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告訴你們說我母親是自殺的?”

短暫的錯愕之後,三浦彩一臉的氣憤之色:“我母親是因病去世的!”

“因為疾病嗎……”

越水七槻回想起那兩位中年婦女一本正經的討論三浦太太是自殺的模樣,也是一臉的無語:“那種流言也太離譜了吧。”

“流言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以訛傳訛越來越離譜的。”

唐澤和越水七槻解釋了一聲,同時也是在寬慰三浦彩,讓她不要太過生氣。

沒想到,對方聽到唐澤的話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當即開口問道:“你們說的,是指我家被稱作鬼屋的留言嗎?”

“您知道啊。”越水七槻道。

“當然,而且據說就是這個原因,才會賣不出去的。”三浦彩說到這也是一臉的生氣:“讓我知道,非得讓他好看!”

“不過既然您知道這個消息,那就證明您和房地產中介公司有來往。”唐澤敏銳的抓住了關鍵的情報。

“有聯係過一次。”三浦彩長出了一口氣道。

“請問是什麽時候的事情?”越水七槻抿了一口咖啡追問道。

“什麽時候?”三浦彩想了想道:“我記得好像是決定出售那間別墅的時候吧。

不過那個時候因為母親去世,我們好像就沒住在別墅裏了。”

“是這樣嗎。”

唐澤了然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問了關於別墅後續失蹤的話題,但在對方都表示不太清楚後,便結束了這次的談話。

“如果三浦女士說的不錯,那三年前鬼屋的留言出現在賣房子之前,而失蹤則是之後的事情了。”等到三浦彩走後,唐澤放下手中的咖啡沉思道。

“前輩,怎麽感覺比起搜查失蹤人員,你似乎對鬼屋的事情更加感興趣?”

越水七槻調侃道:“明明一開始說教的是你,結果你現在比我還積極了。”

“因為我覺得古屋和那句骸骨有莫名的聯係,而失蹤則是另外一個謎團。”

唐澤喝完最後一點咖啡後整了整衣服起身道:“走了,去問問那兩個失蹤孩子的情況。”

兩個孩子的卷宗上都有家庭地址,所以倒是不用再費心費力的調查地址了。

這兩個孩子家倒是沒什麽拜訪的順序,所以兩人看了看距離便先打算先去青木唯香家的花店。

不過因為要拜訪的人中有孩子,這會工作日孩子明顯還沒有放學,所以兩人決定先解決午餐,短暫的休息等小學生放學後再去拜訪。

工作時間兩人對午餐也沒有什麽要求,隨便找了家蓋飯小店吃了點,便在花店旁邊的咖啡店休息了。

等到花店的女人外出接回來卷宗上的女孩,兩人這才上前拜訪。

說明情況後,青木唯香的母親便說起了青木唯香失蹤時候的事情:“唯香那孩子是去年不見的,不過差不多兩天的時間就回來了。”

“唯香去了那棟空別墅對吧?”唐澤看向青木夫人道:“我們可以詢問她幾個問題嗎?”

“可以。”

得到青木夫人的準許,越水七槻笑眯眯的來到了青木唯香身邊:“唯香小朋友~請問你為什麽要去那棟別墅呢?”

“我對於那兩天的事情完全沒有印象了。”青木唯香表情木木的搖頭道。

“那不知道你認識這個男孩嗎?”

越水七槻拿出了另一位失蹤男孩江口大吾的照片給她看,女孩卻搖了搖頭道:“我不認識他。”

“但他可是你的同年級的同學哦~”唐澤笑嗬嗬道。

“不是一個班的。”青木唯香有些怯怯道。

“是這樣麽。”唐澤點頭示意了解,旋即展示給青木夫人:“那您認識對方嗎?”

“不認識。”青木夫人看了眼照片也搖了搖頭:“從來沒見過這孩子。”

問話一無所獲兩人也沒有太灰心,一旁的越水七槻拿出了幾張照片:“這些是姐姐在唯香待過兩天的那個空別墅所查到的零食袋,是你吃的吧?”

