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魯卡沒想到,死亡會距離自己如此接近。
上一次有類似的感受,還是在中忍考試中。
無形風刃用肉眼也難以見到它的輪廓。
但呼嘯的尖銳風聲,以及心裏頭湧現出的一種死亡預兆,讓伊魯卡確信自己接不下來。
他也知道,自己不知該如何避開。
唰——
這一刻,伊魯卡的頭皮忽然一涼,他本能往下一蹲,發現無形風刃並未削掉他的腦袋。
可當伊魯卡伸出往頭上一摸時,就震驚發現,自己頭頂的一片頭發都被削斷了。
頭頂頭發被風刃切成了平頭。
啪嗒——
額頭上戴著的木葉護額,不知在什麽時候,那條布帶也被切斷了。
它直直墜落在地麵。
被打磨得很光滑的木葉護額,剛好能夠映照出伊魯卡臉上心有餘悸的驚恐未定表情。
伊魯卡僵硬回過頭去,就見到小型演習場邊緣栽種的一些裝飾樹木,都被攔腰切斷了。
“嘿嘿!”狡黠的笑聲,從旁邊響了起來:“伊魯卡老師,這支粉筆我已經拿到手了。而且,我這也算是擊敗你了吧?!”
“雖然有點勝之不武,畢竟老師你之前可是和很多人都對戰過,這不是你的巔峰狀態。”
鳴人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伊魯卡的旁邊。
更不知什麽時候順走他兜裏的粉筆。
“但是……”鳴人笑道:“伊魯卡老師你可是承諾過,要請贏了的組合吃一樂拉麵的。要能免費吃一樂拉麵,勝之不武也無所謂。”
鳴人口中“勝之不武”這個詞匯,還是他從老爹那裏聽說的,他現在屬於是現學現用。
“沒想到竟然輸給自己的學生。”
伊魯卡臉上複雜表情很快就化作灑脫一笑。
他自身並不是天賦很好的忍者。
如果見到一個天才就抑鬱的話。
那他早就抑鬱到跳火影岩了。
“很厲害啊!鳴人!”伊魯卡撿起自己的木葉護額,重新戴在了腦袋上。站起來的他,看著鳴人的眼神頗為感慨:“你讓我想起,一個叫宇智波止水的天才,他算我學弟吧!他在你這個年紀,也擊敗過一位忍校老師。”
說出這句話的伊魯卡,已經承認自己不是鳴人的對手。至少,這個狀態的他不是對手。
但伊魯卡很快又發現,自己的頭頂太涼颼颼了,他默默將木葉護額挪到了頭頂的位置。
這樣一來,別人就看不到他被削成的平頭。
“伊魯卡老師,所以你說好要請的一樂拉麵,到底是什麽時候請客啊?”
鳴人對一樂拉麵的興趣顯然更大。
“放學後的傍晚吧!”伊魯卡麵色十分的感慨,他開口回答說道:“今天傍晚,我請你、佐助、還有日向雛田,去吃一樂拉麵。老師我請客,你們三個點多貴也無所謂。”
在伊魯卡眼裏看來,不過是三個小孩子而已,就算是飯量比較大也無所謂。
他一個忍校中忍老師在木葉村算是高薪人才。
三個小屁孩還能吃窮他嗎?
或許,也可以趁著請鳴人吃一頓拉麵的機會,讓自己消除內心中的幾分芥蒂。
伊魯卡心中的“芥蒂”。
自然是因為九尾之亂。
“好誒!”鳴人頓時露出非常燦爛的笑容,笑容很陽光,也頗具感染力。鳴人這個時候也過頭,看向身後的佐助和雛田:“佐助,雛田!今天的晚餐,是伊魯卡老師請客!”
“鳴人他,竟然毫發無損的贏了一個中忍。”佐助對於一樂拉麵其實興趣並不是很大。
他至今還沉浸於鳴人擊敗伊魯卡的震驚中。
鳴人矯健的體術,和威力誇張的風遁忍術,都讓佐助有些大腦恍惚。
到底是自己姓宇智波?
還是鳴人姓宇智波?
