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柿鬼鮫殺死了一個木葉上忍。
不管這個上忍是出於什麽目的與白胡子作對,不管這木葉上忍到底是出於哪一個家族,歸根到底他也是木葉難得的人才。
整個木葉的上忍數量並不多,尤其是幾年前才剛剛結束第三次忍界大戰。
親眼目睹一個木葉上忍被殺,身為暗部上忍的卡卡西,得要為死者討回公道——這是他十個月前會有的想法。
可殺死木葉上忍的是白胡子海賊團內的船員,這就另當別論了——這是卡卡西現在心裏,冒出的一個想法。
或許、大概、應該、也許……
是這個木葉上忍的錯呢?
拋開事實不談,難道被殺死的木葉村上忍,他就沒有一點錯嗎?
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白胡子即便是要在木葉村大開殺戒,他旗木卡卡西也管不了。
除非立馬讓他卡卡西增強百倍乃至上千倍。
不然卡卡西覺得自己下場和這個人沒區別。
“你看起來好像很不爽啊,寫輪眼卡卡西?”在卡卡西陷入沉默的時候,幹柿鬼鮫的聲音,幽幽響了起來:“怎麽?大名鼎鼎的寫輪眼卡卡西,想要為村子裏的忍者複仇嗎?”
鬼鮫扛著大刀鮫肌,鮫肌身上的一些尖刺,都帶著新鮮的血液。
“是你們木葉村的這個忍者,率先招惹白胡子海賊團的啊!”
雖然,剛加入白胡子海賊團隻有大半個月。
但鬼鮫已經完全代入了自己的角色。
也完全認可了白胡子海賊團。
“這個家夥……親口承認把白胡子海賊團插在這座鎮子的海賊旗,全部都給拔下來了。並且還將其燒成灰燼,掃入了糞坑裏麵。”
鬼鮫直勾勾盯著卡卡西:“一個木葉忍者對白胡子海賊團的旗幟做出這樣的一個行為,甚至當著我的麵,將這一切都說了出來。”
“寫輪眼卡卡西,你要為這樣的人出頭嗎?”鬼鮫嘴角揚起,露出滿嘴尖牙:“我可是很欣賞你的,別逼我殺了你啊!卡卡西!”
卡卡西:“……”
誰能想到,剛加入白胡子海賊團不到一個月的幹柿鬼鮫,居然對海賊團認可度這麽高。
不知道還以為他才是白胡子的第一個兒子。
卡卡西更加沒想到,誌村木月敢這麽作死!
他認出了誌村木月。
畢竟木葉村裏的上忍就那麽些人,平日裏,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誌村一族的忍者都這麽喜歡作妖嗎?
卡卡西對此表示不太理解。
這是誌村一族傳統藝能?
身為族長的誌村團藏已經作妖不知多少次。
現在身為族內高層的誌村木月也緊隨其後。
卡卡西還能說什麽呢?
他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是幹柿鬼鮫,見到有人如此侮辱白胡子海賊團的海賊旗……
他恐怕也會按耐不住心中殺意吧?
“呼……”
卡卡西緩緩吐了口氣,他眼眸浮現的一絲“不滿”已經消散,死魚眼重新被他掛起來:“那也不能讓木葉上忍的屍體躺在這裏,好歹給他找個地方掩埋一下。”
卡卡西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說出這句話?
這樣的行為和木葉叛忍有什麽區別?
但不知為什麽,聽到幹柿鬼鮫的那番解釋後,他總覺得在這件事是白胡子海賊團占理,覺得那個誌村木月則是死有餘辜。
這種奇怪的想法一冒出來。
卡卡西都被嚇了一跳。
很快……
止水、漩渦封氏、鳴人、香磷、白也來了。
一群人就這樣圍在一具屍體麵前。
“這是?”宇智波止水一怔:“誌村木月?”
