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阿根廷:浸透著農民血淚的大豆阿根廷,這個南美第二大國,在它的東中部,美麗的潘帕斯大草原土壤肥沃,氣候宜人,印第安土著和後來的西班牙裔移民辛勤勞作,使阿根廷擁有了“世界的糧倉和肉庫”的美稱。在20 世紀的胡安·庇隆時代,小型家庭農場遍布草原,農民們在他們的土地種上些小麥和蔬菜,養些雞鴨和奶牛,或者自用,或者出售,一家家過得其樂融融。他們生產的牛肉質量非常好,隻有美國的得克薩斯牛肉才能比得上。那個時候的阿根廷農民自給自足,負擔輕微,政府也取予(稅收)方便,與農民相安無事。富足而和諧,這使阿根廷成了全世界稱羨的“白銀”(西班牙語“阿根廷”
原意)之國。
如今的潘帕斯草原再也看不到昔日“雞犬相聞”的“小國寡民”景象。
秋天裏,你能看到的隻是一望無際的豆浪,隆隆駛過的大型收割機、徐徐開出的裝滿大豆的卡車——大豆,大豆,隻有大豆。
現在的阿根廷,大豆成了最重要的農產品和出口商品,以至於它的美女總統克裏斯蒂娜也會因為“得罪”豆農而焦頭爛額,因為推銷大豆“有功”而獲得連任。
大豆,讓阿根廷得到了很多,包括不可靠的金錢和虛妄的榮耀。但他們失去了更多,他們的生產方式、生活方式,他們的經濟主權、人民健康。
金黃色的大豆浸透了阿根廷農民的血淚和現任政府的無奈。但孟山都人笑了,他們在背後操縱著阿根廷大豆產業的發展,攫取著大豆育種、生產、銷售等所有環節的超額利潤。阿根廷大豆成就著這家以美國為背景的跨國種業公司的“現代化農業發展模式”。
那麽,孟山都在阿根廷做了些什麽,它又給阿根廷人帶來了些什麽?
讓我們從頭說起。
20 世紀70 年代,阿根廷還處於“光榮的庇隆時代”。那個時代的阿根廷,強大和組織良好的工會與深度參與經濟發展的中央國家機器相結合,與私營經濟密切合作,形成一種堪與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社會民主主義相媲美的國家管製經濟模式。庇隆主義也使阿根廷人團結起來,建立了強烈的國家認同。
石油危機的爆發使阿根廷進入了國家經濟與政治的動**階段。1976年,在美國的支持下,卡洛斯·梅內姆通過軍事政變奪取了政權,在美國版的“休克療法”建議下,阿根廷迅速走上激進的自由化、私有化發展道路,大量的外國投資進入阿根廷,負債發展成了阿根廷經濟的主要驅動力。20 世紀90 年代開始,梅內姆在國內大力推行所謂的“農業革命”,以期增加農業方麵的收入來償還外債。在這場“革命”中,阿根廷市場充斥著外國進口的廉價糧食,國內中小農場主因此紛紛破產,大量的農田被以嘉吉為首的外國農業企業收購,許多的農場購並還是在黑社會和警察的逼迫下完成的。大量的失地農民成為城市的流民或外國在阿新農場的農業工人。就在此時,孟山都出現了。在美國政府的牽線下,孟山都公司的“抗農達”(Roundup Ready)大豆和“農達”(Roundup)農藥開始全力進軍阿根廷市場。1996 年,孟山都還獲得了在阿獨家銷售轉基因大豆種子的許可證。魔鬼之門自此打開,阿根廷開始了轉基因大豆的瘋狂種植史。
延伸閱讀:綠色革命
“綠色革命”有狹義、廣義之分。
