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左汐一直都在擔心今天的婚禮怎麽收場。

按照賈斯文的性子,這婚絕對不可能完成。

而且,即使他願意,人家趙雪玫也肯定不願意啊。

這兩人一個個都是你不情我不願的樣子,這婚禮怎麽可能繼續得下去?

可偏偏,事情的發展完全就跌破了她的眼鏡。就連姍姍來遲的洛薇兒都不得不歎服賈公子的出人意料之舉了。

“賈公子這到底是受了什麽刺激?居然真的踏進婚姻墳墓了?償”

聳了聳肩,左汐也大為不解:“他應該是覺得求生無望,所以得過且過吧?”

想起賈老爺子家裏珍藏的那條馬鞭,洛薇兒忍不住抖索了一下身子:“似乎……也就隻有這個理由說得通了。”

婚禮舉行得如此順利,就連最後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深吻,都是一副羨煞旁人的舉動。

舞台下,掌聲雷鳴般響起,恭賀著這對新人。

舞台上,那叫一個郎情妾意情意綿綿,賈斯文拿捏著趙雪玫的短,後者不得不就範。

沈卓垣瞧著那一幕,拍掌的同時還不忘大聲吹了聲口哨,輕佻地同旁邊的靳司晏打趣:“三哥,你瞧我這敲打人的功力是不是見長了?我剛剛按著你意思去給賈公子道完賀,他就斷了那逃婚的念頭。”

他可是功不可沒啊。

要不然趙家和賈家的麵子可就丟盡了。怎一個顏麵無存了得?

他是這兩家的大恩人都不為過啊!

某些人得意地翹起了狐狸尾巴,靳司晏抬了抬眼,慵懶地掃了他一眼:“嗯。”

這算是應了他的自吹自擂。

這下得了靳司晏的肯定,沈卓垣愈發嘚瑟起來,那張俊臉好一個愜意。

“不過,三哥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這樣一番敲打,沈公子必定會娶了人家趙小姐啊?”

這不就是側麵告訴人家,你對我老婆的心思我已經知道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如果是個不管不顧的,誰還會為了怕自己的那點心思被三嫂知道而委曲求全地娶了別人啊。三哥你對賈公子的那點心思還真是揣摩透了,就不怕他根本不按照你的套路出牌?”

這邊,沈卓垣還在孜孜不倦地問著。

靳司晏卻是不由失笑:“你覺得,如果他真的對左汐存了那麽深的念頭,我會僅僅隻是讓你敲打他一番了事?”

撇了撇唇,沈卓垣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你肚子裏蛔蟲。”

周圍聲音嘈雜,靳司晏自然是沒有聽見他那一聲。

他的視線掃向和洛薇兒在一處的左汐,突然便有些不甘願起來。

自己太太將他給這麽扔在一邊,她倒是和別人玩得不亦樂乎。

拿眼橫了一下沈卓垣,靳司晏示意了另一頭的左汐和洛薇兒:“你過去,發揮一下紳士風度充當一下洛小姐的男伴。”

“切!這會兒你倒是不玩兒臉盲症了?能認出她了?”

一聽是給洛薇兒當男伴,沈卓垣臉上立刻就不樂意了。

他能不知道他三哥的意思?不就是覺得洛薇兒那女人霸占了三嫂,他心裏頭不痛快了嗎?

所以就打算拿他當槍使,把洛薇兒給弄走,好讓他自個兒能和三嫂……

若是放在平時,沈卓垣當然巴巴地上趕著為靳司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可偏偏這麵對的女人是洛薇兒,他還真是不想去露這個臉。

前腳人家還極為熱情地拐著彎幫著他認清了伊雪的真麵目,按理說他確實是該對她言一聲謝。不過,他可明白得很,按她那性子,暗地裏指不定嘲笑了他多少次呢。覺得他居然能對那種女人動了心思甚至還打算娶了人家。

媽的一想到這兒就窩火。

他英明睿智的形象瞬間坍塌,在洛薇兒那女人那兒,估計也就是個傻叉二貨的存在了。

所以,他堅決不過去自取其辱。

平日裏他對靳司晏的話那叫一個言聽計從,即使偶爾拿話涮過去,也是在明知他不會介意的前提下。

這會兒情緒如此激動,可見他真的是羞於見人了。

“三哥你看錯了哈,三嫂旁邊哪兒有什麽洛小姐,就是一普通大家閨秀在跟咱們三嫂套近乎呢。你盡管過去就行了哈,保證三嫂不會為了別人忽略了你。”

靳司晏抬眸睨著他。

嗬!某些人還真是和他裝上了。睜眼說瞎話都出來了,他是臉盲,真當他年老昏聵?

