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喲……疼疼疼……”
商人被提離地麵，尖刀“哐當”一聲落到地麵，驚得四周群眾開始竊竊私語。
有和商人一樣不理解希澤為什麽要這麽做的，有為希澤的正義舉動而叫好的，也有吃瓜群眾一臉樂嗬地看著這不可多得的“鬧劇”。
而希澤則依舊笑嘻嘻地看著麵露痛苦的商人。
“哎喲……希老板……希老大……希老總，好疼啊……”
“知道疼？疼就對了。”希澤指了指抱在一起互相安撫的紅藍少女，“你現在知道她們有多疼了？”
“……”
麵對希澤的問題，商人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於是，這個戴墨鏡的男人略一挑眉，商人身後護衛的手勁就更大了。
“哎喲喲……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商人像滑稽的猴子一樣因為痛苦而在半空中掙紮著，但他越掙紮越痛苦。
“希老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這時，希澤才笑眯眯地朝他身後的護衛點了點頭，於是，對方直接鬆手，商人“啪”的一聲就摔到地麵。
“哎呦我的手……”
希澤蹲到他麵前：“怎麽？還有什麽話想說？”
商人頓時停止了哀嚎，連呼吸都屏住了，他捂著自己的手腕連忙搖搖頭，生怕說錯了什麽而惹麵前這個微笑的人生氣。
“那就好。”希澤起身，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對四周說道，“不過我希澤也不是什麽無理取鬧的人，這裏是市場，講究的是交易，這兩個女孩我買了！”
商人聽聞身體一震，他看了看希澤，又看了看一旁到現在默不作聲的貴婦，怯怯地說道：
“可……可是……”
“可是什麽？”希澤以一種目中無人的姿勢看向他。
“可是那位夫人……先……”
“哦？”
希澤不緊不慢地走到那位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的貴婦：“你是說這位女士嗎？”
“大……大人……”
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這個剛剛看起來還高不可攀的貴婦在希澤麵前居然像奴婢一樣連正眼都不敢看他。
“……”
這下連商人都看傻了眼——為什麽這位貴婦會叫他大人，難不成……？
“讓我想想……”希澤作思考裝，“你好像是……是我開在奧城的一個分店店長的妻子對吧？”
那位貴婦畢恭畢敬地點了點頭：“是的，大人，我的丈夫他叫……”
希澤一揮手：“不用說他的名字，我沒興趣知道，不過回去告訴你的丈夫：如果今年店裏的收益達不到去年的十倍，就準備收拾收拾東西另尋下家吧。”
希澤話音剛落，貴婦直接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理解他話中的意思，隨後直接抱住對方的大腿跪在肮髒的地上開始哀求：“大人，您可千萬別這麽做啊，我還有八個孩子要養，一家的生計全靠我丈夫一個人張羅，您要是開除了他，我和我的孩子們該怎麽活下去啊……”
希澤不為所動，他吹了吹手上的灰塵，無所謂地說道：“我又沒說開除你家丈夫，隻是為我幹活總得有些起色吧。誰都不願意養吃幹飯的閑人，你和你丈夫隻要能完成我的要求，店長繼續當，要是完成不了，那可不能怪我不留情啊。”
“大人……您這是要我們的命啊！”
貴婦人如同小醜一樣，臉上的妝被淚水衝化了看起來格外可笑。
“嘖嘖？命？”希澤再次換上戲謔的語氣，“你剛剛說要殺掉這女孩的時候，好像並沒有覺得命是多麽有價值來著？”
“……”
希澤揮了揮手，隨後兩個護衛上前將貴婦從他的腿上拉開。
末了，希澤還不忘笑嘻嘻地和她揮手“道別”：“正式文件我會派人送到你丈夫手裏，期待你們的表現哦。”
目送著貴婦被拖離現場之後，希澤轉過身來再次將視線聚集到角落裏互相抱在一起的愛兒和嘉兒。
他緩緩地向她們走了過去。
意識到有人來了，愛兒不禁把嘉兒往懷裏摟了摟，並用一種極度戒備的眼神盯著希澤。
“用這種吃人的眼神看我幹嘛？我又不會像那邊的‘廢物’一樣殺了你們。”
“……”
愛兒沒有說話，她像一隻護食的小野貓一樣麵露可愛的“凶光”，仿佛如果有什麽人想要對她和妹妹出手的話，她會毫不猶豫地把對方撕碎。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們要明白一個事實——是我，剛剛把你們從那個‘廢物’的手裏救了下來，這就是你們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
“……”
