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期間還撩得他縱/欲過度,老太太必定會覺得她不顧肚子裏的孩子,更會覺得她紅顏禍水,禍害了他這位年輕有為的商界才子。

不過……

“關起門來,她又不知道我們做了什麽……”話音落地,紅暈便止不住爬上了臉。她這是得多饑渴才說出這種沒臉沒皮的話來啊。

“有一件事我一直挺後悔。攖”

“誒?”怎麽突然說起什麽後悔的事來了?

“當初重新裝修的時候雖然考慮到了隔音,但是……住進來之後我親自用分貝儀測試了一下,按照你每次到達高/潮的音量來推算,隔著門,外頭依舊能夠聽得到。”

所以,怪她咯?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他竟然還拿著這種事去做測試償?

他到底是有多強烈的探索真理的精神啊!

所以,為了不讓老太太聽見不該聽見的聲音,他這是多麽大公無私才放棄了自己的生理需求啊!她是不是還得給他頒個獎?

*

明明之前還動不動就汙汙汙地和她開火車,可自從老太太住進來後,靳司晏恢複了以往的嚴謹禁/欲。

經過一番質問,他倒是交代了。

可那樣的答案,還真是讓左汐不得不給他頒獎鼓勵——他既然這麽喜歡禁欲,那就永遠禁欲。

左汐給的獎品簡直是讓靳司晏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痛感。

第二天,左小寶正吃著靳老夫人親自下廚給他做的西式早餐呢,見靳司晏過來。他仿佛嗅到了什麽不同尋常的氣息,忍不住皺了皺小鼻子。

小胖屁股從餐椅上挪啊挪,然後跳下了地,在他身上又左左右右轉了一周,嗅了一圈。

“大晏,你好像……有些萎靡不振哦。”

神秘兮兮地開口,小家夥意味深長:“該不會……哦?呦吼吼……和大寶兒?噢哈哈……”

話都沒說完整呢,自己便笑了起來,抱著肚子一個勁在旁邊兀自傻樂。那張小臉,還真是欠扁。

靳司晏沒理會他,兀自進了廚房。

老太太雖然準備了早餐,可隻有她自己和小寶兒兩人份。他不得不準備他和左汐的。

香腸被對半切,反向彎曲成愛心的形狀,在煎炸中,將雞蛋融入其中,一個暖意融融的愛心煎蛋形成。兩片培根,兩片條狀西紅柿。

煎蛋和培根都被淋上了番茄醬,餐盤周圍以西紅柿點綴。

“老太太,您煮牛奶了?”

端出兩人的早餐,靳司晏問道。

“自己動手,別成天想著讓我這個老太婆幫你們做這種事。”靳老夫人特別傲嬌地橫了一眼,當目光注意到靳司晏做的早餐時,忍不住便不平衡了,“也沒見做煎蛋的時候給我這個做奶奶的弄個愛心出來啊?”

典型的厚此薄彼,有了媳婦忘了奶奶。

左小寶瞧了瞧手上寒酸的吐司片加藍莓醬的組合,又瞧了瞧靳司晏新出爐的早餐,手爪子開始往那頭伸。

當然,該為自己聲討權利的時候,絕對不能錯過。也忙不迭跟著靳老夫人一塊兒討伐:“大晏你好偏心哦。好歹我和太奶奶一個是你‘兒子’一個是你奶奶哦。你怎麽可以這麽對待我們呢?”

一個早餐罷了,還搞出了這種問題。

靳司晏頗有些頭疼,剛要開口,左汐便已經下樓來了。

顯然是聽到了一老一少對他的圍攻,她難得那麽積極地替他解圍。

將屬於自己的那個餐盤往靳老夫人跟前一鬆,杜絕了左小寶肥爪的進攻,她笑得格外得體:“奶奶您吃我這份。”

完全便是孫媳婦對奶奶的孝道體現。

靳老夫人滿意了,雖然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不過從她那上揚的唇角不難看出,她的心情不錯。

