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墓園比東山墓園規模小，檔次也更低，墓地便宜。
但是位置比較偏僻，距離城區有一段距離。
近一個小時後，才抵達了西郊墓園。
秦莫下車就徑自走進了墓園，他今天的狀態讓王孫不太放心，於是想了想，也就鎖車跟了進去。
一排排的墓碑上貼著照片，刻著生卒年月。
秦莫在前頭一直走，一直到了墓園的一個角落。
這裏都是一些很小的墓碑，有的就是個空碑，上麵名字和生卒年月也一概都沒有，有的最多就隻右下方有個立碑人的姓名。
王孫看著這一片小墓碑，有些愣了，他聽聞過，有些尚未出生就夭折的孩子，或者出生了沒多久就夭折的孩子，按理說是不能立碑的，有的風俗裏甚至連落葬起墳都不合適。
但有的父母心中難忍，便會給孩子起一坐小小的，沒有墓碑的孤墳。
王孫看到秦莫在一塊墓碑前猝然停下了腳步，他沒敢跟過去，就遙遙站在後頭看著。
秦莫在那麵墓碑前站了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然後才輕輕彎身，掃了掃碑前石台上的落葉。
他靜靜看著那塊小小墓碑的左下角刻著：立碑人——顧千裏。
他眼裏的恨，濃得幾乎要變成鮮血滴出來。
耳邊仿佛又轟然響起了先前祝小薑在電話裏的話。
“秦先生，你或許並不知道千裏和祈言的這個孩子，為什麽身體不好吧？”
祝小薑告訴他，“因為千裏才剛流完產，就嫁給了祈言，然後懷上了陽陽，所以坐胎不穩，於是早產生下了陽陽，從小就體弱多病。”
“什……”秦莫聲音森然，“你，什，麽，意，思？”
“你已經知道我是什麽意思了不是嗎？”祝小薑說道，“她是我女兒，我原本沒有理由在外人麵前說她這些私事，但秦先生，你有資格知道這個。”
“西郊墓園的西北角區域，第17號墓位，你去看看吧。”
“那孩子就是在17號流掉的。當時還是我陪她去立的碑，因為我比較迷信，雖然那孩子隻是個來不及出世的胚胎，好歹也是一條生命。”
秦莫看著眼前這塊小小的墓碑，心髒仿佛比這塊墓碑還硬，還冷。
他伸手在這塊小小的墓碑上，摸了摸。
無比珍視的，又摸了摸。
他聲音喑啞，像被砂紙磨過一般，“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的。一定，會替你報仇的，害你沒能來看一看這世界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秦莫走回來的時候，王孫覺得他身上的氣勢沉鬱得可怕。
“BOSS，您還好吧？”
“沒事。”秦莫聲音喑啞，“王孫，去整理一份顧氏參與的所有項目的清單出來。”
“好的，作什麽用途呢？”
“隻要是顧氏參與的，還在進行的項目，每一個我都要參一腳。”
王孫頓時明白，BOSS這是打算全麵針對顧氏了，這種規模的針對……怕不是奔著逼對方破產而去的。
王孫心裏這麽想的，也就問了。
秦莫森然一笑，“破產？不，我要讓他們一家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