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把真相……把真相就這樣隱瞞下來吧。”冬兵看出他的為難，忍不住勸道。

美隊心中也是糾結得近乎無法呼吸，命運為什麽把他逼迫到了這種兩難的境地？

造成今天這種局麵的到底是誰？

是術士亞當嗎？亞當從誕生至今，從來就沒有做過一件壞事，相反，還跟著複仇者聯盟救助了不少普通市民，自己能把事情都推到亞當身上嗎？顯然是不能的。

是綠巨人？綠巨人說得都是實話，美國隊長看德國這邊的電視，獲悉了綠巨人被捕，並重新變回布魯斯·班納的事，他不可能把一切的罪責都扣在綠巨人頭上，那是不道德的。

他現在就想讓什麽人把自己打死，之後他就再也不用為這些事而煩惱了。

冬兵讓他隱瞞事實真相，但思忖良久，他還是過不了自己內心的這一關。

“不，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欺騙莎朗，欺騙托尼，欺騙所有信任我的人？不能這麽做，這是不對的！……我之前還下過命令，讓人去殺科爾森……”美國隊長用力擊打自己的腦袋，他手臂和腹部的傷口再度裂開，可他根本就不在意。

“史蒂夫，發生的事已經發生了，我們隻能向前看。”

冬兵在斷手前是很開朗的一個人，但幾十年的殺戮經曆和洗腦、冷凍，徹底改變了他的性格，現在讓他知心姐姐一樣安慰別人？難度不小。

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勸說自己的好友，隻能拍拍美隊的肩膀：“多想想你自己吧，莎朗·卡特對你愛得很深，不要辜負了她。”

美隊思考半天，猶豫了很久，把自己所認識的人都想了一遍，這才把電話打給貝拉。

斟酌了很多遍，他還是準備把真相說出來，自己死不死的他已經不在意的，他隻是不想讓第二個英雄再遭遇自己現在的艱難選擇，而且他還想把九頭蛇內部的那些秘密基地都公開出去，貝拉這邊是一個極為便利的渠道，無論之後自己是生是死，他都可以接受結果。

手機鈴聲響起，大熊貓幼崽娜娜就歡快地跑過去接電話，她現在對於很多電子設備都極為好奇。

這次貝拉可不敢讓她接電話了，就怕刺激了另外一邊的美隊，一個彈指，把大熊貓幼崽撥到一邊，之後才接通電話。

“斯旺小姐，很抱歉，你上次托我保管的黑暗神書還是從神盾局倉庫內被盜了。”美隊擔心貝拉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夠，一上來並沒有直接爆出大新聞，而是拿一件‘小’事來做開場白。

貝拉明知故問地思考數秒，之後問道：“是被誰盜走的？”

美隊回答得異常坦然：“是被我盜走的。”

“隊長，你沒和我開玩笑吧？”

美國隊長在電話另一邊深吸一口氣，之後就把自己在希阿撿到靈魂寶石，之後被寶石中的紅骷髏殘魂洗腦，然後回到地球接管九頭蛇的一係列事情都講述了一遍。

其中還夾雜著牛頓和一小部分聖盾兄弟會的事，對於這個集合了諸多人類尖端科學家的組織他了解也不深，隻知道組織成員，諾查丹瑪斯對未來做出預言，這個預言提到，人類隻有團結在一起，才能在未來的某個時刻應對滅世級的巨大考驗，當前地球這種多國並存的模式完全無法應對那個巨大考驗，這也是牛頓希望九頭蛇建立全球秩序，摧毀人類現有政體的一個重要原因。

貝拉對於這事基本也就保持在聽聽就算的程度，滅世？能滅到什麽程度？你知道你現在正在和負責暮光審判，能夠把現有的一切物質都拉入虛空的宇宙神靈通話嗎？貝拉不信還有比自己這邊更恐怖的滅世場景。

談到滅世，湮滅這一係才是專業的，死亡那一係都不如她們。

她一邊拿一截竹子逗弄大熊貓幼崽，一邊漫不經心地聽著。

大部分事情她都知道，但因為亞當的緣故，她沒有過於深入去調查，一些小事，比如說滅霸的屍體，比如說卡魔拉來到地球這些事她就不知道。

貝拉有所明悟。

難怪她之前覺得術士亞當的身體有古怪，潛力大得不行，原本根源還在自己那次打響指上？

原因，結果彼此糾纏在一起，讓她還真是感觸頗深。

“斯旺小姐？斯旺小姐？你還在嗎？”美國隊長長篇大論說了一大堆，把心裏話都說出去，他感覺心頭的壓力驟降，慢慢也不像之前那麽迷茫了。

他等了將近半分鍾沒有獲得回應，他認為是自己說的話太過詭異，需要給對麵一個整理思路的時間，倒沒有過分催促。

貝拉想了想，說道：“隊長，從我個人角度來看，我願意相信你的說法，你被一枚奇特的寶石蠱惑，之後性格大變，回到地球成為了九頭蛇的領袖。”

美國隊長知道還有下文，此時就靜靜地聽著，貝拉那邊確實是話鋒一轉：“但是……我無法用這個理由去說服我父親，即使他那邊相信，願意簽署特赦令，但這也僅僅限於美國，其餘國家我們就沒辦法了。”

美國隊長的聲音非常低沉，往日的那種生命不息戰鬥不止的語調已經消失了：“不，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不需要特赦，不需要任何形式的赦免，我願意為我做過的事承擔責任，任何責任都行，我願意接受死刑，真的，現在死對我反而是個解脫……我隻是害怕那些信任我的人，害怕他們失望，害怕他們心中一直以來的英雄變成惡棍，這個事實我怕他們接受不了……”

貝拉也猶豫起來，她可以修改現實，把美國隊長是九頭蛇的這個事實從民眾的腦海中清除掉，之後黑不提白不提就算完事了，但這個修改範圍有點大，看過新聞報道的人太多，會產生不小的反噬，從她本心來說，她沒到為了美國隊長拚命的程度，再說了，琴、旺達、亞當，這些掛逼的記憶她還真修改不了。

一旦他們心中存疑，去尋找真相，到時候又是一團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