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陽出手便是殺招,天道劍並不拘泥於一柄竹劍,化作道行巨劍,神形如光明降世,方圓百裏之地,真正的被光明所照耀。
透破天穹的一道神光降臨,似乎是來自那神國的天道的意誌降臨,但隨著那不怒自威的質問之聲傳來:“李重陽,你可知天道為何物?”
像是質問又像是嗬斥,李重陽聽膩了這道天上存在傳來的聲音,完全不去理會,劍依然前行。
此刻,天怒了,他們無法容忍一個小小天人,在下界如此為非作歹,決定降下真正的天罰,撥雲見日般,沒有露出那當空的太陽,而是一尊不怒自威的仙人像。
仙人起掌,化作五指山一般的巨物,想要將那無禮的頑徒直接壓殺,如山一般的掌印逐漸覆蓋了整座白帝城,白帝城的城牆寸寸崩裂而去,磚瓦皆是碎為齏粉,萬物此刻都如同芻狗一般,被天意玩弄掌間。
大手印竟是要將李重陽與白帝城一並毀去,這讓李重陽有些意外,他不是沒有辦法脫離困境,隻不過如果就此退去,先前他所覓到的最好的天道劍出劍的機會就此流失。
然而場間境況瞬息萬變。
最令李重陽感到意外與不可思議的事出現了。
城主笑了,笑的有些慈祥,有些平和,看著他像是看一個出色的後輩一般,那麽的欣賞與欣慰。
“他當年也是如此的囂張,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他如今已臻何種境界,不過小子的劍法我今後是無法領教了。”城主突然像是有感而發,又像是說些什麽離別的話語,讓李重陽一頭霧水。
李重陽迅速退去,前行的劍意,如臂指使般立刻消散,天道劍那無形的天道之力變作流光,縈繞在李重陽的的身周,他抱圓守缺,決定看這場間之事如何變化,他感受到那冰冷的殺意逐漸退去,這才是他真正決定要退去的原因。
“隻是我清醒的太遲,已經有太多的事情無法挽回,也可憐了我的祁兒,我不怪你,他已經在這條路上走了太遠了。“
然而大手印已經印下,城池的毀滅似乎已經難以逆轉,但是一隻瘦長纖細的手,緩緩抬起,向上支去。
白帝城中的白帝眾此刻早已全部聚集於城門處的長廊,大概約有數千人之多,本該是隨著城主的劍之所指,齊齊衝殺至,以命填山,將那可恨的破城之人,徹底埋葬在此地。
然而那毀天滅地的掌印襲來,他們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因為那一刻,真的有種絕望,叫做走投無路,他們隻有那種實力,他們真的不知道在這種宛若天災滅世一般的情形,他們該如何抵抗。
但是就是在他們的注視之下,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升空,那身影是那麽的渺小,一席白衣在那龐若山川的手印前,像是蠅蟲一般的存在,但是當他們看到那身影之時,他們真的很心安。
一名白發蒼蒼的護法此刻熱淚盈眶,他幹啞著喉嚨,想要哭喊出來,卻最後隻是張著沒有牙齒的嘴,孱弱的發了幾聲,隻不過因為此間的聲響如同死般寂靜,他的聲音就顯得那麽的令人動容。
“長庚啊,長庚終於回來了嗎。”他隻覺此刻心中清明無比,仿佛數十年的時光渾渾噩噩的虛度過,此刻終於再次看清了這個世界。
數千白帝眾的眼中閃過一抹明亮的白,心中皆是清如明鏡,他們看到此刻自己所在,麵麵相覷,又看到天上的那個有些熟悉的人影,如同觸電一般徹底驚醒。
蘇長庚就是不是城主,他曾經隻是一個俠形於天下的酒劍客,他是白帝城的信仰,百年前,白帝城不顯聲色,就是這樣一個嗜酒如命,恣意瀟灑的劍客,將白帝城於深淵之中一把拉起,從此走向了聖地的巔峰。
那是一個聖地不顯的年代,他承載了白帝城全部的希望,東海三劍帝飛升之後,東海劍礁如同一閃而逝的焰火,急速隕落,讓人唏噓不已。
