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斬大人,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是照美冥大人把您背回來的。”白那張精致的小臉我見猶憐,弱弱回答再不斬的詢問。

“水影大人帶出去的幾百個忍者,回來的隻有一百多個人,而且或多或少都帶上傷勢,其中更是有很多重傷被背回來的。”

“再不斬大人您就是其中一個。”

“水影大人……”

白頓了頓,在小心觀察再不斬麵色的同時,開口說道:“水影大人,昨天並沒有回來。”

再不斬:“……”

沉默了幾個呼吸的再不斬,以一種茫然的眼神,直視著上方的天花板。

霧隱村死了多少個忍者,在他眼裏不重要。

重要的是最關鍵的一個家夥沒有活著回來。

也就是說,四代水影應該是死了。

對方死於那個白胡子之手。

“嘁!”再不斬在挽尊似的,吐出說了一句:“沒想到被一個海賊搶先了。”

他早就有意暗殺四代水影。

但一直沒有機會行動罷了。

畢竟完美人柱力不是那麽簡單就能暗殺的,不管是下毒還是陷阱對人柱力都沒什麽用,再不斬最近這些時間以來一直在想著辦法。

結果沒想到現在不用想了。

他想殺的人死得不能再死。

“再不斬大人,你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我去給您熬一點粥過來吧?”白悄悄地在再不斬耳邊說了一下。

“不用,不餓。”

再不斬開口道:“你以後也不需要跟著我了,對我來說,現在的你沒有任何用處了。”

“好的,再不……啊?”白當場呆滯原地,水靈的大眼睛都蒙上一層水霧。

白努力扯出一個強笑。

“再,再不斬大人……您是在開玩笑的吧?”白的語氣很是哽咽。

而躺在病**的再不斬。

這時扭頭看向了白。

那極為冰冷而又陌生的眼神,讓白喉嚨裏想說的話,全部都被死死地堵住了。

“我收養你,隻是想讓你變成殺死四代水影的工具。現在四代水影死了,對我來說,此刻的你,你已經沒有任何用處。”

“四代水影死了,我也沒有必要再養著你這樣的一個小鬼。你對我而言沒有任何用處,你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

“在我的眼裏,現在的你和廢物沒有區別!明白了嗎?不明白,我可以再給你說一遍。”

說到這裏,再不斬身上的嗜血殺氣彌漫出來,將白整個人籠罩其中。

瘮人入骨的恐懼感湧上白的心頭。

但那種恐懼感再大,也沒有白心中的震驚、委屈、難以置信等情緒猛烈。

“再……再不斬大人……”

啪嗒——

水霧朦朧的大眼睛再也繃不住裏麵的淚水,委屈且悲傷的熱淚順著白皙小臉滑落而下。

“滾遠一點!”再不斬的語氣沒有任何波瀾變化,他如今那種眼神也不是白所熟悉的眼神。

“哼,繼續當你的孤兒去吧!如果你這個廢物想報答我的恩情,就遠離本大爺的視線!”

“……是,再不斬大人。我……我明白了。”

白緊緊咬著嬌嫩下唇。

唇瓣被咬破。

鮮血溢出來。

失神落魄的白,站起來的時候都有些恍惚,腳步一個踉蹌,差點自己把自己給絆倒了。

剛轉過身來,想要往病房門那邊走的時候,又忍不住回頭往身後一看。

內心期待的挽留並沒有發生。

看到的隻有一雙冰冷的眼眸。

那雙眼眸沒有任何情緒,卻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刃,插在了白的心頭,讓白身軀一震。

白用力吸了吸清鼻涕。

淚水湧出不受控製。

自從被再不斬收養,白早就有當個工具人的準備,再不斬大人讓自己做什麽就做什麽。白也覺得,當個工具人也沒有什麽不好的,甚至十分享受當這樣的一個工具人。

至少……

說明自己很有用。

可是……

再不斬大人卻嫌棄自己連工具人都當不了,自己對再不斬大人而言已經失去任何價值。

白徹底迷茫了。

也徹底恍惚了。

輕輕打開了病房的門,然後又輕輕地關上,站在門外駐留了足足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直到眼睛已經幹澀到再也擠不一滴淚珠。

