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標槍擊中了正死侍化的混血種。
死侍的鱗何其硬,標槍竟切豆腐般,順暢切開,這人被釘死在地上,劇烈掙紮,而後掙紮小了。
是誰?
眾混血種回頭望去。
隻見六個巨大死侍緩緩走來。
是死侍吧。
他們的外形簡直和死侍一模一樣,鱗片覆蓋全身,類似山羊的反關節,彎曲盤繞的角。
但他們體型比普通死侍大了何止一倍。
重點是威視。
他們給人的感覺,簡直是從地獄走出的魔鬼,黃金瞳充斥冷漠,生命在他們眼中隻是任務目標隻是無關緊要的數字。
“敵人麽。”
宮本誌雄深吸一口氣。
他想,就算卡塞爾有支援,他們也等不到支援抵達了。
準備戰鬥!
宮本誌雄想這樣說。
“稍等!”
龍馬弦一郎說。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黑盒子,這是昂熱臨行前交給他的秘密武器,必要時刻動用,龍馬弦一郎認為剛才就是必要時刻了,於是啟用。
龍馬弦一郎注意到黑盒子上的箭頭標識,陰刻的世界樹徽記,他在六人身上找到同樣的世界樹徽記。
“他們是援軍。”
龍馬弦一郎說。‘’
宮本誌雄不敢置信。
“不可能!”
“看著就是。”
龍馬弦一郎說。
宮本誌雄盯著六人身上的世界樹,盯了許久。
終於還是沒下達戰鬥的命令。
六英靈從他們身邊走過,混血種們握緊武器,英靈沒看他們一眼,徑直走向死侍。
死侍的表現也很奇怪,他們不興奮,沒有衝向英靈,對於生命的貪婪,對於殺戮的渴望,一時間好像都在他們身上消失了。
他們警惕的看著六英靈逼近。
緊張的氣氛叫人幾乎忘記了呼吸。
終於有死侍受不了了。
他衝向英靈。
一英靈黃金瞳燃燒起來,他迎送言靈。
一個領域展開了。
死侍猶如撞上無形牆壁,狠狠飛了回去。
“這是!”
混血種們驚得合不攏嘴。
他們沒見過這樣的言靈。
宮本誌雄作為研究者,眼光和常人不同,他仔細的看了會,猶豫的說。
“無塵之地……”
宮本誌雄點點頭,確定了。
“嗯,就是無塵之地。”
“可是,無塵之地怎麽能把死侍彈飛?”
有人說。
“這個。”
宮本誌雄說。
“我們就得問密黨的前輩們了。”
六英靈遠強於普通死侍。
宮本誌雄甚至在他們身上看到了上杉越的影子。
當然比不了上杉越,畢竟上杉越是篡奪八岐大蛇的存在,但六英靈或許也能和純血龍類一較高低了。
真誇張啊,密黨。
宮本誌雄想。
不過,能做到這種程度才正常吧。
畢竟密黨是傳承悠久的古老屠龍者組織。
宮本誌雄愈發覺得那些個舊時代的老家夥們真是該死。
為了他們的野心,居然想拉上整個家族陪葬。
明明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了,他們為什麽不懂,上世紀因為野心對遠東發動戰爭,最後苦果還不是自己吃下了,如今呢?
遠東是龐然大物,密黨也是龐然大物,不能和平相處麽?
宮本誌雄想。
有混血種已經放下武器。
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
他們席地而坐,沉默著,低頭不說話,想著自己的事情,或者什麽也不想。
剛才的死侍暴亂,短時間內,一半的混血種陣亡。
幸存的混血種裏,幾乎每個人,都有認識的人死了。
或者是朋友,或者是親人。
這就是戰爭。
英靈解決了最後一個死侍。
需要過去交涉麽?