“大寶兒,那我呢?”左小寶眨巴著可愛的小眼,企圖讓她瞧見他臉上的期待之光。

“你太奶奶親自為你做的早餐,難道你這是要嫌棄?”左汐朝他丟下一句,然後極其自然地將靳司晏的餐盤挪到了自己麵前,拿起叉子開始品嚐。

男人的眸色深了深,她倒是一點都不知道什麽叫自覺。

不過……瞧著她如此和他不分彼此,他倒是蠻欣慰的。重新進廚房,他一邊熱牛奶,一邊開始再做一份。

左小寶萎靡不振地縮了縮腦袋,小嘴翹得都能夠掛起一個油壺了。

就知道欺負他!好氣人哦!他還不能反駁!要不然太奶奶就會覺得他浪費了她的心意!可他還是小孩紙嘛,就不能滿足他一下下嘛……

*

四季酒店。

婚禮過後,之前被邀請過來的賓客,一部分因為有事早就各回各家,另一部分遠道而來的客人,則索性趁著這次機會遊山玩水起來。自然,住酒店的費用由靳司晏全權負責。

秦瀲並沒有急著回G城,而是留了下來。

元琛安對於她此舉,完全便是恨鐵不成鋼:“之前你非得挽回他,在不知道老三心意的情況下,那完全是說得過去。可現在呢?他都已經大張旗鼓地結婚了,婚禮鬧得那麽轟動,就連微博上都滿是他在H大向左汐告白的視頻和照片。你覺得這一切是作假的?”

這些道理,秦瀲不是不懂。

可要讓她真的徹底放下,她真的很難做到。

這麽多年過去,當愛一個人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讓她如何才能戒掉這樣的習慣?

但凡將他從她的心口挖去一分,她都會疼痛難忍。

這樣的戒,讓她如同吸/食了鴉/片,根本就無從戒起。亦或者說,根本就不願意去戒。

“我……我隻是,還不能……”

臉色有些發白,秦瀲雙目緊閉,似要將所有的不安給摒除在心門意外。

“你不能對他忘懷,那麽對我呢?秦瀲,你得公平些。睡了我,難道不該對我負責嗎?”

一直以來秦瀲都知道元琛安對她的心思,若隻是單純的兄弟之情,那麽他不會六年多一直遊走在G城和柏林之間,那麽頻繁地到柏林來看望她,來和醫生交流她的病情,甚至是每次在病床前深情凝望著她毀容的臉時,都那般情真意切。

等到她回到G城,他又為她安排了房子。知道她不願意住她安排的房子之後,又按照她的要求給她找了公寓,讓她自己負責房租等事宜。

睡了他……

他不說還好,他如今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她更加覺得荒誕而難受了。

一場醉酒,她不過就是微醺,怎麽就迷迷糊糊將他給當成了司晏了呢?

身子就這樣交付出去,讓她不知該如何麵對他,也不知該如何麵對自己對靳司晏的感情。以至於她渾渾噩噩,每日裏在G城都不知自己究竟在做什麽,等待著什麽,期盼著什麽。

直到……那一天,元琛安守在她公寓樓下。

那天晚上她明明是瞧見司晏來了,所以才興匆匆地下樓。司晏以前就這樣等在她的樓下。那麽大的雨,他就那樣傻傻地等著,執著地等著她下樓。

可等到她下去,才發現是元琛安。

而他告訴她的消息,更讓她崩潰。

靳司晏補辦婚禮了,特意定在左汐生日當天。

這意味著什麽,可想而知。而他對左汐的感情,也無需再多加置喙。

尤其是婚禮當晚,她特意去婚房那邊,有心想要讓自己更加死心,才去親自見證沈卓垣等人的鬧洞房行徑。

鬧洞房的場麵沒瞧見,幾個闊少都被攔在了門外。不過沈卓垣的話,卻是清晰地傳入了她的耳。

“這麽久都不來開門,該不會小兩口急吼吼地已經洞房了吧?”

“應該不至於吧?這新娘好歹懷著孕,靳總再急,也得顧慮一下新娘子的身子吧?”

“你們知道個屁啊!根本沒懷孕好吧!”

一個嘴漏,沈卓垣就糊裏糊塗地將這事給捅了出來,甚至還對著在場的幾人警告道:“你們可千萬別江三嫂沒懷孕的消息給傳出去,知道嗎?一定一定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三嫂沒有懷孕!”

