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間,鬼鮫感覺自己的身軀正在一起一伏,像是有人在顛著自己的身體一樣。
他還隱約聽到了讓人熱血噴張的喘息之聲,不過身為老實直男的鬼鮫對這個不感興趣。
一起一伏的身體牽動著身上的傷勢。
痛得他忍不住睜開疲倦的雙眼。
進入眼簾的是一頭黑色長發,但這個小腦袋乍一眼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成年人的腦袋。
鬼鮫隱約還能聞到一絲發香。
“這是……”他語氣嘶啞地說出這兩個字,立即引起背著他的那個人的注意。
“咦?你醒了?”這是白非常疲倦的聲音,同時還帶著幾分急促的喘息。
鬼鮫點了點頭:“醒了。”
“但是……”他說話的聲音聽著非常虛弱:“身體有點動不了了。”
白則是回應道:“很正常,封氏姐姐說你的傷勢,正常人沒有半年時間是恢複不了的。即便你的身體比較特殊,也得恢複半個月。”
“你是……”鬼鮫忽然回憶起來:“你是白胡子……老爹旁邊那長發女小鬼?”
鬼鮫記得白胡子身邊有三個小鬼。
一個是金發、一個是紅發、一個則是黑發。
前者是短發,中者是中短發。
或者是長發。
很好辨認。
“我是男生哦!”白對鬼鮫這種不太講禮貌的話自動免疫,相比較白見過各種惡劣的人,鬼鮫這種不太講禮貌已經算很有禮貌了。
“男的?”鬼鮫愣了一下。
他努力地將腦袋伸了過去,看了看白的側臉,然後回憶著白剛才那宛若是女生的聲音。
不管是這張臉還是那種溫和的聲音。
都像是女的。
而不是男的。
“白胡子老爹身邊的小鬼一個比一個奇怪呀!”鬼鮫沉沉呼了口濁氣,怪不得自己覺得身體那麽別扭,原來是被一個小鬼背著啊!
一個不太高的小鬼,背著他一個這麽高的人,鬼鮫趴在白背上的姿勢就非常古怪。
甚至他的身體,還被白用繩子給固定住了。
否則他的雙腿就得拖在地上了。
白已經累得小臉通紅,額頭都溢出一層汗漬,但還是努力保持微笑的表情,解釋說道:“這是老爹給我製定的體能特訓任務之一,老爹讓我背著重傷的你一路走到木葉村。”
說到這裏,白將目光投向前方一堆被壘的很高,像一個小土坡一樣的一堆行李。
那堆行李架起來的數百斤重。
行李上方還壓著一塊巨石,巨石也得有好幾百斤重,或者加在一起已超過上千斤重量。
“我和鳴人比起來還差得遠啊!”
白輕聲感慨了一句。
那一堆行李和那塊巨石的正下方正是鳴人。
負重上千斤的鳴人,比白走的還要快一點。
鳴人的旁邊則是香磷。
香磷倒是沒有負重。
但香磷臉上帶著一條眼罩,將她的眼睛給遮住,讓她看不見任何東西。香磷手中沒有用導盲杖,就這樣一步步的往前摸索。
這是在進行覺醒見聞色的特訓!
當白胡子愈發了解香磷天生的“神樂心眼”,是一個非常厲害的感知天賦後。
他就決定教香磷見聞色霸氣!
白胡子覺得香磷比鳴人更加適合學見聞色。
學起來肯定也比鳴人更快。
“止水先生……謝謝您配合我練習封印術!”這一群人的後方,則是漩渦封氏和止水。
“沒事,這是我報答你的恩情。”止水回道:“如果不是你及時治療,我可能我這條性命,就已經交代在那個地方了。”
說到這裏,止水感受自己體內阻塞的經脈。
在低頭看了看自己腹部的一個封印。
封印之上還有細小的金色鎖鏈流動。
看起來非常詭異。
他不由感慨道:“不愧是漩渦一族的封印術,這個‘封能法印’連我的查克拉都能封住,讓我運轉查克拉的時候十分受限。”
“止水先生,我這就給您解開。”
漩渦封氏深吸一口氣,五指指尖出現五團查克拉,突然一掌按在止水的腹部。
她口中輕輕一喝:“解!!!”