但是這個年輕人以前所未有的無敵身姿,迎戰於江湖之中,他逍遙的少年身,相遇了一名捧書的劍客,劍客亦如朝陽一般耀眼無比,就著這樣一個酒囊,還有一個書呆子,就那樣將江湖殺了一個通透,白帝城再次崛起,白帝酒劍之名如雷貫耳,而那青竹儒劍亦是傲視江湖。
後來他們遇到了各自命裏的那個姑娘,誰能看出兩個不羈的俠客都會是那癡情的種,他們相約兒孫滿堂,定要重出那江湖,讓天下記起曾經書生酒鬼的劍氣長。
但是一切都在他握住那柄天外直插白帝城的道劍之後,走向了毀滅,他入魔了,白帝便是那入的魔,同時三帝重臨人間,東海劍礁自然便是他們收下忠實信徒的第一站。
於是劍首之名出現了,帝劍出現了,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變戲法一樣,理所應當的出現,他也被白帝降身,入了魔。
白帝不想僅僅拘泥於小小一宗之地,便以邪魔之姿,重啟江湖路,自然便有了後來的兄弟反目的故事,但是他們二人早已離開江湖多年,誰有能想到那啖人血肉的邪魔之主與那千古唯一劍神,曾把酒言歡,同醉與石階之下,如同兩個沒有誌氣的市井無賴,跨劍遊遍了江湖。
後來白帝敗了,他回到了白帝城,那個溫婉的女子,認出了此人並不是他的相公,四處求救之下,被他親手殺死,死前她還懷著他的骨肉。
後來他搖身一變成了那白帝城不變的城主,掌管著白帝城的一切,白帝城上上下下,皆是被他控製在手掌之中,潛移默化之中,誰也沒有發現,這劍道的聖地,換了一個天。
林清玄沒有找到他退去的地方,他再也沒有找到過東海劍礁,劍礁像是在這天下消失了一般,儒劍這一次真的喝醉了,他沒有救回自己的兄弟,隻是像是推到了幕前的演員,配合著江湖那眾望所歸的劇本,演了一出好戲,卻沒有人知道,他才是最大的輸家。
他去了東海,從此也再無林清玄,隻有那天下第一,千古劍神,還被江湖之人念念不忘,像是可笑的展覽。
“三叔,長庚對不住你,也對不住大家,就讓長庚替大家來戰那最後一次。”
天上那人的身姿如此驕傲,像極了百年前一位絕頂的劍客。
第52章 我輩劍客,生於劍,死於劍(中)書l荒l網l小1說1下1載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天上的天威自始至終就沒有露出過真正的麵目,而當那大手印降下,一些端倪終於顯現出來,那天威無差別的打擊,讓李重陽著實有些懷疑起來,他懷疑這天上的天人本就不隻是衝著他來的,他本就想要毀去那白帝城。
後來場間情形驟轉,城主似乎成了另外的一個人,與那天道突然開始對抗,白帝眾也不再去關注李重陽的一舉一動,轉而心係著那天上之人。
李重陽平時總是被叫做莽夫,但他並不是什麽沒有頭腦之人,不然也不至於年紀輕輕就能成為武榜前十之人,有一股很強烈的直覺在告訴他,此間事中還有幕後之人沒有顯現,他開始思考起其中的疑點,因為他的確聽說過白帝城的變故,他也不止一次的尋找過劍神的蹤跡,也在一次次的遊曆之中找尋到了劍神的劍意,一蹴而就的自悟天道劍。
李重陽在一旁抱劍不語,城主,或者說此刻已是蘇長庚的城主,隻掌撐起了真正的天威碾壓,大手印就那麽如同被收住一般,靜止於空中,一分一毫不再下壓。
蘇長庚白衣飄飄,似乎麵容都隨之發生了變化,他的麵容不再陰狠,反而帶著一種豪邁之人獨有的敞亮之意,劍眉聳立,此刻怒目圓睜,單手負於身後,白帝劍被他置於一旁,可他的劍在何處,他難道不是一名劍客?
他嘴角上揚,露出潔白的齒,此刻顯得不羈至極,他的手掌緩緩收起,閉上雙眼,攤開了雙臂,像是迎接那手印的襲來。
然而他並不是何種隨意赴死之人,一切要將他重要之物奪取的人,縱然他是那天人,他也要讓他付出更加巨大的代價。
他昂起的頭突然不去望那手印,嘴角笑意隱去,迎來的是一聲暴喝:“我白帝城,劍何在?”
