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次的家中非常冷清,偌大的宅子就隻有他自己一個人。母親早在將他生下來的時候就去世了,父親在四年前也替宗家而死。

此時已經是深夜,但寧次卻睡不著。

他盤腿坐在地上,雙膝之前放著一份卷軸,卷軸至今都沒有被他打開。

那位日向一族長老的言語在他腦海中回**。

寧次已經在這裏呆坐了幾個小時。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

他大腦中的思緒非常的混亂。

“宗家……分家……”

“籠中鳥……”

寧次很清楚,他隻要利用卷軸裏的籠中鳥咒印,就能夠讓曾經高高在上的宗家大小姐,變得和他日向寧次一模一樣的宿命。

但這樣的一種行為,又恰好說明宿命這種東西確實是人為的,也確實可以由人改變的。

雛田的宿命到底是什麽樣子。

都在自己一念之間。

“……”寧次沉默了好久,今晚甚至連一口飯都沒有吃,他更是沒有閑心去練習柔拳,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很久很久。

自己憤恨雛田嗎?

也確實是很憤恨。

如果不是四年前她被雲隱村擄走,宗家家主也不會殺死那個雲隱使者,自己的父親也不會替宗家家主當個替死鬼。

可如果把思緒再往更前方延伸一點。

仇恨真正的矛盾是什麽呢?

真的是雛田嗎?

寧次有點迷茫。

“或許……明天,可以再見一見那個家夥。”

寧次覺得,白雖然隻比自己大了那麽一兩歲,但對方卻比自己更加成熟。

對方看待事情的角度也非常獨特,也許在這方麵,對方會有不同的看法。

而且,寧次也隱隱覺得自己像被人利用了。

所以他在猶豫。

籠中的鳥兒,雖然覺得難以掙脫宿命束縛。

但也不想成為隨便一個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

與此同時,白胡子海賊團在木葉的臨時駐地。

今晚的宴會持續了好幾個小時。

白胡子大馬金刀地靠在牆上,手裏還抓著一缸喝剩一半的烈酒,臉上帶有幾分的醉意,他已經睡著半個多小時了。

白胡子的腳邊趴著一個鳴人,鳴人肚皮被撐得老大,顯然今天在宴會裏他是大吃特吃。

“嗝……呼嚕……嗝……呼嚕……”

鳴人也在呼呼大睡,一邊睡覺,一邊打嗝。

香磷、雛田兩個女孩子則趴在白胡子另一邊,抱著白胡子大腿就這樣迷迷糊糊睡著了。

漩渦封氏正耐心收拾著桌子。

白則是在旁邊幫著忙。

“這就是白胡子海賊團的氛圍啊!還習慣嗎?”鬼鮫手裏提著一個酒碗,他今晚也喝得有些醉意朦朧,他這句話是對的止水說的。

止水雖雙目不可視物,在今晚的宴會之中,並未見到家人們歡騰雀躍的笑容。但這並不代表止水不高興,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家”的溫暖與熱情了。

“還……還算習慣吧!”止水今晚也喝了不少,說起話來都有些大舌頭。

“哈!”鬼鮫咧嘴一笑:“你這家夥酒量可不行啊,才喝了半斤的酒就已經這麽迷糊。身為一個海賊,酒量怎麽可以如此糟糕?”

止水無奈回應道:“我平時不怎麽喝酒的,隻會在一些盛宴上淺嚐一杯。”

“不過,這種感覺也還不錯。”

止水頗為醉醺醺地笑道:“和家人一起飲酒、自己一個人飲酒,這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受。就我個人而言,我更喜歡前者。”

止水也明白,這一場宴會讓自己真真正正,融入了白胡子海賊團。

而白胡子海賊團,也沒有讓他的幻想破滅。

這確實是他所期待的一種家庭氛圍。

這也是止水一直豔羨白胡子海賊團的原因。

現在他終於能加入這個大家庭。

想著想著。

止水愈發頂不住酒精帶來的大腦遲鈍與困意,稀裏糊塗就在這裏睡著了。

換作他是木葉上忍的時候。

止水絕不可能這樣輕易睡著,因為這意味著,一旦有危險襲來,自己就很難快速反應。

但,現在狀況不一樣了。

他不再是木葉上忍。

沒必要杯弓蛇影。

“嘁,酒量這麽差勁,真沒勁。”鬼鮫癟了癟嘴,隨後他看向正在幫忙收拾衛生的白,好奇問道:“你說……你想把另一個日向一族的人,拉入白胡子海賊團?”

