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梅冉最終如何了,左汐不得而知,不過在H城,她從此之後再也沒見過她。

轉眼元旦,賈斯文的婚禮如期而至。

賈公子也是傲嬌的主,不到最後關頭根本就不想去民政局領證。這也是他給自個兒留了後路。

一旦領了證再逃婚,他多掉價啊,逃了也是有主的人了,哪兒有什麽逍遙自在可言攖?

趙雪玫也不願意嫁他,兩人倒是一拍即合。

雙方父母逼迫下,依舊決定先辦酒席再領證。

婚宴定在四季酒店。

賈趙兩家都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婚禮的排場也是十足償。

左汐和靳司晏原本的婚宴也是定在這兒,不過後來因著左汐在微博上透露了地點引得粉絲圍堵,靳司晏不得不臨時改變了地點。

如今,左汐不是以一個新娘的身份踏足婚禮現場,而是以一個好友的身份前來,又是另一番感觸。

左家和賈家向來交好,左光耀自然是首當其衝地帶著一家人過去。左牧這次倒是格外高調,帶著崔鳶一道過來了。在外界看來,他這個左氏傳媒的總裁戀情似乎總算是定下來了,好事確實是將近了。

至於梁豔芹,原本推說身體不適不出席了,結果不僅來了,還帶來了根本就沒有受邀前來的秦覓。

誰人不知秦覓剛剛和張家鬧翻,一個無權無勢且聲名不太好的離婚女人,突然借著梁豔芹的勢出現在這樣的場合,其中深意可見一斑。

必定是梁豔芹想要為她再覓一門婚事了。

隻不過,這個圈子裏的人,家裏有點底子的,當然不可能娶一個離婚女。

更何況,張家雖然最終破產了,但過氣的紙老虎到底還是有黑道背景的。秦覓這女人這麽對張家兩父子,誰知道會不會被報複?他們娶了她,是嫌自己命長了吧?

不過,瞧她那身段,那胸前呼之欲出的兩團,還有那腰肢,那裸背……

確實是蠻勾人的,瞧那雙白皙嫩滑的腿,**功夫定然是了得。

可惜了,不能一度***。

*

相比於其他人對她如今處境的不看好,秦覓自己倒是放心得很。

梁豔芹這邊雖然護不住她,但有靳司晏在,張家便不敢對她動手。

但凡靳司晏信她,不願意拿左汐的聲譽做賭,那麽,她便永遠都不會有事。

至於左汐……嗬,她和沈卓年那點不清不楚的關係,足夠靳司晏不信她而信她了。

此刻,秦覓隨著梁豔芹走向金碧輝煌的婚宴大廳,視線掃過那布置得喜慶的場地。鮮花氣球,悠揚的音樂,舞台、花型拱門,大屏幕上還閃現著賈斯文和趙雪玫的婚紗照。

這樣的婚禮現場,對於兩家的家世而言,其實太普通了。

普通得過於低調了些。

不過,這卻是新郎和新娘共同的意思,不想要太張揚。

所以賈家和趙家到底還是如了兩人的願。

畢竟都逼婚了,兩家老人心裏有愧,所以明麵上自然得好好彌補一下。

秦覓瞧著婚禮現場,不禁想到了自己婚禮的那一天。她隻覺得暗恨。

沈卓年分明答應了娶她,最終卻反悔,害得她嫁給張盛不說,還被張德莊給糟蹋。

若不是他說願意娶她,她早就打掉那個孩子了,也不會受了那麽多的罪。

可他,從來都是守信重諾的他,對她卻食言了……

自己的婚姻,自己的一生,就因為他的食言,而徹底賠了進去。如今即使離婚,也沒人願意娶她了。不管是她的離婚女身份,還是忌憚張家苟延殘喘的勢力,這個圈子裏有點名望的人都不會要她這種媳婦。

可讓她嫁一個沒有什麽家底的人,讓她如何甘心?

不過,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的手上有從張家虎口拔牙才分到的錢,這天底下,什麽都可以沒有,卻覺得不能沒錢。

還沒有到吉時,賓客陸陸續續到來,秦覓冷不防瞧見了和左汐相攜而來的靳司晏,她的眼底劃過一抹嫉妒的光。

若無其事地將視線轉移,便瞧見了左光耀正牽著蹦蹦跳跳撒歡的左小寶,帶著他去嚐各種零嘴。

他們一個個倒是快活。

眼底漸冷,秦覓睨了一眼身旁魂不守舍的梁豔芹,聲音愈發柔和了起來,與她眼底嘲弄的冷光截然相反。

“梁阿姨,你身體不舒服,犯不著為了讓我能夠參加這種場麵特意忍著不適過來。”

手撫著她的手背,梁豔芹臉色確實是極差,平日裏精明的女人如今臉色慘白了許多。

“傻孩子,阿姨隻希望你能夠趁著熱鬧和誰看對了眼。隻要他身家清白阿姨就幫你做主。上一次,是阿姨對不起你,害你進了狼窩。”

張盛和張德莊父子倆對她的惡行,秦覓自然是第一時間告訴了梁豔芹。

然而,秦覓沒想到的是,她說了這些之後,梁豔芹不知是不是為了安撫她受創的心靈,竟然連她的那點醜事都給她露了底。

當年她被輪/奸的事情,以及……左汐和左小寶的身世。

所以說,這世上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呢?

