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信子這些天一直都陪著錢櫻,軒軼將帝君撥給他的那些精銳侍衛讓風信子挑了最能幹的一批用於保護錢櫻,雖然這隻是以防萬一的舉措,但是依然要提防錢家人有鋌而走險的動作。
畢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風信子點頭說道:“這些天雖然有宵小試圖加害侍中大人,但是都已經被識破並緝拿,經過審訊獲得詳細的口供,隻是認為這些尚且不足以浪費太子的時間。”
軒軼點了點頭,他並不是事無巨細都要管的角色,否則他也沒有必要找出錢櫻和風信子這對左右手來替他完成那些瑣碎的工作。
少年從黑鐵之戒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手腕一揚,便平平飛到了風信子足下。
風信子有些不明就裏,看著軒軼:“太子殿下,這是?”
“這是我根據你修行境界總結出來的修煉綱要,算是對你這段時間勤勉的獎勵。”軒軼平靜說道:“畢竟你身為我的侍衛長,實力才是最重要的,你基礎很不錯,就是缺乏名師指點和必要的資源培養,而這些我都可以給你,希望你可以在二十五歲之前成長到洞玄境。”
二十五歲之前的洞玄境,便是即使在千星試中也算得上前十五的水準,幾乎是這個世界青年才俊的最高標準了。
風信子看著腳下的冊子,顫抖著不敢去接,他向著軒軼叩首:“在下何德何能……”
“我當初把你從地獄帶回來,就是相信你有這個能力。”軒軼淡淡開口道:“就是因為你有這個能力,我才會把你放在這個位置,但這不是結束,而是開始。你的未來也遠遠不僅僅是一個洞玄境可以滿足的,一個洞玄之上的半神才是你應該抵達的遠方。”
風信子從軒軼平靜的話語中體會到了對方對自己的重視,他剛想開口感謝,就被軒軼製止:“你的命已經賣給了我,所以你隻需要持續向我獻上忠誠就夠了。”
風信子彎腰將那本薄薄的冊子拿在手中,點頭:“定不辱命。”
……
……
風信子和錢櫻是自己意誌的延伸,軒軼必須要時刻掌握他們的情況,並且要給他們更好的發展方向。
比如說給錢櫻的正義和給風信子的力量和希望。
錢櫻事實上是椒月給自己準備的把手,用來提起錢家的把手,順便還能用來理清青安城這一團亂麻,事實證明,錢櫻做的比椒月想象中還要好。
至於風信子,則是軒軼臨時起意去青安地獄想看看那個熬過了一個星期酷刑的男孩,在對方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男孩真的有機會在二十歲之前成就洞玄境,畢竟他天賦本來就是一等一的,如今又有了太子宮的資源以及名師的指導。
雖然說軒軼的指導其實不是很在行,但是他身後畢竟還有軒二和雖然很少出現,但有問必答的石楓。
解決了這兩個手下未來的問題,其實軒軼更應該關注的是自己的問題。
就像椒月所說的,他的法相境非常有潛力,所以應該繼續向前研習,至少要到法相巔峰再考慮進階洞玄境。
軒軼當然也是這樣想的,畢竟他是看過圓滿境風景的人,而且還是兩個圓滿境的風景,這兩個圓滿境的能力都對軒軼有了幾乎質的提升,這個顯然更加強大的萬物流轉後麵三妙境是少年更加不願放棄的。
可問題是——少年如今並沒有什麽太好的頭緒。
麵對這個前所未有的萬物流轉法相境,軒二已經表示過他的苦手,並且給軒軼找來了石楓這個半師,而石楓雖然解決了萬物流轉的後續修煉問題,但是關於更加奧妙的後三境,石楓也隻能謹慎地提供意見,而無法做真正做高屋建瓴的指導。
而眼下偏偏軒軼又是非常需要力量,法相不惑雖然看起來不弱,並且還有燃血之術的加持,但是少年是真正看過外麵風景的人,他的目標永遠是成為洞玄之上,才有稍稍可以與這個世界大人物抗衡的資本,不會讓曾經在他身上發生過的事情再發生一次。
可是這些說起來容易,身體力行做起來又何其之難。
所以少年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修行密室,在蒲團上閉關起來。
上次突破法相不惑就付出了那樣艱辛的努力,以至於軒軼還親自將密室清理打掃了一遍——雖然貴為太子,但是就好像內衣最好自己洗一樣,自己修行留下的痕跡還是要自己解決最好——況且軒軼還不是真正的太子。
周流經再一運轉便是半夜,少年的修為很早就可以數晝夜不寢不食而毫無阻礙,隻是體內的氣旋雖然說已經融為一體,如銀河般運轉不息,可是接下來要往何處蛻變,洞天之所究竟在何處?軒軼依然茫無頭緒,隻能內視體內這個白茫茫霧蒙蒙的銀河氣旋,沒有下嘴的餘地。
正在這個時候,耳邊突然傳來椒月聲音:“大懶蟲,起床了!”
這位公主殿下的聲音清脆促狹,絲毫沒有公主威儀,反而真的就是早上起床叫哥哥起床的語氣。
軒軼不由從修行內視中停止,睜開眼睛,卻沒有看到椒月的人影。而是一個不過二三十厘米高的小人站在自己麵前,四肢俱全,五官精致,口吐人言,卻恰恰是椒月的聲音。
“我哥要見你。”紙人說過這一句話,便徑直向著牆壁走去,原本堅硬的牆壁在紙人走過的那一瞬間慢慢融化分解,露出一個閃爍著七色光芒的門扉。
軒軼看著那扇一人來高的門,側頭笑了笑,沒有一絲遲疑,站起身來抬足走入,
……
……
這是比當初走在黑鐵之戒中的天道網絡時還要奇妙的感覺,當軒軼踏入門戶的那一瞬間,隻感覺周身一空,瞬間失去了對周圍曾經敏銳的感知力,他抬頭望去,隻能看到一片明亮無月布滿群星的天空,無數怪石橫躺在這個空曠的大地,白色的紙人抬著頭看著少年,然後輕輕開口:“請繼續跟我來。”
這樣說著,紙人旁若無人的向前走去,每一步邁出,就留下了一個燃燒著藍色火焰的小小足跡,足跡漸漸延伸,最終消失到視野的盡頭。
軒軼搖搖頭:“椒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