“是的。”白笑道:“那是一個叫日向寧次的人,按照日向一族那邊的關係……他還是雛田的堂哥呢!他是個非常不錯的潛力股。”

“不僅我這麽覺得,就連鳴人也這麽覺得。”白繼續說道:“但想讓他加入白胡子海賊團,恐怕得讓他解開那個心結。”

“哦?心結?”鬼鮫饒有興致:“說來聽聽?應該不是什麽小鬼之間不能說的秘密吧?”

“倒也不算秘密。”白將寧次的一些狀況,用較為簡短的語句闡述了一遍。

他又將日向一族宗家、分家的分歧說了一遍。

才大致地將寧次現在的狀況說明白。

聽得鬼鮫的眉頭都緊緊皺了起來。

“真是個迂腐的血繼限界忍族。”鬼鮫臉上的笑容都在這嘲諷,語氣更是毫不客氣地譏諷:“怪不得雛田寧願舍棄繼承人的身份,也要加入白胡子海賊團這個更好的家庭。日向一族那種鬼地方,什麽人願意待呀?”

如果……有人讓他幹柿鬼鮫替一個人去死,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得看對方是什麽人。

如果對方是白胡子海賊團的人,那他幹柿鬼鮫很願意去當這個替死鬼,救下自己家人。

但,如果對方是日向一族的人,借著所謂的“家族傳統”、“分家義務”由頭……

讓他去當這樣的一個替死鬼。

鬼鮫會選擇殺穿日向一族!

……

次日。

清晨。

兜裏揣著一份卷軸的寧次心事重重,他的雙眸一直在盯著自己的腳下,走路的過程中也沒有往前看,直到不小心撞上前方一個人。

“抱歉。”寧次收斂一下雜亂無序的心神。

向對方道歉了之後,便順帶抬頭往前一看。

對方一身火雲黑底的衣袍讓寧次愣了一下。

“哎呀呀!”尖銳的怪腔怪調傳入寧次耳中:“這位小哥,走路時可是要看著點路啊!這身衣服要是壞掉的話,回去後那個摳門女人,又得跟我嘮嘮叨叨扯什麽經費問題了。”

寧次的視線再次往上挪移,他詫異發現眼前這個人,臉上居然戴著一副很奇怪的麵具。

在他的印象中,木葉村隻有那些暗部忍者……

才會戴著一副麵具到處晃悠吧?

但這麵具又和暗部忍者的麵具有點不太像。

這是一個橙色帶有漩渦螺紋的麵具。

對方隻露出了一隻眼睛。

“小哥,你的東西掉了哦!”戴著麵具的神秘人彎腰往地上一撿,竟撿起了一份卷軸,還好奇地打量端詳著:“看起來是一份忍術卷軸呢,這裏麵封印著什麽奇怪的忍術呢?小哥,不介意讓我看一看吧?”

“還給我!”寧次伸手想要將卷軸拿回來,卻被神秘麵具人躲過去了。

“哎呀呀!小哥不要太激動了,好不容易來木葉村一趟,總得讓我看到一點樂子吧?”神秘麵具人居然直接把卷軸給拉開了。

“欸?這是什麽?”

他竟然真的在認真的端詳分析:“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忍術,更像是一個詛咒的咒印。好高深的咒印啊!讓人不知道怎麽破解呢!”

“混蛋!”寧次黑著臉,這一次果斷將手快速探出,一把抓住卷軸並扯了回來。

將卷軸收好塞回兜裏後。

他警惕地看著這個神秘麵具人:“你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一眼就能看出籠中鳥是一個詛咒用的咒印。

寧次可不相信這個人是個普通人。

甚至不是一個普通的忍者。

“我?我呀?”神秘麵具人根本就不在乎寧次臉上的警惕以及淡淡的敵意,他依舊掐著一種十分逗比的尖銳語氣,並撓者後腦勺:“我是一個……早就已經‘死’去的人哦!”

