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三班已經換好了球服,一共五個人,為首的就是那個校籃球隊退下來的隊長,對方一米八五的個頭,滿身肌肉,單手將籃球夾在臂彎裏,在看向對麵的魏朋等人的時候抬手朝對方豎起了一根中指,而後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看得對麵的不包括墨遲在內的魏朋幾人差點沒忍住直接和他幹了起來。
墨遲將雲初安排子一個相對人少的地方,確定對方不會有什麽危險之後,這才一步三回頭的上了場。
這場比賽,早就在魏朋放話的時候鬧得沸沸揚揚,所以在路過籃球場的同學看見墨遲真的應戰時,急忙奔走相告,一時間,不大的籃球場外圍全都擠滿了人,就連雲初在的角落也被後麵趕到的女孩子圍滿了。
她們目光全都直直地看向球場中央身形挺拔修長,容貌俊美的少年,爆發出了一陣又一陣的尖叫聲,瘋狂地叫著墨遲的名字,宛如大型追星現場。
雲初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認識到,墨遲這個人,是有多麽的有魅力。
他壞,壞得透徹坦**,卻也能在不經意間流露出讓人心甘情願沉淪的溫柔,這一點,雲初深有感觸。
他看不見,隻能從班上女同學每一次小聲談話中聽著他們對少年的描述,她們說他長得帥,劍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淡紅,長長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但是笑起來卻又能將冰山融化……很多很多。雲初知道那些形容詞,卻不知道有著這些形容詞的墨遲長得是什麽樣,他也曾偷偷在腦海裏想象過對方的模樣,得到的,卻總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其實,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很想看看這個傳說中讓所有學生和老師都頭疼至極,現在卻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的少年,是什麽樣的長相,他也很想,很想看一眼對方在球場上的英姿……
雲初捏了捏手中的導盲杖,內心深處生出了一抹自嘲,還有揮之不去的自我厭惡。
球場上的氣氛緊繃到了極致,戰爭一觸即發。
墨遲抬腳走到賽場中央,邊走邊脫去身上的外套,隻在裏麵穿了一件才高搭配的白色襯衫,在金色的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
站在對麵三米開外的張緒眯著眼看著他,神情嘲諷又欠揍,他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喲,還以為墨大少習慣在背後當縮頭烏龜了呢,感情今兒太陽不錯,舍得把頭縮出來曬一曬太陽了?”
墨遲看著他,眼底一片寒冰,宛如在看一隻上蹦小跳嘩眾取寵的小醜:“上次我給你留麵子,你不知道珍惜,現在又在我麵前蹦達,張緒,誰給你的這個勇氣?”
張緒聽著他的話,臉色驟然變得陰沉如墨,他狠狠地咬了咬後槽牙,看著恨不得將墨遲大卸八塊:“上次的事是意外,這一次,你可就沒那麽好的運氣了,等著瞧吧?”
“是嗎?”墨遲絲毫不為他的話所動,他目光掃了一眼人群之外,一眼就在尖叫的女孩子中看見了安靜乖巧的少年。
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他回過頭來看著麵前的人,聲音冰冷,“光是打球沒有一點賭注怎麽可以,不如我們來賭一把,今天你要是輸了,以後在才高,凡事有我墨遲的地方,三米之外你都給我繞道走!”
張緒咬了咬牙:“好啊,那你要是輸了呢?”
“我輸了,隨便你處置。”
“行啊,就等你這句話了呢,”張緒笑得陰惻惻的,眼裏閃動著些許癲狂,他說,“你要是輸了,就必須當著全校人的麵,給我跪下來,然後大聲說‘我墨遲是狗!’怎麽樣?”
墨遲目光冰冷地看著他:“一言為定。”
話音一落,戰爭一觸即發,充當裁判員的同學看看這方,又看看另一方,然後吹響了手中的哨子,比賽正式開始!
上半場兩對比分相對持平,一直呈現一種你追我趕的局勢,現場的氣氛幾乎燃到了極致,加油聲和歡呼聲幾欲將整個籃球場都掀翻,雲初像是被現場的氣氛感染,白淨的臉上隱隱帶著激動,心裏不斷地呢喃著:“墨遲,加油。”
哨聲響起,上半場比賽結束,比分:二十比二十一,李緒的隊伍以微弱的一分暫時領先。
休息前,對方朝墨遲投去了一個挑釁的目光,墨遲視若無睹,抬手隨意地擦去滑到下巴的汗水,然後將頭發往後一抹,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和淩厲俊美的五官,這一動作又引起了現場女孩子的一陣激動的尖叫,雲初不明所以,他很想知道現在的比分是多少,卻不敢伸手抓住身邊的人問上一問,就在他苦惱的時候,身邊的女孩子突然不可抑製的低聲叫了起來:“啊啊啊啊是墨遲!他向我們這邊走來了!走過來了……”
“他會不會是衝我來的啊啊啊他看我了!!!”
“明明是在看我……”
雲初聽著她們語氣裏抑製不住的激動和興奮,心跳,突然間就逐漸就快了起來,他有一種直覺,少年,是來找他的。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女孩的聲音就像被人突然按下了暫停鍵,而後,稍稍帶著喘息的聲音就在雲初的頭頂上方響起,一如既往的溫柔好聽。
“雲初。”
霎時間,雲初心中所有的陰霾都被這一聲驅散殆盡,他仰著頭,映著即將散盡的餘暉“看”著著來人,臉上帶著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笑容,他說:“我在。”聲音清冷,卻無比的溫和。
墨遲看著麵前的少年,一瞬間,有一種抑製不住的衝動,他想把這個人擁進懷裏,他這麽想了,也這麽做了。
於是雲初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比他高出了半個頭的少年,擁進了滾燙的,帶著鹹鹹的味道的懷抱裏。
耳邊是對方一下又一下強而有力的心跳,兩人身高一高一矮,就像是為了擁抱而生。
周圍的一切聲音都像潮水一般快速褪去,雲初的五感裏仿佛就隻剩下了嗅覺和觸覺,身邊除了這個抱著他的少年,在沒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