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很惡劣麽?”

“怎麽說?”

“不然的話。”

薯片妞抬頭去看巨大的金拱門招牌。

“為什麽我們在這裏集合。”

酒德麻衣無奈扶額。

蘇恩熙還在以自認為高超實際上誰都看得出有問題的目光審視來往行人。

“放鬆點。”

酒德麻衣說。

“你再這樣,那邊的人就得過來了。”

蘇恩熙和巡警眼對眼,蘇恩熙抿唇,露出小白兔似的無害笑容。

“這位女士,請麻煩和我走一趟。”

蘇恩熙表情一點點僵硬下來。

“所以,這就是你們差點遲到的理由?”

芬格爾雙臂抱胸審視蘇恩熙和酒德麻衣。

“我說,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重點啊!”

蘇恩熙怒吼。

“他叫我女士!女士啊!我很年輕的好吧,我哪裏看起來像女士啦!你看看我的臉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是膠原蛋白,難道我不像一個中學生麽,不應該叫我一聲妹妹麽!”

酒德麻衣抿一口咖啡,搖頭。

“薯片也到了在意這些的歐巴桑年齡了啊。”

酒德麻衣未卜先知般按住抓狂的蘇恩熙,她問芬格爾。

“我以為特地選在這裏見麵是為了安全。”

“大隱隱於市的道理我認同。”

“隻是……”

酒德麻衣指向一邊被少女們圍在中心的凱撒和楚子航。

“現在還有保密的必要麽?”

這一家金拱門門店平時人流量確實不少,但今天是高到出奇,起初隔壁店鋪很納悶,金拱門做活動麽?沒聽到消息啊,過來一看,眼睛頓時亮了,自家店鋪也不管,加入人潮。

她看到了楚子航和凱撒。

大災變後的今天,再沒什麽明星能比得上這兩人的人氣。

凱撒的性格擺在這裏,他從不會直接拒絕女生,太粗暴了,凱撒一向認為應該溫柔對待女生。

隻是女生太多了也很苦惱啊。

楚子航麵無表情,他杵在門口,像平地起山峰,女生們安安靜靜的,隻是看他,眼神仿佛在向外發射小星星。

“喂,長腿,你說殺胚在想什麽。”

蘇恩熙不動聲色說。

“你說殺胚會不會想動手砍人?”

“嗬,一看你就不了解我們的會長大人。”

酒德麻衣交疊兩條大長腿。

“我們不能聽風就是雨,他們說什麽楚子航大殺胚殺人不眨眼,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也就是了。”

“其實,楚子航是個很溫柔的人。”

“喔喔,我知道我知道,亞撒西嘛。”

蘇恩熙頻頻點頭,忽的一僵。

“長腿,我好像眼花啦,我怎麽看到殺胚往我這裏看了一眼,肯定是我的錯覺對不對!”

酒德麻衣放下咖啡,沉默了下,她不無憐憫的對蘇恩熙說。

“薯片啊,你以為你壓低聲音說話,會長大人就聽不見了?”

“會長大人是超A級的血統,還是非人武者,我很好奇,你不是有天演麽,你的小腦袋瓜到底都在想什麽?”

蘇恩熙快哭了。

“救命啊長腿,我會被殺掉的。”

女生們散去了,凱撒高舉手臂。

“很抱歉,雖然我不忍心,但我們必須工作了。”

女生們失望的歎氣,蘇恩熙不能理解這些人有什麽好失望的,帥哥有什麽用,有看帥哥的功夫還不如去做題,解一百道題目知識是你的,看再久的帥哥帥哥也不是你的,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麽!

不過凱撒就是凱撒,蘇恩熙不由得佩服,緊接著凱撒承諾在場每個女生人手一隻包包,那是蘇恩熙聽了直流口水,她看了大半年也不忍心買的包包,凱撒說送就送,不愧是凱撒,蘇恩熙跳著腳加入狂歡的女生行列。

“您吃薯條。”

芬格爾雙手為楚子航獻上薯條。

楚子航看了眼。

“不,謝謝。”

“客氣客氣。”

芬格爾換了個方向,轉向凱撒。

“您吃薯條。”

說完芬格爾就後悔了,怎麽能給貴公子的凱撒獻上這種平民食物呢!

