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將手中的邀請函遞了過去,工作人員打開核對了一下信息之後,對著兩人禮貌的笑了笑,找出兩張麵具遞給了他們,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雲初低頭看了一眼手中有著精致花紋的銀色麵具,跟在雲霄身後上了輪船後。
輪船上和雲初想象中的差不多,香檳倩影,隨處可見的穿著華麗禮服的女人和一身西裝革履,在商業界排得上名號的人,個個相談甚歡,場麵一片和諧。
雲霄一進大廳,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他們,然後端著酒杯上前攀談。
雲家的地位在鹹都有著不可撼動的力量,每年想和他們攀上關係的人不在少數,很多人都是得知這一次雲氏集團的總裁會出席,卯足了勁兒的擠了進來,就希望能在宴會上和對方說上一兩句話。
被眾人圍在中間的男人黑色的短發一絲不苟的全都梳了上去,露出光潔飽滿的頭,眉眼深邃淩厲,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帶著淺淺的笑意,卻絲毫不顯親近,反而透著幾分不近人情的疏離。
處在人群中間的男人麵對各方的寒暄遊刃有餘,雲初對這樣的場合有些不適應,麵具下一雙好看的眉頭緊緊蹙在了一塊兒,周身泛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雲霄知道自家弟弟的德性,附身湊到對方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雲初點了點頭,轉身出了人群,目光在豪華熱鬧的大廳環視了一圈之後隨手端起了一杯香檳走到人少的角落裏坐了下來。
少年沒有注意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打量的,好奇的,探究的……
雲家小公子一向被家裏人保護的好,很少出席這種活動,這次會跟著二公子一起來,讓人難免有些想法。
不多時,就有人上前攀談了。
雲初沒想到自己帶著麵具還能引起人的注意,他抬頭看著麵前身材前凸後翹,五官精致漂亮的女人,微微坐直了身子。
張曼曼今年十八歲,剛從國外留學回來,今天跟著他爸爸一起過來,除了給宴會的主人慶生之外,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希望能在宴會上找打一個如意郎君。
從雲初一進場的第一時間,她就注意到了對方。
雲初簡直就是按著她的喜好來長的,被銀灰色西裝包裹的身體既不過分瘦弱也不過分健壯,介於青少年和成年男子之間,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美感,銀色麵具隻遮住了上半張臉,露出了好看的嘴唇和形狀優美的下巴,麵具後的眼睛漆黑明亮,像是夏夜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麵,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流落人間的精靈小王子。
更不用說張曼曼來之前還特意去找了對方的照片。
“你好,認識一下,我叫張曼曼。”女孩看著麵前的少年,迎著周圍若有若無的視線朝沙發上的人大大方方的伸出了手。
雲初垂眸看著麵前柔若無骨的手,伸出手輕輕回握了一下,一觸即分。
“雲初。”
“原來是雲小公子,”張曼曼故作驚訝地開口,唇角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介不介意我坐一會兒,”她指了指對方身旁的位置,語氣有些無奈,帶著似有似無的嬌嗔,“選了一雙不合腳的鞋子,磨得腳疼。”
雲初:“張小姐請便。”
聞言,張曼曼像打了勝仗般的朝四周投去了一個得意的目光,然後提著自己拖地的裙擺動作優雅的在離雲初一臂不到的地方做了下來。
身旁的少年隻是垂眸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杯並不說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張曼曼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對方,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大腦卻在飛速運轉,企圖找到適合兩人聊天的話題。
周圍落在這邊的目光裏有好幾道都帶著嫉妒,張曼曼內心屬於女人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她笑得更開心了,然而就在她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雲初突然間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張小姐慢坐,我先失陪了。”雲初說完這句話後不等對方說話就抬腳離開,張曼曼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漂亮的眼裏閃過不甘。
雲霄還被人圍著無法脫身,雲初看著對方向自己投來的帶著歉意的目光,輕輕抿了抿唇角,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快七點了,也不知道見完宴會的主人後可不可以離開,他想回家了,這裏太無聊了。
正在腦海裏想事情的雲初沒有注意到前方走過來的人影,直到一聲驚呼聲響起,他才猛然回過神來。
麵前的工作人員手裏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滿了酒水,眼看著兩人即將撞上,對方臉色都白了。
電光火石之間,雲初隻來得及閉上了眼睛。
想象中被酒水潑了一身的慘狀並沒有發生,身後一陣力道帶得雲初失去平衡往後倒,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鼻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烏木沉香。
雲初仰頭,隻看見對方凸起的喉結和形狀優美的下頜,他莫名的有些失神。
工作人員因著慣性身子往前走了兩步這才穩了下來,不過好歹手中的酒水沒有出事,他劫後餘生般的鬆了口氣,然後對著雲初不停地說著抱歉。
“沒事,你走吧。”雲初還沒說話,抱著他的男人就先一步開了口,幾乎是對方說第一個字的瞬間,他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工作人員再次滿含歉意和感激的說了抱歉和謝謝,這才轉身離開。
雲初離開男人的懷抱,看著他的目光一時間帶著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複雜。
墨遲看著麵前一個月沒見的人,滿腔的思念幾乎要實質化,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地緊了緊,他很想抱一抱少年。
“沒事吧?”許久後去,墨遲率先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雲初搖了搖頭。
墨遲:“去那邊坐坐。”他的話音剛落,雲初還沒來得及說話,整個大廳的燈光瞬間就暗了下來。
周圍想起了一陣小小的低呼聲,雲初又被抱進了一個安全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