他雙掌合十,人形於空中馬步平紮,如同立於不沉的大地之上,穩穩當當,又有隻人可撐天的意味在其中。
白帝眾,終於醒了,他們記起了自己曾經的驕傲,而不是做那惡人鷹犬,他們是劍道的至高峰,他們是劍的代名詞,劍從城中來,如風起,如雷落,化作白帝城的全程城劍意,承載著白帝眾那不敗的心意,一並激射向天上的那個劍客。
“我的劍到了。”蘇長庚笑了,笑的那麽燦爛,笑的如此輕鬆,笑的又是那麽的懷念。
他右手橫揮,本該空無一物的虛空突然一陣震**,一柄隻有雪亮的白色的短劍應形而至,三尺劍身如同劍氣一般微微震顫,這是一柄劍意組成的劍。
“縱使你是白帝,我亦殺你。”他眼中的怒意頓時爆發出來,此前一直隱忍不已的蘇長庚,要將這百年的債一並討回。
“第一劍,敬我白帝城劍種不斷,劍道永傳。”他手中的劍劍氣激**,爆出一陣有一陣白色卻不耀眼的光暈,讓人感覺和煦無比的劍招,在接觸到掌印的一瞬,噴湧出如同飛瀑一般的靈力氣旋,氣旋像是一陣平地而起的龍卷,又平平無奇迅速變為狂暴無比的颶風,而這攜裹白帝滿城劍意的龍卷直接將那巨掌生生攪碎,如同帶著無盡恨意將那天上之人淩遲至死。
白帝城的恨,蘇長庚的恨,天上之人真的無法感覺到吧,這是人間的怒,天人又如何去領悟,但當他們意識到自己已經站在了成千上萬之人的對立麵之時,這時恐懼才逐漸籠罩。
“第二劍,敬我的洛虹。”他說至此,聲音戛然而止,似乎場間萬物都因此而沉默,枯草感受到那絲淒涼之意,又綠了幾分,白帝城感受到那絲思念,整城外牆寸寸倒坍,像是支柱終於倒下,為那溫婉的女子送最後一行。
他甚至都沒有能夠看到那女子最後一眼,數十年以來,被人隨意使用著身體,卻被囚禁在識海最深處,看著自己玩弄女子,鞭笞奴隸,他什麽都做不到,蘇六祁是又一苦命的女子所誕一子,卻因為虐待抑鬱致死,死前都沒有來得及看到自己的兒子長大成人,蘇六祁成了一個冷血變態的動物,想想都不是一個孩子的錯。
然而蘇長庚隻是深吸一口氣,沒有耽擱一絲一毫的出劍機會,三尺細長的白鋒,應那第二劍,化作一條洛水,橫掛天穹。
洛水畔的溫婉女子,你此刻在彼岸如何?
劍化洛水,有如銀河,將那雲起的青天瞬息斬裂成為兩端,天化南北,逐漸分離,又露出了更青的天。
這是那白帝所化的青天,隻不過被蘇長庚一劍斬去。
城下本如同死物的白帝劍此刻活了過來,宛如有了靈識一般,一不留神就要遠遁而去,看來白帝即將親自執劍,來懲戒這群挑戰天威的凡人,他已經徹底暴怒,所以白帝劍需要回到真正的主人那裏。
然而劍在起勢之時就被一道恐怖的劍意給生生擊沉,一隻有些泥水沾染的黑靴踏上了那柄劍,天轉瞬變了顏色,烏雲密布,雷電交加,像是天在做怒,隻不過此人連天道都能自悟,天威再盛,與他又有何幹。
他心中似乎已經有了一些答案,所以他不介意再去出手為那名天上的劍客解一下圍,又是後劍客之間的友誼就是那麽的奇怪。
天上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看來蘇長庚很是滿意,他眼神愈加堅定,今日如要弑神,那便弑神。
白帝的身形於天穹似乎是最高點,緩緩凝聚,它如同一團雷電凝成的人形,透明無比,隻有那怒容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真正的人,這大概便是天威化實。
他此刻憤怒無比,他不清楚為何修行者對於天意竟然可以生出如此多的敵意,他有一些疑惑,他在天上呆了太久,久到這人間難道已經換了天不成?