狹義的“綠色革命”是指20 世紀60 年代印度通過大量使用先進農業技術使糧食產量得到大幅提高的試驗和推廣運動。
這次運動使印度農業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廣義的“綠色革命”是在生態學和環境科學理論指導下,人類適應環境,與環境協同發展、和諧共進的一種創造性的文化和運動。
具體而言,20 世紀,西方發達國家大規模投資農業科學研究,改進農業生產模式,大量使用化肥與農藥,使農產品產量突破性地增加。到20 世紀下半葉,絕大多數發達國家獲得了穩定的食物供應,消除了饑餓的威脅,但廣大發展中國家卻由於農業基礎薄弱和人口劇增,饑餓和營養不良成為普遍現象。特別是在亞洲,包括印度在內的一些國家由於幹旱的加劇,日益依賴富裕國家的食品援助。在此情況下,以洛克菲勒基金會和福特基金會為首的國際機構,率先倡導建立了根據發展中國家不同條件、幫助應用“先進農業技術”以提高農產品產量的國際農業合作研究組織,它們首先瞄準發展中國家最主要的兩種穀物——小麥和水稻,通過種植改良後的品種,及與化肥、農藥、灌溉的大量結合使用,使亞洲及拉丁美洲的穀物產量從20 世紀60 年代後期開始,在短時間內得到戲劇性的提高。美國開發計劃署官員威廉姆斯第一次用“綠色革命”來形容這次農業大發展的情形。
大豆的種植原來在阿根廷微不足道,種植麵積不到8500 公頃,但在改種孟山都大豆並開始實施大規模種植模式之後的短短4 年後,也就是2000 年,阿根廷大豆種植麵積就達到了1000 萬公頃,2004 年又達到1400 萬公頃以上。阿根廷農業的多樣性——玉米地、小麥田和廣闊的牧場、林地——被破壞,許多土地被迅速改造成種植單一大豆的農田,原有的農業與牧業輪作,養分得以保護、土質得以維持的生產方式,被大麵積機耕和大量使用化肥與農藥的“大農業”替代。幾十年來,在潘帕斯草原上自由自在遊牧成長的牛群被迫圈進美式大型圈養牛欄,以便為利潤更為豐厚的大豆生產讓路,傳統的穀物、小扁豆、豌豆和綠豆田也幾乎消失殆盡。
阿根廷成了孟山都國家級規模的大豆種植園。
孟山都公司首先采取的是低價供種、高價回收的“商業”模式,目的是誘使阿根廷豆農依賴性地使用其“抗農達”大豆種子。為了擴大市場覆蓋率,它甚至對阿境內大肆走私孟山都豆種的行為也視而不見。在孟山都的低成本營銷戰麵前,阿根廷本土種子和化肥公司無力抵抗,將整個市場拱手相讓,使孟山都的“抗農達”大豆豆種在短時間內就完全占領阿根廷1400 萬公頃種豆農地(占阿農業用地的48%,2004 年數據),它的“農達”農藥也隨之成了阿根廷農民的配套必需品,阿根廷終於上了孟山都公司的套。
與此同時,孟山都通過對嘉吉和其他阿本土公司在阿根廷存儲、加工、營銷、物流等業務的收購以及其後的整合,基本控製了阿根廷大豆的全產業鏈,阿根廷人能做的僅僅是大豆的種植。在國際大豆市場上,孟山都還通過其背後的洛克菲勒金融帝國,在期貨市場上興風作浪,影響、控製著大豆價格,這使阿根廷人得到的僅僅是種植這一塊微薄的利潤。而這塊收入也因為對“農達”農藥不斷上升的依賴和使用量的增加而日漸減少。
這還不夠,即使是種植這個環節,孟山都也要狠命抽取阿根廷豆農的血汗。這就是它控製阿根廷大豆產業的第三步:收取“延期專利費”!
