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遠隻覺得兩個人竟然越說越疏遠,一時之間心中萬千滋味湧現,明明什麽都沒有的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門口卻突然冒出一個聲音來,原來是剛才被他打倒的方一帆竟然爬了起來,他鼻子被蘇慕遠打出了血,如今用棉花胡亂地堵住了鼻孔,卻是滿臉嚴肅地走了進來。
“蘇慕遠,你見也見了,該聽到的話也聽清楚了吧?悅悅已經說完了,你也該走了,我們這裏不歡迎你,你還是回去和你的小三一起滾床單去吧。”少年眉眼淩厲,衝進來一把推在了男人胸口,推搡著他往外走去。
蘇慕遠根本就沒有反抗,隻是看著那個一臉冷漠的女孩子,林悅悅果然看也不看,仿佛根本也不在意他現在的任何處境。
他隻覺得心口生生被人砸了一拳,她那樣的冷漠,果然是完全也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了。
“悅悅,你真的希望我走嗎?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趕出去,再也不願意看到我了?”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他多麽希望女孩不過是賭氣而已,最後還是會不忍心繼而把自己叫回去。
可事實上,女孩子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一切,她那樣冷漠,仿佛真的一點兒也不想繼續看到自己。他反應了過來,一把推開了方一帆的手,薄唇繃緊,指尖卻指在了對方的鼻尖上。
“方一帆,注意你的言辭,這話悅悅可以說,可還輪不到你來說,你給我躲遠點,不要惹我繼續揍你,剛才吃我的拳頭還沒有吃飽嗎?”
少年卻毫不後退,反而不甘示弱地上前一步,一下子和他貼著胸口,一雙黑亮的眸子挑釁一般地盯著他,“怎麽,你以為這樣就能嚇住我了?我的大總裁,你果然厲害,出軌倒也罷了,還這麽有理,耀武揚威。”
“你。”蘇慕遠氣得滿臉通紅,拳頭早已攥了起來,準備砸上去。
然而**的女孩子終於開口了,語氣是淡淡的,仿佛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一帆哥哥,你又何必和一個陌生人計較,讓他出去就行了,沒必要和他說太多,你趕緊讓他出去吧,我有點累了,待會兒你給我拿條毛巾過來好不好?”
一番話下來,親疏遠近早已聽得清清楚楚,蘇慕遠敗下陣來,頹然看著**的女孩子木然的表情,一顆心墜了下去,沉入了深淵。
果然,她是真的不願意搭理自己了,還那樣自然隨意地一句一個一帆哥哥,要對方給她拿毛巾,又要把自己清理出去,果然親密。
疼,他突然就放棄了,隻是深深地看著她的臉,想要留住她在自己心中的最後印象,而後低聲說道,“不用趕,我自己出去就好了,悅悅,你放心,離婚協議書,我很快就會簽字,你想要的自由,我一定都給你。”
說完扭頭就走,那些留戀之意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股氣催著他快點離開,他實在是沒有勇氣看那兩個人怎樣的卿卿我我,甜言蜜語。
悅悅,你到底是因為真的相信我出軌所以才執意要離婚呢,還是因為一顆心早已落在了方一帆那裏,剛好找到了借口,所以順水推舟要離開我呢?你的心,我怎麽也看不透,也慢慢的難以理解了。
“少爺,現在怎樣了,少夫人醒了嗎?她說什麽了嗎?你有沒有和她解釋啊?”剛走出房間,徐衍就追了上來,一個勁兒地問出了一大堆的問題。
男人心裏亂七八糟,隻顧大步向前,根本就沒有心思搭理徐衍,他身高腿長,一下子跟徐衍拉開了距離,急的徐衍隻好小跑地追了上去。
走不了幾步,男人突然停了下來,猛地轉頭定定地看著徐衍的臉,徐衍被他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差一點沒撞到他,趕緊刹住車,輕聲叫道,“少爺,您有什麽吩咐?”
“馬上回家,把那份離婚協議書打印出來,我要簽字。”男人隻說了這樣一句,繼而又是一個勁兒地向前衝去。
徐衍愣了一會兒,想起了什麽趕緊追了上去,追著問道,“可是少爺,上麵的條約很多,關於你和少夫人之間的財產也很多,您都沒有看…”
“不必看了,都給她吧,既然她希望解脫,那我就給她一個解脫,隻要她能開心。”男人的聲音是沉悶的。卻帶著微不可聞的傷感。
徐衍隻覺得自己鼻子都酸酸的,鼓足了勇氣才敢上前說道,“少爺,其實你對少夫人的心我們這些外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何況少夫人自己呢,你們此時都在氣頭上,不適合做決斷,不如放一放…”
“放什麽放。我倒是希望可以緩一緩,放一放,可是悅悅等不及,她心情不好,身體也不好,我又何必一定要讓她不開心,既然事情已經鬧到了這一步,那就算了吧,或許我放手,她能過的開心點。”男人站住了,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這會兒才發現天空竟然都陰了下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飄起了細細的雨絲,落在人的臉上,仿佛是天女的眼淚。
徐衍不敢遲疑,坐進了駕駛座,啟動了車子,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歎息道,“可惜,少爺和少夫人才是天生的一對的,老太爺為你們的婚事費了那麽多的心思,這會兒輕飄飄的一句話竟然就要離婚了,如果他們知道了,不知道會有多傷心…”
“行了,別再廢話了,我告訴你,這件事情也就我們幾個人知道罷了,不許宣揚出去,爺爺如果問起來,屁都不許放一個!”男人猛地打斷了他的話,神情泠然,十分威嚴。
徐衍果然不敢繼續嘟嘟,知道這個男人厲害起來,不是一般人能夠受得了的,隻是在心底裏一遍又一遍的歎息,總覺得一段美好的姻緣竟然就這樣毀了,實在是可惜。
他沒有注意到,男人別過去的臉上,竟然緩緩地落下來一滴淚水,隻是很快就被悄無聲息地抹去了,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
警局裏。
清羽打完了報告的最後一個字,用一個完美的句號完結了這一篇報告,而後坐直了身體,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抬起手腕上的手表,他微微一笑。
“喂,清羽,你小子可真行,祁然那小子果然被送進去了,這是第一天,我跟監獄負責人打過招呼了,聽說那小子被處理的不錯,現在老實的很…”浪頭手裏拿著煙,扔了一支過來,笑嘻嘻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