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對方的話是真是假,但至少對方回答兩人的理由無懈可擊,讓人沒辦法找別的角度質問深究。

所以,兩人也隻能放棄這個話題。

“話說回來,你們兩人問我還沒有告訴我到底是在查什麽案件呢?”

就在唐澤兩人無言對視之際,一郎反問兩人道:“既然找上我,總得讓我知道原因吧。”

“實際上在公園附近三浦家的空別墅中,發現了男性的屍體,很快便會發布新聞了。”唐澤解釋了一下原因。

“喂,那個別墅果然就是鬼屋啊!”

一旁的禿頭男人拍著同伴的肩膀道:“我就說是吧,那裏麵貼著那麽多符咒。”

“好像確實是這樣呢。”

大胡子的男人咬了口飯團附和道:“每次路過都感覺很陰森呢,要是埋著屍體那就能理解了。”

“這件事畢竟在這一帶很有名,大家都知道。”

一郎附和道:“後來就愈演愈烈,有種成為這附近怪談聖地的感覺了。”

“是這麽嗎?多謝了。”

唐澤兩人感謝過眾人後,便徑直開車離開了。

很顯然,他們的調查又到達瓶頸了。

看似好像什麽都沒有查到也沒有任何收獲,但是唐澤並沒有喪氣,或者說隻是這種程度的困難並不會讓任何一個有經驗的刑事感到沮喪。

而且找一郎問話這件事,本就是在詢問失蹤女孩後得到的消息,並沒有在他們原本的計劃之中,自然也就談不上失落。

而且唐澤還有預感,隻要找到突破口,這一切隱藏在黑暗身處的真相就會浮出水麵!

於是兩人上車後,便前往江口大吾家拜訪,而他也是這三起案件中的第一名失蹤人員。

不過在路上,唐澤倒是接到了來自麻生成實的電話。

他將免提打開,遞給越水七槻同時發動汽車趕往目的地。

“唐澤君,你發現的骸骨情報已經基本清楚。”

開場簡單的寒暄後,麻生成實便率先進入了正題:“屍體是三十歲到五十歲的男性,A型血。

死亡時間在3年左右,至於死因,因為死者骸骨化,且上麵並沒有任何的痕跡,目前還不能確定死因。”

“隨身物品中有什麽發現嗎?”

唐澤看著前方的路頭也不回的詢問道:“駕駛證這類能夠表明身份的東西有沒有?”

“很遺憾對方身上出了一身衣服外,沒有任何能夠表明身份的物品。”

麻生成實在電話中回道:“不過現在鑒識科那邊正在比對失蹤人口的照片,希望能夠可以確定身份。”

這是一項最新的技術,可以用排骨的骨骼頭型與照片中的人臉進行骨骼對比。

隻不過麻煩的是需要技術人員操作,並不能完全視線自動化比對。

哪怕將失蹤人員的年齡限製在了30歲到50歲這個範圍,時間周期拉的要長一些,畢竟失蹤的基數在這擺著,工作量很大。

唐澤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在聽完麻生成實的話後,便明白,最好是不要對失蹤人員的篩查報太大的希望。

能找到固然最好,但是也要做好找不到骸骨身份的準備。

“怎麽感覺這個案件老是跟我們作對。”

聽完兩人的通話後,副駕駛的越水七槻皺眉道:“每次調查一個地方,都給人一種“淺嚐即止”的感覺,老是把握不到重點。”

“但至少我們還有方向可以調查。”

唐澤開口道:“走吧,希望能夠在這個男孩這邊有點收獲,不然我就隻能祭出“大殺招”了。”

“什麽“大殺招”?”越水七槻聞言好奇的問道。

“暫時保密。”唐澤嗬嗬笑道。

“神神秘秘的。”聽到唐澤這麽說,越水七槻也就沒在深究,而是看著風景不斷變化,最終抵達目的地。

因為拜訪之前有提前了聯係過,所以兩人很容易便進入了江口家。

不過和青木唯香一樣,江口大吾的回答同樣也是不記得了,隻知道回過神後就在那間別墅之中了。

“你是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越水七槻盯著眼前的男孩出聲詢問道。

“不記得了。”和青木唯香那有些閃躲的內向女孩不同,江口大吾的回答很是幹脆。

“那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這個女孩?”