宮本誌雄想。
好歹是援軍,雖然宮本誌雄還不確定這些援軍具體是什麽東西,但,總覺得一聲不吭假裝自己看不見,會很失禮。
英靈們轉過身,他們分開,五人站成矩陣,宮本誌雄目光被吸引了,他隱約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
此外,一個英靈徑直走向他們。
宮本誌雄認出,這是為首的英靈。
大概是隊長或者首領一類的角色吧。
首領看向他,目光和宮本誌雄的目光相撞。
宮本誌雄心中一動。
他認識我?
不,不對。
宮本誌雄分辨著首領英靈黃金瞳的意思。
他找我。
宮本誌雄想。
他腦子裏還縈繞著剩下五個英靈。
六芒星,對,是六芒星,這點絕對不會出錯。
雖然宮本誌雄不是專攻煉金學的研究者,但以他一向認真嚴肅的作風,在本部交換時,一節課都沒落下,甚至曾有幸聽過一截副校長的煉金課。
隻要你忽略副校長的外形和作風,這位大師在煉金學的學識,宮本誌雄真是五體投地,從前的他一直將副校長認為是神明一樣的人物。
所以,在煉金學可說是基礎中基礎的六芒星矩陣,宮本誌雄怎麽可能認不出。
但六芒星需要六個點,他們還少一個人,怎麽首領找我來了?
還有,他們為什麽要這樣站,六芒星,有什麽寓意麽?
宮本誌雄總覺得他忽略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
心裏有個疙瘩怎麽也消不下。
再想想,再想想。
宮本誌雄感覺就像是在解題,所有條件都給了,差一步就能解出,而這一步也在那裏,他明明白白寫了,可宮本誌雄自己偏偏忽略了。
這種感覺很難受。
首領英靈已到他們麵前。
混血種下意識握緊武器。
沒辦法,盡管理智告訴自己沒關係的眼前這家夥是友軍,但每當看到英靈這一身比死侍還死侍的外形,以及他們比死侍更死侍的戰力,混血種們難免會在心裏敲鼓。
他們想,本部啊本部,你們到底都製造了怎樣的一群怪物啊。
在這群蛇岐八家年輕人的心目中,卡塞爾本部和密黨的形象逐漸向某個微妙的方向傾斜。
跟本部秘密武器的英靈們比起來,再窮凶極惡的死侍,也顯得眉清目秀了起來。
宮本誌雄和龍馬弦一郎越眾而出,他們對視一眼,站在所有混血種的最前,直麵首領英靈。
龍馬弦一郎很沉默,但他的背影也很可靠。
宮本誌雄想了很多,果然,他還是很在意六芒星和五個英靈。
五個英靈沒辦法組成六芒星,這個不管你學沒學過煉金,不,這一點是就算小學生都能明白的道理。
但宮本誌雄偏偏有種奇怪的感覺。
六芒星的矩陣是完整的。
這個就很奇怪了。
到底哪裏出錯了?
我肯定忽略了什麽!
宮本誌雄想。
龍馬弦一郎把手放在宮本誌雄肩上,宮本誌雄如夢方醒,他轉頭,看到龍馬弦一郎關切的目光。
宮本誌雄歉意的笑了笑,一點頭。
看來他是讓龍馬家主擔心了。
哎,這種事,宮本誌雄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說起來,也很久沒人死侍化了。
宮本誌雄想,是大家都意識到了麽,看尼伯龍根會引起死侍化。
宮本誌雄往後看,他一僵。
宮本誌雄看到有人正抬頭,看向尼伯龍根出口的方向。
宮本誌雄心裏咯噔一下。
該死,該死,他真是該死啊。
他怎麽就給忘了。
非得提醒大家不可,不能,千萬不能抬頭去看尼伯龍根。
這點他怎麽就忘了!
