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
鳴人、封氏、鬼鮫、卡卡西、邁特凱這幾人,在中午就離開木葉醫院。
因為鳴人還要開啟今日的特訓,雖然他翹課了,但是老爹的特訓可不能翹啊!
漩渦封氏也跟著鳴人一起走了,因為她也有自己的特訓,那就是修煉漩渦一族的封印術、以及一些忍術、體術。
她很清楚自己隻有變得更強。
才能更好的幫助老爹。
而康複過來的卡卡西則想要去好好活動一下,恰好凱向他提議來一次“青春的奔跑康複運動”,其實就是與卡卡西來次比賽跑步。
卡卡西直接答應了。
鬼鮫則對凱口中的“青春的奔跑康複運動”有點好奇,於是他也湊了進去。
如今已是夜晚時分。
皎月當空。
木葉醫院隻剩陪護宇智波泉的宇智波葉月、需要在病房裏好好緩一緩思緒的宇智波泉、還有孤零零發了一天呆的宇智波佐助。
剛好三個宇智波。
“晚上了……”
佐助抬頭看著天上的一輪月亮,他其實不知道在這醫院還有兩個他的族人。
他甚至不知道還有很多族人都活著。
因為鳴人沒有告訴他。
本來鳴人是想告訴他的,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
這種東西說出來,肯定會揭開佐助的傷口。
當時的鳴人是決定讓佐助自己知曉這件事。
這樣對佐助來說可能更好一點。
而此刻的佐助已經出院了。
他在出院之前還被迫做了一次全身的體檢,這是木葉醫院裏的醫療忍者強行讓他做的。
因為昨天的佐助還是一副受了重傷的狀態,今天突然就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醫院裏的醫療忍者都對他的恢複力很震驚。
在最後給他檢查身體的時候,醫療忍者們還在他旁邊問東問西。
不過佐助保守住了秘密。
他什麽都沒有多說。
可是,剛出木葉醫院的佐助就有點兒茫然了,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
回宇智波一族駐地嗎?可是那已經是一片廢墟,自己回去有什麽用呢?
佐助忽地震驚發現。
自己“家”沒了!
他已無家可歸了!
“……嗬。”佐助的雙眸之中寫滿了茫然,在這種時刻,他甚至都不知道該去投靠誰。
所有跟他有關的親戚好像都死了。
死在那個男人的忍刀之下!
“宇智波鼬!!!”想到這一點,佐助攥緊了雙拳,眼中的仇恨十分濃鬱,甚至連單勾玉寫輪眼,都不由自主地打開了。
身上還彌漫著淡淡的殺意。
這也是真真切切的殺意,畢竟他殺過一個人。
並且是在昨天晚上殺的。
“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為宇智波、為父親大人、為母親大人複仇!!!”
嗒——
輕微的聲音從佐助的肩膀上響起,讓滿身殺意的佐助愣了一下。
他睜著一雙寫輪眼,並頗為錯愕得回過頭。
一張有點熟悉,但又有一些想不起來的臉,出現在佐助的麵前。
“你好呀,佐助!”
宇智波泉並沒有將針對於宇智波鼬的失望與仇恨,遷怒到他的弟弟身上。
因為泉知道佐助是無辜的。
甚至是悲慘的。
“抱歉,是我的錯。”宇智波泉真心地致歉:“我昨天晚上,想要把你從宇智波駐地裏麵救出來,但你的父母卻說你並不在家中。我以為你不會遇上鼬……但我沒有沒想到,你終究還是遇上他了。”
“你是……”佐助逐漸睜大眼睛。
“宇智波泉。”泉伸手揉了揉佐助的頭發:“說起來我們還見過一麵呢!或許你從你那個哥哥口中,聽說過我的名字。”
“他不是我哥哥!!!”
“哥哥”二字,讓佐助咬緊牙關大聲喊道。
可他卻沒有拍開泉的手。
因為泉也姓“宇智波”。
“你……”佐助看著眼前這個眼熟的女生,語氣有點急切的詢問道:“你叫宇智波泉?你也姓宇智波嗎?你是宇智波一族的族人?可是,宇智波不是已經……”
“不是哦!”
