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有事你不上,你有事了卻想讓員工上是吧,硬了硬了,拳頭硬了,這人明明這麽普通,但為啥就這麽自信呢!

總之,九年製義務教育真的很重要啊!要不是他的兩位抽異能送的老父親都沒受過係統教育,也不至於被人驢了還給人嗷嗷數錢呢!

就是不知道太宰治在知道自家好大兒正憐憫著他後會是什麽反應,此刻的他略微偏過了頭,將目光轉向了站在他身側,正靜靜等待著他經過的部下身上。

“既然森先生讓你來找我,你不應該和我一起回去複命麽。”他用不容置喙的口吻開口,即便是疑問句的句式,但他用的語氣卻讓這句話顯得像是命令一般。

“但是……”對方在對上了太宰治的視線後,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就連原本的語氣也再度微弱了少許,“首領的命令是讓您和牧野君一起去見他。”

“我已經讓他稍後過來了,你現在和我一起回去複命,這是命令。”

雖然這麽說著,但是太宰治明顯沒有表示出任何能證明他已經通知了牧野裕司的跡象,他甚至都沒有裝模作樣地擺弄一下手機,隻是用那隻仿佛能夠洞穿人心的鳶眸冷淡地瞥著對方。

港口Mafia內部的人會畏懼太宰治到畏之如虎的地步自然是有理由的。

有的人是害怕他酷烈的手段,但有的人卻更害怕他洞穿人心的本事。

在這種地方生活著的人,自然不可避免的會手染黑暗,隻是即便是同樣的陰影,但有的人已然能在這份駁雜中堅持自我,但有的人卻早已失落在了對權利與欲望的追求之中。

太宰治最初的想法的確是正確的,越接近鮮血與死亡的地方,人性就越會一覽無遺。

這些已經徹底被黑暗所吞噬的人就像是本能地畏著光的夜行生物一樣,因為知曉自己的醜惡,因而懼怕著被他人看穿自己內心的秘密。

這種害怕未必是出於所謂的道德感,那些底線早就在他們越過時就已經分崩離析,剩下的也不過是一層遮羞布罷了。

他們更多的隻是在恐懼被太宰治抓住把柄,然後像是大魚吃小魚一樣地把對方那些微薄的利用價值蠶食殆盡。

——這甚至不能說是他們杞人憂天,至少太宰治的確在無聊的時候那麽做過。

畢竟就算是他被人一直用這種眼神看著也是會有些煩躁的啊?既然他們一直覺得他就是會那麽做的人,那麽,讓他們一直失望下去也很不近人情呢?

年輕時的太宰治就像是一麵鏡子,你對他投射惡意,他就反饋給你惡意。

隻是在麵對著善意時,他的反饋功能卻好像徹底失效了一樣,或許許久都不會有什麽動靜……但這或許並不是因為他完全無法反饋出善意的存在,而是他表達善意的方式同樣也早已被他所置身的環境所扭曲。

當然,這些對於正站在他麵前的倒黴蛋來說都無關緊要,太宰治不過是在眯著眸注視了對方片刻後,那個倒黴蛋就瞬間服了軟,對著太宰治低頭道,“是,太宰大人。”

話音剛落,他便識相地走到了太宰治前方,引著對方登上了頂樓的首領辦公室。

森鷗外在見到孤身一人前來的太宰治時絲毫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他屏退了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態的部下,雙手撐著下顎,不疾不徐地微笑道,“太宰君是又有了什麽收獲麽?”

就在他慢悠悠地開口的同時,他的異能化身的金發少女則是通過首領辦公室內的密道,下到了底樓,蹦蹦跳跳地走向了魏爾倫所在的地下室的位置。

牧野裕司這會正聽著魏爾倫說起自己過去的經曆,這位來自異國的異能者的見聞廣博到驚人的地步,即便是曾經的他一度被仇恨所蒙蔽了雙目,讓他看不到半分的美好,但在他放下一切之後,那些原本在他的記憶中黯淡無光、無關緊要的角落卻逐漸取代了過去的陰影。

當然,魏爾倫也不是光說自己那些光鮮亮麗的經曆,他也同樣不避諱於提起自己過去所進行的暗殺。

“太宰君跟我說過,你現在複製的是我的異能,沒錯吧?”在得到了牧野裕司的肯定之後,魏爾倫頓了頓,“和中也不一樣,我的異能受過一次重創。”

“現在想想,那也已經是幾年之前的事了啊。”他說起那件讓他淪落至此的事件時的神情很淡,就像是在談及無關於自己的事件一般,沉穩而優雅的聲線中甚至沒有一絲波動,“那時,因為理念的衝突,我和現在的雙黑交過幾次手,在落敗之後,我的核心一度瀕臨破碎,是蘭波將他的異能托付給了我,讓我得以繼續苟延殘喘下來。”

