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遲被雲初的話弄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靜靜地看著對方。
少年燭光下的五官精致得就像一筆一畫雕琢的藝術品,對方微微偏著頭看他,眼裏全是自己的倒影。
墨遲突然間就重了呼吸,眸色漸沉。
“阿遲?”雲初見他許久不說話,以為是自己這樣說將選擇權交給了他對方不開心了,他想了想,覺得男人應該是希望自己去的,所以改了口:“我……我想去的。”
墨遲聽見他的話,從那旖旎的思緒裏掙脫出來,看著人點了點頭:“那我下月初十帶你出去,好不好?”
“好。”
這天晚上兩人睡覺的時候,發生了一點小插曲,雲初洗漱完畢後像往常一樣先躺到被窩裏,然後在墨遲掀開被子躺下來後自覺地滾到對方的懷裏,雙手抱著男人勁瘦有力的腰,兩隻熱乎乎的腳丫子努力往對方身上搭,想要去幫人捂腳。
懷中的人軟軟糯糯,在自己身上不停的動,墨遲原本平靜的心瞬被攪亂,就像一粒石子投進了湖麵一樣,一圈一圈的波紋往外**開,所到之處,帶著滾燙無比的熱度。
先前那些旖旎的畫麵一股腦兒的蜂擁而至,墨遲幾乎是僵硬著身子,用盡了極大的意誌力後才沒有翻身將少年壓倒在身下。
兩人在一起這麽長時間,墨遲知道對方雖然已經活了幾百年,可是在他們妖界,也隻是個孩子。少年還沒長大,更是自己的心愛之人,墨遲就算是再禽獸,也不會為了一時的歡愉而讓對方受到一丁點傷害。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從兩人住在一起到現在,他一直沒有碰過對方,就連最簡單的親吻,也都沒有過。
對於墨遲來說,現在他能每天晚上抱著對方睡覺,就讓他很滿意了,他們還有時間,他會一點一點的教會雲初,並不急。
可是就在今天晚上,被少年那樣專注,全然信賴地看著的時候,墨遲不知道怎麽的,就忍不住了。
少年對男人的僵硬毫無所覺,依舊在他身上動來動去,固執地想要找到墨遲比他長一截的大腳,終於在摸到對方冰涼的腳時,滿意的鬆了一口氣。
“阿遲你的腳好涼。”雲初說。
墨遲低低的嗯了一聲,胸腔輕輕震動,雲初覺得自己的耳朵有些癢,他在人胸口蹭了蹭,才剛開始動,就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摁住了腦袋。
“別動。”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壓抑著某種情緒,在黑暗的房間裏低低響起,雲初覺得自己的耳朵更癢了,身子也開始漸漸發燙。
他聽話的不再亂動,抱著他的男人沒有再說話,兩人的呼吸在夜色中交纏,透著極致的纏綿和親密。
不知怎的,雲初聽著兩人的呼吸,莫名的就想咽口水,事實上,他也這樣做了。
吞咽的聲音在黑暗中清晰地響起,墨遲差點失控。
“餓了?”他隻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雲初搖了搖頭:“不餓。”他心裏有些發虛,身子熱得厲害,隔著薄薄的裏衣傳到墨遲的身上,雲初有點害怕男人發現自己的異常,但是又有點莫名的激動。
“睡覺吧……”墨遲頓了頓,最後說了這麽一句話。
雲初心裏有些失落,卻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好。”
房間裏恢複了安靜,直到後半夜,墨遲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卻在睡夢中做了一個**無比的夢。
夢中的少年小小軟軟的被他壓在身下,雙手搭在他的肩上,被他欺負的得狠了也隻會小小聲的哭泣,偶爾打一個嗝兒。
墨遲控製不住地在人的身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青紫的吻痕……
這個夢境實在是太過真實,等到墨遲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感受到了下身的不適。
墨遲:“……”
身旁的人睡得香甜,手腳都將他纏得緊緊的,絲毫不知道自己在男人的夢裏哭了一晚上。
墨遲幾乎是陰沉著臉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去換褲子去了。
雲初覺得男人這一天都很不正常,教他寫字的時候頻頻看著他發呆,然後等自己抬起頭朝他看去的時候,對方又若無其事的移開了目光,沒過一會兒就又看了過來。偶爾兩人目光撞見,雲初就看見男人看著自己的目光幽深無比,裏麵就像住著某種野獸一樣,讓他有一種對方想吃了自己的錯覺。
他不知道自己的預感準得驚人,男人是真的想“吃”了他。墨遲看著趴在書桌前認真練字的少年,心裏盤算著是不是該給雲初普及一些東西。
冬日的時間過的很快,墨遲每天就是教教雲初寫字,陪著對方,轉眼間,就到了李員外請帖上的時間。
這天早上,墨遲早早的起床做好早飯,然後將雲初從被子裏挖出來,找出昨天就準備好的衣服給人穿上,又仔細地將對方那一頭烏黑柔順的頭發束好,這才牽著人出了臥房,招呼著人洗臉吃飯。
李員外府上派來接他們的馬車是在兩人吃完飯後不久來的,墨遲正在交代雲初一些注意事項,就聽見了屋外有人叫自己。
“記住了,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要緊緊跟在我身邊,知道了嗎?”墨遲看著麵前乖巧無比的人,忍不住再次叮囑。
雲初點了點頭,神色認真的向他保證:“知道了,我會很乖的。”
墨遲聽見他這麽說,一早就微蹙的眉頭終於鬆了些許,將手中白色的披風給人圍上,這才牽著人的手出了房門。
門外,來接他們的馬車立在院子外,早些時候來送帖子的家丁站在一旁,身後還站著兩個人,見墨遲出來後,就要上前向人打招呼,卻在看見對方身旁跟著的雲初時,眼裏一陣驚訝。
墨公子的身邊,什麽時候多了一個這麽好看的少年?
不帶感情的目光涼涼地掃了過來,家丁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地垂下了頭:“墨……墨公子,小的奉我家老爺之命前來接您。”
“知道了。”男人平靜的嗓音聽不出任何起伏,緊了緊身旁人的手示意對方不要緊張後,牽著人上前進了馬車:“走吧。”
墨遲的話音落後,駕車的人揚起馬鞭輕輕抽了一下馬背,車輪子慢慢地滾動起來,馬車緩緩向前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