“哼!說的這麽神神叨叨……你應該是外村的忍者吧?”

寧次不留痕跡地往後倒退了幾步:“你這家夥來木葉的目的是什麽?打扮得這麽神秘,應該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忍者吧?”

神秘麵具人露出笑容:“別把話說的那麽難聽嘛!我怎麽就不光明正大了,我這不是光明正大地站在木葉的街道上?”

他張開了雙手,完全無視四周的那些路人:“我這不是暴露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嗎?”

“我可以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神秘麵具人煞有其事地壓低聲音:“我來你們木葉村,是準備要看一場很大的‘大戲’。小哥你如果也想看的話,最近這段時間的晚上,就盡量不要睡得那麽早!”

大戲?寧次麵色微微一變。

他可不認為,從這樣的一個神秘家夥口中說出的“大戲”,會是什麽好戲。

“哎呀呀!一個心血**,不小心將一些東西,透露給一個小哥呢!每次到興致勃勃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從嘴裏蹦出一點秘密,這個毛病不知道怎麽才能改得掉。”

神秘麵具人語氣帶有幾分惆悵。

最後,又帶有幾分琢磨:“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把你殺掉滅口呢?”

不好!!!

寧次的瞳孔頓時一縮。

寧次毫不猶豫出手,雙掌縈繞著一點查克拉,眼神也變得前所未有的銳利:“柔拳法·八卦八掌!”

迅捷的第一掌命中了神秘麵具人的腹部穴道,接下來的七掌幾乎是在兩秒之內打完。

但令寧次震驚的是,對方居然毫無反應!

他這八掌像是全部都打空了一樣。

“小哥,我不是提醒過你,我身上的衣服要是再損壞的話,那個女人就得嘮叨了嗎?”神秘麵具人不慌不忙地笑了笑。

“可惡!果然不是普通的忍者!”

寧次迅速往後拉開距離,從忍具包摸出三枚手裏劍,直接朝神秘麵具人扔去。

而他也直接回頭往身後撤離。

剛剛一個照麵就讓寧次清楚,自己絕對不是這個麵具人的對手。而且這裏的平民太多了,和這個家夥戰鬥的話,容易誤傷普通人。

自己必須趕緊撤離這個地方,並向村子的忍者告知,有一個很危險的神秘人潛入村子。

腦中思緒至此,寧次已經跑出了百米開外。

他的撤離路線沒有非常混亂。

在大街小巷中來回穿梭。

想借此甩掉那個神秘人。

“哎呀呀!好厲害的小哥呢,沒想到一個忍者學校的學生,隨身都會帶著三枚手裏劍。”熟悉的怪腔怪調從左側響起,寧次急忙轉頭一看,就見到那個神秘人就在自己旁邊!

對方手裏還還捏著三枚手裏劍,並且惡趣味地朝自己招了招手。

這三枚手裏劍,不就是自己扔向對方的嗎?

寧次心中頓時一緊。

“小哥,還給你哦!”

嗖嗖嗖!!!

三枚手裏劍傳來鋒利的破空聲,寧次迅速一掌擊中一枚手裏劍將其彈開,並在奔跑的過程中急忙扭動身軀,躲開了另一枚手裏劍。

但是第三枚手裏劍的角度非常刁鑽,寧次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能夠躲得開。

噗——

手裏劍直接紮中了他的腋下,劇烈的疼痛感讓寧次的一雙白眼爬上幾條血絲。

“三中一,小哥好身手啊!”

腔調怪異的聲音如催命符一般在身後響起:“莫非是因為你們日向一族那一雙白眼嗎?好厲害的一雙眼睛呢,僅次於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了!咦?對喔!”

神秘麵具人恍然大悟:“你該不會通過你的眼睛,看到我麵具下的臉了吧?不過按照正常的白眼,你應該隻能看到我的麵部經脈?”