“不好意思,但凡你三嫂相熟的人,我都不會認錯。”言外之意,他即使有臉盲症也會看得真真兒的。

沈公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臉色那叫一個難堪啊。

“嘿嘿,那什麽,看來是我看錯了。”撓了撓頭,沈公子立刻就領命去了,“三哥你吩咐的事情我怎麽可能不照辦呢?我這就去,這就去哈。”

媽呀三哥笑起來的樣子好可怕!

*

婚禮儀式結束,免不了便是開動酒宴。

幾位重要領導來了之後便稱有事匆匆走了。即使小坐了片刻,也算是給足了趙家和賈家麵子。

這一桌屬於新郎的好友桌。左汐自然是和靳司晏坐在一處,左小寶則是也從左光耀那邊擠了過來,非得和兩人一塊兒。

隻不過,左汐卻有些無暇照顧他,反倒是瞧著靳司晏的臉色有些古怪,心裏有種不好的感覺。

“大寶兒,大寶兒?”

等到左小寶連續叫了她好幾聲,左汐才回過神來。

知曉這兒是什麽場合,小家夥原本乖乖坐著。可偏偏賈斯文這桌的所謂好友,都是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平日裏鬧騰得厲害的二世祖,所以也不講什麽規矩。

見著左小寶圓滾滾地頗有些可愛,他們一個個臉上帶笑,恨不得都來捏一下他的小臉。

當然,有人還不忘記陰陽怪氣地來上一句:“我還以為賈公子一直都定不下來是為了左小姐你呢。”

左汐也不跟他們一般計較,隻是打太極:“哪兒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賈公子那可是亂花叢中過的人,這樣的人能為了一個女人結婚,那就證明了他絕對是愛她愛到心尖尖上去的。你們可別在大喜的日子給我出什麽幺蛾子胡說八道啊。”

雖說著人家胡說八道,但這是笑著道出聲的,所以眾人也隻是在餐桌上一樂,一個個都笑嘻嘻的繼續插科打諢起來。

左小寶見左汐不理睬他,隻顧著和別人說話,小家夥氣性也來了,便轉而去拉扯靳司晏的衣服。

“大晏,我要吃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那個……”

手指一通指揮。

短胳膊短腿,他自己是夾不到的,偏偏又嘴饞得厲害。

靳司晏倒是難得沒為難他,猶如一個慈父般,一一滿足著他的小要求。

隻不過眼角餘光卻是斜睨著這一桌的那幾個紈絝闊少。

也不知是誰突然意識到左汐和靳司晏的關係,趕忙扯了扯旁邊的人,又努了努嘴示意一旁默不作聲明顯有發怒正征兆的靳司晏。眾人這才恍然大悟般,恨不得剛剛的事情完全沒發生。

一個個,竟然狼狽地撒開腳丫子就跑了。

瞬間,這兒的一桌清淨下來了。

不過,這清淨得有些過分了些。

看其他桌,除了領導那一桌,其餘都是座無虛席。

偏偏他們這桌,兩個大人一個小孩,還真是有夠顯眼。

不過,也是靳司晏不地道,偏生安排了他們和那幾個玩鬧得狠的花花公子在一起。

“誒?薇兒呢?”她也是在這一桌的,不過從剛剛婚禮儀式結束之後就沒見她。

“好歹是大明星,這兒這麽多人指不定就冒出來粉絲找她簽名合影,你讓她坐這兒不是讓她找罪受嗎?”

終於,靳司晏舍得開口了。

左汐點點頭,這倒也是。

她居然忘記這一遭了。

不過,賈公子婚禮,薇兒能忙裏抽空趕過來,已經算是不容易了。至於留不留下來用飯,倒是無所謂了。當然,晚上的洞房花燭,以她那鬧騰的性子,肯定少不了。

上一次她的洞房花燭被靳司晏將所有人都給攔在了外頭,她便一直扼腕歎息。好不容易等到了賈斯文的婚禮,她不鬧騰個夠才怪。

畢竟,賈公子可不是靳司晏那麽難拿捏,而且賈公子這人沒下限。所以鬧他的洞房,便有意思多了。

這邊靳司晏見左汐不再問了,眼神卻是掃向沈卓年所在的那一桌。

別以為他沒發現,他的視線一直都赤/裸裸地投在左汐身上。

想到沈卓年和左汐發生的事情,想到左汐和他做的時候並非第一次,想到秦覓給他看的那份尿液檢測。靳司晏隻覺得胸口有一股火,怎麽壓抑都滅不了。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誰也不讓,就那麽一直膠著。

最終,靳司晏仿佛宣示自己的主權般,將左汐的身子一攬,附耳在她唇畔說了一句什麽,又禁不住挑起了她下頜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