“喔,我一直很想嚐試。”

凱撒說。

此時六人對麵而坐,一邊男生一邊女生,依次為,凱撒、芬格爾、楚子航,酒德麻衣、蘇恩熙、零。

他們的角落很安靜,客人路過時自覺降低聲音,走路也輕手輕腳。

新一代傳奇屠龍者的凱撒和楚子航同時出現,且凱撒親口說了“工作”,可想而知,一定是有極重要的任務在身,比如關係到世界安危之類的。

芬格爾和蘇恩熙麵對麵,楚子航和零仿佛老僧入定又像世界發呆錦標賽的種子選手在切磋技藝,凱撒和酒德麻衣正對正常人完全聽不懂的奢侈品牌大加評論,芬格爾和蘇恩熙隻覺感覺芒刺在背如坐針氈。

他們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們隻是無辜的小綿羊啊。

這一刻芬格爾和蘇恩熙升起濃濃的戰友情。

蘇恩熙決定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必須打破這種尷尬的情況。

“話說這麽多的包包,凱撒你哪來的錢?”

凱撒和加圖索家決裂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難道說。”

蘇恩熙眼一亮。

“你從前就囤了很多的包包!”

酒德麻衣不動聲色的踩了蘇恩熙。

“很可惜,我並沒有囤包。”

凱撒說。

“用囤積的包包送人,很不尊重女生,不符合我的行事準則。”

“至於錢……”

凱撒說。

“就算沒有加圖索家,我也有足夠的經濟收入維持生活。”

“對啊對啊。”

芬格爾連連點頭。

“凱撒老師可是搖錢樹呢。”

芬格爾極盡奉承之能事,這樣自然,他名下的出版社正和凱撒洽談版權,凱撒的寫作能力是經過市場檢驗的,出道便高登紐約暢銷書TOP10,在芬格爾眼裏,凱撒簡直就是一台行走的印鈔機。

六人默默吃完一個全家桶,主要是芬格爾和蘇恩熙,凱撒嚐了嚐,在滿足好奇心後便停手,酒德麻衣是不吃垃圾食品的,她得保持好身材,至於楚子航和零,哈哈哈你們以為新時代的機器人已經進化到能吃人類食物的版本了麽!

芬格爾和蘇恩熙碰杯,喝掉最後一點可樂,嘎嘣嘎嘣嚼了冰塊。

芬格爾壓抑住打嗝的衝動。

他看看一邊。

楚子航低著頭似乎正在研究麥當勞漢堡包的生菜片數,芬格爾毫不懷疑楚子航能就此寫上一篇論文。

芬格爾看看另一邊。

凱撒正用好奇的目光看自己,怎麽啦,不就是老子一個人吃了六人份的炸雞麽,老子是混血種啊,這有什麽值得好奇的。

而且對麵還有一個女的吃的和我差不多呢,你怎麽不看她!

“薯片。”

酒德麻衣說。

“你不減肥了?”

蘇恩熙下意識想捏肚子,意識到這裏還有人,意識到自己還要臉,蘇恩熙懸崖勒馬趕緊製止了。

“從明天開始,從明天開始。”

蘇恩熙說。

“好了。”

蘇恩熙趕緊轉移話題。

“吃也吃了,下麵什麽安排?”

“我知道。”

芬格爾說。

“唱歌!”

楚子航和零投來目光。

凱撒和酒德麻衣投來目光。

芬格爾舉起的手默默降低了。

“怎……怎麽了?”

“吃飽喝足然後唱歌,不是都這個流程麽?”

芬格爾看看楚子航看看凱撒。

“那個,諸位結束了是麽?”

身穿金拱門製服的傑克說。

“請跟我來。”

楚子航四人起身,動作整齊劃一好似彩排了千百次,芬格爾和蘇恩熙茫然抬頭,茫然低頭,茫然對視。

“啊啊啊等一下我!”

芬格爾和蘇恩熙連滾帶爬的跟上大部隊。

他們從後門出,在停車場上車,車身一個巨大的金拱門標誌。

楚子航目不斜視,上車。

凱撒饒有興趣看了兩眼,上車。

芬格爾雙眼一亮衝上前去,他摸了兩把車身,又趴在地上往底盤看。

蘇恩熙驚疑不定。

“你怎麽了?”

“哈士奇的血統終於覺醒了麽?”

“話說回來我一直覺得你很像哈士奇。”

“果然,你其實是龍類和人類和哈士奇的混血種吧。”

“去去去。”

芬格爾連連擺手。

“少煩我。”

“沒見正忙著麽!”

“你忙什麽?”

芬格爾不說話了,蘇恩熙看了會,覺得沒意思,進車去了。

傑克把著方向盤,調著電台,換來換去都是講諸神歸來的,索性關了。

“你不換身衣服嗎?”

酒德麻衣瞅著傑克的製服說。

“哦,不換了。”

傑克借後視鏡照了照。

“穿什麽不重要,隻要底子好,穿麻袋也好看。”

傑克一笑,露出八顆雪白牙齒。

他們好像知道這個隱門西方行走的性格了。

“喂,老兄。”

傑克敲了敲車門,弄出響動。

“好了沒,走人了!”