泉解釋道:“佐助,宇智波一族並沒有被鼬殺光。加上你在內,還有七十多個族人存活著下來,他們目前都被安置在安全的地方。”
“佐助,你不是孤身一人。”
泉把佐助揉亂的頭發,又重新給佐助捋順:“大家都在的……你的‘家’或許已經被一個魔怔的人……但是,宇智波一族的這個‘家’,它還存在著!”
佐助呆住了。
他真的以為宇智波一族,就隻剩下他自己、以及宇智波鼬。
卻沒想到,原來宇智波有這麽多人活下來。
“她也是?”佐助看向泉旁邊的宇智波葉月。
泉回答道:“她是我的母親,她也是宇智波一族的人,雖然不是忍者,也沒有覺醒寫輪眼,但確實有著宇智波的血脈。”
佐助相信了。
“佐助,你對鼬的仇恨永遠不是孤身一人。”宇智波泉認認真真地說道:“我們剩下的宇智波族人們,會攜手一起對他進行複仇!我們所有人都與那個家夥有不共戴天之仇!”
“佐助,你願意繼續留在新的‘宇智波一族’嗎?”
泉對佐助發起了邀請。
“……嗯!”
舉目無親,完全不知該要去往何處的佐助,在這時候突然發現原來自己還有族人活著,並且這些族人也非常仇恨宇智波鼬。
那一瞬間就覺得自己找到了“組織”。
也找到了能夠接納他的地方。
於是。
佐助便跟著眼前這個叫宇智波泉的女孩子,一路來到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地方。
之所以說這個地方奇怪……
是因為這裏不是很熱鬧。
佐助左顧右盼,他發現這附近的人非常少。
就算有人偶爾路過這裏,但那些人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被嚇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好像,他即將要去的地方是什麽龍潭虎穴。
這樣佐助也緊張了。
畢竟他昨天晚上才受到那麽大的精神刺激。
精神一直都緊繃著。
“到了。”直到宇智波泉的聲音忽然響起,才讓佐助從緊張情緒中驚醒過來。
佐助往前一看。
他再次愣住了。
走入了這一條街道之後,他發現這條街裏麵,其實還是有不少人的。但大多數人都是在路邊支起一些簡易的帳篷,當做臨時住所。
而且佐助能感受到在場的氣氛十分的壓抑。
所有人都沉浸在悲傷之中。
佐助見到有一些成年人正在安慰著小孩子,還有年齡很小的孩子在哭鬧著要爸爸媽媽。
也見到一些隻比他小一兩歲的孩子,正呆呆地坐在帳篷旁邊,抬頭得看著天上的星月。
沒有歡聲笑語的聲音。
那種悲傷氣氛,讓佐助感覺到非常的壓抑。
他恍惚想了起來。
自己今天清早醒來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
直到鳴人的那一拳,讓他徹底清醒了過來。
佐助心中發酸。
“那些人是……”佐助隱隱已猜到了什麽。
大概知道他們為什麽如此悲傷,也大概知道為什麽有那麽多沒有父母的孩子聚集於此。
“都是宇智波的幸存者。”泉耐心解釋道:“看來他們都安頓下來了,我昨天白天把他們接過來的時候,這裏還沒有支起帳篷的。”
“他們和你一樣……都失去了他們的至親,他們也和你一樣擁有同一個仇人。”
說到這裏,泉也不可避免出現情緒波動了。
如果仔細發現就能見到她的拳頭早已攥起。
留有一點的指甲,刺破了她的掌心血肉。
鮮血染紅了宇智波泉的指縫。
泉看了看旁邊的佐助,又看了看旁邊的母親,再看了看前方一群宇智波一族的平民。
她知道除了止水大哥之外,她已經是現今宇智波一族,唯一的一個忍者。
一種名為“責任”的東西。
還有名為“仇恨”的東西。
全部落在了她的兩側肩頭。
而宇智波泉的出現,也吸引了很多宇智波族人的目光。他們看泉的時候,眼神中的那種期盼希冀,讓泉心中一酸。
“泉……”宇智波葉月對著自己女兒說道:“想做什麽就去做吧!你已經是宇智波一族,唯二的頂梁柱了。”
“……嗯!”
