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們沒有拒絕馬倫共進午餐的邀請,坐在長長的餐桌前,看著一桌子可口食物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異世界富人們浪費的現象也很嚴重,等我和小蝶吃完了這頓來到異世界後最豐盛的一餐後,桌子上的食物依舊還剩下大半。
“兩位小姐吃的還滿意嗎?”用餐結束後馬倫紳士的擦了擦嘴。
“已...已經很飽了。”我製止了還想給我們添菜的仆人,“多謝款待。”
“謝謝大叔的午餐。”小蝶也甜甜的笑著。
“那就好,不用跟我客氣什麽,要不我讓廚師們再去做點讓你們打包回去?雲雀她每次來吃的可歡了,還會讓我多做一點帶回去給她那個妹妹吃。”
“不不不,夠了夠了,叔叔的好意我們已經收到了,這一餐我們吃了這麽多,估計得要一點時間才能消化了,況且女孩子們是很在意體重的。”
“哈哈哈,雲雀可從來沒這麽說過,我也希望她能多吃點,把身體養的健健康康的才好嘛。”隨後他換了個低沉的語氣,“隻是那孩子的病,吃再多好的也沒用,唉。又那麽要強,不願意讓我為她多花錢。”
“說明雲雀她也是在乎你的嘛。”我笑道,“她知道自己的病需要很多錢,對你來說是個負擔,所以她不想拖累你吧。”
“可如果是她的話,我現在傾家**產也是願意的。”
“那雲雀會很自責的,大叔你希望她背負著這麽大的壓力嗎?”
“……”
“但我已經把她當做一家人了。”
用紙巾擦了擦嘴,我說:“說不定她也是把你當做了家人,所以才不願意讓你為她付出這麽多,因為一家人都是會互相考慮對方的感受的。”
我想起了我身為易遙時候的那個父親,還有叔叔,以及後媽,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說出這句話,在場的這麽多人中,最沒有資格說出這句話的隻有我,因為在我的記憶中,我幾乎沒有感受過來自家庭的溫暖,無論是男性,還是女孩時候的易遙。
不知道他們現在過的還好不好,我有時候都覺得,製造易遙“死亡”的假象對他們來說太過殘忍。
“她說她的家人隻有那個妹妹...”
“家人並不是用嘴說出來的。”我腦子很亂,但還是輕輕的說,“那隻是一個名詞罷了,真正的家人是...”
溫暖柔軟的觸感打斷了我的思緒,小蝶忽然抱住了我:“好了,露露你不要說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現在有我,還有大家。”
小蝶...是啊,我現在有你,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無論在哪裏,我都會牽著你的手,但你又何嚐不是牽著我的手呢。
“哈哈哈。”男人忽然笑道,“我就說你這孩子看起來不大為什麽感覺這麽成熟呢,看來你也有故事啊。”
我尷尬的笑了笑:“那是本該塵封的記憶罷了。”
“是我的不對,讓你想起了那些,對不起!”像是要表達歉意一樣,他一揮手,“來,給我們再上點飯後甜點和水果,讓這兩位小姐吃個盡興。”
“什麽?!我們已經吃不下了啊。”
“沒事,吃不下你們可以學雲雀打包嘛,再吃點水果也能幫助消化消化。”
“......”
我看著他的啤酒肚,可算知道為什麽雲雀不願意天天在你家吃飯了,照這麽吃下去,誰也得成為個小胖子啊。
……
“來,把你們的名字簽在這裏就可以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午餐結束後,馬倫直接拿出了那棟房子的地契,在轉讓方那一欄毫不猶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接著又讓我們在接收方那一欄填上自己的名字。
“這...?”
“送你們了。”他爽朗的說,“這棟房子原本是我蓋給女兒的,但她已經走了,一直這麽空著的話也會感到寂寞,如果是你們兩個可愛的女孩子住進去的話,我相信她也會很高興的。”
原來你昨天說的她會高興是這個意思。
“況且你們是雲雀的好朋友,這棟房子就更適合你們居住了。”他將筆遞給我,“我和她相處的五年來,一直有個心結困擾著我,但今天你們幫我解開了它,我很感謝你們,這也隻是我表達謝意的一種方式,來簽掉它吧,以後你們有什麽需要的地方,盡管找我!”
我向他投去一個表達謝意的禮貌微笑,沒有多說什麽,在這個時候不需要過多虛假的推辭,這是他真心真意感情的表現。在名字那一欄簽上了“易遙”後,我把筆遞給了小蝶。
“嗯?露露你簽不就行了嗎?”
我寵溺的看著她:“不夠,因為這是我們的家。”
“露露...你真好。”
少女輕柔的語息中,比我的字還稍顯柔軟的“嘉蘭蝶”落款後,我將地契和筆還給了馬倫。
“好了,這樣那棟房子就屬於你們了,過幾天清理結束後我會派人去通知你們的,到時候你們可以直接搬進去住了。”
“謝謝。”
馬倫將紙張收進口袋:“不成敬意,你們可以給你們的家取個名字。”
“名字?”