1999 年,在大豆事實上成為阿根廷人的主糧,大豆種植收入也成為阿根廷農民的主要收入來源的情況下,在美國政府的支持下,孟山都公司終於亮出了其最險惡的一招:以《保護植物新品種國際公約(UPON)》和《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定(TRIPS)》的“國際慣例”為由,要求所有種植孟山都公司大豆的阿根廷農民向其繳納“延期專利費”!孟山都公司聲稱,若阿政府仍然拒絕其農民繳費,它將強製在阿大豆的出口市場上進行高收費。果不其然,2004 年初,孟山都公司在對阿根廷政府步步緊逼之後宣稱,如果阿政府拒絕承認“技術許可費”,它將在阿大豆的進口地諸如美國和歐盟國家強製收取專利費,而這兩個地方,孟山都的專利申請都被承認是有效的。這就意味著,如果在這兩個阿大豆最重要的出口地被收取專利費,阿大豆出口將受到毀滅性的打擊。為了敲山震虎,從2005 年開始,孟山都公司在歐盟對阿根廷大豆進口商提起了數起訴訟,要求這些進口商賠償數以百萬美元的“侵權罰金”,理由是他們的進口行為鼓勵了阿根廷大豆種植園主對其轉基因大豆專利的侵權行為。這場法律上的較量以阿根廷一方的退讓達成和解。阿政府被迫成立一個“技術補償基金”,由豆農在加工環節時提交大豆銷售額1% 的專利使用費作為基金來源,阿政府再將基金退轉給孟山都等公司。依此,阿根廷豆農又被勒上一根經濟繩索,孟山都將坐收源源不斷的巨大收益。
阿根廷的“農業革命”以第二次“綠色革命”的名義,在孟山都的幕後導演下,權力與資本相互配合,為跨國種子與農業企業的勢力擴張提供了強大的支持;而以孟山都為首的跨國糧企以技術進步為幌子,精心布局,瘋狂擴張,終於使“洋種子”——“抗農達”大豆種子深深地紮根在阿根廷廣袤的土地上,“農達”農藥不停地播灑在潘帕斯草原上。伴隨著孟山都等跨國糧企市場業績飆升的,則是超過20 萬阿根廷破產農民的流落街頭,以及阿根廷糧食自給能力的逐步喪失,經濟安全、國家主權和人民健康所受到的侵蝕與挑戰。顯著的例子是,2006 年,阿根廷國內出現糧食供應緊張,為了防止糧食危機引發社會騷亂,阿根廷政府被迫與杜邦、孟山都、嘉吉、卡夫等跨國公司合作,開展所謂的“生命蛋白”活動,鼓勵阿根廷民眾食用轉基因大豆及以其為原料的大豆強化食品。由此,轉基因大豆正式取代牛奶和肉類蛋白,成為阿根廷民眾的主要蛋白質來源。民眾的主糧受跨國糧企的主導而發生改變,其所帶來的國家主權、經濟安全喪失的悲劇,真可謂是對當年梅內姆推動“農業革命”初衷的一個極大諷刺。
二、印度:殺死農民的棉花種子
作為新興大國之一,印度這些年來可謂是風光無限,政局基本穩定,經濟高速發展,軍事實力劇增,國際形象改善,大有與中國相比後來者居上的意味。
但印度的農業迎來的卻是雙重悲劇。一方麵大多數農民靠天吃飯,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貧困率極高;另一方麵由於糧食難以自給,印度通貨膨脹率超過兩位數,人民承受著食品價格高漲的壓力。問題已是如此嚴重,以至於印度總理辛格呼籲第二次“綠色革命”,“將糧食短缺的幽靈再次從地平線趕走”。
最近傳出的消息是,有將近20 萬的農民在最近幾年走上了自殺之路!
人們首先直指印度政府的不作為。20 世紀通過“綠色革命”,印度引進了高產的小麥和水稻,推廣了灌溉設施、化肥和殺蟲劑的使用,將西北部地區變成舉世聞名的印度糧倉。但自20 世紀80 年代以來,印度政府再沒有擴大灌溉麵積,沒有拓展農民獲得貸款的渠道,也沒有推動農業科技研究,一切都停留在以前那個水平,甚至比以前還要糟糕。設在新德裏的印度政策選擇研究中心在分析了政府的數據後宣稱,從1980 年到2002 年,印度政府對農業方麵的公共開支大約減少了1/3。這樣,日漸凋敝的印度農村與飛速發展的都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由於貧困和難以獲得援助,印度農村家庭走向破產的比比皆是。這是眾多農民走上自殺之路的重要原因。
人們把憤怒的目光投向孟山都,投向這家“耕耘”印度農業進入、千家萬戶的跨國種子與農業企業:是它用棉花種子殺死了這些農民!
孟山都公司自然不會認賬,那些被孟山都收買了的印度官員以及靠販賣、推銷孟山都的種子、農藥、化肥和經營高利貸的印度商人們也“痛心疾首”地矢口否認。但事實又是怎樣的呢?