宇智波泉心中不再糾結,她其實很是門清,她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
正是因為這種清醒,所以她昨天在察覺到宇智波不太對勁的時候,便直接來通知止水。
“媽媽,我決定了。”宇智波泉認真地道:“我不會讓剩下的宇智波一族死在那個男人手中,我會努力帶著他們一起活下去的!”
她知道說出這句話的自己,已經將一切責任,給全部擔在自己的肩膀之上。
但宇智波泉不會後悔。
哪怕要為此粉身碎骨。
“……呼!”宇智波泉看向前方一座建築,她知道名為白胡子的男人應該就在建築裏。
她更知道該如何才能夠讓如今十分羸弱的宇智波一族,在危機四伏的木葉找到落根點。
鼓起勇氣的宇智波泉徑直走向了那座建築。
她發現建築的大門居然是敞開的。
懷著忐忑情緒的她走進裏麵。
宇智波泉率先聞到的是一股很濃鬱的酒香。
而她也再度見到了白胡子。
“小鬼……沒人告訴你,進門前要敲門嗎?”白胡子大馬金刀地坐在了一張大椅之上,手裏還捧著巨大酒碗,睥睨望向宇智波泉。
“啊……對,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準備的宇智波泉。
被白胡子這一句話給破功了。
她被嚇得連連鞠躬道歉。
“噸噸噸——”白胡子一口下去便豪飲了十幾斤烈酒,巨大的酒碗放在旁邊發出了砰的一聲悶響,他目光平靜地俯瞰著宇智波泉:“小鬼,這是第三次見到你了,這一次出現在我麵前,又想要做什麽?”
“呼!”宇智波泉不由重重地吐了一口氣,讓自己緊張的思緒再平複一下。
她抬頭看著眼前的白胡子。
宇智波泉咬了咬唇瓣。
“白胡子大人!”宇智波泉對著白胡子五體投地,她直接做出了一個很標準的土下座,大聲喊出的語氣帶有幾分懇求:“請您收下我,讓我成為您的女兒吧!我願意向白胡子大人,獻上屬於宇智波的忠誠!哪怕是您想要我的性命,我也會親自為您奉上!”
她是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喊出的這句話,聲音甚至連外麵的人都能夠聽得見。
宇智波葉月知道自己女兒做出什麽決定了。
宇智波佐助則小臉帶有幾分愕然。
其餘的宇智波一族幸存者也是這樣的反應。
雖然他們見不到裏麵的具體狀況。
但從宇智波泉喊出的這句話,也能夠猜得出,她究竟要做些什麽事情。
“哦?”
此時的白胡子在饒有興致打量著宇智波泉:“宇智波的小鬼,我前段時間收你為女兒,但你卻拒絕了我,現在又想成為我的女兒?”
白胡子說的這句話,讓宇智波泉麵色一黯。
宇智波泉很清楚,憑借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沒有辦法能夠帶領宇智波一族再次偉大。
她雖然覺醒了三勾玉寫輪眼,但是在昨晚的滅族之夜之中,就已經說明了她的三勾玉寫輪眼,在真正的強者麵前根本就不算什麽。
尤其是在麵對鼬的時候,她甚至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如同案板之上的待宰羔羊。
而且她也非常感激漩渦封氏對自己的救治。
宇智波泉知道……
自己如果想要拯救宇智波一族,想要有資格帶領宇智波一族,就得加入白胡子海賊團。
這樣就能夠為宇智波一族找到真正的庇護。
說的粗俗一點。
那就是現在的宇智波一族沒有資格去高傲。
且需要成為一個強大組織的依附才能生存。
宇智波泉不想和木葉扯上關係,因為滅族之夜這麽大的事情,木葉的忍者們居然到最後,才姍姍來遲跑過來收尾。
這裏麵沒有貓膩的話,她是絕對不相信的。
能夠給她帶來安全感的隻有白胡子海賊團。
可是……
白胡子這句話在宇智波泉無疑是晴天霹靂。
白胡子大人在質問自己當時為什麽不答應,那他豈不是在拒絕自己嗎?
