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不能吸你家的血啊。”顧千裏眼睛紅紅的，“我自己爸媽那兒我都還沒使勁兒呢。”
程迦南知道千裏這話裏的道理，但她太擔心千裏和陽陽了。
“可你媽那個樣子……”程迦南光是想想都覺得懸得很，千裏能從祝小薑身上榨出一分錢都難吧？
“那也是我該去頭疼和努力的事情，你別讓你爸媽為難。”顧千裏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之前能拿出積蓄幫我，我已經很感激了。隻不過……對不住你，可能沒那麽快能還給你了。”
“你和我說這個！我又不急用！”
顧千裏看著時間不早，就讓迦南先回去。
“我今晚……還得和陽陽好好談談。”顧千裏聲音有些低啞，聽起來愁緒萬千。
程迦南很擔憂，“不好吧？要不……先別告訴孩子吧，他這麽小，知道了會害怕的。”
“瞞不住的，他太聰明了。”顧千裏歎了一口氣，“其實我覺得他應該已經知道了。這孩子腦子比我好用，所以今晚得和他好好談談。所以你先回去休息吧，沒事的。”
程迦南聽了這話也隻能同意，還進去親了親陽陽的小臉，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顧千裏看向顧星陽，他的大眼睛像是星星一樣閃亮，也定定看著顧千裏。
“媽媽。”他輕輕叫了一聲，不是平時小大人似的叫她千裏，也不是撒嬌時叫她媽咪。
而是媽媽。聽起來正式極了。
顧千裏抿了抿嘴唇，開口卻並沒有直奔主題，而是問道，“你……想不想吃宵夜？”
“啊？”
“宵夜。我肚子有點餓了，我想吃拉麵，你也想吃的話，我就點份大份的，和你一起吃。”顧千裏說道。
顧星陽的眼睛彎了起來，笑眯眯地點頭，“想吃。”
顧千裏拿手機點了一家拉麵的外賣，然後就上了星陽的病床，將他抱在身前，然後拿遙控器開了電視機，隨便開了個放電影的頻道。
電視裏正在播放一個好多年前的經典科幻恐怖片異形。
陽陽剛開始還沒看出味兒來呢，隻以為是個科幻片，美滋滋地看著，後來就覺出不對來了，抱臉蟲的觸須直接巴在了一個人的臉上的時候。
“啊！”陽陽低聲驚叫了一聲，身子直往顧千裏的懷裏拱，嚇得直叫，“媽媽！”
顧千裏摟著他，輕輕拍著他的脊背，“不怕不怕。”
顧星陽又害怕，又想看，窩在顧千裏懷裏，連眼睛都眯著，小心翼翼地往電視屏幕上瞄，隻要一看到恐怖的場景，就拚命往顧千裏懷裏鑽。
嘴裏還慌慌忙忙喊道，“媽媽！媽媽！”
顧千裏聽到他此刻一直慌忙喊媽媽的聲音，再想到他剛才在門口看著她，輕輕叫她，媽媽。
顧千裏忽然就反應過來了，這孩子在平時會小大人似的叫她千裏，撒嬌時軟綿綿地叫媽咪，什麽時候好好叫過她媽媽呢？
顧千裏看著眯著眼看得直瑟縮的陽陽。
害怕的時候。這孩子隻在害怕的時候，才會這樣叫媽媽……
顧千裏的手，輕輕摸了摸他頭上烏黑細軟的頭發，聲音溫柔又堅定，“不要害怕。媽媽會保護你的。”
她垂頭輕輕親了親他的發頂，“以前你還小的時候，媽媽都能保護你，現在也一樣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