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晏按照那小護士的指點走進一個科室。

當裏頭的陳設入眼,他便明白鐵定是這小護士指錯路了。

手重新搭上門把手,剛要出門,冷不防後頭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

“鄭醫生,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需要馬上去處理,要不咱們改天再做檢查吧……”

此刻的左汐壓力有些山大,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陳姐口中的鄭醫生居然會是個男的。

雖然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完全瞧不清臉。但從那頎長的身姿以及氣場來看,她還不至於傻到將人錯認為是女的程度。

這陳姐什麽時候這麽糊塗了,居然給她安排一位男醫生。

硬著頭皮,她總不能刻意挑破她無法接受男醫生觸碰這件事。這樣說,也算是給彼此都留了一點餘地。

*

聞言,原本打算離開的靳司晏腳步一頓,回眸間,便瞧見了正頗有些煩躁地兩隻手互相玩著指甲的左汐。

許是她剛剛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的緣故,他自動將她當成了一道背景牆,也便並未多加留意,這才沒發現這科室裏頭還有一個人。

這臨時出現的變故,讓靳司晏微微蹙眉。

瞧著麵前的人那局促不安生恐他反對的模樣,他難得覺得,或許,他不用墨守成規,倒是可以適當改變一下他原本定下的方案。

“你覺得醫生的時間很閑?就因為你一個臨時有事便被打亂所有的計劃?”

“沒……那麽嚴重吧?”不過就是推遲到下次,怎麽說得她一副罪孽深重的樣子?

“姓名。”將夾在臂彎的冊子放到桌上,靳司晏坐下,取出夾在白大褂上的鋼筆。

懵了懵神,左汐還沒反應過來,嘴已經先於大腦做出了回應:“左汐。”

男人落下的顏體楷書,橫輕豎重,筆力圓厚,左汐眼見他將她的“汐”寫成了“茜”,忙糾正:“是夕陽掉進水裏頭,沾了點水的那個汐。”

潮汐的“汐”,被如此解釋,讓靳司晏不免多看了她幾眼。

那張臉上畫著淡妝,女人長睫輕閃,臉上有著小小的糾結。

似乎……有些眼熟。

“陳述一下病情。”

如此簡單扼要公事公辦的樣子,讓原本想打退堂鼓趕緊走人的左汐不得不配合起來:“就是……感覺左胸有些疼。”

“左胸疼痛,可能是患有胸膜炎、乳腺增生、肺結核、肋軟骨炎,你確定要拖到下次再來做檢查耽誤病情?”收筆,靳司晏已經站起了身,“先做個簡單檢查,隨後去做心電圖。”

她明明是打算走人的啊喂!

左汐有些猶豫,耳畔充斥著他報出來的那堆病名,腿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的腳步走到了裏頭的檢查室。

“躺上去,內/衣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