那種體內查克拉受限的感覺突兀消失不見。
止水感覺自己一身輕鬆。
“當初,也正是我們漩渦一族這種封印術,太令人忌憚。最後,引起了一場滅國之災。”封印術的精進,並沒有讓漩渦封氏欣喜,反而是讓她臉上帶上幾分陰霾:“而我這個漩渦一族的幸存者,卻不知道仇人是誰。”
止水陷入沉默。
因為漩渦封氏的這番話,讓他回想起宇智波一族。他忽然發現……現在的宇智波一族,是不是和當初的漩渦一族有點相似?
宇智波一族,擁有寫輪眼。
漩渦一族,擁有封印術。
這二者,都是被整個忍界為之忌憚的能力。
有朝一日……
宇智波一族會像漩渦一族一樣懷璧其罪嗎?
止水眼中閃過迷茫。
趴在白背上的鬼鮫則將這一切都收入眼底,白胡子海賊團裏其樂融融,看起來非常和諧融洽的家庭氛圍,讓鬼鮫神色複雜。
他已經忘了到底多少年前,身為霧隱忍者的自己,也經曆過類似這樣的一種氛圍。
可惜那些向他散發善意的同伴。
全部死於他的忍刀之下。
“這一次,脫離血霧之裏,找到一點自我。”鬼鮫虛弱呢喃一句:“環境正在發生改變,我……也應該發生一點改變。”
鬼鮫已不願回到,那個向同伴揮刀的時日。
他之所以如此敬佩白胡子的豪情壯誌。
真的隻是白胡子的實力很強嗎?
不!真正原因,是白胡子對待夥伴的態度!
那種態度讓鬼鮫受到觸動。
讓他敬佩白胡子。
讓他想加入其中。
“咕啦啦啦!笨蛋兒子,睡了三天三夜的你,終於醒過來了啊!”白胡子瞥眼看向鬼鮫,在外人的視線中,鬼鮫渾身都纏滿繃帶。繃帶上麵還帶有幾分殷紅,顯然是滲血了。
身上的傷口雖然都被縫合起來。
但卻沒有完全痊愈。
“三天三夜……原來我昏迷過去這麽久嗎?”鬼鮫深吸了一口氣,他努力地扭過頭來,目光落在一旁的白胡子身上。
“稱呼一個人為老爹,一開始還有些別扭。”老實人鬼鮫如實說道:“但多叫上幾次,不知道為什麽,就挺順口的。”
“老爹,從三天前開始,我就是白胡子海賊團的一員了吧?”鬼鮫問出了這個問題。
而他在喊白胡子為“老爹”的時候。
也沒有任何的心理壓力。
更沒有任何的別扭。
他直接就喊出來了。
“咕啦啦啦!”白胡子大笑道:“那是自然!老子可是白胡子,那當然是說到做到啊!雖然你不是魚人一族,但老爹我就把你這個笨蛋兒子當做是魚人一族了!曾經的白胡子海賊團裏,我可是有好幾個魚人兒子啊!”
“曾經的……白胡子海賊團?”鬼鮫一愣。
“老爹在很久之前就有個白胡子海賊團哦!”來自鳴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扛著上千斤負重的鳴人,居然說話的聲音,沒有多少的疲憊。
似乎已經習慣了。
又好像千斤負重,對他來說已經不算什麽。
跟著卡卡西的屁股,走在隊伍之中第二位的鳴人,興致勃勃地向鬼鮫解釋道:“老爹曾經在大海上就有一個‘白胡子海賊團’,用我們的話來說,那是舊·白胡子海賊團。”
“但老爹說,當初因為一場大戰,他與舊白胡子海賊團上的船員們走散了。”鳴人繼續道:“老爹還說,舊白胡子海賊團上的核心船員,也就是老爹的兒子女兒們……”
“有1600個人之多哦!!!”
1600人……這個數字,聽得鬼鮫愣了一下。
這隻是核心的船員?
有這麽多?
這些人倘若都是忍者的話,就算裏麵有很多下忍,那也比一些小忍村都規模龐大了吧?
如果加上一些非核心的船員,或者是一些依附白胡子海賊團的組織,那不得突破萬人?
可為什麽,在遇到白胡子老爹之前……
自己從未聽說過白胡子海賊團?
