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回過神來了,剛才那樣毫無形象的哭泣,好像有些丟人,本來他打算悄悄化形,然後給男人一個驚喜的,結果驚喜沒給成自己倒是先哭了一場,太丟臉了!

墨遲將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裏,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被萌得一顫一顫的,心裏已經將對方抱著揉了不知道多少遍,然而臉上依舊是那副裝出來的嚴肅。

一把抓住了被子不讓少年得逞,男人笑得壞壞的。

“小桃樹還沒告訴我剛才為什麽要哭呢,我肩頭的衣服都被你打濕了,你打算怎麽補償我?”

小桃樹見他不依不饒的樣子,突然雄起了膽子,抬頭氣勢洶洶的看著他:“還不是你惹我生氣!”

墨遲:“我怎麽惹你生氣了?”

“我好不容易積攢了那麽多天的靈氣就是為了趕快化形給你一個驚喜,結果你竟然沒有認出我!”

說起這個小桃樹又有些委屈了,但是墨遲覺得自己比他更委屈。

“我怎麽沒有認出你了?”

小桃樹:“你沒有第一時間認出我,我化形都第一時間給你看了。”

墨遲:“好好好,是我錯了好不好,但是那也不能怪我啊,誰讓我們家小桃樹化形後長得如此的……好看,我都驚呆了,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你的,我不是故意的,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明明是輕浮的話,被男人用認真嚴肅的表情說出來後,偏偏動人了幾分,總之小桃樹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人敲響的鑼鼓一樣,“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他紅了臉,聲音都軟了,問:“真的?”

墨遲:“真的不能再真了。”

小桃樹聽見他的話,這才輕輕勾了勾唇角,小指勾著他的衣擺,偏過頭不再看他,隻是說:“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好了,但是你以後不準再惹我生氣了,不然……”他不然了許久,皺著兩條好看的小眉毛,像是在苦惱該怎麽樣說才能顯得自己威嚴一眼。

“不然就罰我一輩子都隻能呆在小桃樹身邊。”墨遲笑眯眯地替他補充完了後麵的話。

小桃樹:“……”怎麽會有這麽厚顏無恥的神仙?!

雖然嘴上一直嫌棄男人的厚臉皮和自戀,可是唇角卻忍不住的往上揚,口嫌體直,說的就是他。

小桃樹化形後的生活和之前的相比,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以前他隻能安靜的呆在花園裏,哪裏都去不了,每天隻能眼巴巴的等著墨遲提著靈泉水和肥料來找他,而現在,隻要他想,他可以天天跟在墨遲的後麵,隨時隨地,都可以見到對方,吃一些他以前從來沒有吃過的好吃的,還能從其他仙娥的口中知道他所不知道的世界。

對了,他還有了自己的名字:雲初。

墨遲給他取的,他化形那天,恰逢天熹微,雲層開,金光現,新的一天,雲出,雲初。

小桃樹,不,現在應該要叫雲初了,雲初很喜歡自己的名字,每次墨遲開口打趣他喚他小桃樹的時候,他就撅著一張嘴一臉的不開心,直到男人笑著輕哄他,重新喚他雲初,他才恢複笑臉。

清冷缺少生氣的宮殿因為多了一個人,而多了一些溫度。

宮殿裏當值的仙娥都知道,自家大人身邊多了一個樣貌生得極好的少年,不知道是突然間從哪兒冒出來的,和他們的大人很是親近。

有不少好奇的仙子趁著墨遲不在宮中的時候悄悄的去偷看,卻連一個人影都沒看著,平日裏若是墨遲有事外出,雲初就會一直呆在寢宮裏等他,哪裏都不去,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

好幾次墨遲從外麵回來,走到寢殿外的時候,遠遠的就能看見一身緋色衣衫的少年神情慵懶,像是沒骨頭一樣的趴在窗邊,盯著不遠處翻湧的雲海,思緒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男人知道少年無聊,可是一時間也想不到好的辦法。

雲初雖有著天族的靈土靈氣,還有靈泉水的灌溉而幻化成形的,可是到底本質還是一隻桃樹妖,天規嚴厲,就連他,也不能隨意越界。更何況,雲初化形那日的異動一驚引起了天帝的注意,雖然他已經用用北海龍王誕下下一任龍君的事情分散了對方的注意力,但是他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

這天墨遲像往常一樣從外麵回來,趴在窗戶邊百無聊奈的雲初一看見他,瞬間原地複活,少年單手撐著窗沿一個翻身跳了出來,整個人像是一朵緋紅的霞雲一樣飄進了墨遲的懷裏,遠處正巧路過的仙娥見狀,急忙低下了頭裝做什麽都沒看見的樣子。

“墨遲,你回來啦!”雲初笑容燦爛的抱著麵前的男人,圓圓的眼睛彎成了兩汪月牙。

雲初化形後身形和樣貌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都在變化,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就抽條了許多,從以前的剛好到墨遲的肩膀到現在剛好卡到墨遲眼睛的位置,原本美得雌雄莫辨的五官長開了之後多了少了幾分陰美,多了幾絲英氣,那雙圓圓的杏仁眼眼尾微微上挑,看著人的時候帶著撩而不自知的風情。

墨遲被少年撲了一個滿懷,他抱著懷中的人,抬手揉了揉他柔軟的發絲。

“等久了吧?”

雲初搖了搖頭:“沒有等很久,翠翠給我送了好多好吃的。”

墨遲忍不住笑,屈起手指輕輕蹭了蹭他的鼻頭:“小饞貓。”

雲初聳了聳鼻子,沒說話。

“你的事情處理完了嗎?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去人界啊?”兩天前墨遲許諾他等手上的事情完結後就帶他出去走一走,雲初一直放在心上,他來天界已經很久了,雖然身邊有墨遲陪著他,但是他還是想去他出生的地方看一看,盡管那群兄弟姐妹對他不怎麽好,他還是想他們。

沉浸在思緒中的雲初沒有發現墨遲在聽見他的話後眸色暗了暗,旋即恢複如常。

男人將少年抱緊了些許,低沉磁性的嗓音溫柔如水:“處理好了,我們收拾一下就走,好不好?”

雲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