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個!

健太忽然想起來,之前路明非在起跳前,自言自語的話。

好像是對這些海妖吧。

他說的是……

“你們逃到這裏了啊。”

也就是說,海妖們不是為了殺自己這些人來的,而是為了躲避路明非的追殺。

意識到這一點的健太,心情當真是複雜。各種各樣的情緒糅雜在一塊,不過這裏麵最多的,應該還是慶幸吧。

健太恍然醒悟,當初小辣椒能把路明非在大海上撈起來,真正應該感到幸運的,不是路明非,而是他們才對。

就路明非目前表現出來的實力,區區大海而已,真的能奪去這個男人的生命麽?

健太對此表示懷疑。

反而是他們,這艘桑尼號上的所有人,如果沒有路明非的話,恐怕已經全軍覆沒了吧。

想到這裏,健太搖搖頭,看向路明非和海妖的戰場。

這場戰鬥已接近尾聲,海妖們在求生欲的驅使下開始逃亡,路明非顯然是不會管什麽窮寇莫追的道理,他是將宜將剩勇追窮寇這句話給發揮到了極致。

戰況呈現單方麵的傾斜,海妖們根本不是路明非的對手,子彈都打不穿的鱗片防禦,卻是在路明非的雙拳下破碎。

難道這家夥的拳頭比子彈還要恐怖麽?

健太等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在心中浮現這樣一個想法。

其實不然。

從單純的破壞力來說,隻是修習了登樓台的路明非,還是比不上現代科技的結晶,無論如何槍械都是人類文明發展到現在最為恐怖也最為高效的殺器。

之所以在麵對海妖時路明非的殺傷力要遠強於子彈,這便是武道的玄奇之處,再怎麽說槍械子彈也隻是死物,與路明非的武道相比,終究是稍遜一籌。

擊殺桑尼號內最後一頭海妖,其餘的全部落荒而逃,爭先恐後的往大海裏麵跳。

他們麵目猙獰,甚至對同伴也在下手,海妖偷襲海妖,將之狠狠扔向後方,趁著那個魔王也似的人類殺戮時,趕緊拉開兩者間的距離。

路明非一直追到船邊,甲板邊緣,下麵就是漆黑的海水,一雙雙黃金瞳在海水下若隱若現,如同荒郊野外漂浮的鬼火。

健太和大山扛著昏迷的三個同伴,一直追過來,停在路明非身邊。

盡管抱著昏迷的同伴跑這麽遠的路看起來好像很奇怪,但健太他們很清楚,現在的桑尼號上,最安全的地方不是所謂的安全屋,而是路明非的身邊。

安全屋可以被海妖攻破,但是在路明非身邊,就完全沒必要擔心海妖,恰恰相反,應該感到擔心和恐懼的,應當是海妖們才是。

“您……要下去嗎?”

或許連健太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麵對路明非,他都已經下意識的使用上了敬語。

“不。”

路明非的回答讓健太很意外。

就這一位的表現,他還以為路明非一定會追殺到底,就算海妖跳到海裏也不會放過。

健太好奇的轉頭看去。

他看到路明非的側臉,冷漠,肅殺,宛如戴上了堅硬的金屬麵具,叫人遍體生寒。

健太下意識壓低了說話聲音。

就像是在害怕聲音太大會驚擾到什麽一樣。

“您……在看什麽?”

路明非收回注視大海的目光,轉頭看了眼他。

路明非臉上露出一種沉思的神情。

“你們來北極,有什麽目的?”

“目的?”

健太愣了下,很快回憶起來船長岩田大叔曾經說過的話。

“好像是要尋找……神秘島什麽的。”

“神秘島?”

“嗯!”

健太用力點頭。

“就是傳說中一座自己會移動的島嶼。”

“岩田大叔一直告訴我們,神秘島是活的。”

“他就是為了證明這一點,找到神秘島是活的證據,才出的海。”

路明非若有所思。

“原來如此。”

他似乎是想通了什麽。

之後是漫長的沉默。

路明非沒有下海繼續追殺。

他隻是安靜的站在甲板邊緣,注視著大海。

潮水無聲起落。

黃金瞳們在這其中明滅不定。

健太有一肚子的疑惑,小心的用餘光打量路明非,那張臉上還是凝重的神色,就像是有什麽心事般。

可是,能有什麽心事呢?

健太相當在意。

自從認識路明非以來,這還是第一次,他在這個人臉上看到凝重。

連龐大的海妖潮都不能拿他怎麽著,健太還清晰的記得路明非在麵對海妖們時輕鬆的神情,甚至還在開著玩笑。

可現在卻……

健太順著路明非的目光一直往下看去。

是大海。

可這裏麵不就是海妖麽?

難道說,大海裏除了海妖還有別的什麽存在?