安尼爾·施安德是印度重要的棉花產地——馬哈拉施特拉邦的維達爾巴地區(Vidarbha)的一位棉農。因為村裏的種子銷售點隻有孟山都的轉基因種子銷售,所以2006 年,施安德從國家銀行獲得貸款,嚐試種植孟山都公司的轉基因棉花“寶嘉德”,總共種了140 英畝。由於氣候幹旱且缺乏灌溉,2009 年,施安德的棉花歉收,他無法按時償還貸款,因而次年他的貸款申請被拒絕了。由於土地已經種植過轉基因棉花,“變質”後的土地讓他已經無法再種回傳統的印度棉花了。施安德隻好轉向私人高利貸者,借得高利貸繼續購買“寶嘉德”棉種。第二年,氣候條件還不錯,但與之而來的紅鈴蟲的侵擾使施安德的棉花再次歉收。他將棉花送往棉花交易市場,收購商以轉基因棉花的纖維長度比傳統棉花的短為由,降低了收購價格。從收購站回到家的施安德麵對著6 萬盧比的債務,選擇了自我了斷的方式告別了他作為棉農的一生。
安尼爾·施安德的故事並非孤例,維達爾巴地區的棉農身上幾乎都背負著沉重的債務。“2002 年104 起,2003 年148 起,2004 年447 起,2005 年445 起,2006 年1448 起,2007 年1246 起,2008 年1267 起。”這是馬哈拉施特拉邦的一組官方統計的棉農自殺數據。數據顯示,隨著孟山都轉基因棉花的逐步普及,棉農自殺人數也逐年上升,從2006 年起,幾乎是每8 小時就有1 人自殺。但附近的賈哈塔基和雅瓦塔摩兩個地區,由於農民主要從事有機農作物的種植,而不是種植棉花,在將近20 個村莊的500 個家庭中,沒有一個人自殺。很顯然,棉農的自殺與孟山都的轉基因棉種有密切的關係。因為債務纏身而飽受饑餓和貧困之苦的數萬棉農終於團結起來,他們走上街頭,憤怒抗議政府的失職和孟山都的貪婪!
和在阿根廷控製大豆生產鏈、價值鏈相同的是,孟山都公司在印度實現80% 以上的棉花種子市場占有率,是在迎合印度政府的需求,在印度科研機構與企業以及深入田間地頭的種子經銷商們的密切配合下實現的。
隻是在印度的“營銷”比在阿根廷來得更為“合法”、更為市場化而已。
事情的原委是這樣的。
印度雖然是個農業大國,70% 的人口都從事農業生產,但印度的農業卻存在先天不足、後天乏力的情況。因為印度屬於熱帶季風氣候,降水季節性明顯,全國2/3 以上的土地屬於半幹旱狀態,全國可用於耕種的1.6億公頃農地中,缺水、缺肥嚴重,再加上農業生產機械化程度低、病蟲害嚴重,印度的農業生產率長期處於較低的水平。受過“綠色革命”洗禮的印度政府,在無力增加對基礎設施投資的情況下,將填飽印度百姓肚子的希望寄托在以轉基因技術為主的所謂現代生物科技上,希望通過基因工程研究,培育出“用水更少、抗旱、抗蟲害、營養價值和產量更高、對環境也無害”的新作物。印度“綠色革命之父”、著名科學家斯瓦米納坦博士坦言:“應合理利用轉基因技術,提高印度糧食和其他農作物的產量和數量。”印度政府為此大力提高轉基因技術的推廣與應用,對跨國糧企進入印度進行投資開發持歡迎態度。
孟山都敏銳地抓住了印度政府的想法,自20 世紀90 年代就大舉進入印度農業領域,在采取種種非正當手段贏得印度政府相關管理人士的認同,取得進入和打開印度市場的諸多便利之後,孟山都加快了其本土化的步伐。一是它以印度子公司的名義申請開展轉基因棉花的種植實驗,並在2002 年獲得批準,使它能在印度全境銷售其轉基因棉花“保鈴棉”(Bollgard)的棉種;二是它采取開辦獨資子公司,以及與本地公司合作等形式,在印度主要棉產區建立了深入田間地頭的銷售與服務網絡,打通了涉及棉花種子、化肥、農藥、小額信貸、棉花收購與加工在內的產業鏈各個環節,形成了強大的市場控製力;三是它在印度全境展開鋪天蓋地、深入人心的廣告宣傳,如為了獲得廣大印度婦女的認同,它打出“孟山都的種子不僅可以實現高產還能節省勞力,你將有更多的時間照顧家人”等廣告;它還不惜重金聘請寶萊塢明星為其廣告代言,利用印度神話中的神猴Hanuman 和錫克教創始人Guru Nanak 的形象進行廣告宣傳。