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以東究竟是什麽,似乎沒人知道,傳聞之中始皇帝派人東出東海,去找尋日出的地方,卻意外地發現了一處海上的島國,這似乎就是天下對於這世界最東的最後印象了。
就像是極北之地從未有人到過,東南西北四象之極似乎都是禁地一般的存在。
能夠觀測星象的修行者們,亦或者不是修行者,抬頭望著這一成不變的天,似乎隻有日月的交替能夠讓他們從中理解這個世界。
饒有獻身精神的學者,向著極地不斷地探索著,卻也在半途迷失了方向,隨後便再也無人敢於以身涉險。
就將四極當做世界的盡頭吧,天穹就似碗蓋,地平皆如棋盤,而那四極便是神魔都要卻步的去處。
幾十年前,大漢的武榜將這天下的高手羅列了一番,由真正權威的天機閣中人製成,引爆了整個江湖,有人修行,有人習武,然而盡皆是為了錢與權。
他們並不是世人心中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他們也是生活在世間的凡人,隻不過較之常人,擁有了更強大的武力。
武榜其實整整排下來,足足有百人之數,隻不過能夠讓所有人記住的也隻有那被閣老欽定的天下前十。
多少人擠破了頭皮,與人反目成仇,就為了榜上一個虛名,有妻離子散的,有家破人亡的,甚至有宗門因此覆滅,但卻也在江湖之中建立起了一種極其分明的等級。
武榜的高手便是可以衡量一個宗門真正實力的最佳標杆,畢竟兩個二流的宗派,如果論門派的財力物力,可能都是相差無幾,若宗門老祖是那武榜上的真正狠角兒,那兩個門派之間的平衡便會被直接打破。
別人有了直接擒王的能力,你憑什麽能跟別人對抗呢?
當然這是武榜之外的江湖事,似乎並無法影響到這天下十人。
因為這十人幾乎都是無解的個體,按修行者中的說法,那他們就是修行者中的神仙。
幾十年過去,武榜換了又換,連著天下的十大高手都經曆了不知多少次的更迭,但是有一人,從武榜設立開始,就從未變換過他的位置,連同質疑聲都消失在了人們的閑話之間。
他叫林清玄,又是這當今世上唯一的劍神。
要說起他的傳聞軼事,那可就是說書先生的強項了。
江湖中說書人絕對是一種特別的存在,不光是他們通曉了江湖種種奇聞,連帶著他們也都是一個個的江湖百曉生,若是想要打聽些事情,挑個茶館,聽聽那動靜,如果喧鬧,那必是有著說書人鎮場的地兒。
話閉,塞個幾粒碎銀,問什麽都能問得出來,從某種意義上,說書先生那可是與天機閣平起平坐的人物。
有兩類故事那是說書人最愛,一類是那古今的經典戰事,可謂是百聽不厭,聽聽那王侯將相的颯爽英姿,那確實是震撼人心。
還有一種,那就是那武榜高手的傳奇逸聞,他們皆都是那行走江湖的俠客,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數不勝數,更有神者,那都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一言不合便是風雷激**,天崩地裂啊。
而其中有一個被傳頌已久的人物,那就是那位橫亙古今的千古唯一劍神。
切莫說他獨身一人,青竹劍斬破噬人的江湖魔頭,為這如今的江湖開了一個好頭,那些他遊曆天下,欺負各路高手的故事,更是合人的胃口。
可以說林清玄的江湖人心中的地位,那可是高於皇帝老兒的存在。
罵我可以,罵皇帝也可以,罵劍神,咱們來戰個痛快,人頭落地為止。
他在江湖人心中是一個神話了的人物,不知是不是巧合,盡管他已經消失了幾十年,那劍神在人們心中的地位卻變得越來越高。
人們似乎並不在意劍神去了何處,因為劍神不會輸,也不會死,如果是知道真相的老劍神,此刻會如何去想,倒是讓人不得而知。
因為當今天子的政策,沒有禁漁,那麽憑著大漢延綿千裏的海岸線,漁業倒是成了大漢又一經濟的支柱了。
出海口不多,但是都是遠近聞名的大城,近還的漁村也比比皆是,這種繁榮的景象自然是多虧了那位也堪比千古一帝的大漢中興之主。
正午正是這長江口以南的一處漁村第一批出海的漁夫歸家的時間,早早的出海,便是如同早起的鳥兒一般,外出收獲頗豐。
老張頭是村裏年齡比較大的漁夫了,他總是帶著家裏的幾個長大成人的孩子,起的最早,回來的最晚。
也是憑著這樣的辛苦,家裏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老大早早的成家立業,去了揚州城,做起了生意,時不時歸家,也會幫著父親出一趟海。
老二便在村裏住了下來,兒媳跟著在家中操持著,今年剛剛有了第一個娃,大胖小子還未斷奶,便要老張的婆娘來操辦家裏的一切。
其實說是老張,隻不過是漁夫之間的叫法,幾十年的夥計,從小玩到了大,老張老張的,村裏就這一家姓張的,便這樣叫了下來。
老張的媳婦是當年鄰村數的上的姑娘,被老張那勤快的感覺給留住,最後有情人成了眷屬,靠著老張的父輩一手操辦,親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老三也是不小了,隻不過因為沉悶了些,遲遲沒有看的對眼的姑娘,家裏想著,忙完這一陣子,便去給他辦了親事,有了內人的漢子,再怎麽這也比一個人這樣愣愣的好。
這就是老張一家的故事,沒什麽風浪,倒是大部分平常人生活的縮影,靠著自力更生,過的不說多麽富足,倒是自在的很。
隻不過今日老張感覺到了海上一股不正常的氣息,海風濕潤的,像是暴風雨的感覺,盡管遠處天邊依然是晴朗烏雲,但是憑借著多年的經驗,老張帶著老二老三還是早早的收了網。
兩個兒子在家中處理一下今日的收成,不多便不再留下,直接是幾口人湊活著吃一頓全魚宴。
老張一直坐在門口,蓑帽沒有摘下,擋著刺眼的日光,遙遙的看著海平麵。
他在看那道似乎是幻覺的東西,隱隱的又覺得不是自己看走了眼。
不一會老二老三都是被父親的一聲驚呼給嚇到了,趕忙前來。
老張瞪大著雙眼,下巴遲遲合不上。
他遙手指著海麵:“人……神仙啊。”
海麵上有一人,這是事實,但是事實讓人難以理解,因為那人就踏著浪輕盈的飄來,一步一點,速度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