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左汐第一次那麽強烈地感受到靳司晏鄭重其事起來的樣子。

嗯,怎麽說呢。

讓她覺得,那件事必須得這麽幹,那個人必須得遠離。她,必須得聽他的。

雖然身為左氏的總經理,但她對於地方官都不會主動去接觸,一切都是老爹和董事們出馬,再加上公關部從中迎合。而她老爹,也嚴詞阻止過她參與進來。

畢竟,官商關係處理得好,那便是企業在政府的領導下帶動地方經濟發展償。

如果處理得不好被有心人爆出來,那可能便是一個大寫的不利標題——官商勾結,從中牟利。

孰是孰非,有時候還當真是不好說。但掌控著筆杆子的人,有時候便成為了一個讓箭頭朝哪兒指便能夠讓輿/論往哪兒倒的指揮官攖。

無論是真實報道還是摻假報導,她老爹都不希望她攪合進去。

“他和我是同一個廚藝班……”左汐強調這茬。

“調班調時間。”靳司晏依舊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好像所有的事情到了他那裏就都不算是事。

“噢。”好吧,不管沈卓年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對左氏下手,念在他後來良心未泯伸出了援手,左汐決定不追究了。不過卻也不敢深入接觸。總之那樣的人物,就不該在他們這種平頭小老百姓生活裏出現就對了。

話談完了,左汐原以為靳司晏會徑自回自己房間去。沒想到,他竟直接走到她床畔:“往裏頭挪挪。”

“啊?”

“或者,你更希望我直接躺在你身上?”

“我挪我挪我立刻挪!”左汐忙不迭留出大半的床位給他,弱弱瞧著他,甕聲甕氣地問道,“親愛的老公,你這是……要打算睡我這兒?”

“嗯。”

“為什麽?”

男人的眸色有些深,說的話則是鐵一般的事實:“小寶兒晚上睡覺流口水還打呼。”

熏疼左小寶三秒!

左汐覺得,某隻聽到這樣的事實,鐵定會捉急地跳腳。

房內突然多了一個人,不,是**突然多了一個人,原本還極為和諧的空間,甚至連空氣都有些稀薄了起來。

好在左汐手裏的手機突然鬧騰了起來,她覺得,此刻不管是誰,都是她的大救星。

“你好。”瞧著這陌生來電,她想也沒想便接了起來。

“三嫂啊,三哥在你旁邊嗎?我打了他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啊。”沈卓垣的聲音傳來,難得正兒八經的。

“你的手機號怎麽……”她之前有存過他的號碼,怎麽一下子就成了陌生來電了?

“嘿嘿,那不是錢多又辦了個嘛。”沈公子是絕對不會承認被錢粥粥那女人給電話轟炸怕了而換了手機號。

謝天謝地,錢家總算是和金家結成了姻親。雖然隻是讓錢粥粥和金渚簡單地辦了個訂婚儀式,可那於他而言完全就是明媚的幸福生活正揮舞著天使的小翅膀朝他招手的節奏。

錢家本就和金家結交,雙方家世相當,結親之後如虎添翼,這門親事兩家人在錢粥粥十六歲那年便開始協商了。靳司晏出馬,不過就是加速促成罷了。

沈卓垣清楚得很,金渚對錢粥粥的心思不一般。

錢粥粥每次都對他糾纏不清時,他可是第一個找他談話讓他離她遠點的。

不過,人家金總還真是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一個錢粥粥一個洛薇兒,估計還會有其她亂七八糟的女人。真真是不愧金主這個外號。

然而,他當真是要服了錢大小姐了,她和人家訂婚關他鳥事啊。七月暑假一到她就猶如鳥兒脫離了囚籠,歡快地來找他茬。好在她家人將她給關了禁閉讓她專心等待訂婚。

結果呢,她就每天開始給他打***擾電話。

好在他頂住各項壓力,終於瞧見了這兩人圓滿訂婚。

真是阿彌陀佛,在兩人訂婚當天他還給本地那座最冷清的寺院捐了一大筆香油錢順便給人家菩薩塑了一下金身。

*

靳司晏將左汐的枕頭不客氣地抽了過來,枕在上頭。

雙手枕在腦後,他單腿微曲,目光對著天花板,仿佛在心裏盤算著什麽。

眼角餘光卻是不忘看旁邊打電話的女人。

她倒是好,接電話的急迫樣,這是根本不想和他共處一室?

“老公,沈卓垣找你。”左汐轉過身來對著他,將手機遞過來。

這會兒,知道看他了?

靳司晏並沒有接聽的打算,閉目,似乎是打算睡了。

???

就這麽被無視了?

任勞任怨,左汐將手機直接貼在他耳畔,差點就要對他雙手合十。

拜托,她不過就是一個傳話人,用不用得著這麽難為她?