“哎呀呀,麻煩了呀!”神秘麵具人的語氣,忽然間變得極為低沉,帶有濃濃的殺機:“不管你有沒有看到,都不能留下你了。”

寧次對此人這種語氣變化非常震驚,這個家夥,就像眨眼換了一個人格一樣。

突然,寧次雙眸瞪大好幾分。

“噗哇!!!”一口鮮血從他的口中噴出,整個人朝著一側的房屋飛了過去,狠狠地撞在了房屋的牆壁上,又是張口吐了一口血。

神秘麵具人不慌不忙收回了抬起的一隻腳,語氣低沉而又殺機凜然:“懶得跟你鬧下去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咳咳……可惡……”

寧次掙紮爬起來,剛剛一瞬間他甚至都不知道,對方究竟是如何出手的。

雙方差距太大了。

“左邊小腿的腿骨好像骨裂了……”寧次渾身冷汗涔涔,誰能想到今天竟會如此倒黴。

他的目光看向神秘麵具人。

見到對方拿著一把苦無。

“白,或許真的有人能夠從宿命中掙脫開。”寧次沾血的嘴角帶上幾分苦澀:“但是,那個人……絕對不可能是我這隻籠中之鳥。我終究還是太弱小,弱小到可憐、可悲。”

嗖——

在寧次的視線中,對方扔出的一把苦無直避自己的咽喉,並且苦無變得越來越大。

在生死存亡的一刻,一隻手突然從一旁探出,穩穩地將那把苦給抓住。

苦無尖端,離寧次的咽喉不到兩厘米。

隻差一點點就要刺入他的脖子。

“嗯?”寧次迅速轉頭一看,熟悉的側臉,讓他立即認出此人是誰:“白?!”

“能在‘曉’的人麵前堅持這麽久,已經很厲害了。寧次君,不要擅自妄自菲薄呀!”

白的語氣前所未有的警惕凝重。

他雖然在對著寧次說話,但白的一雙眼睛,卻直勾勾落在神秘麵具人身上。

神秘麵具人這一身火雲黑袍……

辨識度實在是太高了。

想認不出來都很困難。

“寧次同學,別動,我幫你把腋下的手裏劍處理一下。”一邊傳來了漩渦香磷的聲音:“我的醫療忍術造詣並不高,可能會有點痛。放心,有我在,你的傷很快就會好起來。”

寧次又看向了香磷這一邊,他認出了漩渦香磷,這是跟在鳴人旁邊的那個紅發女孩。

“喂!你這家夥,是不是在水之國出現過?”

屬於鳴人的聲音也很快響了起來。

鳴人緊皺眉頭看著神秘麵具人:“我聽老爹說過,他在水之國殺死那個四代水影的時候,碰到了一個曉組織的人。你這個家夥,和老爹描述的幾乎一模一樣啊!”

雖然鳴人看不見對方的臉。

但那個麵具很有辨識度。

“你……就是那個,自稱是宇智波斑的人?”鳴人已經從忍具包裏麵摸出了兩把苦無。

雛田並不在這裏。

因為鳴人讓雛田跑去通知木葉村的忍者了。

“嘖嘖,來了一群白胡子海賊團的小鬼呢!”宇智波帶土眯了眯眼睛:“一個血繼限界小鬼,一個漩渦一族小鬼,一個九尾人柱力。”

帶土在麵具之下嘴角一勾:“你們這些小海賊,是想在這裏多管閑事嗎?”

“鳴人!鳴人!好巧啊!”

忽然,帶土身後不遠傳來一道興奮的聲音:“欸?鳴人,你們那邊怎麽了?”

“笨蛋丁次!別過去!鳴人他遇到危險了!”這是鹿丸的急忙提醒聲。

“啊?什麽?!!”

帶土回頭一看。

“這兩個小鬼身上衣服的族徽……”帶土隱約有點小印象,不管怎麽說,他曾經也是木葉村的忍者:“奈良一族?和秋道一族?”

“奇怪了,今天是怎麽了?剛來木葉村的第一天,就捅了小鬼窩嗎?”

帶土輕輕歎了一口氣。

“剛來木葉的第一天,就殺那麽多的小鬼,似乎不太妥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