止水也認出死者身份。
“他這是?”見到屍體滿是猙獰可怖窟窿,止水條件反射似的看向幹柿鬼鮫,因為隻有幹柿鬼鮫那把忍刀,才能造成這樣的傷勢。
卡卡西隻好將事情解釋了一下。
其實,他就是在複述著幹柿鬼鮫說過的話。
隻是語氣比鬼鮫好一點而已。
“什麽?!!”止水還沒說什麽,鳴人就瞪大眼睛,小臉上盡是憤怒:“這個人他把我們的海賊旗給燒了,還丟進糞坑裏麵了?”
這對鳴人來說是絕不允許的事情。
白胡子海賊團的旗幟在鳴人眼裏已經是一種榮耀,海賊旗幟上的標誌代表著他的家人,但現在有人燒到了海賊團的旗幟。
這與觸碰鳴人的逆鱗沒有區別。
僅次於傷害到鳴人的“家人”。
“可惡!他是木葉忍者啊!”鳴人咬牙切齒:“一個木葉忍者,為什麽要這麽做啊?我們海賊團在這個鎮子裏也沒有胡作非為。老爹還說過我們白胡子海賊團不傷害平民,也不會去搶劫鎮子上的普通人。”
“我們隻是搶了這裏的賭場而已!”鳴人很疑惑不解:“賭場裏不都全是一群壞人嗎?我們白胡子海賊團把壞人給收拾了一頓,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在鳴人的印象中,木葉的忍者就是正義的代表。
當然,一個叫“根”的機構除外。
鳴人並不認為,白胡子海賊團做錯了什麽。
這裏的壞人常年沒有忍者去收拾。
然後老爹把壞人們都收拾了,並且在鎮子裏,插滿海賊旗來震懾那些壞人。
這有錯嗎?
壞人也確實被震懾住了呀!
可是為什麽……在木葉村的這個忍者眼裏,這是一種錯誤行為?為什麽他要把海賊旗拔掉?甚至還要侮辱海賊旗?
鳴人很不理解。
鳴人的心中的想法根本藏不住,白胡子一眼就看得出來,他笑道:“咕啦啦啦!笨蛋兒子!可不是每個人都會像你一樣善良的啊!你眼中的壞人,可能就是忍者們養的忠犬。你打死了‘狗’,狗主人怎麽能不急呢!”
歸根到底,還是——忍者並不代表著正義,忍者隻不過是一群殺人工具而已。
看起來比較偉光正的木葉村。
其實也不過如此。
“也,也就是說……”鳴人不由瞪大眼睛:“那些壞人……是忍者們縱容的嗎?”
鳴人看向卡卡西。
卡卡西沉默一下。
還是回複道:“這個木葉上忍叫誌村木月,我隱約記得那賭場的負責人叫誌村十九郎,那家賭場應該是誌村一族的產業。‘忠犬’什麽的太難聽了,應該說他們都是一家人。”
卡卡西插著兜,無奈說出大實話:“這種開設賭場、豢養黑幫的人,至今還能活躍著,沒有被清繳掉的。是因為他們幕後站著的都是‘忍族’,他們是忍族豢養的‘手套’。”
“很多忍族,會借助這種手套在火之國斂財,賺的都是見不得光的錢財。然後這些錢會運到木葉,最終成為那個忍族的家族資金。”
“這些事情,也算屢見不鮮。”卡卡西繼續道:“他們針對白胡子海賊團,不代表他們忠於木葉、也不代表他們忠於火之國。”
“他們隻是忠於自己的忍族,不想讓忍族的利益受到損失。然後,他們才會敵視白胡子海賊團所做的一切,僅此而已。”
卡卡西微微歎了口氣:“本來你這樣的年齡,是不應該知道這些事的……”
畢竟,對“火影”心生向往,覺得木葉一切都是好的孩子而言……
這些話的衝擊力還是太大了。
相比較白胡子說的簡單易懂,卡卡西說的話,讓鳴人有些不明覺厲。
但鳴人還是大概能聽得出來卡卡西的意思。
——木葉忍者不全是好人,木葉忍者裏有很多壞人。這些壞人養著另一群壞人,然後……這樣的兩波壞人,就在火之國裏麵為非作歹、互相勾結、草菅人命。
——不管白胡子海賊團做的是好事,還是壞事,反正在那兩波壞人眼裏都是在做壞事,因為影響到壞人能賺錢了。
——木葉村其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好,有很多壞人在木葉村當忍者。
鳴人勉勉強強聽出上麵這三點意思。
他小臉帶有幾分錯愕。
但一轉眼,鳴人臉上的一絲錯愕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意誌更為堅定:“那我漩渦鳴人,就更要成為木葉村的火影!”