“但代價就是,我的異能已經無法恢複到全盛時期了,與原先超越者的名號也相去甚遠。”金發的青年用指尖劃過手中的書脊,那雙如碧波般的藍眸中的神色柔和了起來,最後才解釋道,“我不知道該怎麽向你介紹蘭波,朋友這個詞對我們而言太過蒼白而膚淺,但……”

他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調轉了話頭,“抱歉,我似乎說到一些過往的瑣事上了,總而言之,我不確定你複製來的是我現在的異能,亦或是我過去的異能,但我建議你——”

魏爾倫話音未落,有著一頭金發,穿著以紅色為主的小洋裝的愛麗絲就徑直推開了門,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

魏爾倫的視線幾乎是瞬間沉了下去,恢複了一貫的冷淡,“許久不見,愛

麗絲。”

雖然對方看起來隻是一個無害的小女孩,但是港口Mafia的高層幾乎都知道對方就是森鷗外異能的具象化,也同樣是對方視線的延伸。

對方笑吟吟地背著手小步跑到了牧野裕司的麵前,眨了眨那雙明亮的眼眸,滿是天真之意地彎下腰湊近了一些,好奇道,“牧野君,你們剛剛在聊什麽呀?”

牧野裕司定定地看了眼對方頭頂上【森鷗外的異能具象體】的標誌片刻,頗為心累地歎了口氣,“你想知道嗎?”

看出了魏爾倫想要阻攔的意圖,愛麗絲在暗中用與森鷗外如初一轍的冰冷目光硬生生地製止了對方的話頭,但當她轉向牧野裕司時,那份天真明媚的神色再度回到了她臉上,“嗯!”

牧野裕司直接站起身,在愛麗絲茫然的神色中提溜起了對方的領子,直接給人丟到了門外,“可是小孩子不能聽,等你長大了再說吧。”

話落,牧野裕司就重重地甩上了門,還把門反鎖上了,順帶著雙手抱在身前打了個寒顫,扭頭對著魏爾倫不可思議道,“她是森鷗外的異能對吧,好惡心啊,都四十來歲的大叔了還嘟嘴眨巴眼!!嘔嘔嘔!!”

他真是費了老大勁兒才忍住把在把對方放下後再一腳把對方從地下室踢到一樓的強烈念頭……媽的死變態啊!

魏爾倫沉默了少許,他倒是想替森鷗外解釋一下——雖然愛麗絲的確是對方的異能,但對方控製愛麗絲的原理並不是由森鷗外本人直接控製著愛麗絲的一舉一動。

他隻是給愛麗絲設置了人格和行動偏好罷了,最多也隻能給對方下命令,不然一直控製著兩具身體,還有男有女的,森鷗外早人格分裂了……

但魏爾倫轉念一想,如果牧野裕司能因此而像警惕著森鷗外一樣警惕著愛麗絲,並且能不被對方無害的外表所迷惑的話似乎也沒什麽不好的?

頂多就是森鷗外的風評被害罷了,但魏爾倫怎麽會在乎這種事?首領的麵子?那種東西對他來說甚至沒有弟弟的一根頭發重要。

所以魏爾倫不止沒有解釋,反而像是默認一般輕飄飄地給對方補了一刀,“總之,離她遠點吧,畢竟她的背後就是森鷗外,你也可以把她當做是森鷗外視線的延伸。”

雖然一度覺得森鷗外是個變態,但牧野裕司到底還是對著對方抱著最後的一線期望,萬一對方的異能生來就是這樣,森鷗外自己也無法控製呢?

那樣的話,雖然還是挺變態的,但至少他勉強可以接受吧……畢竟人也不是自願的。

“對了,那她的外表也是森鷗外設置的麽?”

四十多歲中年男性的內心竟是12歲以下的金發幼女竟是為哪般,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媽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他們居然是在這樣的首領手底下當了那麽久的工具人嗎,憐愛了啊!

以後還是對他們好點吧,至少養老金他會幫他們出的……

在魏爾倫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後,牧野裕司的腦海中瞬間刷屏地刷過了漫天的‘這組織遲早要完’的彈幕,在這一瞬間,原本他隻是半開玩笑般地想讓老父親篡位的念頭瞬間堅定了下來,反正再爛也不會爛到哪裏去了,至少太宰沒有扮演幼女的愛好吧!

魏爾倫倒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本身就對森鷗外沒有多少敬畏之情,在見到愛麗絲被牧野裕司丟出門後也隻是不疾不徐地接上了方才被對方的到來打斷的話頭。

“總而言之,如果森鷗外也知道了你異能的實質的話,他肯定會試探你此刻的異能到底是我受傷之前,亦或是我受傷之後的水平。”

他說,“倘若是前者的話,要展示出多少就是你自己的選擇了,阿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