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煙還沒反應過來懷中就是一沉,她低頭看著昏迷不醒的墨遲,隻覺得有些燙手,然而將人扔給她的雲初卻沒再看她,站起身後腳尖微微點地,身子就飛上了半空,抬手在空中布下一個結界之後,他看著不遠處的綠姬,周身殺意肆虐。

綠姬還是第一次在一個人身上感受到這麽恐怖的氣息,就好像被死神盯上了一樣,從靈魂到身體都開始止不住的戰栗,若不是最後一點作為妖皇的尊嚴支撐著她,她一定會毫無形象的跌落在地。

她後悔了,她真的後悔了,她就不應該貪圖男人的美色死揪著對方作死的。

“我……我沒有想殺他……是他自己湊上來的……不關……不關我的事……”壓下心裏的恐懼,綠姬對著麵無表情的雲初解釋。

雲初目光冰冷得看著她,手中光芒一閃,一把潔白如雪的長劍被他握在了手心,劍身有著絲絲縷縷緋紅的血氣纏繞,讓人心生寒意。

“本尊給過你機會。”雲初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無風自動,和一身白衣糾纏在了一起一起,莫名的帶著幾分繾綣,五官精致,美得就像一道風景,然而綠姬卻已經沒了欣賞的心思,她此刻隻想逃,逃得越遠越好,這個男人太危險了!

雲初的聲音冰冷得就像數九寒冬裏的霜雪,他抬眸,宛如看死人一般的目光直直地看著綠姬,長劍光芒逐漸大盛。

“既然你不珍惜,本尊就成全你。”一字一句像是來自地獄的催命音符一樣落在綠姬耳邊,雲初腳下踩著空氣,如履平地一般一步一步朝著她靠近,綠姬不斷的後退,誇張的妝容都掩蓋不住他臉上的驚恐,還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不……你不能殺我,我是妖皇……我是妖皇……你不能殺我……”

結界隔絕了一切聲音,緋煙和重渚還有重九三人隻看見綠姬驚恐的說著什麽,然後轉身就要跑,卻像是被什麽東西束縛住了手腳一樣,而後而後逐漸扭成了一種詭異扭曲的身子。而他們的尊上,麵無表情地抬起手,手中的長劍一寸一寸的沒入對方的心口,最後從後背穿透而出,殷紅的鮮血低落在腳下的結界,濺開了朵朵妖異的血花。

雲初站在綠姬麵前,看著對方在自己麵前倒了下去,怨毒又不甘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之後,他這才撤去了結界。

一身綠衣的女人像是斷了翅膀的蝴蝶一樣轟然落地,濺起了一地的塵土。雲初收起了劍來到了緋煙麵前,從她手中將墨遲接了過來打橫抱起,頭也不回地朝著城內走去。

“緋煙,通知妖界的人來收屍,重渚,讓重爾到我寢殿。”他一邊走一邊吩咐,話音未落,身形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緋煙看著不遠處地上綠姬的屍體,吐了吐舌頭,嘟囔道:“我很不願意和妖界那群瘋子打交道的啊,不能每次都這樣對我嘛……”

重渚低著頭應了一聲是,而後拉著重九去找人去了。

妖皇在魔界被魔君擊殺的事情不出半日的時間便傳遍了三界,妖族的妖大怒,非要殺到魔界討要一個說法,卻被大刀闊馬的鎮守在城門的緋煙全都打了出去,個個鼻青臉腫的铩羽而歸。

妖界的幾個長老在待帶回他們妖皇的屍身後,跑到了天庭找天帝哭訴,四五個活了近一千年的老頭子在淩霄寶殿抱著天帝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字裏行間全是控訴那魔界魔君的累累罪行。

底下的眾神全都低著頭不發一言,大殿上隻剩下了幾個老頭的嚎啕的哭聲,天帝的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蚊子,聽著耳邊嗡嗡嗡的哭聲,心裏滿是不耐和怒火。

“豈有此理!他雲初到底還有沒有把天族和妖族放在眼裏?!難不成這整個三界都是他雲家的嗎?!”

天帝一怒,底下噤若寒蟬,就連原本哭哭啼啼的幾個老頭也都閉上了嘴,其中一個因為閉得太快,一下沒忍住打了一個嗝,氣氛壓抑且尷尬。

“天帝勿怒,”站在隊列中的南辭走了出來,朝著九階之上的男人行了一禮之後低著頭恭聲道,“凡事都要講究證據,隻聽旁人的一麵之詞就斷定一個人的罪行,實屬不明智之舉。”

“蒼梧神君這是何意?!”其中一個小老頭一聽,頓時不樂意了,瞪著一雙紅彤彤卻沒有眼淚的眼睛生氣的看著南辭,花白的胡子一翹一翹的,“你的意思是我們幾個老頭冤枉他雲初不成?我們妖皇的屍身如今可還擺在妖界的葬妖穀中,心口的傷可是實打實的是他雲初的雪雲劍所為,這是鐵板上釘釘的事實。”

麵對著對方的質問,南辭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他挑著唇角看著老人:“七長老,本神君並沒有為魔君開脫他罪行的意思,隻是單純的覺得,什麽事都還是弄清楚再下定論的好,他雲初殺了妖皇不假,可是據我所知,魔界的魔君雖然性情乖張手段殘忍,但絕對不是濫殺無辜之輩,會不會是妖皇大人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人家……”

“蒼梧神君。”南辭的話還沒有說完,一直皺著眉頭的天帝開口了,他目光沉沉地看著男人,神情帶著幾分不悅。

南辭心裏微微一凜,低著頭行了一禮,安靜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說話。

“行了,這件事,本君會跟你們妖族一個交代,你們且安心回去等著吧。”

七長老幾人有些不情願,卻也直到在僵持下去他們也逃不了什麽好處,隻能委屈巴巴的哭訴一番後才攙扶著離開了。

會議結束,天帝遣散了眾神,唯獨留下了南辭一人。

等到其他人都走光之後,天帝從九階之上走下來,來到南辭麵前。

他看著麵前低頭一副恭順樣子的男人,沒忍住,一腳將人踢跪在了地上。

“蒼梧神君好本事,是不是最近本君對你太好,讓你忘了自己的本分,嗯?”

南辭跪在地上低著頭,好聽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小仙不懂。”

“不懂?”天帝冷笑了一聲,掐住了南辭的下巴用力讓他抬頭看著自己,南辭那雙勾人的桃花眼裏倒映著他微微扭曲的五官,“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竟敢幫著魔族的人說話,誰給你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