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人很多,不方便直接說出來,他就湊到陸柏川的耳邊低聲說道:“她們手上確實有人命,多是些良家女子,被抓去取七七四十九日的血,要是還有命活,就送去其他地方的青樓楚館為她們賺錢。”

說這話的時候,寧宴都有些咬牙切齒,這是折磨死了多少無辜的女子?

“那些姑娘目前就被管在城外不遠處的一個莊子裏,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莊子,但裏麵養的不是牲口,而是人!”

“我們的人進去查看過了,要是在取血過程中死亡的,就送去山上喂豺狼,幾乎每天都有屍體被送出去,隻是他們比較隱秘,就算運輸過程中被人看見,也不會有人起疑。”

“頭兒,這些人太惡劣了,咱們現在就派人去搭救那些女子嗎?”

寧宴越說越氣,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那些人圍了讓這些女子能賣上一個好價錢,並不會侵犯她們,這也算是讓她們死得體麵一些。

可人都死了,再體麵又有什麽用?

相比之下,陸柏川就淡定很多,說道:“先不急,這些人也已經交代了,等看看他們的供詞是不是一致的。”

那莊子外麵現在有他的人,裏麵的姑娘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他要再等一等,將證據拿全了,然後將這些人一網打盡,說不定還能牽出後麵的大魚。

聽他這麽說,寧宴也就冷靜多了,站在他身後,等著婁衝幾人那邊的結果。

陸柏川卻還是先看向何玖娘,繼續剛剛的話題:“我先送你去忙吧。”

何玖娘知道這裏不需要她了,且她也確實是聞夠了這裏的味道,站起身說道:“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傷還沒好,就別折騰了。”

陸柏川也沒有勉強,他現在的情況確實還是得少折騰,這樣才能好得更快一些,爭取早日搬回主屋。

“去送送你嫂子。”

“是。”

陸柏川對寧宴抬了抬下巴,寧宴就急忙跟了上去。

剛來的時候,有陸柏川帶著,她都沒往旁邊看,走的時候倒是多看了兩眼,牢房裏這些人,那是一個比一個慘。

其中有一個,就這麽扒在牢房的門上看著她,滿臉痛苦,卻不敢說話。

何玖娘覺得有些眼熟,多看了一眼,頓時就笑了:“哎呀,這不是劉老板嗎?怎麽變成這樣了?”

“嗚嗚嗚,救救我……”

聽見她說話,劉彥才終於放聲哭出來。

他這輩子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得罪這個女人,得罪陸家,他現在已經後悔到不行了。

看她這驚訝的樣子,寧宴還以為她是關心劉彥才,剛想要開口解釋一下,就又聽她說道:“看見你這麽慘,我就放心了 。”

寧宴:……

是他膚淺了!

何玖娘根本不搭理他,揚長而去,劉彥才看著她瀟灑的背影,哭得更大聲了。

隻是很快就有獄卒過來,他瞬間就閉了嘴,在牢裏這兩天,他已經學會了察言觀色,根本不敢惹這些魔鬼。

何玖娘去給人看診了,沒多久,婁衝也拿著幾份供詞出來,說的都差不多,他們抓孩童取血就是為了煉製長生不老的丹藥,然後獻給當今皇帝,說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至於他們靠什麽人進獻,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秦堅那邊送回的消息,說皇帝身邊多了一個什麽狗屁真人,最近一直在給他獻藥,老皇帝對他是深信不疑,把以前的金丹都給停了。

不用猜,這些人跟那個狗屁真人肯定是一夥兒的,並且那人現在深得聖寵,想要除去隻怕是有些困難。

但這些都不重要,先把供詞拿到手,證據也掌握在手中,朝堂之上該怎麽運營,那就看宸王的本事了。

他滿意的看著供詞,然後對婁衝說道:“再去審一遍,問問他們是哪個國家的人。”

婁衝愣神,頭兒這是懷疑這些人是別國的死士奸細,潛伏在這裏,就是為了禍亂朝綱。

這樣的行為,跟他們當初在南泰又異曲同工之處,但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他們當初可不會對平民百姓下手。

“是!”

婁衝領命又去了,牢房裏的眾人紛紛握緊了拳頭,沒想到竟然懷疑到他們的身份上,要是裏麵的人真的招了,他們該怎麽辦?

他們的國家又該怎麽辦?

沒一會兒,婁衝又出來了,臉上帶著喜色,說道:“頭兒,你可真是神了,這還真不是咱們國家的人!他們都招了,是東廷國的人,隻是從小就被送來咱們北炎,說話習性都是咱們北炎這邊的,所以咱們才會被迷惑。”

陸柏川點點頭表示理解,他們也是當過臥底的,當初也是苦學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南泰語,才真正去南泰紮根。

“另外,丹竹樓也確實是他們的同夥,隻是他們算是兩個組織,所以並不知道丹竹樓把那些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姑娘都送去了什麽地方。”

這個時候,寧宴也送完何玖娘回來了,陸柏川就說道:“帶人先去城外莊子上救人,速戰速決,別讓城中丹竹樓的人發現,然後在帶人去抄了丹竹樓。抓了人,慢慢審問便是。”

反正現在跟家裏人團聚了,他現在有的是時間跟他們耗,反正疼的又不是他。

大不了今晚回去再跟媳婦要一瓶剛剛那厲害的玩意兒,不怕他們不說實話。

狠狠地拿捏了。

寧宴立刻帶著人手去辦,婁衝問道:“頭兒,那些招了的人該怎麽處置?”

陸柏川想都沒想就答:“聽我媳婦兒的,給他們個痛快。”

反正這裏人這麽多,一直養著還得浪費糧食,人證這東西留幾個就是了。

媳婦的意願,他是一定要照做的。

再說——

他看了一眼牢房裏臉色鐵青,正掘強閉眼打坐的老道,這才是最強有力的人證。

婁衝莫名其妙被撒了狗糧,但心中對那位嫂子也是佩服得緊,立刻就去辦了。

裏麵傳來拔劍的聲音,剛剛還因為犯人疼痛而不斷傳來呼痛聲的審訊室裏,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牢房裏的其他人一個個臉色都不是很好看,這一刻,他們竟然有些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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