一想到這裏,巨大的陰影便籠罩住了健太的內心。

同時他還有巨大的好奇。

健太很想知道,能讓路明非都如此凝重對待的,到底是什麽存在。

就這麽靜靜注視,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健太看得眼都酸了,可看到的除了漆黑的海水,就是閃爍的黃金瞳。

海妖們正在遠離桑尼號。

健太心情越來越放鬆。

盡管沒有找到引起路明非在意的源頭這點令健太有些失望,但海妖們正在遠去,桑尼號的危機即將真正解除,無論如何這點都值得慶祝。

話說,原來海妖這麽多的麽?

健太心有餘悸的想。

他看了好一會,海妖黃金瞳組成的光帶,都不曾走完。

這到底得有多少的海妖?

健太根本就不敢想,假如沒有路明非,隻是桑尼號上的這些人,麵對這麽多的海妖會有怎樣的下場。

他心中不由自主的再次升起慶幸,慶幸那天小辣椒救起路明非的行為。

說起來,比起小辣椒覺醒的言靈,他那天救起路明非這件事本身,意義或許要來的更加大一些。

“你聽到了麽?”

正在心裏轉著種種念頭的健太,忽然聽到路明非的話。

他的聲音穿過黑夜的海風,響起在健太耳畔。

聽到了?

聽到了什麽?

路明非看到健太迷茫的臉,收回目光。

不用健太開口,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如此說來,隻有我聽到麽?

大山的臉色同樣茫然。

所以這到底是……

路明非心中隱約有一個猜測。

他剛才所聽到的,並非尋常意義上的歌聲。

而是可以響徹靈魂的歌聲。

尋常人聽不見,就連健太和大山這樣雙眼能發光的不尋常人,也聽不見。

至於路明非自己,能聽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於他為武者,且修為已近非人,盡管無法動用勁力,但非人層次的養神法還能起到一定作用。

所以,他聽到了。

那是來自於某個龐大到可以用偉大來形容的存在,所唱出的歌。

在路明非的注視下。

大海深處,一片小城般的黑影,緩緩橫壓而過。

移動的……島嶼麽?

路明非忽然意識到,海妖們之所以爭先恐後的逃跑,一方麵是因為求生欲,但這不是全部的原因,還有另一方麵。

另一方麵就是有某個存在發出了召喚。

這些海妖,這些怪物們,其實是神秘島的……眷屬。

“他走了。”

路明非在海上說。

健太困惑的盯著海麵。

海妖們的黃金瞳都不見了。

但他有種感覺,路明非所說的他,指的並非是海妖。

而是別的,某種存在。

忽然,健太瞪大眼。

一個恐怖的猜測浮上心頭。

難道說……

他閃電般轉身,看到的,隻是路明非往回走的背影。

健太想問出口。

張了張嘴,還是什麽也沒說。

到最後那個問題也隻是停留在他的心頭。

難道說路明非……已經見過神秘島了麽?

……

岩田大叔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傍晚了。

他意識還沒有完全恢複,就聽到旁邊有個人咋咋乎乎的喊。

“太好了,太好了,大叔醒了!”

這個是……健太那小子啊。

岩田大叔腦海劃過這樣的念頭。

咚咚咚的腳步聲跑遠了。

大概是健太那家夥跑去叫人了吧。

這小子還是老樣子,做事情毛毛躁躁的,真叫人不省心。

忽然,仿佛有一道閃電劈開岩田大叔混沌的腦海。

半人半蛇的怪物出現在他眼前。

海妖!

對了,海妖呢!

岩田大叔一個激靈,從**坐了起來。

強烈的暈眩感襲來,如潮水將他淹沒,岩田大叔差一點又要倒下。

他咬著牙挺住。

狠狠捶了幾下腦袋,他咬著牙,掃視周圍。

靠舷窗的桌子上擺著海圖和標尺,牆上掛著咖啡色大衣,種種熟悉的陳設映入眼簾,岩田大叔確定,這是屬於他的房間。

海妖呢?

他又用力捶打腦袋。

岩田大叔總覺得自己好似是忘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

終於,在他把腦袋敲壞之前,總算響起來。

岩田大叔放下手,抬起頭,血絲密布的雙眼看向門口。

那裏站著一個人。

“醒了啊,大叔。”

他沉默了會,然後裂開嘴燦爛的笑。

“嗯,多虧你了。”

“路小哥。”

路明非也忍俊不禁的勾起嘴角。

他總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是怎麽回事?

哦,對了,那是他在此方世界第二次醒來,剛剛回憶起九州的種種事情,小辣椒和船長就來了,也是和現在的自己一樣,站在門口。

這麽說起來,還真是有趣。“岩田大叔!”