父親不是一直和自己說,宇智波一族才是木葉村裏最為優秀的血脈嗎?父親大人不是說,整個木葉村不會有人比宇智波更優秀嗎?
佐助有點懷疑人生。
“鳴,鳴人……”佐助側過頭,但眼睛就忍不住瞟向鳴人,他有點不太好意思地問道:“你,你這個家夥是怎麽變得這麽厲害的?”
“啊?我啊!”鳴人衝著佐助豎起大拇指,他對於自己的朋友都是毫無保留:“那自然是因為接受了老爹、和卡卡西大叔的教導!”
“老爹?卡卡西?”佐助沒有聽說過卡卡西的鼎鼎大名,畢竟他是一個孩子。
不過他知道鳴人口中的老爹指的是白胡子。
“伊魯卡老師請客吃拉麵……”
雛田則是在糾結自己要不要敞開來吃一頓?
如果自己敞開吃一頓,那自己驚人的食量,會不會嚇到鳴人君?
……
“丁次!井野!小櫻!我的腰快被壓斷了!你們三個,快從我身上起開啊!”另一邊的鹿丸,快要這三個人給被壓斷氣了。他一張臉都憋得發紅發紫,根本喘不過氣。
就見他的身上壓著一個秋道丁次。
然後丁次上麵壓著一個春野櫻。
小櫻上麵壓著一個山中井野。
“啊!對!對不起!”小櫻急忙想要掙紮起身,她一不小心就把身上的井野給掀翻了,井野“骨碌骨碌”地滾落在地。
“好,好痛啊!”井野在揉著纖細的小腰,心有餘悸似的看向演習場那邊:“這真的是學生和老師之間的切磋嗎?”
在井野的視線中,她能夠見到狼狽的佐助、不知所措的雛田、受了一點小傷的伊魯卡。
以及毫發無損的漩渦鳴人。
身為山中一族的子弟,井野自然是聽說過鳴人,但她對鳴人並沒有什麽歧視性的看法。
對於鳴人展現出如此驚人的實力。
井野心中隻有震撼。
“他……比白更厲害啊!”井野咋舌不已,又忍不住低聲嘀咕一句:“不過,從這個角度看的話,這個叫鳴人的貌似長得也不差。”
其實,跟隨白胡子足足一年的鳴人。
早已不是那種營養不良的狀態。
鳴人的身高,也不像是先前那麽的矮小了。他在一年(1)班裏,是僅次於白的身高,比佐助還要高出了好幾厘米。
沒有白高,是白比他大三歲。
“你不是喜歡那個叫白的嗎?”小櫻無奈地看著自己的閨蜜,實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這移情別戀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咳!這可別瞎說啊!”井野立即糾正道:“我對白的愛意,是永恒不變的!”
雖然他覺得鳴人也長得有點好看。
但和白比起來就沒法比了。
小櫻:“……”
小櫻看向了場中的鳴人。
在忍者學校大門的時候,她覺得宇智波佐助是新生裏麵最耀眼的那個人。但是在這一刻她又忽然發覺,最耀眼的那個是漩渦鳴人。
‘我,能夠成為像鳴人這麽厲害的忍者嗎??’小櫻心中忽然閃過了這樣的一道想法。
這個年齡段的春野櫻……
對“開掛”一無所知。
“鹿丸!鹿丸!”丁次從鹿丸身上挪開後,他比在場中的任何人都要激動,也要興奮:“鳴人他打敗了伊魯卡老師欸!這可是一個中忍啊!鹿丸,你看到了看?鳴人他一個人打敗了一個木葉村的中忍啊!”
終於可以喘口氣的鹿丸,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他翻了個白眼道:“我又不是瞎子。”
鹿丸的目光落在了鳴人的背影上。
“鳴人這個家夥……真是意外性百分百啊!”鹿丸那張臭屁的厭世臉上勾起一絲笑容。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鳴人有那個底氣說要成為木葉火影,並且要超越木葉的三代火影。
他也明白,鳴人說出了那番話……
並不是過家家似的口頭吹噓。
鳴人是很認真的。
鳴人也有底氣的。
“真是麻煩啊!”鹿丸雙手枕在腦袋後麵:“居然和這樣一個麻煩的家夥成為了朋友,那以後還能無憂無慮、無所事事地躺著嗎?”