他想的沒錯,江湖就是如此,江湖的浪漫,天人如何去懂?
人間從來不尊什麽天道,他們有他們自己的信仰,就像白黎信李重陽,劍客尊林清玄,白帝城隻有蘇長庚一個白帝。
“第三劍,敬我劍客,今日拔劍向天道。”
這次沒有靈氣化劍,千萬柄城中千錘百煉所打製的,伴那劍客一生的道劍,齊齊升起,靜靜立於蘇長庚背後,此刻劍客身化萬劍,挑戰天威。
第53章 我輩劍客,生於劍,死於劍(下)15Huang書☆☆☆☆荒☆☆☆網
蘇長庚神采奕奕,他身後有著來自白帝城萬千劍客的心血之劍,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自信與心潮澎湃,麵對白帝城的創始之人,真正冠名白帝的那個存在,他毫不畏懼。
那雷電人形,似乎不能去說話,不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此刻宛如一個即將噴發的火山,蓄勢待發。
他是白帝意誌的真形,因為此刻他不得不親自下手來抹去這些膽敢違背他的孽障。
“一群渣滓罷了,還真妄想能夠挑戰天威,讓你們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天人一怒。”雷電人形並未開口,但空氣中無處不飄**著他那如雷貫耳的雷音。
“真以為我沒有了白帝劍,你們就有了勝算?”
“嗬嗬嗬,可笑至極。”縱然麵對千萬劍,白帝依然深色不該,甚至戰意洶湧。
東海三劍帝中白帝本就以智謀果敢,書生意氣而做擔當,他的招式或許不是最霸道的,但一定最令人猝不及防。
隻見那雷電人形,身形暴漲,拳掌前伸,一股玄之又玄的神意突然席卷而來,他並指作劍,頓時烏黑的雲層降下一道灼眼的白色閃電,閃電轉瞬即逝,然而卻在白帝的身後留下了他閃過的痕跡。
空氣震動了起來,一股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襲來,讓城中不少實力不夠的白帝眾甚至難以呼吸。
此刻仿佛天真的塌了下來,蘇長庚雙手負於身後,此時一掌遞出,並向著身後隨意拍去,本震顫著的空氣,突然破碎一般,歸於平靜,一種無形的禁製被打破一般,讓那些幾乎就要窒息而亡之人,緩了過來。
這招,李重陽先前一劍斬殺蘇六祁時便使用過,要麽說天道之力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高大,李重陽竟是靠著以力破法,將那天道之密,漸漸揭開,這也是蘇長庚真正欣賞李重陽的那一點,因為他知道,林清玄當年都沒有做到這一步。
“雕蟲小技。”蘇長庚極其不屑白帝這種即便是劍客對決依然要傷及無辜的人,冷哼了一聲。
然而白帝卻完全置若罔聞,他的指劍並未有更多的殺傷,這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此刻顯得無比從容。
蘇長庚眉頭緊皺,他不相信白帝會做無意義的舉動,因此此刻他決定直接對白帝等我後手進行壓製。
他掌印變換如電,身後的道劍便隨著他的掌印迅速開始擰轉方向,一道道亮銀如離弦的箭般,向著雷電人形爆射而去。
“你終歸隻是一介凡人,不入神國,何敢稱自己為天人。”說著,白帝開始肆意狂笑,享受沒有看到那迎來的道劍一般,自顧自的言說。
飛劍到了,卻發生了令人最想象不到的那一幕。
把把飛劍透體而過,如同穿過弱水,又因那劍速過快,那最後的景象,就像是僅僅在他的表麵激起了一圈圈的波紋。
飛劍帶著靈氣凝成的劍氣實體,狂亂的絞殺著此中的那個人形,然而他卻紋絲不動,像是在享受著這無聊的抓癢。
隨後,他忽而睜眼,一股完全碾壓了天人氣息的狂暴氣勁從他的身子內爆發出來,將那數柄飛劍震得東倒西歪,有幾柄像是被灌醉的道劍,直接失去靈性,墜入島中。
蘇長庚知道白帝必然有後手,所以便出劍去試探他的招數,隻不過好像目前遇到的問題,讓他感覺更加棘手了。
