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個月的時間裏,墨遲帶著雲初,幾乎玩遍了整個南城,就連南城周邊的一些鄉鎮,他們也都一一走過,順帶幫著那些居民解決了很多他們無法解決的麻煩,比如村頭有一家釀酒的人家,每天晚上酒窖裏總會聽見有人偷喝酒的聲音,可是去看了好幾次卻什麽都沒有,等到墨遲和雲初去,在酒窖裏蹲了一晚上,最後抓住了一隻成精的酒曲精。
又比如村尾一家還未出閣的肚子裏突然間就有了小孩,小孩的親生父親卻無蹤影,家人追問之下那女子也隻是閉口不談,隻是一個勁兒的抹眼淚,最後還是雲初將那男子找了出來,原來是之前進京趕考的書生,客死異鄉後魂魄被縛做了地縛靈,見新來的這戶人家女兒長的不錯就喜歡上了,夜裏化出原型勾引女子……
諸如此類的有很多,直到從深秋到初冬,霜降將清晨的大地裝扮成了一片雪白之後,墨遲和雲初收到了長青派的傳信。
客棧裏,墨遲站在窗邊,看著信上的寥寥數語,俊美的臉上神色平靜。站在他身後的雲初走到他麵前,清亮的眸子目光擔憂的看著他。
“怎麽了?”墨遲回過神來,衝著他輕輕笑了笑,手中的信紙自動化作青煙消失不見。
雲初上前一步抱住他,然後將頭埋進了他的懷裏:“柳青虹讓我們回去是嗎?”
墨遲伸手抱住他,目光看著窗外的鬆樹,傾城的陽光搭在白霜之上,折射出晶瑩剔透的光芒。
“不是。”
男人的聲音低沉磁性,就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雲初抱緊了他不說話。
像是察覺到了少年的不安,墨遲輕輕笑了笑:“二長老來信說今年長青派裏來了幾個天賦極佳的弟子,想讓我們回去看看。”
雲初還是沒說話,在男人看不到的角落,那雙眸子裏一片寒芒。
他知道信上的都是借口,那些人想要他們回去,或者說,是柳青虹那個老妖怪要他們回去,目的,不言而喻。
雲初眨了眨眼睛,眼底所有的情緒都被隱藏在了長長嗯睫毛之後,他鬆開墨遲微微後退了一步,然後抬頭看著麵前的男人。
“那我們要回去嗎?”雲初問他。
有那麽一瞬間,墨遲覺得雲初已經識破了他的謊言,可是對方什麽都沒說,就隻是用一副全然信賴著他的目光看著他,然後問他要不要回去。
墨遲有些心虛,不敢去看那雙過分清亮的眼睛,他移開目光看著窗柩上的陽光,點了點頭:“嗯,回去吧,我們也出來很長一段時間了,再不回去,長青派的那些弟子都不認識我們了。”
雲初沒說什麽,就隻是點了點頭。
兩人當天下午就收拾好了行李退了房間,然後禦劍往長青派而去。
三天後,長青派的山門外,一紅一白兩個身影站在了門外,守門的弟子看著突然出現的兩人,手中過得長劍“唰”的一下就抽了出來,鋒利的劍鋒直直對著兩人,神色滿是警惕。
雲初上前將墨遲護在身後,周身靈力隱隱波動。
墨遲伸手攔下了他,將手中過得令牌遞了過去。
幾個弟子看著上麵主峰大弟子的身份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最後還是其中一個比較機靈的率先收了劍,然後對著兩人行禮道歉。
墨遲麵不改色的接受了,牽著雲初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等到兩人走遠後,其中一個弟子才轉頭看向之前行禮的那人:“師兄,我們就這麽讓他們進去了?萬一他們是冒充的怎麽辦?”
“掌門大弟子修為容貌皆為上乘,最喜著一襲紅衣,身邊還總愛跟著一個清秀俊逸的小少年,這是長青派很多人都知道的事,你們才剛來,不清楚很正常,就連我,也是聽內門的師兄他們說的,今天見到本人了,才突然想起來。”
其他幾人一聽,臉上的神色頓時就發生了變化,他們看著兩人之前離開的方向,識趣地壓下了心裏的好奇。
墨遲和雲初來到了他們之前住的地方。
三年沒有回來,小屋還是保持著之前離開的模樣,雲初簡單的施了一個清潔術,房子瞬間就變得一層不染。
墨遲讚賞地摸了摸他的頭,然而還沒等兩人坐下來好好歇口氣,柳青虹就派人來尋他們了。
前來的弟子穿著一身長青派關門弟子的衣服,十一二歲的樣子,清瘦的臉上小臉繃的嚴肅,在看見雲初和墨遲後,一板一眼的行了一個禮。
“柳葉見過大師兄,二師兄,掌門師父有請。”
小孩的話音一落,墨遲和雲初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眼裏看見了驚訝,雲初回頭看著麵前的小孩,不動聲色的釋放出靈力試探對方的靈力屬性,在看清對方身上交織的水木土三靈根時,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起來。
柳青虹不是要靈根純粹的人嗎?怎麽現在三靈根的人也放在身邊?
“你是師父新收的徒弟?”雲初問他。
小孩點了點頭:“回二師兄的話,是的。”
墨遲看著他:“師父讓你來找我們是有什麽事要吩咐嗎?”
“師父請二師兄去清月齋,有事相商。”
墨遲聽著他的話微微變了臉色,眼底的溫度逐漸冷了下去,他看著麵前的小孩:“你確定師父要雲初過去,而不是我?”
小孩抬頭,神色平靜地和他對視,那雙黑漆漆的眸子裏沒有一點光亮,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他開口,聲音也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是的。”
墨遲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他張了張嘴還想說話,卻被雲初輕輕拉了拉袖子。
雲初看著他:“師兄,既然師父是找我的,那我就先過去一趟。”
墨遲一把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臉色有些難看:“我陪你去。”
“師父隻說了要二師兄一個人去。”暈乎還沒開口說話,站在他們麵前的小孩又開口道。
墨遲看著他的目光已經隱隱帶上了殺意,對方仿佛毫無所覺。
“師兄,放心吧。我很快就會來。”雲初看著他眼底濃鬱到化不開的擔憂,心裏流淌過一陣暖流,他輕聲安慰了對方一句,然後轉頭看向小孩:“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