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部的空氣逐漸消失殆盡,墨遲俊美的臉上臉色也開始漲成了豬肝色,他緊緊地皺著眉頭,費力的抬手搭上雲初纖細白皙的手腕。
“雲初……”
兩人皮膚接觸的地方陡然躥過一陣電流,就在墨遲以為自己會就這樣被雲初活活掐死的時候他猝不及防的再一次被扔了出去。
周身氣質凜冽裹著寒霜的男人居高臨下的垂眸看著地上的男人扶著脖子瘋狂的咳嗽,眼底一絲溫度也無。
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的墨遲眼淚花子都咳出來,他抬頭看著雲初,張了張嘴,神情複雜。
雲初沒有理會他,轉身徑直進了裏屋。
墨遲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然後跟著走了進去。
屋裏的雲初正坐在書桌後,低著頭正在處理公務。
魔界一年四季都沒有陽光,終日的天空都是陰沉沉灰蒙蒙的,空氣中飄**著絲絲縷縷黑色的魔氣,自發的往每一個魔族的人身體裏鑽,溫養著他們的身體。
魔氣對魔族的人來說算是一件營養品,但是對天族的人來說,不啻於du藥。
墨遲跟著雲初進去之後也沒有靠對方太進,就這麽靜靜地站在不遠處,身子倚著身後的柱子看著對方。
雲初對他的目光視若無睹,直到在最後一本折子上落下批注之後,他頭也不抬的道:“你若再盯著本尊,本尊就將你眼珠子挖掉。”
墨遲一點也不懷疑現在的雲初說到做到,他垂眸斂去了眼底的情緒,調整好表情後抬腳走了過去。
雲初聽見腳步聲靠近後放下手中的筆抬頭,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匯聚。
“滄瀾神君,墨遲。”
他唇瓣輕啟,清冷的嗓音慢悠悠的念出墨遲的名字,而後道:“你來我魔界潛入本尊寢殿,意欲何為?”
墨遲笑,脖子上的一圈掐痕紅得刺眼,已經開始腫了起來。
然而男人對此仿佛一點也不在意,隻是道:“我昨晚不是說過了嗎,我來找魔君有要事相商。”
雲初:“回去告訴天帝,若是真心求和,就親自來於本尊講,否則一切免談。”
墨遲聽著他的話沒有絲毫的意外,他的雲初這一世好像異常的聰明和冷靜,也更加的不近人情,但是,他還是無可救藥的喜歡。
“我不是來替天帝向魔界求和的,我是為了自己。”
顯然他的這句話引起了書桌後的男人的興趣,對方看著他:“你?”
墨遲看著他那張冷冰冰的臉,心裏一陣意動:“我在天界久仰魔君威名,對魔君心生愛慕,此番前來,隻是為了向尊上表明自己的心意,我願意舍去天族的身份,永遠跟在魔君身邊,不離左右。”
意料之中,書桌後的男人沒有任何的表示,雲初沒有一絲情緒波動的目光讓墨遲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小醜,他臉上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了。
“是天族的人都有病,還是你有病?”
墨遲:“……”
“我不喜歡男人”
“可是據我所知,你也不喜歡女人,不是嗎?”墨遲目光明亮的看著雲初,眼裏帶著幾分不容人拒絕的強勢,他忍不住上前幾步站在雲初麵前。兩人一坐一站,他微微彎下腰和麵前的人目光平視,漆黑深邃的眸底全是小小的雲初。
“雲初,我是真的心悅你,左右你也沒有喜歡的人,為什麽不和我試一試呢?”
“放肆。”雲初麵無表情的冷聲嗬斥,長如鴉羽的睫毛一扇一扇的,“就憑你的這些話,本尊就可以讓你死上千萬次。”
“你不會的,”墨遲看著他微笑,“我認識的雲初,從來就不是一個會濫殺無辜的人。”
雲初放在書桌下擱在膝蓋上的手手指微微動了動,房間裏的氣氛隨著墨遲的話音落下後變得有些安靜。
許久之後,雲初看著他開口了:“如此,那你就跟在本尊身邊,做一個貼身奴隸,照顧本尊的生活起居吧。”
墨遲低頭,掩去了上揚的唇角:“好。”
奴隸就奴隸,重點在貼身二字上。
雲初自然沒有錯過他微微起伏的情緒,男人麵無表情地移開了目光。
很快,魔界的人就發現他們尊上的身邊多了一個小跟班,長的還可以,關鍵是尊上對他的態度!
這一日會議結束後,緋煙看著雲初和墨遲一前一後離開的背影,一把抓住了一旁正準備去找人喝花酒的三長老。
緋煙:“重渚,你說那麽墨雲到底是什麽來頭?尊上為什麽對他那麽好?”
重渚:“撒手,男女授受不親知不知道?”一身翠竹色的男子將自己的袖子從緋煙手中拯救出來,這才聽著她的話抬頭看向兩人離開的方向,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之後才回過頭看著緋煙,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道:“你問我,我問誰?就尊上那副狗脾氣,萬年不變的死人臉,身上的冷氣比魔淵裏的魔氣都還要凍人,你從哪裏看出他對那個小跟班好了?”
緋煙看著麵前說話氣死人而不自知的三長老,咬牙:“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長了一張嘴呢?重九怎麽沒把你弄死在**!”
聽見某個男人的名字,原本還吊兒郎當的重渚一下就變了臉色,他上前一把捂住緋煙的嘴,先是做賊一般的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後,這才鬆了口氣,瞪著一雙溜圓的眼睛:“死丫頭你別亂說!我和那個冰塊臉什麽關係都沒有!”
緋煙挑著眉梢看著他,一臉“我就靜靜聽你瞎扯”的樣子。
重渚:“……”
男人有些氣急敗壞地放開手,又重申了一遍,緋煙雙手環胸:“是嗎,那上個月十五號是誰抱著重九說好深,不要了,輕點……”
“啊啊啊啊啊閉嘴閉嘴!你不是一直想要東海龍宮裏的那顆夜明珠嗎,我給你就是了!”重渚已經抓狂暴走了,“但是你得答應我不許亂說!”
目的達到的緋煙狡黠地彎了彎唇角:“成交。”
看著重渚怒氣衝衝轉身離開的背影,緋煙眼裏閃過一抹幸災樂禍,她從懷中掏出一麵閃著光芒的銅鏡,對著對麵的人道:“重九,重渚要去青樓了。”
銅鏡的光芒閃了閃,緋煙聽見了裏麵傳來的一道男聲,聲音低沉磁性,帶著微微的沙啞,像是被海岸邊的細沙細細打磨過一般。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