“對呀,像你們女孩子不是都會給自己喜歡的東西取名嗎?”
我想了想,給房子取名我好像並沒有做過這種事。
“叔叔對不起!”小蝶忽然舉起手說,“雖然這麽問可能很失利,但可以告訴我們,叔叔女兒的名字叫什麽嗎?”
“我女兒的名字嗎?她叫幽蘭,怎麽了嗎?難道...”
“嗯,叔叔,我們可以給我們的家取名叫‘幽蘭’嗎?”
一小段沉默後,馬倫出乎意料的笑了:“哈...哈哈,‘幽蘭’嗎...是個好名字,可以,當然可以,隻要你們喜歡,那就可以...”
他轉過身去:“我就不送你們出去了,下午還有生意要談,有時間的話可以多來我家玩玩呀,說不定還可以碰上雲雀。”
“下次我們會帶著雲雀一起來。”我說。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男人背著我們揮了揮手,“你們啊,真的很像天使呢...”
離開馬倫家後,我們並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來到了一處不知名的小公園裏,四周沒有其他人,安靜的隻有樹葉摩擦的聲音,我和小蝶一起躺在幹淨碧綠的草地上,享受著這寧靜祥和的小憩時光,順便消化一下子肚子裏的食物。
應該是初秋了吧,午後太陽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讓人感到些許倦困。我看著天空,大海般清澈碧藍的天上鑲嵌著一朵朵形狀古怪的白雲,這裏的天空是那麽的藍,一種不受汙染的純粹的藍,沒有工業的汙染,沒有轟鳴而過的飛機,有的隻是飛過空中婉轉啼鳴的鳥兒。秋風吹過,撩動發絲,鼻腔中便充滿了青草的清香和身旁少女的體香,調皮的草兒隔著白絲輕輕的撓著腿部肌膚,癢癢的,但卻並不讓人討厭。
“露露...露露...”小蝶發出嬰兒般的低語。
“嗯?”
“我想家了。”
“是嗎...我也想。”
從上京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周圍都是陌生的人,陌生的景色和讓人放不下心的事。
“你說,我們會不會回不去了?被永遠的困在這個世界。”
“不會。”
少女轉過頭:“為什麽露露你總是這麽自信,仿佛什麽都胸有成竹一般。”
“因為我的自信是有理由的。”我說,“你還記得我們是在一片白的世界中中來到的這裏嗎?”
小蝶的臉上露出幸福的表情:“嗯,我記得,但那時我是在你的懷裏。”
“你有沒有在那空白的空間中看到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有嗎,我當時是閉著眼的,所以沒看到什麽...”
“這沒關係,但我看到了,那是一個女孩,你和我都見過她。”
“見過她?”小蝶歪了歪腦袋。
“你猜猜看她是誰。”
“唔,我想想看,白色的空間,女孩子,白色空間的話應該是讓我們來到這裏的一個通道,或者說媒介,而且我還聽到了奇怪的蜂鳴聲,將我們傳送到這個世界簡直就像超自然事件一樣。女孩嘛...露露,你可以告訴我她有什麽特征嗎?”
“她有一對翅膀?”
“翅膀?天使的翅膀?”
“不,是像蝙蝠一樣的,如果用二次元方式來說的話,更像是芙蘭的翅膀。”
“芙蘭嗎...”小蝶想了想,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難道說是閉小琦?要說我們見過的女孩子中,也就隻有她符合這些特點了。”
“不。”我伸出食指搖了搖,“不是閉小琦,她雖然很像小琦,但還是有一點差別的。”
“不是閉小琦...難道是,她的姐姐?”
“嗯,是她的姐姐,當時她的姐姐也在那個空間中,所以我有感覺,不,應該說可以肯定,閉小琦的姐姐知道我們這件事。”
“但她為什麽不和我們聯係?”
伸出手擋住太陽的光芒從指間看著天空,我說:“誰知道呢,像是在上京,我也是過了一年多才遇上的閉小琦,還是在很偶然的情況下。”
“露露...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在這裏也要待上一年多嗎?”
“不知道,但這一次我有你在身旁。”一朵白雲逐漸化為羽翼的形狀,從我的眼裏看去,它也好像是一個世界,一個充滿美好的世界,“小蝶你不是說過,想去異世界玩嗎,不知道現在這個世界,符不符合你理想中的異世界。”
“這個世界嗎?”
“嗯。”
“上京那邊我們有個家,這裏我們也將會有個家。”
“家?”她跳躍式的思維讓我下意識的吐出了這個字。
“嗯,幽蘭。”
小蝶看著空中的羽翼:“曾經我一直以為,二次元才是我的家,因為那裏可以不用考慮那麽多現實的煩心事,也沒有那麽多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每一個二次元世界都是閃閃發光充滿了夢想與希望。”
“我記得你以前在‘星星花園’那個家的時候也說過這句話,那現在呢?”
“現在?”
伸出雙手,美麗的少女在半空擺出了一個愛心的形狀:“現在這個世界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