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陽光正好,但室外的溫度卻依舊讓人不願多待。
麵對這樣的天氣,唐澤的上班抗拒心可謂是到了極點。
而他又不得不去上班,畢竟摸魚的時間已經足夠久了,而且今天還是周一,肯定會有很多事情找上他需要處理。
磨磨蹭蹭的出了門,唐澤唐澤抵達辦公室後,越水七槻已經泡好了紅茶。
他倒了一杯,吹了吹熱氣後抿了一口熱茶感到一陣舒適不由得眯了眯眼。
“大忙人,舍得回來啦?”
看到唐澤端著茶杯走向自己的辦公桌,越水七槻看著唐澤陽陽怪氣道。
“大周一的剛見麵就陰陽怪氣的。”唐澤無語道:“不就是幾天沒來,至於麽。”
“你也知道自己幾天都沒來啦。”越水七槻翻了個白眼道:“既然都這樣了,還不讓我抱怨兩句?”
“我還以為你都已經習慣了呢。”唐澤放下茶杯翻了翻辦公桌上的文件,笑著道。
“你這話說的可真是夠無恥的。”越水七槻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習慣歸習慣,但該吐槽也要吐槽。”
畢竟兩人關係本就很熟,不是單純的上下級,遇到不爽越水七槻自然是不吐不快了。
而唐澤也不會在意這些,畢竟對方吐槽歸吐槽,但是該辦的事情卻還都一事不差的幫他處理過了。
這不,桌子上擺的這些文件就是越水七槻整理過的,有些事不太重要隻需要他知道並且簽字的,這些他看看就會簽字了。
而涉及到問題比較嚴重的,則在下方。
不過這些很少,唐澤審閱後一些給予批示,另一些則將人叫了過來麵談後決定才通過或者予以駁回。
而越水七槻則站在旁邊聽著唐澤和這些部門主管的談話,這也是一種學習,讓她能夠更清晰的明白以後遇到類似的事情要怎麽做。
這些東西是要學的,抓住重點才能解決的輕而易舉,而有手把手的演示學的自然快,不然的話懵懵懂懂一手抓,恐怕不知道要走多少彎路。
雖然現在唐澤養成了每個星期一都會處理積攢的事情,但是這一周積攢的工作也不少。
也就他有越水七槻這麽個上心做事又靠譜的助理,不然的話還真的是要埋頭處理這些行政工作到掉頭發了。
就這麽忙碌間,周一的上午便這麽匆匆而過。
因為手裏還有一些文件沒有處理完,所以唐澤便聯係了綾子告訴他不回去吃飯,到了飯店就跟越水七槻一同去食堂吃飯了。
來到食堂唐澤就餐的欲望很高的,畢竟警視廳食堂的飯菜還是非常不錯的。
人總是這樣,在家吃多了喜歡出去打打牙賽,而食堂又是另一種味道,唐澤很久沒來了,要是覺得新鮮的時候。
點了一份鱈魚配炸雞的便當,唐澤又拿了瓶可樂,便和越水七槻端著餐盤去找旁邊的空位。
“這邊這邊。”
還不等兩人鎖定空位,遠處的四花院卻是在餐桌前朝著兩人不斷招手。
“麗華姐。”
越水七槻端著餐盤笑著坐在了她的旁邊:“今天來的挺早的嘛。”
“別說了,一上午都在處理個麻煩事,這不到中午了趕緊過來吃頓飯,估計等會還得接著處理。”
四花院說到這看向唐澤道:“說起來這個麻煩事還和唐澤刑事你有點關係,估計等會琦玉長官就會喊你開會說這件事了。”
“怎麽還有我的事?”唐澤聽到四花院的話一臉的疑惑,他可不記得最近有什麽麻煩事情是和自己有關的。
“不是你,是你的那位後輩。”四花院吃了口烏冬麵道:“他可是惹了遇到大麻煩了。”
“你說上井直樹?”唐澤聽到四花院的話,不由得皺了皺眉:“他怎麽了。”
“他在幫朋友調查一起可疑案件的時候,遇到了一位嫌疑人,然後在追擊的過程中,將對方逼到了天台。”
四花院的話還未說完,但旁邊的兩人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喂喂……”越水七槻聞言不敢置信道:“你不會想說嫌疑人被上井前輩追的太急,犯人慌不擇路的逃跑直接掉下去了吧?”