唐澤拿出了青木唯香的照片給江口母子看。

“我對著孩子沒印象。”江口夫人首先便搖了搖頭,旋即低頭看向江口大吾:“你有印象嗎?”

“不認識,她是隔壁班的。”江口大吾搖頭道。

“什麽啊,你這不是知道她嘛。”越水七槻輕輕推了對方一下,開玩笑的反問了一聲。

“但我不認識她,也沒說過話。”

江口大吾解釋道:“而且他們班大多都要去米花町上初中了,不會跟我們一樣在升入帝丹中學。”

“嗯?這是什麽意思?”唐澤詢問道。

“他的意思是文化區要重新劃分吧。”

江口夫人聞言笑著解釋道:“帝丹小學附近建設不少新學校、圖書館之類的,所以原來的文化區就不適用了,教育部說要從新劃分。”

“是這樣麽。”

唐澤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告別了江口夫人後便立刻帶著越水七槻在下班之前,前往了東京都廳。

這裏是東京都行政機關所在地,很多政府項目、城市規劃之類的地方就是從這裏下達的。

而唐澤選擇來這裏,自然是為了調查文化區從新劃分的區域。

“果然是這樣,如果重新劃分的話,那別墅所在的文化區限製就沒有了。”

唐澤看著從都廳拿到的“文化區劃分圖”露出了然之色,而越水七槻也幾乎是同一時間想到了答案。

“總算有進展了,雖然不是預想中的收獲,但如果能夠搞定原本的任務,那倒也不錯。”

越水七槻和唐澤對視了一眼,兩個“謎語怪”大有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默契感。

在夜幕徹底黑下的時候,兩人再度來到了第三位失蹤的金井先生所工作的房地產公司。

在通報秘書後,兩人在辦公室裏再度見到了盛穀和弘,對方的態度依舊熱情。

“我聽秘書說,兩位的調查是有什麽進展了?”

盛穀和弘語氣中滿是關切:“有金井先生的下落了?”

“確實是有了,我們這次過來就是來向您確定的。”越水七槻笑吟吟的說道。

“像我?”

盛穀和弘聞言錯愕道:“這位刑事小姐……你是不是說錯了?”

“並沒有說錯,想要找到失蹤的金井先生,還真的是非盛穀老板不可。”

唐澤看著盛穀和弘笑了笑道:“我就單刀直入的問吧,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消失的金井先生的蹤跡吧?”

“啊?”

盛穀和弘愣了愣,旋即起身辯解道:“這位刑事,如果我要是知道他在哪,就不可能報警了啊!”

“你明知道金井先生的去向,還報警發尋人請求的原因,是因為那塊地很快就要升值了吧。”

唐澤淡淡道:“雖然那棟別墅現在確實是因為鬼屋的廣為流傳,導致至今三年了都無法脫手。

但是伴隨著“文教區”的重新劃分,那塊地就被排除在了範圍外,成了正常用地。

這樣一來,土地的用途就變多了,這樣自然價值也就更高了。”

唐澤的一席話瞬間讓盛穀和弘臉色不自然起來,甚至對方都不敢去看兩人,直接扭臉避開他們的視線。

“我勸你最好老實交代。”

唐澤看著盛穀和弘淡淡道:“雖然一開始的時候,你可能隻是想利用那個鬼屋的傳聞,讓金井先生消失兩天。

之後隻要讓他使用和兩個孩子同樣的借口,就能把事情搪塞過去了。

但現在性質不同了。”

唐澤走到盛穀和弘麵前,銳利的眸子俯視著盛穀和弘:“介入發現了屍體的事實上,在那裏消失的金井先生,就不會單純的被認為是離家出走這麽簡單了。

他現在的情況,完全可以將其列入殺人案的嫌疑犯進行調查。”

“怎麽會,嫌疑人什麽的……”聽到唐澤的話,盛穀和弘瞬間慌了。

“畢竟我們之所以能夠發現骸骨,也是因為搜查他下落的時候,發現一閃而過的身影,然後來到庭院便發現了地麵上有挖掘的坑洞。”

越水七槻淡淡道:“你說,聯係金井先生消失在這件別墅,我們將其列為嫌疑人,懷疑他消失的這幾天在挖掘骸骨打算移屍毀滅證據,有什麽不妥嗎?”