如果說他之前的一句是喝了酒之後說的胡話,那麽他特意強調的話,則是徹底證實了一切。

左汐根本就沒懷孕,為了順利嫁給司晏當上靳家的少奶奶,JZ的總裁夫人,她誆騙了靳老夫人,更加誆騙了司晏。

司晏娶她,許是因為她懷孕罷了。

所以……她不能放任司晏繼續被左汐這麽瞞在鼓裏。那個女人太有心機,為了成為名正言順的靳太太,無所不用其極,連假懷孕都用上了,她絕對不能讓她如願。

“元琛安,我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再管了。”秦瀲想到什麽,便準備著手去做了,“你還是趕緊回G城去吧,公司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你去處理。我有點事,出去一趟。”

兩人住的是同一家酒店,各自住在隔壁。

“你去哪兒?”蹙眉,元琛安有種不好的預感。

“約一個人見麵。”

人,已經開始找適合自己的衣服。那鄭重其事的樣子,似乎是要赴一場隆重至極的約會。

若不是她選的衣服比較素雅,元琛安差點都要懷疑她是去見靳司晏去了。

不過,老三應該會為了杜絕她的念頭,不再單獨赴她的約。

*

下午三點,當秦瀲在轉角咖啡廳足足等了一個小時還不見人之後,她終於有些坐不住了。

從最初的興奮,強迫自己冷靜,到現在的焦躁不安。

她分明記得出門前,她特意發給靳老夫人的那條短信。

【奶奶,還記得我嗎?我是秦瀲啊。上次婚禮上沒能和您多聊,今天下午兩點能和您見一麵嗎?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訴您。】,並且在後頭附上了見麵地址。

當然,以防太過於鄭重,她故意拉近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老太太是知道他們幾個結拜的事情的。

她以前也見過老人,習慣了叫奶奶。

當然,私心裏,她是真的希望她成為她的奶奶的。畢竟,她是司晏的奶奶。

老太太知道她,不可能不來赴約。

如今,她卻失約了。

“二哥,聽說你找奶奶有事啊?”突然,一道不算熟悉卻也不算陌生的女聲,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在秦瀲耳畔炸開。

她抬眸,便瞧見了笑得漫出了流光溢彩的左汐。

身上是一件白色打底毛衣,外罩中長款淺綠色針織開衫。黑色打底,毛呢短褲,十公分高跟。

精致的妝容,成熟靚麗的打扮,因著左汐站立的姿勢以及十公分的高跟,瞬間便碾壓了坐著的她。

秦瀲心裏頭完全就不是滋味:“你怎麽來了?”

“二哥你這話問得,還真是讓我傷心,這是根本就不歡迎我來?”左汐坐下,打了個響指讓waiter送一杯白開過來。

她解釋了一句:“最近牙口不給力了,司晏這個半吊子醫生就建議我別喝咖啡。”

這無疑便是給秦瀲心頭紮上了一針,她讓自己不要計較不要計較,隻是低頭無意識般用勺子舀動麵前的咖啡杯。

“對了,二哥到底找奶奶什麽事情呢?奶奶她比較忙,特意讓我過來問問。您也真是的,要和老太太見麵,一點都不鄭重,竟然隻發了一條短信。別怪我沒提醒你,這排隊見老太太的人那可是數不勝數,好在你自報了家門,若不然,老太太還真的要將你這短信當成垃圾處理了。”

“我明明讓奶奶存過我號碼的,怎麽會……”

秦瀲話還沒說完便意識到是自己疏忽了,無論是當年去柏林還是現在回國內,她已經換了幾次號碼。

也難怪靳老夫人根本就不知道了。

隻是,她沒想到被左汐給截了胡,靳老夫人自己不來,卻讓左汐過來了。她現在,對左汐這個孫媳婦倒是完全放心了?

*

“我擔不起這聲二哥。”對於左汐一口一個二哥,秦瀲臉色極為難看。

擺明了她這是間接和靳司晏秀恩愛的表現。

她本就鬱結在心,如今又被左汐一次次提醒這一事實,讓她怎麽可能甘願得起來?

“二哥瞧你說的,你是司晏的二哥,那就是我的二哥。以前不知道你對司晏的重要性,現在知道了,怎麽著都不能怠慢了你,你說是吧?”

