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起看向貝拉,貝拉也在點頭:“我聽到我的老師在呼救,還看到了她明黃色的袖子和一隻右手。”

她嘴上輕鬆,實際已經提高了戒備。

不管下麵是什麽東西,這家夥能夠給自己看到一個非常真實的幻象,這已經非常強悍了。

貝拉自己就是幻術方麵的大師,掌握著心靈寶石,還是夢境維度的主宰,讓她中招近乎不可能,但能讓她看到幻象,這本身就是一個本事。

之前估計是某種邪靈,現在她認為應該把敵人的等級提高兩級,邪神的可能性很大,還是那種吸收負麵情緒,把自己吸得變成神經病的邪神。

具體是不是還需要再觀察。

每個人看到的幻象都不一樣,這東西比她預估的還要詭異。

他們各自蹲下,往排水口裏看。

一隻手、兩隻手、三隻手,無數隻手從排水口中探出,似乎在對他們求助。

鐳射眼看著自己的手腕,他帶著一塊看起來頗為黑科技的腕表:“我的腎上腺正在分泌皮質醇,這不正常。”

貝拉也是有博士學位的,她一聽就懂了:“你在恐懼?”

鐳射眼想了想,說道:“從主觀上說,我是沒有懼意的,這就是一個排水口,頂多從裏麵出來幾隻手,還能怎麽樣?但客觀上就不好說了。”

貝拉看向暴風女。

“哈哈,其實我早就想說了,這個位置陰森森的,我也談不上恐懼不恐懼,但心裏多少有點……”她斟酌措辭:“有點不適吧。”

貝拉蹲在排水口處想了想,隨後她往裏麵扔了一條蛇。

一隻舉著折紙小船的手被蛇的尾巴纏住,對麵愣了一下,這和預料的不太一樣,但還是順勢收了回去,那一大堆手也隨之隱沒,倒黴的蛇“嘶嘶”叫了兩聲,就沒動靜了。

“哇!厲害!看我的!”

貝拉伸手一招,遠處樹幹上的馬蜂窩被她用靈能裹著,一股腦扔進排水口。

裏麵一陣嘈雜,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她鍥而不舍,手榴彈扔下去,等了一會,沒反應,王水,噸噸噸,往下倒兩瓶,還是沒反應。

她打開傳送門,連接了撒哈拉沙漠,把那邊的沙子往排水口裏猛灌,她把溫度本來就很高的沙子繼續加熱,這次對麵有點扛不住了。

沙子太多,很快就從排水口溢了出來。

“真是無聊,我把這裏封上吧。”貝拉站起身,也沒征求兩人的意見,手指輕挑,四周的泥土蜂擁而至,很快就把排水口給堵死了。

鐳射眼的電話一直沒有掛斷,直到鈴聲和呼救聲再也聽不到的時候,他才收起電話,三人商議後,動身前往查爾斯教授的老宅尋訪。

說是老宅,實際也是座大別墅,這裏是老教授的父親,著名科學家布萊恩·澤維爾在上世紀中期建立的老房子,而當時的查爾斯·澤維爾還是個青年,正在哈佛上學,房子建成沒多久,他爹就掛了,房子就到了澤維爾教授名下。

對這裏的房子澤維爾教授沒有直白地說自己不喜歡,他隻是留下一些工作人員負責日常打理,平時根本不來這邊居住。

“二十七年來一次,嗯,這可算不上常來了,可他為什麽要帶琴來這裏呢?邏輯上有問題啊。”

貝拉指出整件事中最匪夷所思的一個環節,要帶琴去治療心理創傷,當然可以,但世界那麽大,去什麽地方不行?去一個二十七年才來一次的地方治療心理創傷?你怎麽不去月球啊?

鐳射眼和暴風女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如果以此推理,那麽就能得出一個結論,教授恐怕在之前就有問題了,隻是他們沒注意到……

貝拉看到他們的反應,暗自歎息,這就是心靈感應者的悲哀了,對外界太過敏感,有點風吹草動就會受到影響,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一大堆的心理疾病,在外人麵前還要裝作沒事,自己很好的樣子,她是這樣,老教授看起來也沒好到哪去。

“進不進?我感覺門後有人在看著我。”鐳射眼還是很有大將氣度的,此時還能維持一個從容淡定。

“進吧,都走到這了,誰去敲門?”貝拉問道。

鐳射眼敲門,時間不長,門開了。

一個鶴發雞皮的老太太佝僂著背,慢悠悠地趴在門邊看著他們。

“你們找誰?”

當聽說他們是來找老教授和琴的,老太太立刻喜笑顏開,讓開道路,示意他們進來。

鐳射眼帶著石英眼鏡,他的眼色貝拉是看不到的,不過暴風女的眼色她看到了,貝拉點點頭,示意自己心裏有數。

老太太不是一般的熱情,一會要給他們倒水,一會要拿查爾斯教授以前的照片給他們看,不時還去廚房忙乎,說是在燉肉。

她忙裏忙外,看著似乎是腳步沉穩,實際三人都能看得出來,她是在惦著腳尖走路,以一種很詭異的姿勢往前跳躍,她走到一些木地板處,腳尖點在地板上,還能發出“突突”的聲音。

偌大的房子裏,三人安靜無比,就聽到這麽一個快有八十歲的老太太東奔西跑的忙乎,整個房子內都是她的腳步聲。

他們小聲說話的時候,就能聽到牆外走廊處的腳步聲停頓下來,似乎有什麽人在細聽他們的話,等他們停止交談,腳步聲又會再度響起。

“我把這家夥解決掉吧?”貝拉意有所指地說道,她不想繼續玩這個猜猜猜的遊戲了。

暴風女則有不同意見,她指著牆壁:“我好像找到了新的線索,電話裏的那個家夥叫什麽名字?潘尼懷斯,對嗎?”

他們看向牆上掛著的諸多照片,大部分都是老太太的照片,從青年到老年的都有,其中有一張泛黃的老舊照片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那是一個麵相老成的小女孩和一個小醜打扮的成年人站在馬戲團門口的合照,小女孩臉龐上的淒苦和小醜臉上的詭異笑容形成鮮明對比。

照片下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了,大致能看出是‘我和我的父親,潘尼懷斯’這麽幾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