這些照片是後來鑒識科來的時候拍攝的照片,唐澤兩人在出來調查前特地帶在了身上。

“這是別人給我的。”青木唯香看著照片上的零食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道:“是一郎叔叔喊醒的我,然後給了我這些,之後我就回家了。”

“一郎叔叔是誰?”聽到突然出現的新名字,越水七槻精神一振連忙問道。

“公園的一郎叔叔。”青木唯香說道。

“是這樣麽。”唐澤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對方而是立刻了花店。

“那個叫唯香的女孩有所隱瞞。”

坐上車後,越水七槻徑直開口了:“剛剛我拿零食的照片詐了她一下,讓她以為這些是我做過調查,確認就是她吃的。

那一瞬間,對方臉上有點慌亂,不敢隨便抵賴的她隻能承認,說了一個“公園的一郎叔叔”這個信息。

但除此之外,我覺得別的話都是假的。”

“或許是有什麽隱情也說不定。”

唐澤發動了汽車向著別墅區走去:“不過去找那個男孩前,我們去找一下“公園的一郎”吧,或許能夠有別的收獲。”

“別墅區附近好像隻有一個公園,而會有這種外號的人好像是……流浪漢?”

越水七槻說到這麵色有點古怪:“但是流浪漢給孩子買零食……”

“那些人之中有些曾經也是家財萬貫的,所以別帶刻板印象看人。”

唐澤開口道:“或許現在的他們過得很淒慘,但是並不代表他們不會對孩子有善心。

而且現在還沒有確定對方就是流浪漢呢,萬一隻是在經常在公園附近出沒的名人呢。”

“是我先入為主了。”越水七槻拍了拍額頭,看到唐澤發動汽車有些不放心道:“這會不趕時間,別開那麽快!”

“安心啦。”唐澤拜了拜手,平穩抵達了別墅區附近。

將汽車停好,兩人便前往了附近的公園,不過問了幾個在公園散步的閑人後,都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不過兩人想要找流浪漢,一時半會也沒有找到,商量了一下後兩人打算返回別墅看看情況。

挖到骸骨做過鑒定後,這邊的人已經撤走了。

主要是骸骨已經在土裏埋了三年了,除了這具屍體值得保護,旁邊已經沒有什麽線索殘留了,所以也沒有派人保護現場。

不過在臨近別墅的時候,唐澤確定了從離開公園就一直在身後的兩個男人是在跟蹤他們。

不過兩人的尾隨實在太爛了,以至於越水七槻都發現了兩人的跟蹤。

不過兩人都默契的沒有回頭,而是在進入別墅的庭院後在門口守株待兔等待著兩人。

“哇啊啊……”

當兩個穿著有些落魄的男人進入庭院,發現大門旁邊一左一右站在唐澤兩人後,不由得驚叫起來。

“幹、幹嘛,別這樣突然嚇人啊!”

“很過分的好不好!”

兩個男人被唐澤兩人嚇了個不輕,虛張聲勢的大聲指責起了兩人。

不過唐澤可不會被兩人的發難嚇到,而是一臉冷意的看著兩人:“說,為什麽跟蹤我們?”

“誰、誰跟蹤你們了!”一旁有些禿頭的男人有些嘴硬道:“我們是從這邊去公園,這會開飯了再不去可就沒有了!”

“對啊,這可是近路,經常在這邊的都知道。”留著大胡子的高個男人連忙附和道。

“嗯?你們對那個公園很熟悉?”唐澤沒有再追問兩人跟蹤的事,而是轉移了話題問其了他們要找的目標:“那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公園的一郎”?”

“當然知道。”禿頭男人點頭道:“不過他怎麽了?”

“有些事要請教他。”

唐澤笑著拿出了刑事證展示給兩人:“雖然我覺得你們本就知道了我們的身份,但現在還是表明一下,並請你們配合。”

被唐澤這麽一弄,兩人就算是想要裝傻也沒辦法了,隻能帶著兩人去找一郎。

根據兩人的解釋,這會是飯點了,在公園旁邊的湖畔邊有愛心團體每天在那邊放飯,所以一郎這個時間應該就是在打飯吃。

很快唐澤兩人跟著對方來到了一個河提下方,那裏搭著幾個白色的棚子,一些年輕的男女在棚子內忙碌。

雖然這片空地看上去亂糟糟的,但能夠看到這亂中有序的狀態,有不少穿著落魄的人在排隊領著食物。

“那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就是一郎了。”

大胡子的男人給兩人指了指那邊排隊的男人後,不等兩人說話便直接拉著同伴向隊尾跑去:“吃飯!吃飯!”

