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兒最終身份終於是曝光了,張謀心中有著萬千的思緒,不過在看到她的時候也沒有了什麽脾氣,有時候機緣巧合就是這樣的,強求從來都是沒有效果的。
張謀找了這塊石頭有足足的百年之久,然而卻不知道,這石頭竟是一直在自己的身邊,彩兒平日裏就遊離在張謀的身旁,張謀也是沒有發現這其中的辛秘,不過也沒有辦法,畢竟誰也沒有想到,原本隻是一塊神奇的石頭,如今竟是能夠成為一個美婦人,然後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林竹看著林清玄奇怪的表情,有些不解,然後順著他的眼神,也回頭望去,就見到張謀也是如此的表情,甚至更加的驚訝一些。
彩兒又變了,此時彩兒身上的衣衫終於是有了顏色,連她額上的那鑲有七彩神石的圓冠都顯得那樣的特別。
“原來……我一直尋找的東西,離我是如此之近嗎?真的是造化弄人啊……”張謀無奈的搖著頭,看起來有些泄氣,但是卻又根本無法讓自己的情緒低落,畢竟能夠發現彩兒的存在,本就已經足夠讓張謀高興許久了。
彩兒倒是有些不屑一顧,他看著林清玄與張謀,其實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受,畢竟她究竟想不想要出現,這都是看她自己的感受,如果她不願意,她甚至還可以再讓張謀等待下一個百年,不過說實在的,其實張謀的等待,也與彩兒關係不大就是了,歸根究底都是張謀的一廂情願。
張謀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現在發現問題棘手了,如果真的彩兒就是那塊補天神石的話,那麽說明她絕對是有自我意識的,不再是他想要收歸己用便可以隨便決定的事情了,現在雖然他們發現了珍寶,但是卻並沒有真正將其掌握在手中……主動權,還是在彩兒這裏。
彩兒沒有說話,隻是讓林竹繼續坐到自己的麵前。
林竹突然被點到,覺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但是林清玄和張謀都沒有說什麽,於是林竹便在兩人的注視中慢慢走到了彩兒的身前。
而在這短短的幾步距離之中,林竹仿佛迷失了自己一樣,變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林清玄第一個發現不對勁,忽然間身上的氣息便開始不斷地攀升,一股氣浪從他的身體中迸發出來,遠遠地,似乎道觀中已經是有了嘹亮的劍鳴之音。
然而彩兒並沒有管他,張謀反應過來,上前一步,擋住了林清玄的身子,林清玄的氣勢也到此為止,漸漸地平息下去。
“她不會對林竹有什麽想法的,不要衝動……”張謀這樣勸道。
林清玄現在反應總是有點過激了,畢竟先前才遭遇了難以想象的打擊,如果現在再有什麽風吹草動,林清玄絕對二話不說,就會帶著林竹直接離開,現在,在林清玄眼中,誰也不如林竹一人重要。
事實證明,張謀是對的。
彩兒並沒有任何傷害林竹的意思。
林竹像是得到了某種特別的呼喚一樣,腳步輕盈起來,然後緩緩地走至了彩兒身前。
彩兒此時身上光輝絢爛,如同一樁神像一般高貴聖潔,她自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那種激發人內心真實想法的氣息,讓林清玄也受到了影響……張謀暗自相當,這種氣息,恐怕對於凡人來說,是最無法抵抗的一種。
畢竟是來自神界的力量。
“她就是我要你等待的那個機緣……我來到天山其實也是為了她,隻不過沒有想到,她一直都在我的身邊罷了,實際上更有可能,就是我根本就沒有得到她的認可。”張謀向著林清玄傳聲道,此時的氣氛相當安靜,誰也沒有打擾這個特別的過程。
張謀的解釋讓林清玄也明白了,原來這就是張謀所謂的那個能夠讓林清玄不再迷惑的那個機緣,隻不過如今看起來似乎,這份機緣是要落在林竹頭上了?