鳴人斬釘截鐵:“我不知道為什麽火影爺爺他要縱容村子裏的壞人繼續留在村子裏麵。但如果有一天,我能夠成為木葉村的火影,我一定要將壞人全部都趕跑!”
“不!我要把他們全部都關進木葉大牢裏麵!忍者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鳴人說道。
鳴人語氣堅定目標且明確的發言。
讓卡卡西愣了一下。
“鳴人,這可不是這麽輕易就能做到的啊!”卡卡西好意提醒道:“不管是建設木葉的初代火影、還是二代火影、三代火影以及去世的四代火影,他們都做不到你說的這些。”
“他們做不到,不代表我漩渦鳴人做不到!想做就做,想說就說,這是我鳴人的忍道!”
鳴人抬看著卡卡西,雙眸的眼神很是堅決:“卡卡西大叔,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漩渦鳴人,絕對能做到的!”
卡卡西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個六歲多的小鬼的一番話給鎮住。
也不得不承認,鳴人眼中的決然讓他很驚訝。
他能看得出來,鳴人很想要改變這種現狀。
鳴人不像他旗木卡卡西一樣……
將這一切選擇性視而不見。
一個恍惚間,卡卡西眼前仿佛出現自己父親的麵容,父親自盡身亡的一幕浮現了出來,耳中也響起當年村中誹謗父親的流言蜚語。
如果換做鳴人是當時的自己。
肯定會討個公道吧?
“鳴人,你比我勇敢多了。”卡卡西的麵罩之下露出笑容:“你會成為一個很優秀的火影,比任何一代火影都優秀,我堅信這點。”
這是卡卡西對一個人的最高評價。
這個評價僅限漩渦鳴人。
“卡卡西大叔……”可鳴人卻敏銳地發現,卡卡西麵罩之下的笑容,沒有多少的欣喜。
反而是有幾分傷感,以及幾分痛苦的追憶。
“嗯?怎麽了?”
卡卡西問道。
“卡卡西大叔,應該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吧?”鳴人認真說道:“不管你身上發生什麽事情,但等我成為木葉火影的一天,我漩渦鳴人……一定會幫你把這件事情給解決掉的!”
啪嗒——
卡卡西輕輕給了鳴人一個彈指。
“笨蛋鳴人……這種承諾以後就不要亂許了。”卡卡西微笑說道:“我曾經所經曆的一切,可不是成為木葉火影就能解決得了的。”
鳴人撓了撓頭。
對此頗為不解。
“白胡子大人!白胡子大人!”就在這個時候,十分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眾人皺著眉頭,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就見,賭場老板誌村十九郎滿臉都是淚水。
他這是被硬生生嚇出的眼淚。
家族裏派來一個上忍,本以為能夠硬氣點。
可誰能想到,一眨眼,這個上忍就死掉了。
而且,最為關鍵的一點是……
自己好像站錯了隊!
他之前選擇站在了誌村一族那邊,而並非站在白胡子海賊團這邊。
然後就東窗事發了。
誌村十九郎手裏抱著一個錢箱,可謂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絲毫不顧誌村一族的忍族形象。
他“嘭”一聲就給白胡子跪了下來,並將手中的錢箱放在地上,然後哆哆嗦嗦地打開。
“白胡子大人,這……這是賭場的七成分成,一分錢都沒有少。”他說話的聲音也在哆嗦。
家族上忍的屍體就在他的麵前,他如何能不恐懼?
如何能穩定心中思緒?