這個秘密梁豔芹一直守著從來沒對她說過,如今見她過得這麽慘,她反倒對她開了口。

這是覺得同病相憐,所以才透露給她的吧。

嗬嗬嗬,沒想到一向眼高於頂的左氏集團董事長夫人,竟然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肮髒一麵。

“梁阿姨,我的事沒關係的。就是你,那些人又威脅你了。咱們要不……要不報警吧?”

“這種事怎麽能報警!”一旦事情捅出去,那她就隻有身敗名裂的份。梁豔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的。

若不然,這些年也就不會由著他們威脅下去。

“可……”

“我絕對不會任由他們繼續這麽威脅下去的!”梁豔芹眼底有著孤注一擲的光芒。

上一次她便決定不再受他們威脅,也正是和他們鬧僵的那一回,讓左汐在書房外聽到了,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然而那些人又怎麽可能善罷甘休,竟然半路堵她,企圖讓當年的事情重演。

最終還是她花錢消災。

以至於後來出門,她都小心翼翼,擔心會被跟蹤會被綁架會被拍下各種視頻。

擔驚受怕之下,身體難免便差了些。左光耀每天都要催問她好幾次,又親自帶她去醫院檢查。這個男人太過於敏感,又太過於心思細膩。他的關心她承受不起,便隻有辜負。

所以,麵對左光耀,她總是不敢開口。

無論是左汐還是左小寶,明明她才是他們至親的人,可她卻厭惡他們至極。

明明他和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可他卻代替她愛他們至極。

欠他的,她恐怕這一輩子都還不完了。

*

左汐和靳司晏一進婚宴大廳,便瞧見了角落裏和梁豔芹說著體己話的秦覓。

心裏頭瞬間便不痛快起來。

“瞧瞧這嘴,打算像小寶兒一樣撅起來掛一個油壺?”

靳司晏調笑的聲音響徹在耳畔,左汐立刻便炸毛了:“我去新娘化妝間看看。”

這樣子,擺明了就是不想搭理他。

不以為意,靳司晏任由她鬆開手。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見,他才徐徐走向正和女人搭訕的沈卓垣。

一見他過來,沈公子立刻便狗腿地打發走那個女人,又從走過侍者的托盤中取過一杯紅酒,給靳司晏遞了過去。

“三哥。”

“和那個伊雪散了?”

好吧,看來他一不小心犯渾向洛薇兒求婚的事情還真的是鬧得全天下皆知了。沈卓垣摸了摸鼻子:“三哥你不是特意幫我查了嘛,那女人早就巴上了其他男人,為了我的錢才勾搭我的。爺可不是那種任由女人騙財騙色的主。”

“我倒是希望你真能這麽看得開。”

撇了撇唇,沈卓垣頭大:“咱能不談這個了嗎?”對於伊雪,他確實是沒有想到。

那樣的性子,竟然是偽裝出來的結果。

為了別的男人對他騙財騙色,當他是冤大頭吧?

如果不是這一點,他倒是可以主動給她財給他色……額……這色,還是算了吧。

如果說之前是因為邱琳而對她不同,拒絕碰她的身子。

那麽現在,他隻要一想到她的性子都是裝出來的,就覺得惡心。

“伊雪的事情還是洛薇兒跟左汐說的,我這邊才知道的。所以,你對她別下狠手。要收回訂婚戒指的話,別故意讓媒體摻合進來,她的前途好歹得顧及些。”

被退婚這種事,女方受到的傷害最嚴重。

媒體報導的時候自然是怎麽娛樂大眾怎麽報導。銷量和流量,才是主導。

沈卓垣一怔,臉上閃過詫異。

他確實是不知道,這事竟然是洛薇兒幫的他。

以她和他結下的梁子,她如果真的知道他被個女人騙了,估計應該拍手叫好,更別提提醒他了。

這女人居然這麽好心?

不過,她這麽仁義,他好像確實不能做得太過分。

原本還想著故意招記者過來***一下他和她“談分手談退婚”的事情,讓她這個閃閃發亮的巨星名譽掃地一下。

這下子,看來得改變一下計劃了。

*

見他沉默,靳司晏知曉他是將他的話聽進去了。不過,現在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俊臉寡淡,靳司晏驀地薄唇輕啟:“給你個任務。”

任務?