宇智波泉抿了抿唇瓣。
她的情緒有些失落。
不過,她並不會怪白胡子,她隻會怪自己。
“對不起……”
宇智波泉低聲道:“是我打擾……”
“咕啦啦啦!”然而,她的一句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就被白胡子的朗聲大笑給打斷:“你這笨蛋小鬼!想成為我白胡子的女兒,哪需要像世界政府的海軍走狗一樣宣誓啊!”
白胡子嘴角揚起了弧度:“什麽獻上宇智波的忠誠、什麽要你奉上性命……喂喂喂喂,小鬼!你知道‘家人’這兩個字的含義嗎?”
“家人……”宇智波泉有點發呆。
“是啊!家人!”白胡子的聲音震耳欲聾道:“你們這些忍者小鬼,一個兩個都把白胡子海賊團當成什麽了?白胡子海賊團可不是忍村這種東西啊!它是一個家庭啊!小鬼!”
“家庭……”宇智波泉有點悟了。
“我……”她嘴唇喏喏,卻又不知說什麽。
她明悟過來了。
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誤解了白胡子海賊團。
她以為這是一個純粹的海賊團。
是一個純粹的暴力組織。
可是……
從白胡子口中說出的白胡子海賊團,卻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個樣子的。
是她的眼界太低了。
她的格局也太低了。
“白胡子海賊團這樣的一個大家庭,當然歡迎一個有家族責任感的小鬼啊!這樣的女兒簡直是求之不得啊!”白胡子的笑聲很是爽朗:“咕啦啦啦!你還要跪到什麽時候啊!笨蛋女兒!”
宇智波泉又呆住了。
“……啊?”
宇智波泉匪夷所思的抬起腦袋,她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白胡子。她那白皙的臉龐之上,充斥著茫然與錯愕之色。
這一刻,因為心中的無比震驚,她甚至敢抬起頭與白胡子對視。
宇智波泉能夠清晰見到白胡子臉上的笑意。
那究竟是一種多麽豪邁的笑容?
宇智波泉很難用言語來形容。
她隻覺得自己眼前所見到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眼眶已經不由自主的濕潤了,兩行熱淚從眼眶中奪眶而出。
熱淚順著姣好麵龐滑落下來。
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地麵。
她哭了。
突然之間的峰回路轉,突然之間的柳暗花明,讓宇智波泉的心境猶如坐上過山車一樣。
那無比強烈的情緒波動,讓她湧起了一股,很難以言喻的感激之情。
宇智波泉吸了吸鼻涕。
急忙擦了擦眼淚。
可她發現無論自己再怎麽擦,都沒有辦法擦在幹臉上的熱淚。不到幾秒鍾時間,自己的兩隻本來很幹的衣袖,就已經是濕潤一片。
即便在知道宇智波鼬才是那個滅族的凶手、即便知道宇智波鼬甚至還想殺死她與母親、即便眼睜睜的看著宇智波一族覆滅……
宇智波泉都沒有哭得如現在這般稀裏嘩啦。
她感激涕零。
又喜極而涕。
“老爹!!!”雖然白胡子示意讓她站起來,但宇智波泉依舊是保持著土下座的姿勢,持續了足足十幾秒的時間。
以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白胡子的豪邁與包容讓宇智波泉終於明白。
原來……
白胡子海賊團這個大家庭是這個樣子的啊!
“咕啦啦啦!”看著宇智波泉終於站了起來後,白胡子的朗聲大笑宛若響徹木葉。
“笨蛋兒子們!笨蛋女兒們!!!”
“今晚,開宴會啦!!!”
“咕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