算了,懶得想那麽多!反正自己加入了白胡子海賊團,有些東西遲早會知道的。
一時間想不明白的鬼鮫……
選擇暫時放棄思考。
……
傍晚。
木葉村,火影大樓。
“你,是卡卡西那隻忍犬吧?”猿飛日斬看著自己麵前的一隻小狗,他叼著一個煙鬥,吞雲吐霧地說道:“老夫還記得前段時間,鳴人離開火之國的時候,你過來了一趟。”
是的,有關於鳴人從水之國回到火之國的消息,卡卡西早就派忍犬將消息送回木葉了。
“這一次,是有關於鳴人的消息嗎?”
猿飛日斬在乎的隻有鳴人,畢竟在他眼裏,鳴人是木葉村的九尾人柱力。
“鳴人他沒事吧,他在水之國裏麵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嗎?”猿飛日斬挑重點問道:“霧隱村的忍者發現他是九尾人助力了嗎?”
回來匯報消息的是忍犬“帕克”。
是一隻長得很囧的八哥犬。
其實卡卡西養的八隻忍犬都會說些許人話,但隻有帕克是最擅長和人類交流的。
主要是它跑得最快。
“卡卡西說鳴人沒事,他讓我來木葉村就是為了告訴你們,鳴人他已經回到火之國了。”帕克說話的語氣比猿飛日斬更老氣橫秋。
身軀小巧的帕克,一屁股在火影辦公桌上,還伸出爪子,給自己的脖子撓了撓虱子。
“鳴人回火之國了?”猿飛日斬雙眸精光一閃:“什麽時候回來的?最近嗎?”
“好像是近些天吧!”
帕克回了一句,他繼續道:“卡卡西還說,鳴人回到火之國的目的,是為了入學忍校。”
猿飛日斬捏著煙鬥,他終於露出幾分笑意。
看來,水戶門炎說得沒有錯。
“火影”是鳴人的目標。
鳴人為了成為火影是不會錯過忍者學校的,因為自己很早就給鳴人灌輸——“想要成為火影,就得當木葉忍者”這種理念。
想當木葉忍者的前提則是從忍者學校畢業,這樣一來鳴人遲早會回到木葉村的。
“那個白胡子呢?”
猿飛日斬忽然間想到了一個更重要的人物,他的表情也隨之微微一變:“他現在該不會也和鳴人一起,直奔老夫的木葉村而來吧?”
帕克點了點頭說道:“是啊!”
猿飛日斬麵色一黑。
他至今都沒有忘記,白胡子給他的那一拳,讓他在病**躺了一個多月。
還坐了好幾個月的輪椅。
雖然現在身體已經康複過來,但每次提起白胡子這個名字,都讓他渾身肌骨隱隱作痛。
“哦,對了,卡卡西還讓我帶倆消息回來。”
帕克的聲音吸引了猿飛日斬的注意。
隻聽這隻忍犬繼續說道:“白胡子可能會讓他收的兒子、女兒們,一起加入忍者學校,讓那群小鬼享受木葉村優質的教育資源。”
猿飛日斬:“……”
不僅帶跑九尾人柱力,還在外麵收的一群孤兒,還要讓孤兒們加入木葉的忍者學校,白嫖木葉村的教育資源?
“以及……”帕克頓了頓,它繼續開口道:“宇智波止水還活著,他正朝木葉趕回來。而且,是白胡子救了宇智波止水。”
“什麽?止水他還活著?!!”
猿飛日斬雙眸睜大,說話聲音都拔高幾個度,麵容之上帶著幾分震驚。
他險些豁然起身。
“是啊!卡卡西讓我帶回的情報就這些了。”帕克有點小埋怨:“真是的,那個家夥一直讓我跑腿,每次都讓我跑那麽遠。”
嘭——
在猿飛日斬的視線中,帕克化作一團煙霧,眨眼之間便消失不見。
“止水……還活著……”
隻留下猿飛日斬一個人在辦公室裏呢喃著:“那團藏的處境,豈不是變得尷尬起來了?”
其實猿飛日斬將根暫時交給水戶門炎管轄,並且將身受重傷的團藏關入木葉大牢裏麵,並非是為了懲罰團藏,而是為了保住團藏。
在宇智波一族很多人眼中,是團藏殺死了止水,隻是宇智波一族沒有掌握到證據而已。
為了避免團藏被宇智波一族的人暗殺。
猿飛日斬決定把他弄進大牢裏,讓團藏冷靜冷靜的同時,也讓他避一避難。
把團藏關一年,放出來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結果沒想到,止水居然還活著。
回到木葉的止水,會怎麽看待團藏這個人?
他會不會想殺死團藏?