如果再有人死侍化,一條條鮮活的人命,全都得算在他這個宮本家主身上。
而現在,錯已鑄成,有人看了尼伯龍根,宮本誌雄仿佛已看見他死侍化的樣子,痛苦化成的野獸一口一口噬咬他的心髒。
但,沒有。
想象之中的慘劇並未上演。
那個看了尼伯龍根的混血種仍是好端端的,什麽變化也沒有發生。
他發現了宮本誌雄在看自己。
混血種有著野獸一樣的直覺,總是對他人的目光很在意。
他摸了摸臉,大概是在想自己臉上是不是有什麽奇怪的東西,不然宮本家主這麽死盯著自己是為什麽。
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宮本誌雄之所以死盯著他,是因為他剛才看了一眼尼伯龍根。
看尼伯龍根怎麽了?這種事很正常吧,在混血種世界尼伯龍根本就是傳說一樣的地方,何況昂熱還在裏麵,他們總會想什麽時候昂熱就從這尼伯龍根裏出來了,所以好奇的看上兩眼。
不是每個人都有宮本誌雄一樣的頭腦,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在高烈度戰鬥的同時還能思考。
目前把尼伯龍根和混血種死侍化這兩件事聯係到一起的,也隻有宮本誌雄。
所以,自然也隻有宮本誌雄發現,尼伯龍根的異常變化。
他們可以直視尼伯龍根而不必擔心死侍化風險了。
但是,為什麽?
宮本誌雄抬頭。
這一瞬,他仿佛被擊中了。
宮本誌雄慢慢張開嘴。
尼伯龍根出口是一麵虛幻空間,像鏡子,充滿不真實感。
那裏什麽也沒發生,沒多什麽,也沒少什麽。
引得宮本誌雄如此的,不是尼伯龍根的變化,而是尼伯龍根的位置。
他發現之前一直被他忽略的細節。
六芒星是完整的,缺少的那一角,是尼伯龍根。
地上的五個英靈,和虛空的尼伯龍根,他們組成六芒星的矩陣。
因此,消除了尼伯龍根使混血種死侍化的影響。
但這是好事麽?
不見得。
宮本誌雄心中是濃濃的懷疑。
他有種預感,有什麽恐怖的事即將發生了。
首領英靈說話。
他居然能說話。
他這一身比死侍更死侍的樣子,混血種們還以為他早已喪失了語言能力。
首領英靈說。
“神裔,升華。”
他說。
“你們可願回歸神的懷抱?”
龍馬弦一郎認真審視眼前這個家夥,英靈開口說話已經很叫人驚訝,他說話的內容則更叫人迷茫。
回歸神的懷抱?
原來這家夥的真實身份是牧師麽?
想一下不久前這家夥還一手一個死侍的大殺四方,哪有牧師這麽生猛。
龍馬弦一郎有些搞不懂狀況,於是他把目光投向一邊的宮本誌雄。
宮本家主是聰明人。
龍馬弦一郎卻看到宮本誌雄顫抖的手。
宮本家主在害怕。
不,這種程度的反應,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是恐懼更適合。
宮本君在恐懼什麽?
龍馬弦一郎提起警惕,難道說,這些來自密黨的援軍有問題?
“神明。”
宮本誌雄聽到他自己幹啞艱澀的聲音,很難聽,他努力想改變。
宮本誌雄清了清嗓子。
“我是說,您的神明。”
“在那裏嗎?”
宮本誌雄伸手指,又擔心這樣的動作褻瀆,他又收回。
沒關係,反正已經把想傳達的意思傳達給了對方。
龍馬弦一郎抬頭,看了看,隻看到一片虛無。
不,除了虛無,還有什麽。
還有尼伯龍根的出口。
龍馬弦一郎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混血種們覺察到這裏壓抑的氣氛。
他們都站起來,重新拿起了武器。
這種近乎是螳臂當車的行為,所能起到的,隻有可憐的心理安慰的作用。
要知道,他們麵對的英靈,剛才還輕鬆結果了與他們數量相當的死侍。
而那些死侍,是他們無論如何也對付不了的。
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他們的表現,絕不必死侍好。
但他們還是毫不猶豫的站在了宮本誌雄身後。
戰爭開始後,勝負,生死,正義邪惡,這些問題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戰爭這件事本身。
他們隻知道自己的長官是宮本誌雄,無論發生什麽,宮本誌雄的命令,就是他們前進的方向。
首領英靈無動於衷。
也是。
麵對一群凡物,無動於衷才正常。
若非他們還有拯救的可能,首領英靈絕不會多費口舌。
特別是在現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間點。
首領英靈展現出超乎尋常的耐心。
他再次問。
“回歸嗎?”