白的情緒前所未有的低落。

靠著病房門,低聲呢喃了一句:“如果哪天有需要的話,再不斬大人可以隨時來找我。”

病房內。

聽到外麵的聲音,聽著腳步聲的逐漸遠去,再不斬的冰冷表情,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直到再也聽不見一點腳步聲。

“四代水影死了,血霧政策可能要結束了,霧隱村可能會變得越來越好。至少這個村子再爛,也不會比現在更爛了。”

再不斬終於開口,對空無一物的空氣說道:“你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可以有很多,沒有必要跟在我這樣的一個人身邊。”

“好好活下去吧!小鬼!”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再不斬表情突然一變,麵色難看地扭頭看向窗外。

他臉頰閃過一抹微紅。

當場便有點惱羞成怒:“你在這蹲多久了?”

“也就十幾分鍾吧?”窗戶被人給打開了,從外麵走進的是身上纏滿繃帶的枇杷十藏,他直接一屁股坐在窗台的窗沿上。

枇杷十藏饒有興致:“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還是第一次真正見到你這一麵,堂堂鬼人再不斬,也會這麽的‘溫柔’。”

“該死!你個混蛋!”再不斬氣得七竅生煙:“給我閉嘴啊!!!”

“算了,說正事。我來這裏是想再問你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枇杷十藏收斂起笑容。

他臉上的表情十分認真:“你要和我一起,加入‘曉’組織嗎?”

再不斬蹙眉道:“水影死了,血霧政策或許就此終結,這種情況下,你還要離開霧隱?”

“我之前想加入曉,是抱著借助曉的力量,殺死那位水影大人。但現在我的想法改變了,我現在想加入曉,是想殺死曉組織裏麵,一個自稱自己是‘宇智波斑’的麵具男!”

枇杷十藏冷聲道:“我從照美冥口中得知到一些狀況,執行血霧政策的真正幕後黑手,並非是枸橘矢倉,而是神秘麵具男!我會潛入曉組織,調查清楚一切後,再殺死他!”

“自稱‘宇智波斑’的麵具男?”

躺在**的再不斬一怔。

……

“照美冥!你太亂來了!”

和再不斬同樣待在醫院裏的“青”,手臂和腳都打上厚厚的石膏,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們的計劃,都已經製定了好幾年時間。其中,更是有A計劃,B計劃,和C計劃,結果現在連一個計劃都用不出來。”

“最關鍵的是……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差一點霧隱就要被滅村了啊!如果不是有一部分忍者運氣好,一開始就被卷飛很遠,恐怕全得要死在那片森林裏麵。”

“即便是現在,村子裏活下的中忍和上忍,加起來都不超過150人!加起來不超過150人啊!你知道這是什麽概念嗎?”

青提到這一茬語氣都有點崩潰。

像他這樣一個十分穩重的男人,都難以繃得住,自己內心中的情緒波動。

“要是再多死一點人,我們連草忍都不如了!”坐在輪椅上的青非常難繃。

任誰都難以接受這種損失啊!

霧隱村在第三次忍界大戰的時候……

都沒有損失這麽慘重吧?

本來霧隱村在五大忍村就隱隱屬於墊底了,現在的霧隱已經不用帶著“隱隱”兩個字了,它就是五大忍村之中的墊底存在。

甚至,以霧隱村現在僅剩的軍事實力來看,它完全能夠稱之為“五大忍村之恥”!

“咳!我認為這是一種置於死地而後生。”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而且是因為她發生的,也是照美冥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的。

照美冥還能說什麽呢?