“情況差不多,但比這好點。”
四花院搖了搖頭道:“根據上井刑事的描述,兩人一追一趕前上了天台,然後對方在得知上井他的身份後,神色就惶恐的不得了。
這個時候上井直樹見狀不妙,連忙停止了腳步改成勸說和安撫。”
“這是對的,但為什麽犯人還是跳了。”唐澤聞言皺了皺眉頭。
“根據上井直樹的話來說,他當時已經停下了腳步,不斷後退勸說對方放棄的時候,誰知道那人聽到後更加激動了。”
四花院說到這也是一臉的不解:“對方神色激動的上了天台的圍牆邊緣,然後神色激動的大吼了一句“我怎麽能放棄啊”,這樣的話,便不管不顧,直接從天台跳了下去。”
“上井前輩都已經後退了,按理說死者看到自己的威脅有效,就應該看到逃脫的希望了,為什麽死者反而更加激動了。”
越水七槻皺了皺眉頭:“是上井前輩說的那句話刺激到他了嗎?”
“屍體應該已經送去屍檢了吧?”
唐澤想了想道:“聽對方那話的意思,想必是有什麽事是他寧願拋棄生命也不想放棄的。
上井的話對一般人來說沒什麽,但如果是對本就心存死誌的人來說,反而是一種刺激。”
“心存死誌啊……”越水七槻眯了眯眼睛:“唐澤刑事你是覺得他患了重病命不久矣嗎?”
“這隻是一種可能,但具體的還是要調查才有可能找到對方為何要自殺。”
唐澤一邊吃飯一邊道:“這件事情鬧得很大吧,四花院你上午都是在處理這件事?”
“嗯,畢竟人跳樓死了,而且還疑似是在我們的人追擊的情況下,自然是鬧大了。”
四花院說到這有些鬱悶:“按理說上井通報總部後,上麵的第一反應就是先把事情壓下來。
也不知道那些記者們是從哪知道的消息,一個個像聞到味的蒼蠅一樣,一個個個的圍了上來。”
“辦案的刑事很多,而且死者跳樓後肯定也有很多人目擊到,誰知道是哪個環節走漏了消息。”
唐澤搖了搖頭道:“那些記者就是靠這個吃飯的,手裏的人脈有時候我都覺得驚訝。”
“反正我這邊暫時是壓下來了,不過咱們這邊也還是盡快調查出結果比較好。”
四花院說到這揉了揉眉頭:“這群記者揪著我們的錯就興奮無比,現在我也隻能說暫時以事情還沒有調查出結果暫時穩住他們。
要是出了結果,而結果真是上井直樹追擊導致了可疑人員的死亡,那恐怕就麻煩了,這可是很大的汙點。”
“這種事警視廳這邊應該也有應對經驗吧?”越水七槻聞言道:“辦案中哪有不出錯的,特別是追趕嫌疑人的時候,出錯的幾率就更大了,畢竟他們可是為了逃命……”
“對於警視廳來說,這是工作中的意外,就算爆出去臉上難看幾天也就過去了,但關鍵是對於個人影響太大了。”
知道越水七槻剛入職不久,沒聽到自己話裏的意思,四花院開口解釋道:“在追擊過程中導致嫌疑人死亡,對於個人來說可是大錯。
說直白點就是汙點了,別看上井直樹現在是職業組,但如果真犯了這錯,他晉升的速度恐怕連後輩都比不上。
一些重要的職位恐怕也……”
話說到這,其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這件事要真是落在上井直樹,除非以後上井直樹用更多的功績去將功補過,那他恐怕再往上升到警視正就到頭了。
別以為警視正就很高了,這時間長度要拉到大半輩子的,對於一個職業組的刑事來說,這可算不上什麽高位。
畢竟年輕犯了錯可不是那麽容易彌補的,一年一年都有新人,你個犯錯的怎麽能夠比得上人家。
時間越久,就越沒有翻身的機會,到時候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而上井直樹可是唐澤的後輩,明眼人都知道是他的人。