首領英靈的態度簡直能說是慈祥。
“我……我……”
宮本誌雄說。
“抱歉。”
宮本誌雄按住自己瘋狂顫抖的手,像是這樣,他便不再結巴。
“我想,再考慮,考慮一下。”
首領英靈仁慈的點頭。
他看了看上空,那是尼伯龍根的出口。
“請抓緊時間。”
首領英靈說。
“主即將降臨。”
宮本誌雄抖得更厲害了。
他幾乎是叫人懷疑是不是癲癇症發作。
龍馬弦一郎再次把手放在宮本誌雄肩膀。
“很抱歉。”
宮本誌雄低著頭說。
“我想問。”
“那個。”
“請饒恕,我無心褻瀆,我是好奇,對,好奇。”
宮本誌雄說。
“您的主,不是龍吧?”
宮本誌雄感覺到首領英靈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他聽到首領英靈說。
“當然不是。”
宮本誌雄聽出首領英靈話裏的不屑。
“什麽龍。”
“能與我主相提並論。”
其他混血種們都很安靜,他們最開始確實不懂宮本家主和英靈在說什麽,聽著聽著,漸漸聽出了點門道。
隻是,真的是他們想的那樣麽?
他們震驚於自己的猜想,無所適從。
混血種們秘密的交換目光。
總覺得有什麽恐怖的事即將發生了。
宮本誌雄在心中道一聲果然如此。
他不發抖了。
“你們代表密黨的意誌麽?”宮本誌雄說。
“這與你無關。”
首領英靈說。
“我知道了。”
“很好,給我你的回答。”
首領英靈說。
“回歸我主的懷抱麽?”
“最後一件事。”
宮本誌雄說。
“這是我最後的請求了。”
首領英靈審視他,目光跟刀子一樣。
看得出,若非某種特殊原因,首領英靈的情緒早已經爆發了。
“說。”
首領英靈說。
“記住,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是的,我知道,最後的機會。”
宮本誌雄連說。
他幾乎是在鞠躬了。
“龍馬君。”
宮本誌雄對龍馬弦一郎說。
“我記得,您還有聯絡器吧。”
“如果您是指這個的話。”
龍馬弦一郎遞出昂熱交給他的黑盒子。
“有需要的話,請盡管使用。”
“萬分感謝。”
宮本誌雄說。
拿到聯絡器,宮本誌雄知道怎麽用,他也知道自己將做什麽,聯係指揮部,聯係施耐德教授。
那是最後的手段。
宮本誌雄將啟用最後的手段。
但是。
但是啊。
宮本誌雄想到了很多。
那是戰爭開始前,施耐德教授和昂熱特別叫上他們幾個神葬所戰場的指揮官,開的閉門會議。
會議用時不到五分鍾。
昂熱沒說話,隻是施耐德,他用一種,宮本誌雄每每回想都是毛骨悚然的語氣,平靜敘述。
幾個參會的蛇岐八家之人,沒當場向施耐德拔刀,隻能說是他們的氣量了。
宮本誌雄還記得當時櫻井家老人擲地有聲的表態。
“你們美國人,在我們的土地,投了兩枚。”
“這是人類戰爭曆史上前所未有的恐怖武器。”
“至今為止,隻有我們的國民品嚐了這武器的苦痛。”
“現在,你們想再次在這片土地投放它。”
“在孕育我們生命的山。”
老人說。
“不可能。”
“除非跨過我的屍體。”
一語成讖,這位慷慨激昂的櫻井前輩,如今真的死了。
而他,宮本誌雄,將跨過他的屍體,在這片土地,投下武器。
宮本誌雄看到火山噴發,看到島嶼傾覆,巨大的海嘯,無數螞蟻一樣痛哭的人,他們死在火山的岩漿,死在地震的深淵,死在無邊的海水。
我會下地獄的。
宮本誌雄想。
那就這樣吧。
宮本誌雄終於接通指揮部。
“是我,施耐德。”
施耐德教授說。
聽到施耐德教授熟悉的沙啞聲線,宮本誌雄不自覺的笑了。
“是我。”
“嗯,我在聽。”
“教授,還記得我的女兒麽?”
