麽出格的話了。

她心生警惕,但表麵上還是笑道:“小宋大夫有事嗎?”

“沒什麽重要的事……”

宋馳表情有些不自然,想了想還是掏出一個小瓷瓶遞過去,說道:“聽聞你丈夫毀了容,這是宮裏貴人們用的祛疤膏,很好用的,你可以給他試試。”

聽她說這話,何玖娘頓時就愣了一下,覺得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小宋大夫格局大著呢。

心裏呼出一口氣,幸虧自己剛剛沒有擺臉色,不然可就上了人家小宋大夫一片好心了。

不過她還是沒收,認真解釋道:“小宋大夫,謝謝你的好意,我丈夫確實是毀容,但臉上的不是疤痕,是……額就是皮膚皺巴在一起,就跟老人一樣的那種,我最近在給他施針治療,祛疤膏對他那種情況不管用的。”

說著,她還故意皺了皺五官,給他演示一下陸柏川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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