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原。”
酒德麻衣聽到路明非說。
“我一直在想,我可能找錯了地方。”
“既然神話中的天叢雲劍,天照命,月讀命,都真實存在。”
“那麽神明居住的高天原是不是也有?”
路明非側過臉,看過來。
“麻衣。”
“在。”
“麻煩你再調查一下,尋找高天原。”
酒德麻衣心中鬆了口氣,她應是,還以為得挨訓了,原來隻是少爺的任務。
酒德麻衣收拾心情,準備告辭。
“對了。”
路明非叫住酒德麻衣。
“你不是說源稚女和源稚生多年未見,難得重逢,絕不能草草了事麽?”
酒德麻衣硬著頭皮答應,心中警鈴大作,她有種不妙的預感。
路明非笑了笑。
“那麽,這兩天就麻煩你再辛苦辛苦。”
“天照命兄弟重逢大戲的籌劃工作,就交給你了。”
“我隻有一個要求。”
路明非豎起手指。
“一定要難忘。”
“給人印象深刻。”
酒德麻衣:……
她忽然陷入沉思。
要不還是讓少爺把風間琉璃叫出來吧,源稚女太不靠譜了。
酒德麻衣在心裏盤算著有的沒的,臉上卻迅速堆起燦爛笑容。
“好嘞,收到啦少爺!”
關上門瞬間,酒德麻衣的笑臉迅速斂去,她用力抓著腦袋,把頭發撓成鳥窩狀,長長吹口氣,下意識往源稚女那邊走兩步,又停下,想著少爺規定的時間,要在這一兩天裏把計劃什麽的全都做出來,可是一件大工程。
“算我倒黴。”
這麽說著,酒德麻衣回去屬於她的房間,關上門,撓起了頭皮。
路明非站在窗前,望著明月,這些日子以來一幕幕畫麵湧上心田。
總覺得,我好像忘了什麽,?
真的存在異時空同位體麽?
還是說……
……
源稚女望著天花板出神。
淩晨三點,夜很深了。
快要見到哥哥了啊。
盡管作出決定,但源稚女依然很是彷徨,他不知道到時和源稚生見麵之後會發生什麽,因此感到害怕。
寂靜的黑夜中,源稚女聽到有人低低的笑。
這笑聲很熟悉。
源稚女瞬間辨認出來。
是風間琉璃。
幻聽麽?
源稚女捂住耳朵,翻了個身。
風間琉璃笑得更放肆了。
雖然風間琉璃沒說話,但源稚女好似聽到對方的聲音。
風間琉璃在不屑的問他。
“你做得到麽?”
源稚女在被窩裏蜷縮起來,團城蝦米。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源稚女在心中呐喊。
“拜托你不要說了。”
風間琉璃好似聽到天大的笑話。
他更肆意了。
“拜托?”
風間琉璃的聲音在四麵八方響起。
無論源稚女把耳朵捂得多緊,都是逃不開。
“聽聽看,你這家夥。”
“到底都在說什麽啊。”
“居然拜托我。”
“搞清楚啊。”
風間琉璃笑意漸冷,冰寒刺骨。
他對源稚女說。
“你應該知道的吧。”
“隻有徹底殺死我。”
“你才能真正回到源稚生旁邊。”
“否則……”
“就算這一次重逢,和好如初。”
“又怎麽樣呢?”
“終有一天,你們還是得刀劍相向,決出生死。”
“不是麽?”
“滾開!”
源稚女驚呼。
他坐在**,大汗淋漓。
源稚女大口喘氣。
他聽到風間琉璃的歎息。
“都到現在了,還隻是在滾開的程度麽?”
“真叫人失望啊。”
“膽小鬼。”
之後是深夜的寂靜,再無半點聲響,風間琉璃像是徹底走了,不知所蹤。
但源稚女知道,那個極惡之鬼並未走遠,風間琉璃一直在這裏,他們兩個本就一體,風間琉璃是他,他就是風間琉璃。
風間琉璃說的源稚女自然也明白。
隻要風間琉璃還存在,終有一天源稚女和源稚生的矛盾會再次爆發。
不,搞不好會是這樣。
某天源稚女醒來變成風間琉璃,源稚生卻不知道,在他眼中稚女還是稚女,是自己可愛的弟弟,毫無防備之下,風間琉璃笑著從背後刺穿源稚生心髒,沐浴著哥哥的血然後狂笑。
不!不可以!