林清玄不在乎這些,畢竟他認為自己的力量其實已經足夠應付大多數的情況了,林竹則不然,林竹還年輕,當自己真的離去之後,林竹終歸還是要靠自己的力量的,這一點林清玄想的很清楚,沒有人可以在長輩的羽翼之下生活一輩子。
林竹緩緩的跪在了彩兒的麵前,彩兒此時兩腿並攏,傾斜著雙腿,優雅的坐在石凳之上,她向著林竹伸出手臂,纖纖玉手輕輕地撫摸著林竹的額頭,林竹則是毫無反應,隻是靜靜地跪坐在那裏。
忽然間,兩人看見了一股星星點點的光芒從彩兒的身上飄起,就如同一堆小小的星火一般,繞著她纖細的手臂不斷地向著指尖方向匯去,最終光點在她的指尖凝成了小小的一團,這種如同凝脂一般的小光團,順著她的指尖,輕輕劃過林竹的麵頰,然後像是給林竹敷上了一層薄薄的蟬翼一般的薄膜,然後最後漸漸淡去,似乎是被林竹完全吸收了下去。
正在兩人都還疑惑,彩兒這究竟是在做什麽的時候,林竹突然麵色變得相當的難看,原本平靜的麵容,現在看起來像是經曆了什麽巨大的痛苦一般,林竹緊緊地皺著眉頭,然後臉上一陣又一陣的潮紅顯現,這讓林清玄也皺起了眉頭。
張謀沒有說話,但是心中也升起了疑惑,這塊石頭究竟是想對林竹做些什麽呢?
他遙記得當年他們初見這塊奇石之時,它隻是靜靜的懸浮在一塊光滑的巨石之上,月色灑下銀輝,讓它變得相當的誘人,在當年那世的金凰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奇石就瞬間飛至他的身旁,然後迅速的沒入了他的皮膚,最終是與他融為了一體,除此之外,張謀再也沒有見過關於這塊奇石更多地事情了。
然而情形驟變,所有人都為林竹捏了一把汗。
林竹就像是突然遭受了什麽重創一般,突然劇烈的喘息起來,身上的汗水瞬間浸透了衣衫,說她是汗如雨下也沒有錯,她本來平靜的跪坐在那裏,就因為彩兒的一番神秘的動作過後,就變得不再平靜。
像是呼吸困難一般,林竹不自覺的用雙手抓緊了自己的衣衫,她的臉色很是難看,已經不是剛才的潮紅了,臉上一時煞白,一時潮紅,交替著,顯得很是怪異。
直到……
林竹的臉色變好了,原因是……她突然嘔出了一口黑褐色的血跡,或者說那應該算不得是血,因為那種散發著刺鼻氣味,然後甚至還能夠看到其中不斷流動著的不明物質,讓人難以想象,林竹的體內竟然還有這樣的東西?
一股黑褐色的**被林竹直接嘔了出來,完完全全的嘔在了一旁的地麵之上,道觀的地麵,要麽便是厚實的土壤組成的,要麽便是一塊一塊方正的青石磚鋪起來的小路,黑褐色的**接觸到了土壤與石磚的交界處,竟然開始發出嗤嗤的響聲,然後一股股的白煙從其間發散出來,慢慢的竟是將整塊青石磚腐蝕了大半。
林清玄也愣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此時竟有些手足無措。
而張謀則顯得專業了許多,他根本沒有躲避,反倒是湊上前去,仔細的貼近觀察了一下那嘔吐物,發現那其實隻是混雜了些許的血液,更多地是一種難以想象的有害物質,若是這東西一直存在在林竹的體內,天知道林竹今後會遭受到怎麽樣的危機。
一道悅耳的聲音從眾人耳畔響起,林竹也是終於支撐不住身子緩緩的栽倒,林清玄手疾眼快,輕輕地將林竹托起,然後將林竹扶到了一旁的屋中,那裏,林竹終於是有時間能夠躺在**好好地休息一下了,原先痛苦的臉色也好了許多,看來那東西真的困擾了她。
但是,那究竟是什麽?林清玄與林竹一同行進了如此之久,竟然是沒有意識到林竹身體裏會有這樣的隱患,要麽就是林清玄有了紕漏,要麽便是這東西實在是隱藏的太深了。
有些人的暗疾便是這樣的,很難以發現,總是會在相當苦難的時候,跳出來折磨受傷之人,暗疾若是不除,總有生命的危險。
但是張謀也沒有發現,這就說明問題了……似乎並不是他們沒有想到,而是他們真的沒有發現的能力。