施耐德教授似乎停了一秒,又似乎沒有。
他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沒有任何顫抖,沒有任何異樣。
“你怎麽了,宮本,為什麽忽然提她。”
“我想她了。”
這次施耐德教授確確實實停頓了一秒。
“你想她了。”
施耐德教授說。
“你是說,你想你的小女孩了?”
“是的,教授。”
“我知道了。”
施耐德教授說。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等戰爭結束,你很快就會見到她的。”
施耐德教授說。
“你的小女孩。”
“謝謝你,教授。”
“謝謝你,宮本。”
通訊結束了。
諾瑪反複提醒了三次,施耐德教授才回過神。
弗朗西斯從剛才就在觀察了。
他很驚訝。
簡直難以想象,看看,他都發現了什麽。
他居然在施耐德教授臉上看到了遲疑。
何等軟弱的遲疑。
這種情緒怎麽可能出現在施耐德身上。
“教授。”
諾瑪的聲音響起在施耐德個人頻道。
這是專程線路。
當某個程序的前置條件觸發,隱藏在無數鎖鏈之下的恐怖武器喚醒。
諾瑪會啟動這個私密頻道。
最高權限者是昂熱,昂熱不在,向下順延,諾瑪試圖尋找路明非,無法接通,繼續順延。
終於,諾瑪接通了施耐德教授。
“代號小女孩。”
“請授權。”
“請授權。”
“請授權。”
施耐德教授端詳一陣他的手掌。
“我授權。”
聲紋掃描通過,紅膜掃描通過。
“發射倒計時。”
“3。”
“2。”
“1。”
施耐德想看窗外,但有星空災害,不能看。
他想象著此時此刻,正在神葬所上演的大爆炸。
施耐德教授調整了一下坐姿。
“弗朗西斯。”
“在,教授。”
“你有沒有覺得,樓在震。”
弗朗西斯奇怪的看一眼施耐德。
“沒有,教授。”
“沒震。”
施耐德教授喃喃。
“也對。”
施耐德教授對自己說。
導彈飛行需要時間,不可能這邊剛下令,那邊就爆炸。
所以得等。
施耐德教授看了看牆上的鍾。
秒針分針交錯不停,像斷頭台的閘刀。
那麽,現在呢。
施耐德教授在心中估算著。
這個時候,總該炸了。
諾瑪在施耐德教授的個人頻道說。
“教授,神葬所來電。”
施耐德教授過了得有半分鍾才反應過來。
神葬所來電?
施耐德一時間竟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在他的想象中,此時的神葬所應該已經化成太陽表麵一樣的地方。
那是人類截至目前最恐怖的武器。
並且還是投入一座活火山。
施耐德教授想不到任何神葬所仍在的理由。
施耐德沉默的接通。
那邊,通訊的那邊,本該是墳墓的神葬所,此時響起一聲幾欲刺穿施耐德耳膜的尖叫。
雖然失真,但施耐德還是聽出來了。
這是宮本誌雄。
不會錯。
之前宮本誌雄與他合謀,啟動了小女孩。
施耐德到死也不會忘記今天,自然也不會忘記宮本誌雄的聲音。
但是,為什麽宮本誌雄還活著?
“教授先生。”
一個粗糲的比施耐德更難聽的簡直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樣的聲音。
他笑著。
“最高議會,向你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