也沒理會兩人那有些心虛的逃跑,唐澤和越水七槻徑直找上了黑衣服的男人。

“請問,是一郎先生嗎?”

唐澤來到男人麵前打量了對方一眼,發現對方和周圍的人都有些格格不入。

對方雖然衣服有些老舊,但和那些人不同很是幹淨,同時整個人看上去也整潔不少。

但像他這樣的,在這裏反而才是異類,周圍的人反而大多都髒兮兮的。

“我是,你們兩位是?”

一郎抬了抬眼鏡打量著兩人反問道。

“我們是做這個的。”越水七槻掏出了刑事證表明身份:“有些事情想要問您。”

“刑事找我?”

一郎似乎有些錯愕,但還是很快平複下來:“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稍等一會等我領完飯,在這邊也不好談話吧?”

“當然可以。”

唐澤點了點頭,但也沒離開而是和對方閑聊了起來:“話說我看一郎先生氣質不像是普通的流浪漢,為何……”

“這裏的人,大多數也不是生來就是流浪漢的。”

一郎打斷了唐澤的話:“時代的塵埃落到每個人身上都是一座大山,更何況那時候還不是“塵埃”而是大山崩塌呢。

而我就是被這“山石”砸落的倒黴鬼。

至於你覺得格格不入,是因為我比他們更幹淨所產生的錯覺罷了。

但實際上,我現在也不過是去學校門口倒賣一些二手書,艱難度日的流浪漢罷了。

現在天氣還不錯,到了冬天就難熬了,所以隻能接受救助多攢點錢好過冬。”

說話的功夫已經排到了他,一郎打過飯後向著一旁的空地走去:“走吧,我們去那邊說。”

“好的。”

唐澤跟在其身邊饒有興趣的問道:“話說一郎先生賣二手書,平時都去哪個學校賣呢?

都有,不同種類的書在不同層級的學校賣,比如童話書賣小學,漫畫、雜誌之類的賣中學和高中。”

打過飯後,對方便在旁邊找了個地方坐下,而之前跟蹤唐澤的兩個男人也悄溜溜的坐在了一邊,豎著耳朵偷聽。

不過唐澤直接無視了兩人,看看兩人打算耍什麽花樣。

“有什麽事就快點說吧。”

坐下之後,一郎便開始吃飯,同時催促唐澤道。

“其實今天來,主要是想要問你關於這個女孩的事情。”

一旁的越水七槻將照片掏出展示給對方看,卻沒想到對方筷子虛點詫異道:“這誰啊?”

“你不認識嗎?”精光從越水七槻的眸子閃過,她看向一郎的時候,眼中帶起了審視之色。

“不認識。”但一郎卻像是沒有絲毫察覺,甚至吃飯的動作都沒有任何停滯,完全否認了這一點。

“那你給這孩子零食的事情怎麽說?”

越水七槻又拿出了那拍攝了一堆零食外包裝的照片:“那個孩子可是說了,這零食是你給她的。”

“嗬。”

聽到越水七槻的話,一郎自嘲一笑筷子虛點照片:“你覺得,我像是有那麽多閑錢買這些零食的人嗎?

說實話,買這些東西的錢,足夠讓我們這些人在冬天活兩天了。

你明白冬天兩天的時間是什麽概念吧?”

不用多解釋,兩人也都知道是對方想表達什麽。

冬天夜晚的寒冷是足以凍死人的,即便有福利設施但依舊不是能夠麵麵俱到的。

而這些前差不多可以在網吧包宿,像他們這種常客說不定還有點優惠或者照顧。

這點錢對於普通人來說是沒什麽,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卻是寒冬中免費的洗漱、溫暖的屋子。

可以說完全就是救命錢。

這種情況下,他會舍得用錢來買這些華而不實的零食,送給和自己沒什麽關係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