她隻能挑好話來說。

“那也不至於……把村子置成這個死地啊!”青生氣一口氣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說不出來,最終隻能無奈歎息:“算了,還是想一想,該怎麽樣才能夠把村子恢複過來吧。”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血霧政策的根源之一,已經被鏟除掉。而且那場戰鬥也沒有在村子裏發生,村子表麵上看還是完好無損。”

說到這裏,青回想起了之前那種末日景象,他的身軀猛地打個冷顫。

在他眼裏,身為完美人柱力的四代目水影,已經是怪物之中的怪物。

結果沒想到那樣的一個怪物居然被殺死了。

“照美冥,白胡子他們……還在霧隱村嗎?”青好奇地問道。

“在的。”照美冥點了點頭:“他們一群人,都在村子裏。”

青的語氣極為凝重,他在分析著目前的局勢:“現在我們村子,是力量最為薄弱的時候。雖然已經不是戰爭時期,但如果被別的忍村知道霧隱村發生什麽事情,他們肯定會蠢蠢欲動,很有可能會再一次掀起一場大戰。”

“你的意思是?”照美冥猜到了什麽。

青開口建議道:“或許,我們能夠與那位白胡子先生,建立起更加深厚的‘合作關係’。你知道的,現在的霧隱村需要他的力量,如此才能震懾住其它的宵小之輩。”

“比如,你跟我說的疑似控製住四代水影的‘曉’組織的神秘人。”青說道:“那個神秘人,不就是被白胡子給嚇退了嗎?”

照美冥不由苦笑道:“與白胡子‘合作’,可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啊!”

沒有誰比她更清楚和白胡子合作會發生什麽。

按理來說,她照美冥才是那個甲方。

結果,卻跟個孫子一樣。

……

另一邊。

“再不斬大人已經不需要我了……我在再不斬大人的眼中,已經是沒有用處的廢物了……怎麽會這樣……為什麽……”

白在恍恍惚惚之中已經走到醫院的大門口,霧隱村的霧隱醫院看起來沒有木葉醫院那麽大。

白呆呆地望著醫院大門前冷冷清清的街道。

心中的委屈,讓眼圈都一片發紅。

迷茫的情緒,在心中縈繞著。

白不知道,當失去了再不斬大人對自己的“需要”,自己還能做些什麽?

活下去的意義又是什麽?

整個忍界,除了再不斬大人,還有什麽人,會對自己這麽關心嗎?

那些人……

隻會憎恨自己吧?

痛苦的回憶逐漸湧上心頭,白本來是出身於一個水之國一個常年下雪的村莊中。母親是擁有血繼限界血脈的忍者,父親則是一個普通人村民,沒有任何血繼或忍者的力量。

由於血霧政策對“血繼限界”忍者的歧視與針對,村民們也被影響到,覺得血繼限界忍者會給村子帶來“災禍”、“戰爭”。

白的父親在得知自己妻子竟是血繼忍者時,他帶領村民當著白的麵親手殺死白的母親。

也是在那一天,白在驚恐與絕望之中。

覺醒了從母親身上繼承的血繼限界。

最終……白殺死了包括父親在內的所有人,短短的一夜便成為一個孤兒。

在水之國漫無目的地乞討求生。

直到,被再不斬收養。

可以說……再不斬就是白心中一團微弱的光,這道光雖然很微弱,但卻照亮白的內心。

現在,光熄滅了。

白迷茫了。

很是茫然。

“我要做什麽?是留在霧隱村裏當個忍者,麻木的活下去?還是……”

白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

這隻手掌比女生還要細嫩,可謂白裏透粉,似抹上粉黛的白玉一般。

掌心忽然冒出了寒氣,一根冰針凝聚而出。

“還是……”

“結束生命?”

就在這個時候,吵吵嚷嚷的聲音由遠而近,讓白忍不住抬頭往前麵一望。

就見有個金色頭發的小孩子朝醫院衝過來。

對方憋得小臉發青,並捂著屁股。

一副快要崩潰的小表情,還在大聲嚷嚷著:“醫生!醫生!我吃壞肚子了!我今天已經拉了二十趟了,大姐姐說她不太擅長治療這種疾病,醫生!醫生!救救我啊!”

白水靈的眼睛逐漸開始睜大。

那個金發的小孩不足以讓白感到這麽震驚。

主要是對方的身後……

有個“巨人”!