“麻煩了。”猿飛日斬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團藏,你真是惹了不小的麻煩啊!想給你擦個屁股,怎麽就這麽難呢?”
猿飛日斬已經完全選擇性遺忘了,如果那天沒有他的默認,團藏也不會假傳他的命令。
畢竟,那是隻要派一個暗部去跟止水說一句,就能夠揭穿團藏“假傳命令”的事情。
可猿飛日斬沒有派任何人插手。
他那天選擇了旁觀。
“白胡子,止水……”猿飛日斬扭過頭去,看向窗外逐漸落下的夕陽。
“止水,被木葉根部追殺、被白胡子救下的你……還會是對村子抱有善意的宇智波嗎?這個時候的你,心中的立場是哪一邊的?”
“千萬不要讓老夫失望啊!”
猿飛日斬抽了口煙。
室內煙霧繚繞。
……
與此同時。
宇智波一族駐地內。
剛從火影大樓那邊下班回到家的宇智波鼬,就忽然聽見旁邊有幾道破空之聲飛了過來。
他如閑庭信步般閃避了一下。
全部都躲過去了。
就見……幾枚木質的手裏劍,擦著鼬的臉龐飛過去,“劈裏啪啦”落在不遠處牆壁上,其中一枚手裏劍居然碰到了鼬的一根頭發。
“佐助,進步很大啊!”鼬轉頭看向左邊,心事重重的他,擠出了一絲笑容誇張道:“今天的你,比昨天更厲害哦!”
“還沒完呢!”佐助輕聲一喝,摸出一把苦無,那居然是一把鐵製的苦無。
而且還開了刃。
佐助朝著鼬直直奔跑了過去。
苦無奮力往前刺去。
鋒利的苦無直接刺入了鼬的身體,佐助的動作忍不住僵硬住了,一雙眼睛都瞪得老大,呆呆抬頭看著宇智波鼬:“哥哥,你怎麽……你怎麽不躲開啊?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佐助急得眼睛都蒙上一層水霧。
他手忙腳亂:“我去找繃帶給你包紮一下,你在這裏等著我,你千萬不要亂動。忍者手冊裏說,受傷亂動的話,會造成二次傷害。”
說話都帶上了幾分焦急哭腔。
忽然,一隻手從佐助背後摁住小小的腦袋,並揉了揉佐助的頭發
“我愚蠢的弟弟哦!”鼬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你仔細看看,你前麵是什麽?”
“啊?”佐助看向身前。
“欸????”
他發現不小心被自己“刺傷”的哥哥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個矮矮的木樁子。
佐助反應過。
他當即鼓起了兩側臉蛋,並不滿地嘟著嘴:“哼!哥哥欺負人!”
“對了!”佐助疑惑道:“哥哥你今天為什麽,晚回來了半個小時?”
鼬回了一句:“去一個地方,見了一個人。”
“啊?誰呀?”佐助剛想問一下,額頭就被鼬,用手指戳了戳。
“好痛!”佐助捂著額頭:“你戳痛我了!小氣,不說就不說嘛!”
鼬看著佐助這張麵龐,心中思緒略顯失神。
他的腦海中更是閃過某個人說的話。
——“鼬,確實是我對宇智波止水下手了。嗬!但你以為這是老夫我一個人的決定嗎?別天真了!憑借老夫一人,可沒有那個底氣,做出這種決定。”
——“止水的那雙眼睛,已經危險到沒有任何人會信任他。他擁有那雙眼睛的那一刻,就注定他想要的和平是不存在的。”
——“在宇智波一族要發動政變的那一天,就是宇智波滅亡的那一天。自大傲慢的宇智波以為我們不知道,其實我們什麽都知道。”
——“你該怎麽拯救你們一族呢?你很愛你的弟弟吧?你也不想他死在政變反噬中吧?除非,你能阻止你們一族的政變,但連止水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以為你能做得到嗎?”
——“鼬!老夫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們宇智波活下幾個人,不至於就此斷絕傳承了。”
——“不信我?嗬,你總有一天會信老夫的,那一天很快就會來的。”
——“老夫明天仍在這裏等你。”
腦海閃過的一句又一句話,讓宇智波鼬眼眸中,不由閃過了一絲陰霾。
他知道團藏說的話矛盾重重。
可他也知道自己反駁不了。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弟弟。
“佐助……我不想讓你死在那種鬥爭之中。”他的聲音微不可聞。
“啊?哥哥你說什麽?”
佐助沒有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