“而且……鳴人那兩個家人也是很厲害啊!”鹿丸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他居然冒出了一種,不想拖鳴人後腿的念頭。
鹿丸很震驚發現自己這樣的一個人。
內心居然燃起了一丟丟的鬥誌!
哪怕這點鬥誌隻有一丟丟,也足以讓他懷疑人生,懷疑自己到底還是不是奈良鹿丸?
“嘁!可惡!怎麽一個兩個,都這麽厲害?”犬塚牙懷中抱著赤丸,他剛才和赤丸都被狂風給卷飛了出去,現在才爬了起來。
“宇智波佐助、漩渦香磷、白、漩渦鳴人。”
牙發現自己如果想要成為班級第一。
需要超越的人不是一般的多。
油女誌乃揉著摔腫的額頭。
撿回散落的墨鏡。
他持續一語不發。
“他們其實都不知道,這並非鳴人的全力。”白將那些新生的反應,全部都收入眼底。
他並不羨慕鳴人,反而很為鳴人感到高興:“但是在忍者學校這種地方露出一點實力,也足以震驚他們這些人了。”
白可是曾親眼目睹過鳴人和鬼鮫對戰過的,當時的鳴人還能夠借用來自尾獸的力量!
白清楚……鳴人隻有借用尾獸力量+運用見聞色霸氣+配合自身的忍術+體術……
如此才是最強的狀態!
……
啪嗒——
猿飛日斬捏著的煙鬥,都掉在了辦公桌上。燃燒的煙絲,將一份政策文件灼燒出了一個洞,猿飛日斬卻對其恍若未見。
“伊魯卡,敗了。”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堂堂木葉村的中忍,竟會輸給一個小孩子。
哪怕,這個小孩子是他們木葉村的人柱力,是個很特殊的孩子。
可不應該這個樣子啊!
關鍵是,鳴人在遇到白胡子之前,從來都沒有接觸過任何的訓練。
白胡子究竟做了什麽?
竟讓鳴人進步這麽快?
一年時間從無到有,擊敗了木葉村的中忍。
這樣的天賦……
何等誇張?
“鳴人,你可真給火影爺爺我一個‘大驚喜’啊!”猿飛日斬臉上神色頗為陰晴不定。
鳴人成長那麽快,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鳴人他能夠成長到獨當一麵……
那自己還怎麽和他建立起羈絆?
畢竟到了那個時候,一旦鳴人發生什麽事情,他自己都能夠解決,完全不需要他這個“火影爺爺”,“火影爺爺”已毫無用處。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都是那個白胡子!
還有卡卡西!
哢嚓——
猿飛日斬在情緒波動較大的情況下,用來監視鳴人的水晶球,突然裂開了幾條裂縫。
望遠鏡之術內的畫麵逐漸變得模糊。
最終變得漆黑一片。
術式中斷。
……
時間,很快到了傍晚放學時分。
“拉麵!拉麵!”鳴人的精力好像用不盡似的,他走在四個人中的最前麵,臉上是興致勃勃的表情:“昨天卡卡西大叔請吃了一頓拉麵,今天伊魯卡老師又請吃了一頓拉麵。哈哈哈,一樂拉麵館!我漩渦鳴人又來啦!”
鳴人的身後,則是陸續跟著伊魯卡、佐助、雛田。
伊魯卡雙手插著兜,腿部、腳部都被繃帶給纏上,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碘伏味。
走起路來不太方便,有點一瘸一拐。
他看著鳴人的背影。
“鳴人,你怎麽會這麽高興?”伊魯卡有些不太理解,他說道:“今天忍校開學的時候,有不少人在背後議論你吧?聽到那些不好的議論,你為什麽還能夠保持這樣的心態?”
“哈哈!這個嘛……”鳴人沒心沒肺笑道:“自然是因為我漩渦鳴人一定會成為木葉村的火影,哪有火影會在乎別人的議論呢?隻要他們不是議論我的家人,我都不會在乎他們說什麽。”
“而且……”
鳴人的笑容稍微收斂了點,他語氣變得認真起來:“我想讓木葉村所有人看見,他們不喜歡的漩渦鳴人,成為木葉的五代目火影!”
