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遲走後,病房裏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緊張,雲初看著站在麵前望著他沉默不言的父母,一時間竟然有些心虛。
“爸,媽……你們怎麽來了?”
雲母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一雙美目生氣地瞪了起來,語氣也算不上好:“怎麽,怪爸爸媽媽打擾你和那小子了?”
雲初知道雲母是真的生氣了,他有些討好的朝對方笑了笑:“媽,我沒有……”
雲父安撫地緊了緊自己妻子的手,然後牽著對方走了過去,目光不動聲色的從一旁桌子上還沒來得及收拾的東西上劃過:“幾天沒來看你了,感覺身體怎麽樣?”
“醫生說好多了。”雲初還以為雲父會問自己他和墨遲的事,沒想到對方什麽都沒說,就隻是點了點頭。
“那就好,我剛才來的時候遇到了你的主治醫生,他說你現在的身體已經沒什麽問題了,既然這樣的話,準備一下,我去給你辦出院手續。”
“爸?”難怪沒有問他,原來是在這裏等著的。雲初皺起了眉頭。
雲母看著自家老公,有些驚訝他的做法,卻也沒有反對。
雲父:“在家裏休養也是一樣的,也免得我和你媽擔心。”雲父語氣不變。
“可是……”雲初還想說什麽,雲父開口打斷了他:“就這麽定了。”
男人很少有這麽強勢的時候,雲初心裏突然間就心生出了一股子不悅,他皺著眉頭開口:“我不出院。”
雲父眉頭陡然壓了下去,語氣也冷了下來:“這件事由不得你。”
父子兩人之間的關係一下就變得僵硬起來,雲母見狀急忙開口:“好好的父子兩人生什麽氣呢?朵朵,你爸也是為你好。”
雲初皺著眉不說話,他從小懂事,又因為之前綁架的事,家裏的人都心疼他,包括兩位哥哥在內,從來都沒有對他說過什麽重話。
“反正我不出院,醫生肯定是說錯了,我今天都還覺得我胸口疼得不行……”
雲父本來還在氣頭上,聽見他這樣說,瞬間變了臉色:“我立馬去找醫生。”雲母也是一臉擔憂。
雲初本來隻是想找一個借口,看見兩老這樣,心裏突然一陣愧疚,神情也軟了下去:“不用不用,我亂說的……”
“這種事情怎麽能亂說?”雲父又要生氣,雲母及時拉住了他。
老太太看著病**這段時間臉色明顯比之前健康紅潤的小兒子,歎了口氣:“朵朵,你告訴媽媽,你不想出院,是不是因為墨遲?”
被人說中心事,雲初目光有些躲閃:“沒有的事……”
“我是你媽,你還能騙得過我?”雲母心裏一片擔憂,他的三個兒子,都繼承了老爹專一癡情的優點,按理來說是好事,可是雲母卻不太開心,尤其是自己的這個小兒子,一旦認了死理,就絕不回頭。
“你喜歡男人,爸爸媽媽都不反對,可是朵朵,墨遲他真的不是你的良人,你聽媽一句勸,我們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好不好?”
雲父一直站在一旁沒說話,不過臉色也不是很好看,早年因為工作而練就的一身強勢和鐵血手腕經過這些年的修生養性,已經收斂了不少,但是一想起墨遲對雲初做的那些事,他是真的有一種想要重出江湖的衝動。
雲初當然知道自家母親說的都是對的,他也想清楚不再同墨遲有牽扯,但是想通是一回事,真正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
雲初覺得自己就是犯賤,可是他控製不了自己。
他忍不住為對方辯解:“他說他知道錯了,而且這段時間哥哥不在,都是他在照顧我,媽你也看到了……”
“傻兒子,他那是在討好你。”雲母歎息,伸出抬起雪白如蔥的手指隔空點了點雲初的額頭。
事情的最後不管雲初怎麽反抗,強勢的雲父依然突然辦好了出院手續,動作堪稱迅速,等到墨遲晚上提著東西來醫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空****的病房,男人站在病房門口,高大挺拔的背影看起來有著幾分說不出的落寞。
稍微動腦子想一想,墨遲就知道了是怎麽一回事去,他沒有一點怪雲家夫婦的意思,因為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墨遲想,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隻有努力往上爬,讓自己配得上雲初的同時,消除雲家人對他的偏見。
時間又這樣過去了一個月,立冬過後,天氣一天天肉眼可見的冷了下來,雲初身上的傷也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這段時間在家裏,家裏的阿姨和雲母變著法子的喂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圓了一圈,白皙細膩的皮膚像是剝了殼兒的雞蛋一樣好得讓人嫉妒,滿滿的膠原蛋白,在加上清秀俊逸的五官,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根筆直挺拔的小白楊。
雲初自從出了院,就被勒令一直呆在家裏,雲徹和雲霄又一直都在忙,他沒什麽朋友,每天就隻能跟著雲母侍弄侍弄花房裏的花花草草。
這天雲霄接到了一張邀請函,在輪船上,聽說是一個商業大佬給妻子過生,特意迎合妻子的愛好舉辦了一場麵具舞會。
雲家和對方一直都有生意上的往來,所以不能不去。
存著想讓自家弟弟開闊開闊眼界盡早忘記那個渣男的心思,雲霄硬是拉著不願意出門每天就往沙發和花房跑的雲初出了門,雲母站在門口笑眯眯地目送兩人上了車。
遊輪在江邊,雲霄和雲初到的時候,正是六點半。
鹹都的冬天多雨水,立冬過後的天也黑得越來越早,江麵上一片霧靄朦朧,巨大的輪船隱匿在其中,燈火通明,遠遠看去,就像是浸泡在了牛奶中一般,美好得讓人覺得有些不真實。
離輪船還有一段距離,雲初就聽見了上麵飄來的隱隱約約的歡聲笑語,和音樂聲交織在一起,可以想象現場該是多麽熱鬧的一番景象。
穿著一身燕尾服的工作人員盡職盡責的守在入口處,對每一位到來的賓客表現出了熱情但不殷切的歡迎,然後將款式不一的麵具分發給對方。
上了輪船後,穿著旗袍的小姐將他們引入會場,雲初看著對方**在外的肌膚,隻覺得一陣發冷,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加了絨的呢子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