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倒是確定了人和時間,但是並不知道他受什麽人脅迫。
陸柏川又問道:“張大哥,你可看見他之前與什麽可疑之人來往?”
這次,張有為搖搖頭:“這倒是沒有,估計這樣的行為見不得光,所以不敢這般光明正大地來往。”
“那你可知道他家住在哪裏?”
張有為繼續搖頭:“隻是有一次他跟我討煎餅吃的時候說自己都沒地方去,以天為被地為床的過日子。”
一聽這話,薑玖娘就說道:“這話不可信,他跟你說的是自己被對方用家人威脅,不可能沒有家人,相反的,既然他的家人能隨便被抓,說明也是城中百姓。當然,這得建立在他說的家人被抓是真的。”
那麽,現在就是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那道士的家人真的被抓了,他受人威脅不得不幫人做事,另一種就是他本就是這場謊言的主導者,沒人脅迫他。
至於到底是什麽情況,還得深入調查一下才能知道。
“多謝張大哥,這些信息很重要。”
陸柏川由衷道謝,他們之前還以為那道士可能是東廷人,往更複雜的方向去想,現在看來倒是簡單了一些。
“嘿嘿,我也沒幫上什麽忙。”
張有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又道:“我明日擺攤的時候多去留意著些,要是有消息我明天晚上就跟你們說!”
“好,正好我們得到消息,說明日喜來樓會有寶藏的消息,我們正好去看看。”
“對對對,自從這件事鬧開之後,那喜來樓的生意一直都很好,這次辦這個活動據說也是喜來樓的東家安排的,你們去看看,說不定會有線索。”
兩口子對視一眼,喜來樓的東家?這就有意思了。
張嫂子拉著薑玖娘說道:“那種地方人多眼雜的,你大著肚子不方便,就別跟著去了,明天我來找你,陪你說說話。”
感受到張嫂子的善意,薑玖娘沒有拒絕,點點頭應下了。
原本她也沒打算跟著去的,一來這段時間趕路有些疲憊,再者明天人多確實不安全,她肚子大了可不敢胡來。
從張家回來之後,陸柏川燒水給薑玖娘洗澡,趁她洗澡的時候再把今天大家幫忙搬進屋的包裹都拆開,分門別類地擺好。
雖然村民們對家裏原本的東西熟悉無比,但並沒有直接動手處理他們帶來的東西,這分寸感把握得很好,以至於晚上殺豬的時候都是他親自去辦的,也是為了感謝大家的幫忙。
薑玖娘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陸柏川已經收拾好了,自然而然地去幫她擦頭發。
薑玖娘閉著眼享受,說道:“沒想到這次回來是這樣的情形,雖然沒有幾家是以前的老熟人,但新來的村民也很好相處,不比大嶺縣那邊的老鄉差。”
“嗯,真心換真心,咱們對他們好,他們能以真心回報,著實難得。”
陸柏川聲音溫柔,繼而又說道:“明天我帶著狗兒出去,你在家休息,有事找張嫂子幫幫忙,我回來會上門感謝的。”
“依我看,喜來樓那活動與幕後之人脫不開關係,我要找機會去查一查那喜來樓的東家……”
他耐心跟她說著自己的計劃,結果就看見麵前的小女人背對著自己,腦袋一點一點的,明顯已經開始打瞌睡了。
他沒說什麽,隻是加快速度幫她把頭發擦幹,然後一把將人抱起送去睡覺。
在陸柏川身邊,薑玖娘沒有什麽戒備心,躺下後翻個身就繼續睡了。
陸柏川看著她熟睡的樣子有些無奈,出去提了一桶冷水把自己洗幹淨。
媳婦懷孕到現在這都好幾個月,他都已經習慣了。
狗兒早就洗漱好在看書,正好這個時候出來上廁所,見他爹提的冷水,還擔憂道:“爹爹,怎麽不用熱水啊?”
“熱水沒了,懶得燒。”
忽悠起兒子來,他是一點也不帶猶豫的。
偏偏狗兒是真的擔心他,跑去灶房一看,疑惑道:“爹爹,鍋裏還有熱水啊!”
陸柏川淡淡道:“忘了,去做你的事吧,我沒事。”
狗兒還是有些擔心,這還是早春時節,洗冷水澡真的會生病的。
於是,他忍不住開始想是不是爹爹和娘親鬧脾氣了,所以爹爹故意想把自己弄病了,想讓娘親關心他。
嘖嘖,狗兒覺得自己真相了。
於是,他決定找個機會跟娘親說說,生氣要適量,要是爹爹生病了,就沒辦法照顧她了。
第二天一早,陸柏川早早地起床去灶房裏忙活。
昨天熱情的村民就給他們送了米麵和蔬菜什麽的,本來是準備給錢的,但大家都不要,畢竟他們都送豬肉了。
既然都是鄰裏,他們也沒有再推辭,隻想著等離開的時候再給他們留點東西就是了。
薑玖娘睡得不錯,村裏狗叫雞鳴的也沒有打擾她的睡眠,直接睡到日上三竿,而這個時候,陸柏川和狗兒已經出發去喜來樓了。
桌上有小紙條,告訴她吃的在鍋裏溫著。
薑玖娘隻是懷孕,倒不是無法自理,自己去洗漱好,然後坐在灶房裏吃飯,隻覺得這樣的日子真好啊。
院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是張嫂子來了,她以為薑玖娘還沒睡醒,走得很輕,結果看見薑玖娘已經坐在灶房裏吃東西了,瞬間笑彎了眼。
“我還以為你沒醒呢!給你送點吃的過來,我剛蒸的肉包子,快嚐嚐!”
她很是隨性地坐在旁邊,熱情討喜,就跟多年前一樣。
“謝謝嫂子!”
薑玖娘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啃。
張嫂子做的包子竟然是灌湯包,有些燙,但味道是真的好,薑玖娘一邊吃一邊誇,仿佛這是她吃過最好吃的包子。
“玖娘,嫂子看得出來,你這些年是真的過得很好,這性子都發生了天大的變化,真好啊!不過也是,你們一家不僅去京州安定下來,還跟老三相遇了,真是上天恩賜的緣分,你這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張嫂子一臉感慨的樣子,想起曾經的薑玖娘,真是說不出的心疼。
“嘿嘿,有些時候也是迫不得已,我也是當年在逃荒的路上才變了的,那一路又是流寇又是官府堵人的,我要是還像以前一樣畏畏縮縮的,隻怕我和狗兒都活不了!”
薑玖娘給自己的轉性找了個合理的解釋。
張嫂子聽著,連連點頭,眼中隱約有淚水,當年逃荒真的太苦了。
薑玖娘見她這樣,怕她真的哭了,轉而又說道:“張嫂子,這些年我拜了個大夫學醫術,也算是小有所成,不如我給你請個平安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