察覺到在場氣氛詭異的寂靜,誌村十九郎心中一突,他心急如焚連忙道:“這錢箱裏麵,裝著的都是特殊大額鈔票,每一張的麵額是1000兩,一共1700萬兩。”
“如,如果白胡子大人您覺得這不夠的話。那……那小的就自作主張一次,把剩下三成,也全部放在這裏麵。”
白胡子沒有搭理誌村十九郎。
“咕啦啦啦!”他臉上露出笑容,轉過頭來,在問鳴人:“未來的笨蛋火影,你該準備怎麽處置這種‘牆頭草’呢?”
“牆頭草”三個字,讓誌村十九郎呼吸都差點停滯,心髒都險些停下來了。
不過,他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因為在誌村十九郎眼中看來,白胡子沒有親自與他計較,反而是讓這個小鬼作出決定。
這不就是變相給他機會嗎?
畢竟,一個看起來年齡不大的小鬼,心肯定不像成年人一樣黑,也不像成年人一樣狠。
誌村十九郎在看向鳴人時,眼神適當露出幾分期盼,以及乞求之色。
隻要給足這個小鬼“麵子”。
應該就不會有問題吧?
“老爹,這種人如果放他一馬,那麽就會有很多人效仿他。”鳴人正在努力效仿白胡子思考問題的思維方式,他在腦補如果是由老爹來決定,那老爹會怎麽處置這個人?
當鳴人腦補一會兒後。
他說出心裏想法:“老爹,我們不應該放過這樣的一個大壞蛋!他能夠背叛白胡子海賊團一次,他就能夠背叛第二次、第三次。”
“欸?等,等等!”誌村十九郎冷汗狂流,意識到情況不太對的他,趕忙焦急喊道:“誤會!我,我沒有背叛白胡子海賊團!”
“你在撒謊!真正沒有背叛白胡子海賊團的人,應該像是造船廠的那個‘陽一’一樣。”鳴人小臉皺起:“他雖然不是老爹的兒子,但麵對比他厲害的人依舊沒有背叛老爹。”
“老爹當初饒你一命,放了你一馬,你也承諾過依附白胡子海賊團。可你今天卻辜負了老爹的……的……”鳴人忽然詞窮了。
“反正……你!背叛了老爹!”
“你背叛了白胡子海賊團!”
鳴人深吸一口氣,稚嫩的臉蛋竟露出殺意:“我絕不允許任何人背叛老爹,也不允許任何人,背叛白胡子海賊團。”
“如果有這樣的人出現。”
“我會親手殺了他!”
誌村十九郎從未想過,自己會在一個小鬼身上,感受到讓他身心都在恐懼顫栗的氣息。
他連忙想說些什麽,可在鳴人目光的注視下,他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冷汗打濕後背衣裳。
渾都在身哆哆嗦嗦。
誌村十九郎帶有祈求的眼神看向另外的人。
他求饒似的看向漩渦封氏,卻發現這個紅頭發的女人以及他旁邊那個紅頭發的小女孩,正在以一種看著死人的眼神看著他。
他看向一頭長發的“白”,可這個小鬼的眼神,並不亞於漩渦鳴人。他的目光與白對視,眼睛就像針紮了一樣,背脊爬上了寒意。
誌村十九郎隻得看向了在場兩個木葉忍者。一個是旗木卡卡西,一個則是宇智波止水。
就發現,卡卡西睜著一隻死魚眼。
他的神色沒有任何波動。
止水倒是欲言又止,可察覺氣氛不太對後,止水也選擇了沉默。
咯噔!
誌村十九郎一顆心跌入穀底。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他這才恍惚反應過來……白胡子海賊團是一個海賊團,在一個海賊團的麵前出爾反爾,與背叛對方沒什麽區別。
背叛一個海賊團,迎來下場隻會有兩個字。
——死亡!
下定決心的鳴人,雙手已經在開始結印了。
卡卡西一眼就看出鳴人想用什麽忍術。
卡卡西終究沒有多說什麽。
“風遁·風切之術!”
結印完畢的鳴人果斷張口一吐,這一次的“風切之術”十分成功,一道肉眼可見的風刃,眨眼間朝往前飛去。
噗哧——風刃斬開血肉骨骼。
血液直衝兩米高。
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