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麻煩找上門(1/5)
一道白光閃過,大風卷起店裏垂掛著的漢代草簾。
清照回神過來的時候,待秋已經幾乎和少年麵對麵——她的臉上變幻莫測:一會兒是陰鷙的人臉,一會兒又是凶惡的雪豹本來麵目。待秋的手摁在少年腹部的傷口上、感知著他體內的靈氣,少年強咬著嘴唇都沒能忍住,低低地嘶吼了一聲。
清照有點不忍心:“你輕點!”
待秋沒理她,一隻圓潤的手被少年的血包裹得猶如戴了一隻紅手套,鮮亮奪目。少年剛開始還隻是叫幾聲,之後便光喘氣著冒冷汗了,很顯然,待秋要是再不放手,少年估計就要去地府報道了。
就在清照準備再度製止待秋之時,待秋抬起了手,少年擺脫**,捂著傷口朝清照倒去,清照抱著奄奄一息的少年,看待秋的眼神有些責備:“你幹嘛啊?人家都受傷了!”
待秋拿衛生紙擦著自己手上的血:“這麽擔心,還不是衝人家長得帥?”
清照一愣,下意識開始反駁:“你胡說什……”
清照一語未畢,待秋便望著她,雪豹捕獵時銳利的眼神讓清照不寒而栗:“看見帥哥就上,你不是最喜歡柳之亭了嗎?連舒小道士都看不上。”
“喂,沒有必然關係的事情不要扯進來好不好?”清照炸毛起來,“跟你三令五申不許提柳之亭了啦!”
“我不提你就不想嗎?別自欺欺人了,”待秋起身,以站在城牆上睥睨萬千軍馬的姿態俯視著清照發愣和窘迫的臉,“我是高高在上的妖界千姿城城主,當年到現在都是風雲人物,平時是不跟你計較,別以為你這個下賤人類能真的駕馭我!”
清照無言以對,隻能暗自咬牙。待秋說的沒錯,待秋平素忍她,是因為自己有利用價值,而且她身為城主有些小事懶得去計較,以免失去風
度;離魅呢,又是心地善良、大大咧咧的主兒,也不會跟她去計較,她因為這兩個妖精的寵溺,竟然把自己太當回事了。是啊,就算是平時被她欺負得滿街跑的離魅,動動手指也能要她的命。
看見清照垂頭不語,待秋心滿意足。她就喜歡別人對她服軟,讓她擺足她的高姿態,這個最叛逆的清照都俯首帖耳,她自然心情很好。待秋轉身繼續往廚房走,要知道,她的寶貝羊肉還在料理之中,要不是感受到碧海千姿珠的靈力,她才懶得出來看這對寡廉鮮恥的狗男女。
待秋丟下一句話:“幸好他沒說謊。隻可惜,跟人類雜交了這麽多代,血統不純不說,每到冬至還要大材小用、靠碧海千姿珠維持人類形態。早知道我當年就不該心慈手軟,讓他祖宗死了算了。”
清照在待秋的身影即將消失在牆壁之後時喊了一句:“他是什麽妖怪啊?”
待秋本來已經走進去了,又機械地倒退回來,一臉生無可戀地望著清照:“m-o-n-k-e-y。”言訖便徹底消失在牆壁之後。她的羊肉已經醃製入味了,她得趕緊去下鍋啊!錯過了時機就會過頭了,混蛋徐清照就會拖她後腿!
清照念叨著待秋剛剛拚出來的單個字母,手指在少年身上劃拉著。少年被她刮得一抖,推開她的手,道:“是monkey、猴子啦!”
少年心裏有點抓狂,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在男人身上拿手亂劃是什麽後果啊?搞得他一激動血流更多了。
清照十分嫌棄。
什麽嘛,一個漢代的老妖婆還說英語呢,嚇死本小姐了!
——隻不過身為靈長類動物、人類的近親,這族猴子的確聰明,起碼比隻會武力的待秋聰明。要不是這窩猴子惹了是非,估計待秋再過一萬年都找不到珠子。可惜
了祖上那麽聰明的妖怪,後代居然傻乎乎地把珠子直接還了。
清照給他包著紮:“等會兒待秋出來你就有羊肉補了,在此之前,先把你那簍破事跟我說說,免得你死氣白賴賴著不走,我連出力都不知道為了什麽。”
其實為了少年以身相許也是可以的,但是少年年紀太小,要是下手是不是猥褻青少年?而且這個身體狀況也不允許。
少年垂下眼瞼。
原來那少年原本也是個衣食無憂的富N代。猴子一家從千姿城隱姓埋名在人間之後,家族越來越壯大,到現代已經是大富豪了,身家幾百個億。可是前幾個月突然被人盯上,他們要的就是碧海千姿珠,要是不交,就要使用非常手段。猴子一家就開始逃,可是無論逃到哪兒、甚至於逃到國外,都能給那些人找到,等少年輾轉再逃回這裏,已經是孤身一人、彈盡糧絕。家人都去的很突然,根本沒人告訴他珠子是什麽,隻讓他去榕城找鬼使和雪城主,尋求庇佑。
清照問:“你知道要珠子的那方是誰嗎?”