本來他就年輕沒培養幾個班底,結果上井直樹沒多久還出了茬子,這對於唐澤來說自然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說,這次的錯誤對於警視廳來說也就是不大不小的一件事,發個新聞會道個歉就算過去了。”
而越水七槻到了這個時候,也明白自己是會錯了意:“但對於上井前輩來說,就是巨大的麻煩了。”
“就是這樣了。”
唐澤將最後一口便當吃完,灌了口飲料道:“總之案件具體的情況,是否有什麽隱情也要調查清楚。
雖然上井直樹那小子調查這個人是自己行動,但他也不可能無的放矢。
再加上那嫌疑人被刑事一追就逃跑,最後甚至不惜跳樓,恐怕也身後也隱藏著不敢見人的秘密。
如果對方真的是罪犯,又或者上麵已經準許調查的事情了,那麽就算對方意外死亡,也是警視廳承擔責任,跟手底下人無關。”
“但可惜這兩樣上井直樹都不占。”
四花院歎息道:“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嫌疑人沒有在警視廳“掛上號”。
死者明麵上是個清白之人,而上井直樹調查也是個人行為,不夠名正言順。”
“不過也不是沒有破局的辦法,那就是證明嫌疑人本身真的有問題。”
唐澤開口道:“如果對方其實罪惡滿盈,被警方一追心虛跳樓,都不會怪罪上井直樹身上了。
另外如果能夠調查清楚原因,不管對方是因為身患重病要跳樓也好,還是別的什麽原因,上井植樹都隻能算是一個引子。
既然是引子,就說明有沒有實際上都會發生,自然不會追究到刑事身上。
畢竟要真的如此,那以後刑事連上街詢問可疑人員的權利都沒有了。”
“這倒是。”越水七槻聞言點了點頭道:“畢竟要真的是我們的人失職導致無辜人員死亡,那需要支付一筆賠償呢。
如果開了這個口子,一些走投無路的人就會嚐試用相同的方法,來獲取警方的賠償。”
比如得了絕症的人馬上就要死了,也沒有買保險,那他這個時候想為妻子和孩子留一筆錢,並且知道了警視廳這邊的先例。
那他就能故意引誘刑事追捕他,然後學著今天的事情直接跳樓自殺,以此獲取賠償。
如果真是這種情況,辦案的刑事自然會畏手畏腳,甚至到最後就算是麵前有犯罪,也會視若無睹了。
長此以往,必定會致使犯罪行為不斷增長,而警方的公信力與實力也會因為惡性循環,而逐漸糟糕。
所以如果真的能夠找出真相證明和上井直樹沒有關係,或者對方本來就有罪的話,那這件事情就算是解決了。
說到這唐澤起身道:“好了,越水你先等我開完會了解完情況,之後咱們就去調查這個案件。”
“沒問題。”越水七槻聞言點了點頭,當即便應了下來。
至於唐澤在知道了這件事後,便先聯係了琦玉大佬,兩人在辦公室裏商談了許久後,便跟著一同去了會議室。
到了會議室,唐澤便看到了一臉憔悴的上井直樹。
此刻的他雖然衣冠整潔,但是臉上卻沒有了之前的那般意氣風發,滿是憔悴的神色讓他看上去一下子成熟了許多。
人總是在認識死亡的時候才會成熟,有些是親朋的突然去世,有些是因為某些意外。
而如果有個人因為你的緣故而死亡的話,那麽這種認識和痛苦一定是痛徹心扉。
上井直樹此刻就是如此,他看到唐澤後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前輩……”
“打起精神來。”
唐哥看到後背這麽憔悴的模樣,要說不心疼是假的,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原原本本地將案件複述下來。
剩下的就交給我,對方為什麽會突然跳樓,我一定幫你查清楚。”
“嗯。”上井直樹聽到唐澤的話眼眶泛紅,狠狠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