健太又咚咚咚的跑過來。

他跑的太急,一張臉都紅彤彤的。

“來來來,喝水!大叔喝水!”

岩田大叔爽朗的笑了兩聲,看了看周圍,稍微收斂了一下笑意。

“話說回來了,大副和小辣椒他們人呢?”

健太抿抿嘴,欲言又止。

岩田大叔把眉頭一皺。

“健太!是男子漢的話,就給我有話直說!不要婆婆媽媽的,太難看了!”

“是!”

健太下意識的把腰板一挺。

在這時候岩田大叔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無論健太說什麽,他都必定不會……

“他們還在昏迷,沒醒。”

岩田大叔眨眨眼。

他將信將疑的問。

“隻是昏迷?”

健太看岩田大叔這樣子自己也摸不著頭腦了。

“嗯。”

他點點頭。

“隻是昏迷啊。”

健太順著話題繼續往下講。

“大叔你是第一個醒的,我差點都”以為你就醒不來了呢,還是路老大保證,說你們三個隻是昏迷,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們才沒有放棄希望……

後麵的話已經說不出口了。

因為健太已經被岩田給攬到了懷裏,脖子被岩田大叔緊緊箍住,這個姿勢,就算他想說話也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小子!”

“知不知道說話說一半容易死人的啊!”

“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麽叫說話隻說一半的後果!”

健太兩隻手掰著岩田大叔的手臂,兩條腿胡亂蹬著。

“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放手,快放手啊,大叔!”

岩田大叔溫和的笑著。

“今天我就讓你好好長點記性。”

健太瘋狂拍打岩田大叔的手臂,於事無補,最後隻能向房間中第三個人求助。

“救我,快,路老大,救我啊!”

然而被他寄予厚望的路明非卻……

“哈哈哈,看到大叔沒事我就放心了。”

“話說回來,你們感情可真好啊,真是令人羨慕。”

路明非這樣感慨著,轉身向外走去。

“大叔,健太小友,你們繼續,我去大山那邊看看,有沒有情況。”

“嗯,慢走啊,路小哥。”

這是岩田大叔溫和的聲音。

“嗚嗚嗚!”

這是健太的聲音。

在兩個人的注視下,路明非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腳步聲逐漸遠去,同時,伴隨著路明非的腳步聲遠去的,還有健太的靈魂。

他整個人幾乎都要石化了。

“好了。”

岩田大叔鬆開手。

健太劇烈的咳嗽,好半天才算是把氣喘勻。

“活……活下來了!”

健太心有餘悸。

真是的,差一點,他一個從海妖手裏幸存下來的人,就要死在自家船長的手裏了。

健太想要說兩句船長,岩田大叔平時是個相當隨和的人,和船員的關係很不錯,都能開開玩笑什麽的,不會放在心上。

隻是抬起頭看見岩田大叔的臉,健太就愣住了,想說的話還沒出口,就堵在嗓子眼。

此刻的岩田大叔皺著眉,沉著臉,麵色煞白,看上去就很是痛苦的樣子,大顆大顆的冷汗從額頭冒出。

之前的事情一下子全都被健太給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著急起來。

“大叔!”

“你這是怎麽了大叔!”

健太急得團團轉。

“對了,路老大!”

健太像是終於找到了主心骨。

“大叔你忍耐一下,稍微忍耐一下,我這就去找路老大!”

“等他回來就好了!”

“路老大那麽厲害,肯定有辦法的!”

說著健太就要往外跑。

“站住!”

岩田大叔嚴肅地說。

“這點小傷算什麽!”

“我還死不了!”

健太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岩田大叔。

“看什麽看!”

岩田大叔用力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過來!”

“坐這裏!”

“我們聊聊。”

健太還有點猶豫。

“大叔你真的沒事麽?”

“確定不需要路老大過來看看?”

岩田大叔把眼一瞪。

“怎麽,我說的話都不好使了!”

“死不了就是死不了!”

“倒是你,過來過來,怎麽還不過來!”

健太縮了縮脖子,聽話的坐到岩田大叔身邊。

“嗯……你剛才說,路老大是吧?”

岩田大叔沉吟著開口。

“我們就從這個開始。”

“來,你給我說說。”

“你怎麽就管路小哥叫路老大了?”

“怎麽回事?”

