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說完之後，似笑非笑地盯著劉協。
“啊，大哥也在，在……在哪？”
劉協驚得一下子竄了起來，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
“哈哈哈……”
見著劉協的反應，張遠滿意地大笑起來。讓你在本仙麵扮深沉、裝神秘，還裝不？
“道長這是何意？大哥早已死去多年，為何又拿大哥來戲耍在下？”
看著張遠哈哈大笑的模樣，劉協已反應過來，隻當張遠又似昨晚那般，在戲耍他，便有些怒意地質問。
怎麽說自己也是漢室正統帝王，這道長仗著有幾分本事，三番兩次戲弄於他，是何道理？
這能忍住，也是不易。若不是忌憚張遠的實力，估計這會是要直接動手了吧？
還算聰明，識時務者方能為俊傑！
“本仙又何時戲耍你了？”
說著，隨手招出鎮魂袋內的劉辨。
劉辨這一出來，忙笑著對張遠拱手道：“見過老大，招小弟出來所謂何事？”
“大哥？”
張遠沒有回答，劉協卻看著劉辨叫了出來。
雖然劉辨樣貌不在，但靈魂波動劉協可是熟悉的，所以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二弟？你怎麽在這裏？”
“大哥怎麽在這裏？”
“不打擾你們兄弟相聚了，本仙去樓下轉轉。
屋內設有陣法，不必擔心隔牆有耳。”
說完，張遠招來小雪，朝樓下走去。
別人聽不見，但不代表張遠聽不見啊，陣法可是他布下的。
“大哥當年不是都逃出宮了嗎，怎麽還是遭遇不幸，怎麽又變成了這般模樣？”
劉協顯得更加急切，問出了當年的種種疑惑。
“唉，這事說來話長。當年……”
張遠悠悠朝樓下走去，兄弟二人談話聲也漸漸淡去。
十數年過去，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毫無營養，張遠也懶得多聽。
小二見是這位出手闊綽的道爺，急忙上前迎來。
“安排些好酒好肉，把門外站著那兩位叫進來。”
同樣，一大塊銀子扔了過去。爽！
小二精準熟練地接過銀子，大聲應道：“好勒，道長你稍等，馬上安排。”
張遠也想側麵了解下這位曾經的獻帝，是個什麽樣的人，光憑劉協本身的表現，很難說明什麽。就像他自己，外人看來不都是他裝的嗎。
兩人不再是黑衣蒙麵，看上去都三十來歲模樣，精明強壯。
見著張遠坐在那裏，四下一看，也沒見著劉協，便一副緊張模樣，握劍上前道：
“少主呢？你把我們少主怎樣了？”
張遠淡定地看了他們一眼，笑著說道：
“少主？不是該叫陛下的嗎？
放心吧，他沒事，在我房間和他親人聊天呢。
來坐，咱們聊聊。”
兩人將信將疑地看著他，並沒有放鬆警惕，但也是依言坐了過去。
“劉協對你們可好？”
“少主對我們自然很好。”
“他對普通百姓可好？”
“自然很好。”
張遠問的是些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所以兩人都是毫不猶豫回答了。
倒是不像在說謊，張遠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們暗中組織的力量如何？”
“道長何出此言？”
“不必遮遮掩掩，搜尋寶藏，收集物資，本仙都不用算都能猜得出來。
想要再興複漢室，可沒你們想的那麽簡單。
寶藏之事也讓你們參與，算得上是心腹親衛吧？”
“那是自然，我等深受皇恩，自當萬死不辭。”
“不必在本仙麵前表忠心，本仙對現在的劉協並不看好。
而且就你們這些力量，對付俗世之人尚可，於本仙而言，翻手可滅。”
兩人麵色有些難看，也不知道這位高人是敵是友。
他們都是皇室親衛，都是精挑細選的人才，平時跟在帝王身邊，個個都心高氣傲。就算現在到四處遊走，難見天日，心性也異常高傲。
現在莫名被個十來歲的道士如此輕視，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但昨晚也是見識過他的本領，也不敢輕舉妄動。
“縱然千險萬阻，粉身碎骨，也不放過天下各方賊子！”
“嗬，說得倒是義正言辭。
當年，靈帝荒**無度，各方官員魚肉鄉裏，天下百姓民不聊生。
你們可曾想過，百姓欠誰了，活該受苦受難？
他們高高在上，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不都是天下百姓辛苦血汗換來的？
就因為他們出身富貴？
可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在百姓眼裏，誰才是真正的賊子？”
一連串反問，兩人聽得啞口無言。
他們生在宮中長在宮中，從小除了習武就是護衛皇室安全，心中裝著的都是效忠皇室，意識裏何曾有過百姓？
即使這些年來天下動**，隨著落魄帝王東躲西藏，也沒有真正了解過天下百姓。隻不過是過了些苦難日，多少生出一些感觸罷了。
張遠也非要和他們較勁，他們也決定不了什麽，隻是說到這裏，莫名性情起來，一番感慨而已。
此時，張遠也沒了再聊下去的興致。
劉協如何，與他何幹？
最是無情帝王家，從小在皇室長大，養尊處優慣了，即便某天興複了漢室天下，大權在握，誰能保證不是下一個靈帝？
天下已殘破至此，倒不如推翻重來，以張遠太平盛世的見識，應該可以建立個相對更有利百姓的秩序。
留下一桌酒菜和呆愣的兩人，張遠帶著小雪返身回屋。
回到房間，張遠見著此時的劉協，神色有些黯然。
“這些日子，一路暗中跟隨，卻又不與劉婷相見，是何道理？可知她每天都在四處尋你消息？”
張遠看向劉協，眼神不善地問道。
劉辨也是不解，看著劉協：“二弟可是有什麽難處？”
“我現在處境危險，也隻能暗中護著小妹些。”
“嗬嗬，說得好聽，還不是自私。
劉婷昆侖仙門天才，不好生修煉，每天四處尋你消息就不危險了？
她在錢唐全府被困時，你在何處？
她在建業張府被困時，你又在何處？
要不是本仙遇上，她現在何等遭遇你可敢想象？
保護？這就是你所謂的暗中保護？
小小年紀就流離在外，稍有所成，便念念不忘，追尋兒時的親情，她的處境不比你安全吧？
你配做她的二哥嗎？”
一番怒斥，駁得劉協啞口無言。
劉辨看著突然變臉的老大，也是莫名心虛，想著自己配做她大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