“我對司晏的重要性?”自動提取出幾個關鍵字,秦瀲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可不是嘛,”左汐重重點了點頭,“二哥你都這把年紀了還不成婚,做兄弟的當然替你著急了。”

輕輕巧巧就將秦瀲的年齡問題給搬到了台麵上。

靳司晏屬於男性,男人再晚結婚,都無可非議。

不過女人過了三十,那可就是老姑娘了,屬於剩女的年紀。

如今靳司晏這個做三弟的都結了婚,她這個做二哥的還單著……

擺明了便是間接對秦瀲的嘲諷了。

心知左汐的那點心思,秦瀲暗自咬牙:“還真是多謝你和司晏替我/操心。”

“應該的。”左汐見好就收,忙關切地繼續剛剛的話題,“二哥你找老太太什麽事來著?”

找老太太,自然是向她告狀來著。告訴她左汐根本就沒有懷孕,告訴她左汐根本就是為了嫁進靳家不折手段。

可如今,老太太沒來,反倒是她要告狀的主角來了,這些話,她自然是不可能說出口。

可不說,心裏頭一直梗著,便極為不舒服。

和左汐,稱不上正式交鋒過。

每一次,因著靳司晏的維護,她對左汐即使再不屑一顧,都隻覺得是一番自己的獨角戲。那兩人對此,根本就無所謂。

如今,所有的情緒到了一定的點,一下子擠到了那裏,想要不宣泄出來也難。

一遍遍警告自己不可以打草驚蛇,讓她知道自己的意圖。可到底,還是沒關注自己那顆不甘的心,沒關注自己的嘴。

“左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麽征得老太太的同意嫁進靳家的。你的那點手段,太不光彩,遲早有一天會被揭穿。”

“二哥你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句都沒聽明白?”左汐一臉天真樣,那臉上的懵懂表情,倒是和左小寶像了個十成十。

如果小寶兒在場,定然會嚴肅地對她質問:“大寶兒,不準盜用我的表情!這是我個人獨創表情包,是需要收費的哦!親情價八百好了哦。”

秦瀲越是瞧見她那副表情,便越是心裏頭發癢,恨不得將她的臉上給撓出一個洞來。

她這樣欺騙司晏欺騙靳老夫人,竟然還能夠做出這樣的表情?

“你沒懷孕,對吧?”

“對啊。”繼續無辜臉。

左汐如此坦然,秦瀲有一瞬間的發怔。她,竟然都不狡辯一下?

“老太太是因為你懷了孩子還同意你進門的,司晏是因為你有了孩子才答應補辦婚禮的,你說,你這是不是騙婚?”

騙婚?

鬧得這麽嚴重?好吧,確實是有點。

“怎麽辦呢,是司晏非得編這樣的話來讓老太太同意我們的婚禮的。要不,二哥你找他說說理去?嚴肅警告他一下,這樣欺騙老人的行為是不對的,必須嚴格禁止。”

左汐撇了撇唇,完全將自己給摘清。

那也不能怪她好吧?要說騙婚,是靳司晏騙婚才對吧?他騙了老太太好不好!

幹嘛將罪名冠到她身上啊?她也是受害者啊?他之前說這一招時,可是半點都沒跟她商量,就兀自跟老太太說了。等到她想反對,他還用各種理由說服她,害得她就這樣稀裏糊塗地被他牽著鼻子走,從一個已婚美女,到已婚孕婦,這說出去都覺得差距好大啊。

不僅僅隻是重了五六斤的差距啊。

那可是一個大肚子的十幾斤重量啊。

對麵的秦瀲,手上的勺子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直接敲擊杯子。咖啡漬濺了出來,灑在潔白的桌麵上,竟如同她,被蒙上了塵埃。

怎麽可能……會是這樣?

“不,你……你是騙我的。”

“要不你親自給司晏打電話問問?”左汐將自己的手機遞過去,“司晏不怎麽愛接其他人電話,二哥你用我的手機打過去問他吧。”

笑得,溫和無害。

暖色調的咖啡廳,窗外的陽光和煦,照在兩人身上。

秦瀲卻隻覺得渾身發冷。

拉開椅子,椅角與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驚動了周圍的人。她幾乎是落荒而逃。

左汐沒有轉首看她,隻是靜靜地喝了一口麵前的白開水。

靳司晏的爛桃花,好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