脖子上一癢,是左汐的發梢因著她的動作而滑過他的臉和脖子。

靳司晏睜開眼,剛要伸手掬住她的發絲,冷不防入眼的,便是她那張過於貼近的臉。

因著為他拿手機的動作,她靠得極近。甚至連呼吸,都可以輕輕淺淺般入耳。

“三哥?三哥?”沈卓垣的聲音傳來,似乎對於突然的沒聲而奇怪,“倒是說話呀?信號有那麽差嗎?三嫂?你把手機給三哥了?”

剛洗完澡做過麵膜的原因,左汐的臉色瑩潤而白皙,更顯得吹彈可破。身上還有著花瓣的清香。嗯……看來是泡了澡……

倒是會享受。

“嗯,我在聽。”靳司晏終於舍得開口。

左汐當真是要給他跪了。

接聽一個電話都鬧得這麽大牌。

不過,大牌終於接聽電話了,她還是得當個小跟班一樣地伺候著,為人家拿著手機免費服務著。

“三哥你可算是給我吱聲了。”沈公子像是遇見了救星,“你現在說話方便嗎?最好避開三嫂。”

靳司晏看了眼左汐:“嗯。”這一看他才發現,因著她俯身的緣故,除了發絲落在他身上,她身上那件吊帶睡裙,更是鬆鬆垮垮地悉數落入了他眼中。

即使並不是深V的領子,可因著俯身,她胸前的柔軟,便那般呼之欲出。飽滿的形狀被勾勒出來,讓他呼吸一凝。

喉頭一緊,他腦海中,冷不丁便是那一夜因著她姨媽造訪而不得不停下的磨槍走火。

他的手,曾經光顧過那處地方,掌控住那份怦然心動的滑膩。

“三哥我跟你說啊,二哥找我了!她竟然主動找我說不熟悉H城,想讓我給她當個導遊啊!這特麽稀罕事了!我剛送她回酒店,這會兒正回去呢。你說我接下去幾天要不要陪二哥四處溜達溜達啊?不過她明明可以和Louis一行人一道的,跟著他們全程的花銷還能讓左氏給買單呢。哎,所以我覺得吧,二哥這事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在三哥你啊。讓我作陪是假,想讓你一起作陪才是真。”

沈公子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段長篇大論,靳司晏隻給了他一個“嗯”字算是回應。

左汐卻是聽得真真切切。

即使她有心想要堵住自己的耳朵,奈何房間太安靜,她又離他那麽近,她想不聽見都難。

什麽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三哥你啊。什麽二哥要人作陪啊……

說的,不就是秦瀲嗎?

所以說,秦瀲對靳司晏,真的是……存了其它心思嗎?更有甚至,靳司晏對秦瀲,也是存了其它心思?

若不然,那天吃飯也不會見秦瀲出了包廂便追了出去……

*

“三哥你別隻知道嗯,倒是給我一句其它的話啊。你要不要一起來啊?我覺得我根本就應付不了二哥啊……”

“那就別去應付了。洛薇兒那邊三顧茅廬過了?將人給請到了?”

聞言,沈公子瞬間便心神一凜:“啊,我怎麽把洛美女給忘了。我明天就去請她跟人家促膝長談!”比起見二哥,他覺得,刁難洛薇兒那女人,更為有趣啊。

當然,可千萬不能讓洛薇兒那女人知道她早就被內定了。

要不然,他的刁難根本就不值一提。反而讓她獅子大開口提了身價。

到時候他就得不償失了。

得了靳司晏的支招,沈公子又關切地問候了幾句,忙識時務地道了聲晚安掛斷電話。

左汐收回手機時,便覺得機身有些發燙。

“作為公司負責人,好歹得保持手機暢通讓人家找得到你嘛。今天居然還將電話打到我手機上來找人了……”左汐難得抓住靳司晏的錯處,開始嘟囔起來。

手機被他隨手丟在了客廳。靳司晏也懶得跟她解釋。

這會兒,相比於解釋這個,他有一件更迫切的事情需要去做。

“睡覺吧。”

磁性的嗓音,帶著蠱惑,催動著人的神經與血脈。

左汐身子竟是不爭氣地一酥,渾身上下的骨頭,仿佛都因為他的這三個字而有些不像是自己的了。

“好,我……我關燈。”

“不用了,開著就行。”男人的聲音,似乎有些喘。

“開著燈怎麽睡啊……”

左汐話還沒說完,但覺唇便被封住。男人已經一個翻身懸在了她身上。

吻,急促而壓抑,舌一遍又一遍地描繪著她的唇形,等到她終於忍不住張口時,便一鼓作氣與她的舌糾纏。

睡裙內,是屬於靳司晏的手。

左汐覺得,她可能……真的要因缺氧而窒息了。

為什麽這男人,吻她的時候總是沒有任何征兆啊!