“笨蛋兒子!不過是吃一朵五顏六色的蘑菇,居然就把你折騰成這個樣子!簡直就是給白胡子海賊團丟臉啊!”

白胡子滿臉嫌棄地一腳踢在鳴人的屁股上。

這個動作就像踢著一個小足球一樣。

把鳴人往醫院大門口給踢過去。

“哇呀呀呀!!!”被踢飛的鳴人驚慌大叫,又突然發現自己麵前居然有個人。

“快!快讓開啊啊啊!!!”

白的反應稍慢了半拍。

被鳴人迎麵撞上。

嘭!!!

白沒想到一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小的小孩子,在飛過來的時候那股力道居然會這麽的大。

九歲的白與六歲的鳴人,迎麵相撞在一起,白直接就被鳴人給撞得倒飛進霧隱醫院裏。

鳴人本能抓住白的衣服。

兩人頓時翻滾作一團。

在地麵連連滾了十幾圈才撞在後麵牆壁上,好巧不巧剛好是鳴人當了白的墊背。

鳴人腦袋往牆壁一磕。

“砰”的一聲悶響。

連牆壁都震上一震。

“好痛啊……”白不禁揉了揉自己磕到的膝蓋,下一秒就反應過來,趕緊從地上爬起,滿麵關切地看向腦袋撞牆的鳴人:“那個,你沒事吧?有受傷嗎?需要幫忙嗎?”

剛才鳴人腦袋磕牆的悶響不是一般的清晰,這種力道撞在牆上絕對會腦震**吧?

白的甚至見到牆上塗刷的膩子都被撞裂了。

“我沒事。”鳴人也掙紮爬起。

他確實是一點事兒都沒有。

腦袋的疼痛,甚至都沒有肚子的疼痛感嚴重。他捂著翻江倒海的小腹,小臉盡是苦色。

“倒是你,你……咦?”鳴人也想關心一下白,畢竟他清楚自己“飛”來的力道不小。

結果鳴人剛抬頭一看。

他就愣住了。

“好……好可愛的女孩子。”年僅六歲的鳴人其實有點早熟了,他幾乎本能脫口而出。這是他在霧隱村裏邊見過最可愛的女孩子,比那個叫照美冥的大嬸可愛多了。

白聽後,趕忙柔聲辯解:“我不是女孩子,我是和你一樣,是一個男孩子。”

“哦!原來……啊?”鳴人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他眼睛都瞪得老大。

“男,男孩子!?”

“不,不是……”鳴人匪夷所思,瞠目結舌:“男孩子怎麽可能長這麽可愛?!”

“欸?嘶!”說到這裏鳴人,回想起了什麽,他摸了摸下巴:“好像佐助也挺可愛的,他也長得像個可愛的女孩子。”

為什麽自己遇到的可愛的女孩子……

都是男孩子啊?!

哦!

香磷除外。

“那個,你真的不要緊嗎?”白指了指鳴人的額頭,擔憂道:“你這裏有點出血了啊!”

“沒事!畢竟我可是漩渦鳴人啊!”

鳴人對白露出一個燦爛笑容:“未來的我,可是要超越火影的!就這一點小小的傷口,怎麽可能會讓我感到疼痛?”

“話說回來,不是我故意要撞飛你的呀,是老爹莫名其妙給我來了一腳……”

砰——

“嗷!好痛啊老爹!!!”

熟悉的愛之彈指從頭上落了下來,鳴人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是老爹又給自己來了一下。

痛得他根本維持不住臉上的燦爛笑容。

好在霧隱村醫院的一樓比較高,即便是白胡子高達六米六六的身高,也能勉強站進去。

“咕啦啦啦,笨蛋兒子。”

站在鳴人身後的白胡子,爽朗地咧嘴一笑:“我可不是莫名其妙踹你一腳啊!你老爹我,是在順手救一個心中抱有死誌的小鬼。”

白胡子低眸瞥向白:“跟娘們一樣的小鬼,你身上散發的頹廢死誌,真是肉眼可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