一想到這樣的未來源稚女就控製不住全身顫抖。
所以,正如風間琉璃說的那樣。
除非徹底殺死風間琉璃,否則未來的隱患將一直存在。
可他們是一個人啊。
源稚女和風間琉璃隻是同一個體的兩麵。
源稚女要怎樣才能殺死自己?
源稚女抱著自己瑟縮在牆角,直到天邊亮起魚肚白。
他看向窗外。
新的一天到了。
……
“宇智波桑,店長找你。”
“是。”
源稚生敲門,聽到座頭鯨威嚴的聲音說著請進,源稚生推門進去。
“宇智波桑,今天也很有精神啊!”
座頭鯨對目無交點的源稚生說。
源稚生點頭,表示他聽到了。
座頭鯨很滿意。
優秀的人總是能得到偏愛,宇智波桑就值得大把偏愛,他是獨一無二的,座頭鯨從見到這位天照命的第一眼就篤定的認為。
但那也真是太可惜了,一想到宇智波桑的真實身份是極道少主,未來必將君臨全東京的男人,座頭鯨便扼腕不已,你說好好的一個牛郎胚子,放著大好前程不要,當什麽天照命啊,座頭鯨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也真是不務正業。
在座頭鯨為源稚生未來無法在牛郎界發光發熱而兀自神傷時,源稚生也在神遊天外,自從藤原勘助撿到他起,源稚生就總是這副模樣,誰也不知道不可方物的宇智波桑都在想一些什麽,客人們隻看到宇智波桑微皺起來的眉頭,花錢來高天原填補內心寂寞的女人們本就不富裕的心都要跟著化了,沒什麽好說的,這些女人們表現基本一樣,都是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補妝,然後揮舞起支票給宇智波桑大把大把的買花票。
沒有人會因為走神苛責宇智波桑,就算走神,宇智波桑也是完美的。
“是這樣。”
座頭鯨慈眉善目。
牛郎們幾乎從未在店長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神情,座頭鯨總是威嚴的,但一想到座頭鯨麵對的是宇智波桑,也就不難理解了。
“關於你的首秀。”
“我請專人製作了一個企劃案。”
“你要不要先行過目。”
“看一看。”
‘’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大可以提,我們商量商量。
源稚生拿起企劃案。
隨著閱讀,本來好似是對這個世界都提不起興趣的源稚生,漸漸來了精神。
雙眼逐漸聚焦。
源稚生一頁頁翻閱。
他讀得很慢很慢,有時候目光會停留在某一行,久久不動。
座頭鯨期待的觀察。
他還記得酒德大人找到自己時的樣子。
把這個給宇智波桑看。“”
酒德麻衣頭發蓬亂,眼袋深重,活像是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座頭鯨嚇一大跳。
他還從未見過這麽狼狽的酒德麻衣。
“您這是怎麽了?”
“需要幫助麽?”
職業本能使得座頭鯨幾乎是脫口而出。
酒德麻衣嗬嗬的笑。
笑得座頭鯨雞皮疙瘩都起來啦。
“我怎麽了?”
“你別管!”
酒德麻衣用力一揮手。
“你隻需要給我記住。”
“把這個東西給宇智波桑看!”
“知不知道!”
座頭鯨覺得以當時酒德麻衣的狀態,自己要是敢說一個不字,酒德麻衣就能當場把他給撕了。
於是聰明的座頭鯨忙不迭點頭,抱著文件,下意識就想敬個軍禮。
說起來,這到底是什麽,讓酒德大人如此重視?
座頭鯨好奇的悄悄瞥向文件袋。
“哦,想看麽?”
座頭鯨聽到酒德麻衣說。
嚇得他六神無主。
座頭鯨當時就要否認。
卻聽到酒德麻衣繼續對他說。
“其實也不是什麽機密。”
酒德麻衣擺擺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那是我給宇智波桑準備的首秀劇本。”
“對了,剛好,聽說你對演出也有一定心得。”
酒德麻衣似笑非笑。
“要不幫我把把關,提點意見啊。”
得到肯定的座頭鯨下意識就想答應,事到臨頭一個激靈,這才回過神,背後都是冷汗,座頭鯨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這算什麽,鬼門關前走一遭啊。
“哈哈哈不敢不敢。”
座頭鯨麵不改色。
這是昔日牛郎之神的風采。
是座頭鯨麵對無數體重各異長相不同的客人仍能發自內心說出“您真是在下畢生僅見的美女”這種話鍛煉而出的品質。
至於為什麽是昔日的牛郎之神,當然是因為如今這位置換人啦,在宇智波桑的絕世美顏之前,座頭鯨還有什麽底氣說自己是牛郎之神呢。
“既然是酒德大人的企劃,那肯定是極好的,就算以我的眼光看,也是完美無瑕,挑不出任何漏洞。”
“嗬。”
酒德麻衣哼一聲,沒接話,隻是叮囑座頭鯨一定要把企劃書給宇智波桑,打著哈欠走了。
宇智波桑的首秀企劃麽?