而且,就不能慢一點輕一點動作幅度小一點嗎?

就不能和她一樣嗎?她吻他時,可是低調地一觸即離,根本就沒想過剝奪他的空氣剝奪他的呼吸!

他就不能學學她嗎?

“下次接吻前記得將臉上的東西給洗了。”男人從她的唇上轉移陣地,下移,抽空還不忘發表自己的意見。

她有讓他吻了嗎?他吻她前有問過她意見嗎?

這會兒竟然還嫌棄她臉上有麵膜精華的痕跡!

“這麽嫌棄,有本事就別吻!”比拽,誰不會?

“不能。”男人的回答言簡意賅,“你這麽屢教不改,總得給些教訓。”

什麽叫屢教不改?

當他抱緊她時,她終於明白過來,他這會兒還在不遺餘力地指責她睡裙裏又是真空上陣。

魂淡啊!她打算在自己房間睡的,當然怎麽方便怎麽來了!

而且,是他主動要跑過來她房間睡!她可沒答應啊!

*

第二天醒來時,左汐發現自己竟然沒出息地趴在靳司晏胸膛上,嘴角竟然還流了口水。

瞬間,便想起了靳司晏說左小寶流口水打呼的話。

還真是,被自己給打敗了。

男人依舊好眠,昨夜他展現了驚人的體力,看來這會兒總算是累了。

左汐總算是覺得心理平衡了些。

忍不住便仔細打量起他來。

靳司晏俊臉上的神色寧靜而淡然,眼睫微長,單單是瞧著他臉部的輪廓,她便覺得賞心悅目。

有……拔一根他睫毛的衝動……

最終,她忍了下來。

被抓包的話,她覺得夜裏頭的自己是小死,現在的自己可能會真死。

縮回手,她從他胸膛上爬起來。

一低眸,她才發現身上已經被清理幹淨。

而且……還穿著一件靳司晏的襯衣。

所以……這就是他所認為的不屬於屢教不改範疇嗎?她真空穿著她的睡裙就屬於屢教不改,她真空穿著他的襯衣,就屬於他可以接受的範圍?

魂淡啊用不用得著這麽區別對待啊!直男癌!

爬起來的時候,出於報複,她故意往他腰上狠狠一按。

疼死他最好!

結果瞬間,手便被他給抓了個正著。

男人下一秒已經睜開了眼。那副樣子,哪兒像是剛睡醒?說他早就醒了隻是裝睡一點都不為過。

所以說,他其實一直都這麽醒著觀察著她的反應?

左汐的臉色,並不好看……如果她剛剛忍不住偷吻他或者是真的拔了他的眼睫毛……

*

對於左汐的內心活動,靳司晏並沒有多想,反倒是抓著她的手一路下移。

然後,在她沒反應過來前……

“靳!司!晏!”

左汐覺得,她可能大約也許終於明白了一些事情。那次因著她的大姨媽他最終罷手,可第二天中午她醒來後卻發現手上黏糊糊的。

一直沒想明白的事,現在終於想明白了。她隻覺得,羞愧難當……

而始作俑者,竟然還麵色如常,淡然地用紙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甚至還體貼地也給她遞了張紙。

然後,便下床,進了浴室……

嘩嘩的水流聲傳來,左汐覺得,耳根子,燙得厲害。

她剛剛,握住了什麽……啊喂!

當然是不可能一輩子都躲在**當鴕鳥,左汐趁著靳司晏洗澡的功夫,忙給自己換好衣服。

換衣服的空當,才發現自己鎖骨和脖子上都被種上了痕跡。甚至連大腿上也……

將挑好的裙子重新放回櫃子,她找了一件長袖雪紡立領,套上一件白色闊腿褲。

又似要毀屍滅跡,她急急忙忙便將被子一掀收拾起床單。

然而,當瞧見床單上殘留的濕濘時,她卻是滯了滯眸。

並沒有……該有的紅色……

這個事情,她覺得,很嚴重。她有必要為自己好好解釋一下。她才不是那種不檢點的女人。如果讓靳司晏誤會些什麽,她臉上,還真是無光……

“老公,你好了嗎?我覺得,咱們得好好談談。”

她敲了敲浴室門。

裏頭的人動作一頓:“什麽事?”聲音,不知是不是剛剛饜足過的原因,總覺得慵懶性感至極。

左汐覺得,她又被撩到了。

“就是……就是床單的事情……”一咬牙一跺腳,左汐快刀斬亂麻,“你也知道的,女人初次沒有出血很正常。可能是以前運動劇烈的時候處/女/膜破裂,你懂的……就是說呢,科學麵前,也有那萬分之一的概率是失誤的。”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這種涉及自身名譽的事情,左汐的選擇是,必須得伸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