雖然不明白是什麽,沈卓垣還是下意識的腆著臉保證起來:“三哥你說,上刀山下油鍋,我絕對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好好給賈公子道聲賀。”

“誒?三哥你確定?”沈卓垣不可謂不吃驚。這個圈子的誰不知道賈斯文這是被趕鴨子上架逼婚啊。讓他去恭賀他,三哥確定這不是往賈公子傷口上撒鹽嗎?

“某些人覬覦得太多,給他敲敲警鍾。”

盡管靳司晏沒有多說,可沈卓垣還是聽出了門道。

“他……他該不會是覬覦咱們三嫂吧?”

然而,靳司晏隻留給他一個背影。

這下子,沈卓垣更加確定了。

看來三哥這是早就瞧出了賈斯文對三嫂的那點心思。等等!以三哥的性子,受得了三嫂被其他男人覬覦?

賈公子這麽快結婚,裏頭該不會也有三哥的手筆吧?

先說趙家這位小姐,一直都是大家閨秀的做派,恪守禮教。即使得知三嫂“懷孕”了知曉她對三哥的感情再也無望了,那也不至於去夜場買醉吧?

那天怎麽就突然將自己灌個大醉,怎麽就正好被賈斯文給撿著了,怎麽就恰巧滾了床單?這事怎麽就被兩家長輩知曉並且逼婚了?

這一環環下來,每一件事情拆開了看也許沒什麽,可追溯到源頭的話,完全就是有問題嘛!

想到此,沈卓垣心神一凜。

暗歎一聲:“和誰作對也千萬別和三哥作對。”阿彌陀佛,還好他對三嫂那叫一個敬重愛戴有加。

有些事情想通了,沈卓垣便格外同情賈斯文。

不過,能入他三哥的套,他覺得賈公子其實也算有點本事了。一般沒有將三哥徹底得罪光的人三哥可是懶得出手的,都是直接打發底下人去辦的。

不過,三哥交代的任務,他可不能不去辦。

不就是恭喜賈公子嘛!

他立刻就去。

三分鍾後,沈卓垣端的那叫一個人模狗樣,暗搓搓地靠近白色禮服的賈斯文,腆著臉道起了賀:“賈公子,恭喜走入婚姻墳墓呦,早生貴子呦。”

矮油,找人不痛快,他最擅長了!這會兒三哥倒是給了他物盡其用的機會。

啊呸,把自己比喻成物……

他可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閱女無數的風流人物。

賈斯文明顯抽了抽嘴。不過,他也不是省油的燈:“沈二少的好意我可愧不敢當。”

沈卓垣這輩子最恨什麽?

最恨的不就是頭頂上還壓著個沈卓年嗎?

他是寧死都不願承認這麽一個哥哥的。沈家隻能有他這麽一個獨苗苗。

二少?啊呸呸呸!!!

滾犢子!

有他在一天,沈卓年算個屁啊?休想進沈家的大門,更別提入沈家的族譜了!

沈公子心裏頭被賈斯文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句鬧得窩火至極,可還不能表現出來。可想而知,他那股子邪火燃燒得有多麽旺盛了。

“賈少我怎麽瞧著你娶新娘子都沒什麽表情呐?這做人呢,就得有責任感有擔當。自己做過的事情呢就得認,不認那就是孬種那就是負心漢。我想賈少你應該是不屑於和那些個沒擔當的人為伍的吧?所以啊,也是趙家小姐有福氣,碰上了賈公子這麽有擔當的男人。要碰上其他男人啊,一個個撇清都來不及呢,怎麽可能還認賬?好!賈公子你就是我的榜樣,必須給你大大地點讚啊!”

說話的同時,還給他豎起了大拇指。

這諷刺的味道太重,賈斯文不由眯起了眼。

“沈公子,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吧?”

“這哪兒能啊。”沈卓垣開始打哈哈。

“那你這左一句右一句的什麽意思?”

“嘿嘿,我這不是在誇你麽。”

沈卓垣腳下一動,便打算跑了。

三哥隻是讓他來“道賀”的,這找人不痛快也找了,他應該功成身退了吧?

不過,怎麽著也不能讓三嫂平白被人給覬覦啊。

他覺得,他還是得盡點責任的。

“賈少,容我提個醒,今兒個你最好還是娶了趙家小姐,是個男人就別玩逃婚那一套。至於三哥的女人,你的眼別亂瞄心也便亂動,對大家都好。”

三哥的女人是誰,不言而喻。

賈斯文心一沉,眼底一陣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