少年搖搖頭,嘟起的嘴唇十分委屈:“我隻知道他的實力和我們家不相上下。剛剛你降服的那些,就是城裏最大的**、無求班的手下。”
清照無語。還無求,**組織的名字都這麽文藝?無求班,怎麽不武裝一下改成“***”啊?
清照挑挑眉。能夠驅使無求班這麽大來頭、又知道碧海千姿珠的,清照的記憶裏隻能想到一家人。而且根據那人出現的時間和那家出事至今的時間來看,也不會跑。清照不禁有些茫然,如果說是他想複活那個女人,他家人沒必要跟著他胡鬧;可如果不是,那他家人在搞什麽?——總有一種“其心可誅”的陰謀感。
清照揮揮手。她不是政治家,那些權術和計謀還是
不要玩了,像舒友臨說的,本來她腦子就不好,再想這些燒腦的東西,估計就更笨了。到時候待秋一個嫌棄,把她殺了換人,那多不劃算。
少年因為受傷,躺在清照懷裏睡著了。雖然抱著沉睡的美男是很愜意,但是時間一長,清照就後悔被美色耽誤,抱著人高馬大還睡得軟趴趴的美男,手太酸!
所以待秋端著剛出爐的羊肉哼著《大悲咒》出來的時候,清照幾乎是懷著患難之中看見恩人的感情對著待秋喊:“你來啦!”
待秋給清照嚇得一哆嗦,差點把羊肉丟出去,她很寶貝地把羊肉小心翼翼放下,招呼清照和睡得正香的少年過來吃,少年沒什麽胃口,吃了幾塊就繼續去睡,臉上泛著的紅暈很明顯地告訴大家他在發燒。清照倒是想大快朵頤,但是抓一塊被待秋拍一塊,最後清照雙手叉腰看著待秋抱著一盆羊肉啃得很歡。
待秋很是沉醉於羊肉的味道:“你真要收留他啊?”
清照點點頭。
待秋道:“那你全權負責我不管他。對了,傷好了之後給他安排活做。”
清照再度點頭。
她就知道待秋周扒皮的本性,就算是當善人,也是有條件的善人。這麽高大的一個男孩子,可是很好的勞動者啊,以後給顧客送文物、搬文物以及打掃衛生都是他的了。
清照憐憫地望著男孩。
Poorboy,還不知道以後多可憐呢,待秋還行,要是待秋呆煩了讓離魅過來,你可有的受了。
清照正盯著少年的俊臉發呆,門上的風鈴一響,清照看去時,臉色微微有些不安。因為來人不是別個,正是早上被她嚇壞的流氓頭,他不是孤身前來,還帶著一幫弟兄和一個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男人。那男人一副指點江山的派頭,雖然不年輕,也不太老。
流
氓頭子搬了一把明代黃花梨靠背椅給眼鏡男坐了,指著清照說:“白總,就是她。”
白總扶了扶眼鏡,對著清照一笑:“後生可畏。”
清照擺出笑臉,和離魅看見金主時如出一轍,看得待秋直起雞皮疙瘩:“原來是白總,您來小店真是蓬蓽生輝。怎麽了?來卜卦還是驅鬼?或者看上我店裏什麽小玩意了?”
白總右邊的眉毛抬高,半垂下的睫羽掩蓋著無盡的算計。他平淡的五官並沒有什麽表情,聲音也單調得很:“小姑娘年紀輕輕,還能知上下五千年?”
“白總,你別聽她胡說,”流氓頭子飛了清照十幾個眼刀,“這小娘們可賊了,她哪有什麽本事?守在這破巷子裏賣贗品、跳大神,騙錢呢。”
清照鼻子差點沒給氣歪:“你才賣贗品呢,我跟你說你去拿掃帚把我店裏的地縫掃一掃都夠你吃一輩子了!”
流氓頭子“嘿”了一聲,擼起袖子正要開罵,白總抬起了戴著瑞士名表的手,流氓頭子立馬偃旗息鼓,躬身退到後頭。
白總側目,罵人的聲音很溫和,卻很有威懾力:“‘酒香不怕巷子深’,她敢把店開在這裏,必然是有道行;再說,你一大幫子人不就是被她打得回來請救兵?”
流氓頭子幾乎將臉埋在胸裏,羞愧得不敢抬頭。
白總又對著清照言笑晏晏:“不過你這麽小的小女孩,說是有本事,我也不太信呢——你說你能驅鬼?我最近正好遇見一點事情,你能知道是什麽嗎?”
白總的笑容很真摯,好像是一個尊尊誘導、慈眉善目的儒人,但他眼鏡後的那雙毫無波動的眼眸泄露了他是以退為進、變相想給清照下馬威的目的。
清照抬眼看著白總身後懸浮在半空中那個白衣女鬼,神情有些古怪:“及爾偕老,老使我怨……”
(本章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