座頭鯨在辦公室枯坐許久,凝望著企劃書,好似這本薄薄的冊子,得賭上性命才能打開。
最後座頭鯨長長吐出一口氣。
他還是選擇翻開企劃書。
無論如何,畢竟這是宇智波桑的首秀企劃,哪怕真的會被酒德大人沉東京灣,他座頭鯨也要讓宇智波桑的首秀盡善盡美。
抱著如此覺悟的座頭鯨閱讀企劃書。
隻是讀著讀著,座頭鯨緊皺眉頭逐漸舒展。
冷峻麵色也融化開。
特別是在最後。
座頭鯨赫然在參演角色上,看到宇智波桑和風間琉璃的名字。
他更是瞳孔一縮。
沒有人比他更明白傳說中的牛郎風間琉璃是何等人物。
座頭鯨願意出讓產權以換取風間琉璃長留高天原。
哦話說現在這座高天原也不屬於他座頭鯨了。
不重要。
總而言之,如果說源稚生在座頭鯨眼中是璞玉是未來可期,那麽風間琉璃就是座頭鯨想象中源稚生所能達到的高度。
直至今天,仍有很多居酒屋或者牛郎店,因為風間琉璃曾在此出現,以至於眾多女性慕名而來,驅車八小時,隻為了拍一張照片。
她們是過來朝聖的。
在牛郎的世界,風間琉璃的影響力便是如此,毫無爭議的第一。
座頭鯨畢生的願望有兩個,一是經營高天原,以至於稱霸東京牛郎界,至於第二個願望。
那就是見一見風間琉璃。
認識宇智波桑後,願望也多了一個,那就是發掘出宇智波桑的牛郎之魂,使他成為真正的牛郎之神。
而今天。
在酒德麻衣的企劃書裏,座頭鯨看到了風間琉璃的名字。
座頭鯨也不是沒想過會是同名同姓的可能。
但隨隨便便找一個人,配合宇智波桑的首秀演出,還剛好就叫風間琉璃。
天底下哪裏有這般巧合的事情。
與其相信巧合,座頭鯨更願意相信酒德麻衣請來的就是那位傳說中的牛郎風間琉璃。
畢竟以酒德麻衣和那位年輕老板表現出來的神通廣大,座頭鯨認為做到這種事也不困難。
那麽,如果真是風間琉璃和宇智波桑同台演出……
想一想這樣的畫麵座頭鯨就要激動到爆衣啦。
他的牛郎之魂已經開始熊熊燃燒。
座頭鯨甚至認為,隻要風間琉璃和宇智波桑兩個人同時站在台上,那麽什麽劇本什麽演出,都已經不重要。
他們站在一起,就是神明對世人的恩賜。
座頭鯨要淚流滿麵啦。
更何況酒德麻衣給的劇本還很不錯。
至少在座頭鯨看來,算得上優秀。
當然也不是沒有任何可以改進的地方,隻是座頭鯨考慮到自己的性命問題,還是罷了。
此刻座頭鯨期待的看著源稚生。
座頭鯨無比希望源稚生可以同意。
而源稚生的反常也給了座頭鯨相當之大的肯定。
有戲!
其實這也很正常吧。
座頭鯨想。
畢竟是風間琉璃啊。
和這位同台演出。
無論是誰都會激動的吧。
但真實情況和座頭鯨想的不一樣。
引起源稚生興趣的,和什麽風間琉璃一點關係都沒有。
甚至源稚生連最後演員那欄看也沒看一眼。
真正引起源稚生興趣的,是這個劇本。
兄與弟。
分別行於黑暗與光明。
最後又一決生死。
宿命般的對決。
源稚生似乎想起什麽。
隔壁小房間中。
這裏很擁擠。
辦公室隻有座頭鯨和源稚生,而一牆之隔的小房間,這個臨時作戰中心,卻是忙的熱火朝天。
酒德麻衣的心理專家團隊火力全開。
一張張屏幕上是各個角度源稚生的側臉。
他每個細微表情都逃不開專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