“來了來了!”

芬格爾灰頭土臉的拉上車門。

“你這家夥。”

蘇恩熙警惕的離芬格爾遠一點再遠一點,像是生怕被傳染某種病毒。

“該不會直接鑽到車下麵去了吧!”

“那還用問!”

芬格爾一臉驕傲。

芬格爾注意力轉移到了駕駛座的傑克。

“兄弟兄弟。”

芬格爾討好的說。

“這車的飛行模式怎麽開啊。”

傑克回過頭很認真的看了一眼芬格爾。

“飛行模式?”

“嗯嗯。”

“你是指手機的……”

“不是,就是飛起來的那種。”

芬格爾扇了扇手掌,好像這是翅膀。

傑克若有所思,他問凱撒。

“他一直這個樣子麽?”

凱撒拍了拍傑克肩膀,豎起大拇指。

傑克似乎明白了,他搖搖頭。

“都不容易啊。”

傑克啟動車子,慢悠悠駛出停車場。

一直到半小時後他們等待第七個紅綠燈的當口,芬格爾才遲疑的確定。

“這兩車真的不會飛?”

傑克雙手規規矩矩放在方向盤上,正在哼歌。

“嗯。”

傑克說。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也不是我們的錯,我們隻是習武之人,又不是巫師,我們可以幫你打下來一輛會飛的車,但我們造不出一輛會飛的車。”

芬格爾很震驚。

“也就是說,這隻是一輛普普通通的,沒有任何特別的……”

芬格爾嗅了嗅。

“還在前不久剛送過外賣的車!”

傑克通過後視鏡奇怪的看了一眼芬格爾。

芬格爾準確的接受到了傑克目光中的信息,這使得芬格爾的心重新燃起希望。

“嗯。”

傑克說。

“觀察的很仔細嘛,連前不久剛送過外賣都發現了,不愧是高級混血種。”

芬格爾被擊潰了,他整個人的顏色都黯淡下來,芬格爾垂著頭喃喃自語。

“我太天真了。”

“我以為隱門的大人物會很不一樣。”

“我以為這輛前往隱門的車會不同凡響。”

“對不起,是我天真了。”

蘇恩熙歎氣,隔空拍了拍芬格爾,權當安慰。

沒辦法芬格爾實在太髒了。

傑克笑起來,他用餘光去看副駕駛的楚子航。

“你們的朋友很有趣啊。”

楚子航微閉著眼養神,看上去像睡著了,但沒有。

“芬格爾是好人。”微閉眼的楚子航說。

紅燈跳,黃燈跳,綠燈長亮。

傑克慢悠悠啟動車子。

“嗯,看得出來。”

傑克說。

“我知道,你們也很奇怪,為什麽我會出現在那種地方。”

“在聊天室,隱門不是生死存亡了麽?”

“我怎麽還在給人做漢堡。”

一輛載著一家三口的小車子駛過,把臉貼在車窗上的小女孩對傑克露出超級大的笑臉,大概是看到車身上的金拱門標誌,讓小女孩想起好吃的薯條和漢堡。

傑克還以同樣燦爛的微笑,他豎起大拇指,八顆牙齒閃閃發光。

酒德麻衣想,好像這個男人底子確實不賴。

“你們都是陛下信任的人,是陛下的朋友。”

“自然,你們也是我隱門的貴客。”

“對於真正的貴客,我隱門的禮節是。”

傑克笑說。

“沒有禮節。”

傑克好像說了一個很棒的笑話那樣自己開心起來。

他笑夠了,說。

“我們怎麽對待自己人,就怎麽對待你們。”

“所以,我沒有特別換衣服,就用我平時的樣子來見你們。”

“嗯,我知道,我知道,你們還有問題,為什麽我平時會是這樣。”

傑克正了正他的麥當勞工作服。

“我在打工,麥當勞的工作還不錯,他們管飯,雖然再這樣下去我懷疑我以後再看到炸雞會吐了。”

“這是我前不久剛換的工作,領班是個比我年紀還小的女孩,高中輟學出來賺錢,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她成績很好,也喜歡讀書,是家裏沒錢,有老人還有弟弟妹妹,她得賺錢。”

“她真的是好人啊。”

傑克說。

“這兩天我曠工,嗯,你們知道,神裔狗一樣的咬著我們不放。”

傑克恨恨的說,毫不懷疑如果前麵有神裔他定會開著車一頭撞上去。

“害我曠了一星期,這個月又沒全勤了,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