白帝完全沒有去掩飾自己身體的能力的想法,就這樣暴露給了蘇長庚,像是在說:“即便你知道我所有的招式,我一樣能夠將你輕鬆擊敗。”
然而這都還沒有完,那雷電人形嘴角一直掛著嘲諷的微笑,此刻,那微笑更勝。
本來一直就在震顫的空氣流動,被蘇長庚一掌斷了禁製,此刻突然又開始了波動,而且愈演愈劣。
忽然一絲亮光從無形之中破出,於白帝背後神形變換,隨後越來越的銀亮開始浮現,越來越多,逐漸鋪滿了白帝身後的天。
那是一柄柄由天道凝成的劍,劍身如麵前白帝萬劍一樣,似乎就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蘇長庚見狀,靈氣突然提起,蓄勢待發,著重守勢。
蘇長庚一眼就判斷出了那根根如刺般的天道化劍,絕對擁有不下於他真形道劍的威力,但是他的劍隻有一次的機會,而天道呢,普天之下,皆為天道所籠罩,局勢劣了。
但是蘇長庚似乎並沒有陷入到何種焦慮之中,李重陽一直遠遠的觀看著這場真正算的上是前無古人的戰鬥,他直覺感覺,蘇長庚既然挑戰天威,必然有力可破天威。
白帝不多說,劍一凝成便是殺將至,完全不給蘇長庚藏劍的機會,劍就是蘇長庚的一切,毀掉劍,蘇長庚便失去了一切。
電光交織,天道凝成等我劍,化作天威雷電,縱橫交錯,碾壓而至。
蘇長庚還是出劍了,他隻身無法攔住那恐怖的殺勢,幹脆一點,萬劍齊出,直接迎上了那天道化劍。
如同靈氣爆彈一般,天穹炸裂,整片天空都是劍碎之聲,無數道劍相撞,然後又隕落,如同天女散花,落下流星劍雨。
劍都碎了,白帝身後無數的劍又再次緩緩浮現,他的天道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蘇長庚劍也碎了,身後空無一物,前抵的手掌,緩緩低下鮮血,滴在地上,滴在白帝城上,滴在白帝眾心上。
他們一個個揪住了自己的衣襟,緊咬著嘴唇,似乎每個人都想要上去為蘇長庚擋上一劍,他們的白帝還不能倒下,至少,不能在他們之前倒下。
老護法,眼睛微腫,先前熱淚盈眶,將那幹枯的老眼,重新滋潤了一番,一時竟是眼神有光。
“長庚啊,下來吧,你已經做的夠好了,我們白帝城此生能與天道一戰,已經足以對得起自己的劍了。”他顫抖著聲音,想要觸碰到天上的人影。
蘇長庚沒有父母,三叔住他隔壁,從小三叔有一口麵就少不了蘇長庚等我飯,有菜便有肉留給蘇長庚,看著他長大的那個老人,真的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撈個身首異處啊。
“三叔,你說啥呢,我什麽時候要輸了?”這道到這輕鬆笑意的聲音響起,隨後迎來了萬劍齊出。
他其實還有一柄劍,他緩緩閉眼,不再去看那萬劍襲來等我恐怖景象,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恐怖,不看就好,免得再嚇一個激靈。
他心神一動,袖手一招,一抹虹光自遠處城中飛來,那裏有一處民房,是他和她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他歸城後不願意坐那城主虛職,便蓋了間石磚屋,屋外養了幾隻老母雞,來年生了許多小雞仔。
院子裏牆上掛著一柄匕首,那其實是把劍,是他自己打製的,因為她喜歡俠客的飛來飛去,他便給她配一柄劍,太重又舞不動,隻好做柄輕巧的。
劍名為洛虹,以她為名,牆上有青苔,院中人不在。
“虹兒,等我。”他輕聲道,身後飛劍已至。
“劍來!”一道虹光破空,那身後的萬千劍如同被嚇到一般,不住地顫抖起來,仿佛那破空而至的是什麽洪荒猛獸。
他隨劍來,生了青絲,百年過去,依然是一頭黑發如瀑,原來是個如此俊郎的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