希澤作為一個商人，自然談話能力非常突出，這句話說完，愛兒的眼神似乎不再那麽戒備，但還是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妹妹。
“我不會傷害你們，任何人都有他的生存下去的價值，奴隸也不例外。”
希澤來到她們麵前，蹲了下去，伸出一隻手，沒有戴白手套。
“別怕，至少在我的身邊，我不會要你們的命。”
事實上，希澤的確做到了這一點，他沒有讓紅藍少女失去生命。
但也並沒有給予她們真正屬於自己的人生。
在愛兒將信將疑的眼神中，希澤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她麵前，過了一會，在確定愛兒不會咬他之後，他輕輕托起女孩的下巴仔細觀察著。
“嗯，資質很不錯，身體的靈活性也非常高，就算在精靈族中也算得上百年難得一遇的好料子。可惜沒人發現，居然還被綁到黑市當奴隸來賣，真的是把好玉給糟蹋了。”
說完這些話後，希澤起身，他走到商人麵前，笑眯眯地看著對方因恐懼而瑟瑟發抖的身體道：“我要買她們兩個，你沒意見吧？”
商人一個激靈猛地從地上蹦起來向後退了好幾步，連忙擺擺手道：“沒……沒意見！您想要就拿走，不給錢都行！”
“好！”
希澤一拍手，隨後張開雙臂對四周的吃瓜群眾說道：“大家也都看到了，我要買，他同意賣，雙方你情我願，根據卡斯特城的法律，這樁交易也就成了。但我，希澤，金玉商會的會長，不會讓自己的生意夥伴吃虧，即使他不收錢，我還是會支付他相應的金幣。也希望在場各位尊敬的賓客們，若是有什麽需要的，也多多和我們金玉商會合作。”
說罷，他紳士地鞠了個躬，並吩咐那個光頭護衛從旁邊的服裝店裏買來兩雙新鞋給嘉兒和愛兒換上。
圍觀的群眾中有幾個年輕人剛想要拍掌喝彩，但在看到四周大部分人都選擇沉默和疑惑後，他們又沉寂了下去。
或許，在這樣的地方，希澤的這種善意才是最不正常的行為吧。
最後的最後，紅藍少女隻能選擇跟希澤回家，雖然在我和小蝶這些知道結果的人看來，當時希澤所做的這一切也不過是“偽善”——他隻是看中了紅藍少女身上可以帶來財富的潛質才出手解救她們，讓她們從死亡的地獄逃到了沒有自由的囚籠當中，但這種“偽善”在那個年代也極為難得了。
在希澤帶著紅藍少女離開之後，現場又再次恢複了嘈雜，隻是那個商人臉色非常陰沉，他把所有怒火全部發泄在麵前這些還未被買走的、未來生死未卜的其他“奴隸”身上。
隻是這個時候，再也沒有第二個“希澤”來“拯救”他們了。
不過好在這些“奴隸”對他來說還是將要出售的“商品”，如果死掉或者受傷導致賣相不好的話對他來說收益也會降低，所以這個商人思來想去也隻能用惡毒的話語來咒罵他們罷了。
“露露……”小蝶揪著我的衣袖，用很可憐的眼神看著我。
我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都已經過去了，過去的事情無法改變，我們能把握的，也隻有自己的未來，看開一點吧，畢竟她們現在比起以前，已經很幸福了。”
“嗯……”
隨後，我轉頭問米兒：“老師，請問有沒有發現什麽線索呢？”
我為什麽要這麽問，其實是……
我從剛剛嘉兒的這段記憶中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麽有關於愛兒身體的線索。
米兒看了看四周，想了一會，隨後說道：“或許我們的時間點選擇的不對。”
“時間點不對？”
“嗯。”她比劃著向我們解釋，“如果把嘉兒從小到大的記憶比作一條線的話，那麽她所經曆的每一件事都是這條線上的點，這條記憶的線正是由無數事件的點所組成。所以我們想要找到發生在愛兒身上的秘密，就必須在嘉兒的記憶中找到有關於這個事件的點。很明顯，我們現在所處的點，並不是那個想要找的那個點。”
經米兒這麽一說，小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這樣啊。”
但我很發現了其中不合理的地方，於是問向米兒：“既然這麽說的話，那我們進入愛兒的記憶尋找這個點豈不是更方便？畢竟是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
聽完我的話後，米兒微笑著搖了搖頭：“露露你說的這個想法很好，但是沒有辦法實現。”
“為什麽？”
“你要知道一個事實，幻憶之書的能力隻能對具有智慧的人類使用，這兩個必備條件缺一不可，愛兒她具有智慧，但……”
黑市已經恢複了平常的喧鬧，但周圍的場景開始像碎裂的拚圖一樣一塊一塊地碎裂下來。
“不是人類……嗎……”我喃喃道。
“嗯，所以想要通過記憶找到在她身上發生的秘密，最恰當的人選就隻有與她最親近的嘉兒。隻是我們現在的落點不對，根據嘉兒說所說的話，或許時間應該要再往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