它的廣告極具煽動力,如“不管白天還是黑夜,保鈴棉每天24 小時保護你”、“用保鈴棉種子,殺蟲劑使用更少,產量還更高!”、“寶嘉德,不用殺蟲劑,讓你收益更高!”等。不停的廣告轟炸,使孟山都的“保鈴棉”“寶嘉德”棉種深入印度百萬棉農的心中、地頭,印度本土的棉種很快被這些轉基因棉種取代。
根據2009 年的統計,印度國內種植的棉花中,使用孟山都棉種的棉花種植麵積已經達到760 萬公頃,占印度全國棉花種植總麵積的81% !孟山都由此實現了對印度棉花種植業的全麵控製。
孟山都轉基因棉花的種植使印度由棉花進口國成為世界上第二大棉花出口國,它在給印度帶來這一虛名的同時,也給孟山都公司以缽滿盆滿的收益。但這種格局對印度農業特別是棉農產生的負麵影響已經開始顯現。
主要體現在:一是現在的印度棉農在購買棉花種子時已經沒有任何選擇,隻能購買孟山都公司的轉基因棉種。因為印度國內較有實力的種子公司和經銷商或者已經被孟山都收購,或者已經與孟山都建立了合作關係,它們結成緊密的利益共同體,形成印度的種子市場隻能購買到一個生產商的種子——孟山都公司的係列棉花種子的局麵。前麵所講的棉農施安德想轉換種植印度傳統棉花而不得其種的經曆即是一個生動的例子。二是與傳統的印度棉種相比,孟山都的轉基因棉花種子雖然具有抗蟲性,但由於其不具抗旱的特性,難以適應印度的氣候,而由此帶來的最直接問題就是,在氣候異常的年份,轉基因棉花很容易歉收、絕收,棉農遭受直接的損失。棉農施安德種植的“寶嘉德”就是這樣一種不耐旱的棉花,它致使施安德在旱災來臨、無力灌溉之際棉花減產,走上被迫背負高利貸種棉的不歸之路。
三是孟山都轉基因棉花的抗蟲特性也麵臨著挑戰。孟山都公司已經發表聲明,承認其所生產的Bt 棉花(“保鈴棉”和“寶嘉德”均是所謂抗蟲的Bt 棉花)未能有效防治古吉拉特等四個印度棉花生產邦的害蟲紅鈴蟲——正是這種紅鈴蟲最後導致棉農施安德的破產和自殺——實際上,早在2001年,印度就有科學家發現,孟山都轉基因棉花還有一個致命弱點,“保鈴棉”十分容易感染“絲核菌”病毒。這種病毒具有極強的傳染性,除了同片的轉基因棉花容易受到感染外,附近地區種植的傳統棉花也會受其傳染,導致棉花的歉收、絕收。四是由於孟山都對棉種和相應農藥的高度壟斷,印度棉農不得不用比傳統棉種價格高出4 倍的價錢購買轉基因種子(一袋傳統的450 克棉花種子是450 盧比,而孟山都相同規格的產品則要花費1850 盧比),棉農們還要花費大量的金錢購買配套的化肥和農藥,孟山都“Bt 棉花減少70% 的殺蟲劑使用,並將產量提高30%”的諾言成了一個**裸的謊言!
孟山都在印度是成功的,它的成功正是建立在像施安德這樣的普通印度棉農的屍骨之上的!
印度政府已經逐漸認識到它放開孟山都等的轉基因種子進入印度農業的惡果。麵對孟山都在玉米、蔬菜等領域咄咄逼人的轉基因種子攻勢,它已經開始睜開警惕的眼睛,築起保護的堤壩,拿起法律的武器與孟山都開始鬥爭。2011 年舉世矚目的孟山都“轉基因茄子”之爭,就已經表明了印度人民的覺醒和態度。
但對於像施安德這樣無辜殞命的20 萬印度普通農民而言,印度政府此時的覺醒是不是太晚了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