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陽似是並沒反應過來顧千裏這話的言外之意，但聽到這話還是覺得很安心，用力摟著顧千裏拚命點頭。
但目光還是沒從電視機上挪開，閉著雙眼，隻掀開一道眼縫看著屏幕。
顧千裏看他這小模樣，笑道，“怕什麽，抱臉蟲的那些須須，就像拉麵一樣，你等會還要吃拉麵呢。”
聽到這話，顧星陽眼眸都瞪大了，哀怨地看著顧千裏，“千裏！你太壞了，你這樣我等會還怎麽吃拉麵呀？”
結果等到拉麵來了的時候，有顧千裏陪他一起吃，他還是香噴噴地吃了不少。
千裏把牛肉都夾到他碗裏，“晚飯沒吃好？”
“嗯，沒什麽胃口。”
“沒胃口也要吃啊，吃飽了才有力氣戰勝困難。”顧千裏往嘴裏塞了一口麵，“你看我，再沒胃口不也要好好吃飯麽？”
顧星陽垂著頭，夾了一根筋道的麵條送到嘴裏咬著，小聲說道，“可你還是瘦了好多了。千裏，我是不是太拖累你了？”
顧千裏眼眶一熱，趕緊低頭喝了一口麵湯，掩飾住了情緒，然後才抬眸看向他，“網上前陣子不是很流行一段話麽？你不是累贅，你是我用青春換來的寶貝啊。你投奔我的那天，光著身子，什麽都沒帶，卻給我帶來了滿滿的愛。”
顧千裏看到陽陽低著頭抬手抹眼淚，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心裏更心疼更發軟。
“寶貝，要是生你那天，我沒能搶救過來，死在病**了，那麽你的人生我也管不到了，也就不用辛苦了。但我那時活下來了，那麽這一輩子，往後餘生，不管什麽時候，我都會保護你。哪怕你八十歲了，我隻要還活著，都會好好疼你。”
顧千裏說完這句，陽陽就紅著眼睛撲進了顧千裏懷裏，“媽咪……”
終於又是那個撒嬌的寶貝了，顧千裏心裏輕輕鬆了一口氣，遲疑了片刻，終於是問道，“寶貝，你是不是……知道了？”
顧星陽埋在她懷裏沒有抬頭，好一會兒，才輕輕嗯了一聲。
不知道是因為埋在她懷裏還是因為哭了，聲音聽起來悶悶的，“醫生來病房裏和阿姨說話的時候我聽到了。”
他小聲解釋，“我不是故意偷聽，我以為是你回來了，所以才想裝睡逗你一下……”
顧千裏說道，“沒有怪你的意思。”她輕輕拍著兒子的後背，“明天……明天，醫生就要來會診了，商討之後給你的治療方案，治療應該會……有些辛苦。”
“那我是不是……不能上學了？”顧星陽有些沮喪，以前他也曾經因為生病住院而請過假，但都不是什麽長假，可是他覺得這一次應該沒有那麽容易了。
“我也會去做檢查，隻要能和你配型成功，很快就可以手術了，你很快就會好起來，就能再去幼兒園了。”
顧星陽在她懷裏輕輕點了點頭，“那就好……”
大概因為本來就身虛體弱，加上又剛哭過，陽陽疲憊得很，窩在顧千裏懷裏就睡著了。
千裏抱著懷裏的孩子，輕柔地拍撫著，等到陽陽睡熟之後，將他放到了病**蓋好了薄被，然後就拿起手機去了走廊，毫不猶豫地撥了一通電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