這問題似乎是問倒了健太。

他愁眉苦臉,想了許久。

“大叔,你忽然問路老大什麽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就從昨天晚上那時候開始吧。”

他看了眼岩田大叔。

岩田大叔點頭,表示你繼續。

得到允許的健太就從岩田大叔出去找路明非開始講述。

海妖們發現密道,進攻安全屋,天花板被打開,千鈞一發之際小辣椒覺醒,解決海妖,正當他們以為度過今晚危機的時候,又一大波海妖出現,這次是真的絕望,還好有路明非……

聽到這裏岩田大叔一下子打起了精神,不放過任何一點的內容。

他心裏還很感慨,原來昨晚自己走之後發生了這麽多事。

也實在是沒有想到,野獸一樣的海妖居然還能找到密道,直接威脅到了安全屋裏的船員。

不過,說起來,小辣椒的言靈,這個表現,怎麽聽起來像是……

岩田大叔心中閃過一個言靈的名稱。

君焰。

他心中一沉。

君焰這個言靈,可不是什麽大路貨色。

言靈周期表序列號89,屬於高危言靈的範疇,其威力從言靈名稱也可窺見一二,君焰君焰,所謂的君焰,指的便是君王的火焰,也即青銅與火的皇帝。

想一想吧,屬於皇帝的火焰,威力之強,可想而知。

但混血種隻是混血種,不要說皇帝了,就連純血的龍也不是,這樣的他們想要使用皇帝的火焰,必定得付出代價。

岩田大叔知道,覺醒了高危言靈的混血種,下場都不會好到哪裏去。

一個很好的例子,就是小辣椒的……

岩田大叔在心中歎了口氣。

他應該早點想到的。

他從最開始就感應到了小辣椒的言靈不同尋常,隻是這丫頭的遭遇實在令人同情,而且當時發現小辣椒時桑尼號都開船許久了,如果返航,也許會趕不上他推算的女神的裙擺。

根據健太的敘述,小辣椒隻是覺醒,使用君焰,然後因脫力而昏迷。

但岩田大叔敏銳的覺察到這件事並不簡單。

他觀察到健太閃爍的眼神。

果然……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謊都說不好,看起來這小子肯定瞞了什麽,大概是和小辣椒有關吧。

至於瞞的具體是什麽,岩田大叔稍微想一想就猜得差不多了。

小辣椒有那樣一個親人,而且還覺醒了君焰,那麽她自己……

岩田大叔在心中歎息。

其實很多人都搞混了一點。

不是說混血種墮落成鬼。

這個說法是不準確的。

混血種墮落的那是死侍。

至於鬼,真正的定義應該是血統極其不穩定的混血種。

小辣椒的話……

管他呢!

岩田大叔在心裏說。

他要是連自己的船員都保護不了,那還做什麽船長。

趁早回家種田算了。

作出決定,他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剛好健太講到了路明非出來之後的部分。

扛著我和大副麽?這麽說大副也是路小哥救下的。

岩田大叔得意洋洋的笑起來。

大副啊大副,你看,最後還是我的眼光厲害吧,我就說路小哥不是什麽壞人,這下全被我說中了吧。

想著大副那張臭臉露出不甘心的表情,岩田大叔就想哈哈大笑。

這一局,是我拿下了!

“這兩天是我和大山輪流值崗,路老大一直沒合眼,來回巡邏。”

“這樣啊。”

岩田大叔感慨著。

“這回可真是欠了路小哥一個大人情啊。”

至於健太為什麽會管路明非叫路老大,有之前那誇張的戰績打底,也並不怎麽難以理解了。

“那個啊,健太,有沒有什麽吃的。”

“給大叔我拿點。”

“睡了這麽久還真是餓了。”

他用力拍打肚子。

“對了,剛才路小哥走之前,是說他要去找大山是吧?”

岩田大叔轉頭去問健太。

“大山在哪來著?”

……

路明非兩條腿掛在船外,看著海麵發呆。

“唷,小哥。”

把自己裹成一頭狗熊的岩田大叔頂著寒風走來。

“喝點麽?”

他丟過來一壺酒。

鐵製的酒壺,路明非略感驚奇的多看上兩眼,果然是兩個世界,九州便不至於這般奢侈,上好的鐵不去製作農具,竟是用在響了上。

“這次啊,真是多虧你了。”

岩田大叔也拿著一個酒壺,對路明非遙遙一敬,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瓶。

“這話從何說起?”

路明非把玩著酒壺,淡淡笑著。

“若不是有大叔你們,如今的我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漂著。”

“有恩情在先,若是如此,遇到危險我還束手旁觀,連我都得看不起我自己了。”

“恩情麽?”

岩田大叔若有所思。

“我聽說過,你們遠東確實很看重這個。”

路明非笑而不語。

直到現在桑尼號上的人們還堅定的認為他是遠東人,路明非也沒有反駁,解釋起來太麻煩,遠東就遠東吧。

不過聽他們的描述,那裏似乎是一片與九州極其相似的土地,也不知道有沒有可堪一戰的武者,九州的武者路明非已見識遍了,異世界的也不知如何,他心中很是期待。

有機會的話,去一趟遠東好了。

路明非暗暗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