“另外好心提醒你,因為期待土地升值而動了歪腦筋,企圖假報案發出尋人請求的你,則是會造成偽造事實妨礙公務罪。”

唐澤看著冷汗直冒的盛穀和弘微笑道:“殺人和妨礙公務,你希望以哪種原因被調查呢?”

“我……我……”

盛穀和弘結巴了兩下,最終還是垂頭喪氣的歎了口氣,接著說起來事情的原委:“其實兩年前這個規劃決定重新劃分區域後,那塊地就有了升值的可能性。

隻要等政策重新劃分,這塊地的價格絕對會成倍的上漲。

但是房主一直強烈要求我們快點把房主賣點,就算我們告訴他再等等你可以拿到更多的錢也不行,他還是堅持要賣!”

“所以你就需要有賣不出去的理由了。”越水七槻了然的點了點頭,旋即話音一轉道:“所以你就傳出了鬼屋的傳聞?”

“不是不是,這可不是我傳的。”

盛穀和弘連連搖頭:“我也是碰巧在那個時候得知那個別墅會讓人“神隱”的傳言的。

我們隻是利用它而已,可不是我們做的!

反正之後也會把別墅拆掉,到時候建成娛樂設施之類的,也不會有什麽奇怪的傳言。”

“你和房主的女兒也聊到這些了嗎?”唐澤問道。

“不,和她總是聊不到房價的事情上麵。”盛穀和弘無奈道。

“總是?”

聽到對方的話,唐澤敏銳注意到了對方的用詞:“難道不是就三年前聯絡過一次嗎?”

“不,對方會定期聯絡我們。”

唐澤點了點頭,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給你個機會,自己自首,態度好點應該隻會給你口頭警告。”

“我知道了,謝謝!”盛穀和弘激動道:“真的是萬分感謝!”

走出了房地產公司,越水七槻回頭望了一眼房地產公司,:“第三人的失蹤,答案沒想到居然隻是為了利益的偽造。”

“不管怎麽說,至少我們一開始的任務是完成了。”

唐澤笑了笑道:“你也算圓滿完成任務了。”

“不過三浦彩為什麽又要撒謊呢?”越水七槻還是有些在意之前的談話:“明明定期詢問,但為何要隱瞞這件事,定期關注老別墅的事情呢?”

“你覺得和案件有關?”

唐澤聽懂了越水七槻話裏的意思,搖了搖頭道:“我倒是覺得這件事和骸骨的案件沒有關係。”

“既然如此,那我們去找她映證一下吧。”越水七槻徑直道:“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就走吧,解決完這件事就下班。”

唐澤兩人再度和三浦彩預約了見麵,前往了對方家中。

“這次來,又是有什麽事?”一天見兩次,三浦彩心中也有些不耐,但還是耐著性子詢問道。

“實際上,我們這次來是在搜查中遇到了一點疑問,所以特地來求證了。”

越水七槻也沒有拐彎抹角,徑直將情況開來單刀直入的詢問道:“所以我們想要問問您,印證一下答案,為什麽您要在和盛穀社長聯係的時候,隱瞞自己定期聯係對方的事情?”

“你們……你們該不會是懷疑我跟家裏挖出的那具屍體有關吧!?”

聽到越水七槻的話,三浦彩很快便反應了過來,臉上露出驚怒之色:“我不是為了監視別墅的情況,那是我家完全沒必要通過別人去探查情況。

我、我隻是……”

“隻是想要關注父親,又抹不開麵子吧。”

唐澤笑了笑替她說出了後續的話:“護士小姐說過,聯係過三浦小姐一次。

聯係之前拜訪三浦先生時候,對方說自己命不久矣了,我想三浦小姐也是知道這件事的。

而別墅一直都是三浦先生負責和房地產公司聯係的,所以三浦小姐定期聯絡房地產的盛穀先生,間接打探父親的消息。”

至於三浦彩為何會作出這麽別扭的舉動,其實也不難理解。

那是因為母親去世的心結與身為子女的關心,不斷衝突扭曲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