“不管他們是討厭我、還是歧視我,都無所謂。那個時候的我,已經立於他們之上。”
說在這裏,鳴人回頭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個笑容,讓伊魯卡等三人都愣了。
在這一刻,鳴人不像是個孩子。他像是一個頗有野心,也有明確目標的成年人。
更像是一個海賊團的一番隊隊長。
身上帶有幾分海賊的氣概。
伊魯卡不好評價鳴人這樣的想法是對是錯,其實他也隻是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年輕教師。
讓他說些什麽大道理……
也有點難為他了。
但鳴人那種極為堅定的眼神卻把他觸動了。
“那你以後如果真的成為村子的五代火影,可別忘了木葉村的‘火之意誌’啊!鳴人。”伊魯卡這時,也露出了幾分微笑。
“木葉飛舞之處,火亦生生不息。”
鳴人說道:“我記得很清楚呢!老爹跟我說過,木葉的‘火之意誌’其實沒什麽問題。隻是有些人嘴裏掛著‘火之意誌’,但是他們做的事情,與‘火之意誌’完全不同。”
“一旦我成為木葉的五代火影……”
“我會把那些人全部踢出木葉。”
鳴人想到誌村團藏、誌村木月、根部忍者。
這群人都是鳴人不喜歡的人。
他們的火之意誌不夠純粹。
不過鳴人還有一句話沒說——在他心中淩駕於火之意誌之上的是白胡子海賊團的意誌。
“鳴人……”佐助則呆呆看著鳴人的背影,鳴人說的幾番話,對他而言頗為震耳欲聾。
原來,鳴人在這種時候就已經想到那麽多,已經這麽的成熟了。
而身為同齡人的自己呢?
自己今天早上,還因為哥哥沒有接送自己上學,有些心情鬱悶。
佐助臉蛋有點微燙。
和鳴人一對比……
自己好幼稚啊!
“到了!”鳴人的聲音打斷了佐助的思緒,一樂拉麵館的店麵出現在眾人麵前。鳴人毫不猶豫推開大門,剛走進去他就愣了一下:“欸?咦?老爹?您也在這裏?!”
進入一樂拉麵館裏麵的鳴人,一眼就見到了一道十分高大的背影,就像一堵牆壁一樣。
白胡子那一身潔白大氅更是十分引人矚目。
白胡子海賊團的標誌就繡在大氅上。
當鳴人喊出“老爹”二字時,跟在後麵的伊魯卡,就意識到不太對勁了。
但,自己承諾過今天要請客的。
事到如今隻能硬著頭皮進去。
當伊魯卡也見到白胡子的背影時……
整個人都險些呼吸一滯。
“咕咚——”伊魯卡控製不住地暗吞唾沫,身體裏恐懼的本能又催促他向白胡子問候:“又……又見麵了,白胡子閣下。”
“哦?”吃著拉麵的白胡子回過頭來。
兩撇月牙胡子上下一抖。
“咕啦啦啦!”白胡子臉上露出幾分朗笑,他的笑聲豪邁到連天花板上垂掉下來的燈,都跟隨著笑聲的音浪微微晃動。
“拉麵館的老板特意將店麵改造到我都能夠進去吃東西,怎麽能不來這裏捧一捧場呢?”
拉麵館裏根本沒有適合白胡子坐的椅子,他就大大咧咧直接坐在了地上。
對於這種無關緊要的細節。
白胡子並不講究。
更令人驚訝的是,白胡子麵前居然是一個大的離譜的碗,大到足以讓人把它當成浴缸。
顯然這也是手打老板為白胡子定做的大碗。
當時的手打老板沒有想那麽多,他隻是覺得如果下一次有這樣的客人過來,這個超大的大碗,沒準就起到它作用了。
果然,它起作用了。
“笨蛋兒子,反倒是你怎麽來了?”
白胡子瞥向伊魯卡等人:“還有兩個熟悉的小鬼啊!這個木葉小鬼記得前幾天才見過,這個長得像娘們的小鬼……是叫宇智波佐助吧?嗯?這個白內障小鬼又是誰?”
雛田的眼睛被白胡子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