“你們倒是不用誤會,我也隻是偶然間才發現了她身體裏的異樣,先前你們遭到別人的打擊,我便將林竹好好的掩藏了起來,讓她與世隔絕了一段時間,反倒是這段時間,我湊巧發現了她體內的一種躁動不安的力量正在萌生,似乎是因為我的術法而導致那股力量失去了自己的掌控,變得開始橫衝直撞起來。如此,不除不行,若是再晚一些,或許真的會要了她的命。”
彩兒說的平靜,但是事情卻顯得相當驚險。
“應該……是有什麽人在她體內種下了這種種子一樣的東西,種子憑借她的修行境界維持穩定,然後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施術者是可以憑借這種種子毫無阻礙的找到她的位置的,不過我隻是推測,如果你們想要證明,找到證據便是。”
彩兒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其實她已經做了很多了,林竹可能就因為她的存在,而解決了今後一個相當可怕的危機。
但是對於林清玄來說,他得到的訊息就更多了。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刀殿……將一切聯係起來,為何他們會在忘情洲遭遇到打擊,雖說重霄小子之前因為疏忽,他遺漏了吳名的事情,但是吳名那時也絕對不清楚李重霄當時的身份,兩撥人當時的相遇,純屬巧合。
但是後來,林清玄坐鎮其中,大家都以為林清玄平時隻是喜歡喝酒,什麽事情都不在乎,但他卻做了很多李重霄他們根本不知道的事情,戰三秋是能夠知道的,所以他也從來沒有說過林清玄半點不是。
可以說林清玄為李重霄一行人不著痕跡的掃去了任何他們所留下的印記,然而這種情況下,他們依然是被刀殿找上門來,這就很是說明問題了,林清玄隻以為是忘情洲目標過大,但是後來想想,其實刀殿的人也並不知道李重霄他們具體的行程,前腳他們剛到,後腳刀殿便殺上門來,這沒有問題是不可能的。
林清玄隻是當這是一個疑點,沒有過多地追究,畢竟事情過後,隻要他帶著林竹,林竹就一定不會有危險,這是他的自信。
然而今日在天山之上都能夠遭到那群人無差別的打擊,這才是讓林清玄難以想象的事情。
他遙記得,張謀曾經與他提起過,隻要是在他的庭院之中,其實那群人視不管怎麽樣都無法監視到其中的情況的,後來張謀卻解釋是因為林清玄的話觸發了什麽禁製而導致他們行蹤暴露,這些都有合理性,但是聯係前後,林清玄卻認為,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對方是順著林竹找上來的,而不是因為他的問題。
在得到了彩兒的肯定之後,林清玄越發相信,一定是當年有些辛秘,刀殿當年攻破戒律宗時,很有可能,林竹就已經被埋下了種子,林竹很少提起當年的事情,也許是因為疏離,但是關於自己母親的事情,林竹還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林清玄,或許也是有著那種想要找人訴說的心情在其中吧,更因為林清玄是她唯一可以訴說這件事情的親人。
“刀殿……”林清玄的氣息有了一瞬的不穩,今日他遭受了很多打擊,不管是怎樣,他都要保持冷靜,林竹現在氣息穩定,最該感謝的還是麵前這個女子。
林清玄根本沒有在乎臉麵一說,直接衝著彩兒行了大禮,彩兒沒有半點反應,而張謀則是出於無奈,開了口。
“多謝您今日出手相助,是我疏忽了,差點釀成了大禍,隻是不知……”
張謀臉上稍有難色,畢竟他現在不知道彩兒的態度,要是對方真的隻是巧合的出現,那他們還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