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昏昏欲睡的小孩子們聽見這話頓時就來了動力,要是明天就能去府城,那他們還得請人去書院請假來著。
“我都好多年沒見過三叔了!”
磊子是家中長子,對陸柏川還是有印象的,記憶中的三叔對他們幾個都很好,每次出門回來都會給他們帶好吃好玩的東西,有機會就會帶他們出去玩。
後來三叔出事,為了不讓爺爺奶奶傷心,他們都不敢提起這位三叔,現在得知三叔竟然還活著,甚至還在府城闖出一片天地,他們就是跟先生請假也是要去探親的。
“去什麽去?怎麽說風就是雨的!”
於氏打斷他們的歡呼聲,很是冷靜地說道:“家裏這麽多事,咱們肯定是不能全都走開的,明天還有很多的事情,要是就這麽去了,對咱們家生意的影響很大。再說,他三叔現在事情也多,咱們就算要去,也得找一個大家都有空的時候,不然到時候跑空了不是白忙活?”
她當然也是為陸柏川回來而高興的,同時也為三弟妹感到欣慰,如今三弟有出息,三弟妹這些年也不算白等。
但如今父母不在,她是家中長嫂,長嫂如母,要負責把事情安排妥帖,自然不能任由他們鬧騰。
孩子們頓時就安靜了,陸老二也察覺自己喝多了胡咧咧,急忙笑道:“大嫂說得對,是我想當然了。”
陸老大也解釋道:“你們大嫂說的對,現在三弟那邊也在忙著孩童綁架的案子,這幾日肯定不會清閑,爹娘也在那邊呢,等三弟忙完,他們肯定會回來家裏,到時候再聚也是一樣的。”
眾人都覺得他們兩口子說得有道理,便沒有多說什麽,各自回屋裏休息了。
京城那邊,宸王剛起床準備去上朝,就見程盟送來信件:“殿下,是孫棋的來信。”
宸王鄭重地接過來一看,還以為是有什麽大事,結果說的是他其實本姓不是孫,而是姓陸,叫陸柏川。
接著解釋了一下當初為什麽要改名字的原因,又說現在跟家人相遇,便將事情如實說來。
“這個孫棋……哦不對,以後該叫他陸柏川了。”
宸王笑了笑,顯然並沒有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陸柏川當初之所以隱瞞自己的身份,也是為了家人的安全。
這樣的做法,他不僅不會生氣,反而還很敬佩他當初的選擇。
程盟不解,宸王就把那張小紙條遞給他看,程盟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前段時間是去找家人了,真是不容易。”
說著,程盟還想起自己當初還以為陸柏川心懷不軌,從京城離開後就去安州,原來隻是為了找家人,而不是另有圖謀。
這麽看來,是他心胸狹隘了。
“是啊,他應該是擔心本王會生氣,所以特意寫了信件告知,說來也巧,他的家人竟然就是之前救了秦堅,而在秦堅的幫忙下,成功去京州安家的一家,真是沒想到。”
宸王笑著搖搖頭,覺得這一切太過巧合,但又找不出任何的破綻。
“要真是如此,這孫……陸柏川跟秦堅的關係不是很好嗎?怎麽就一直都不知道?”
程盟撓撓腦袋,想起秦堅那張大嘴巴,不至於啊。
宸王笑了笑,說道:“那就隻能證明陸柏川的嘴緊到連身邊人都不會透露一個字,這樣的人,正是本王這些年一直在挖掘的人才。”
程盟立刻抱拳說道:“殿下英明!”
“不是本王英明,隻能說本王運氣比較好,能讓他替本王辦事。”
宸王就是這麽一個人,他從來不強迫誰,手下這些靠得住的人,全都是自願跟隨他,這些年,從未出現過賣主求榮的事情。
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善待手下,珍惜他們的性命,為的是能保國家長治久安。
正說著,又進來一個人,手裏同樣拿著信件,說道:“殿下,孫棋來信。”
“這小子,有什麽話不能一起說,還浪費兩隻鴿子!”
宸王嘴上不滿地說著,手上卻沒閑著,將信件拆開仔細的看。
結果在看見這封信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霾和沉重。
“殿下,可是出事了?”
宸王仔細看完內容,把信件扔給程盟看,而自己卻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程盟看見上麵的內容也是麵色沉重,說道:“京州城外竟然還有這麽一個邪門的道教!真是豈有此理!”
那雖然是在城外,但依舊在宸王的地界上,那些人將道觀建在那裏,明顯就是想著有朝一日嫁禍於他。
“取孩童的心頭血做藥引,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宸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手邊的茶杯都被他掃落在地上,碎的不成樣子。
程盟震驚的同時,又急忙說道:“殿下,上個月劉貴妃不是說皇上把一直在服用的金丹給停了,轉而用上了什麽真人獻上的丹藥,隱隱能聞得見血腥味……”
宸王顯然也想到了,拳頭緊緊地握著,咬牙切齒地說道:“本王這個父皇,當真是那位子坐得太久,都忘了民生疾苦是什麽了!”
這些年,皇帝不作為,甚至還一心偏袒那沒用的太子,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但他竟然這般沒底線,那藥丸上麵的血腥味那麽重,他竟然不在乎是怎麽來的,反而隻一味的求長生。
古往今來,真正的長生者在哪裏呢?
那些求長生的帝王,哪一個有好的下場?
為什麽會這樣執迷不悟!
他氣,但他作為一個不受寵的兒子,根本改變不了任何現狀,反而還會被他越發討厭。
程盟急忙說道:“殿下慎言!”
府中大多數人都是可信的,但也不排除有些人居心叵測,有些話還是不能亂說的。
宸王也意識到這一點,沒有再往下說,隻是低聲跟程盟說道:“下午秦堅就能到,你讓他先帶人去那個什麽真人那裏查探一下情況,其他事情,晚上本王再跟他詳說。”
“是。”
程盟應下,宸王起身進宮。
而此時的秦堅還在路上塵土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