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片的**從黃色變成了暗沉的黑色,林悅悅在臨倒下的前一秒穩住了身體,堪堪的從男人懷裏站了起來,身體卻離了男人半米左右,晃了好一會兒才停住了腳步。

“悅悅,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是不是頭痛?”男人的目光關切而且癡纏,一個勁兒地看著她的臉,一副特別不放心的樣子。

林悅悅勉強笑了笑,臉色依舊蒼白,卻隻是搖搖頭,低聲說道,“沒事,隻是一直都沒有睡覺,我在你家門前一直等到了現在,是太困了。”

“你說什麽?一直都沒有睡覺?這是怎麽回事?”祁然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手環成一個圈,虛護在女孩子身體旁邊。“悅悅,你不會是很早就來了吧?你一直都在門口等著我嗎?你等了我多久?”

看他的樣子,倒像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昨夜是在他家門前的車裏麵度過的,林悅悅微微蹙眉,繼而一笑,“沒什麽的,也沒有很久。”

“是嗎?”

祁然皺起眉頭,手掌已經不由分說地貼在了她的額頭,而後臉色微變,急聲問道,“你不會是半夜來的,然後一直等在門口吧?為什麽一直都沒有人來通知我?這幫膽兒肥的,真是找死,竟然敢什麽都不告訴我!”

他已經從女孩子的神色中得到了答案,臉色越發的難看,一把扭過頭去,對著身邊的一位女孩沉聲吩咐道,“你去,把那個臭小子給我找過來,讓他在大廳等著我!”

女孩兒應聲去了,林悅悅這才慌忙扯住了祁然的袖子,急聲說道,“祁然,你又何苦為難仆人們,他們也是不願意打擾你的休息罷了,何況我來的確實不是時候,而且也並沒有什麽緊急的事情。”

祁然沒有說話,深沉的目光在她身上過後,漸變成一絲溫柔和癡情,慢慢地伸出手來,不由分說地握住了她的腰身,聲音是低低的溫柔。

“悅悅,是你許久沒來找我了,這群下人們竟然以為我們之間有了間隙,其實我對你的心,從來就沒有變過的,真希望我們可以一直這樣要好,永遠也不要吵架,你說好不好?”

“我當然不願意吵架,”林悅悅心中一動,想起以往那些單純而且美好的景象和感情,心中緩緩地湧動著,眼前的這個人仿佛還是當年那個謙謙君子一樣的人物,對自己仔細嗬護,仿佛從來都沒有變過一樣。

然而很快地,她就從那些美好的回憶中清醒了過來,那雙黑亮的眸子澄澈,身體卻是堅決地離開了男人的懷抱。

終究隻是過去,她和他之間的單純友誼早已被這一係列的事情打亂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早已不是那個時候的祁然了。

她抬起眸,語氣鄭重了幾分,帶著幾分期許,“祁然,你實話告訴我,一帆哥哥是不是在你這裏?是不是你綁架了他?”

男人的目光猛然一頓,一股清冷從頭而降,濃鬱的悲哀在他心底騰起,仿佛一池清水就這樣被池底的泥垢攪亂。

“一帆哥哥?”

他在心底悲哀,卻在唇角冷笑,好一個一帆哥哥,原來她果然是為了那個臭小子來的,原來她能在門外等自己大半夜的時間,卻沒有一點兒的不耐煩,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那個臭小子。

“對,就是方一帆,他是不是在你這裏,你綁架了他,對不對?”林悅悅一直緊緊地盯著男人的臉,把他細微的表情變化都盡收眼底,現在還不能確定是不是祁然綁架了一帆哥哥,但是已經有七成的幾率了,如果一帆哥哥真的在這裏,那麽,她必須調整好情緒,盡可能地用感情打動祁然,讓他自己釋放一帆哥哥。

祁然看著她,突然就笑了起來,他麵容俊秀,笑起來的樣子很像是溫暖,隻是這笑容越來越詭異,五官扭曲在一起,有些變形。

林悅悅心中咯噔了一聲,卻又見他突然收住了笑容。

“好親密的稱呼啊悅悅,你瞧你,明明是來找我的,話沒有說上兩句,你就念叨著那個臭小子,原來在你心裏,終究還是把我推遠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林悅悅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的漏洞,於是趕緊解釋,“祁然,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和一帆哥哥對於我來說,都是曾經很親密的人,你也知道的,我童年時期並沒有多少玩伴,他陪伴過我的前半部分,你負責了後半部分,我也是很在意你的。”

“是嗎悅悅?”祁然驚喜地叫了起來,有些難以置信,卻又難掩喜悅,一下子抱緊了女孩,低低地笑了起來,“我就知道,我的悅悅一定不會忘了我的,上次你那樣對我,我甚至以為你不會理我了,我以為你再也不會想要見我了…”

林悅悅在心底微微歎息,終究還是堅決地推開了男人的懷抱,盡量掛上笑容,“祁然,那我問你,一帆哥哥是不是在你這裏,你是不是綁架他了?”

“方一帆?”祁然卻抬起頭,微微冷笑,“他當然在我這裏,對,是我綁架了他,不過這可怪不得我,誰讓他有那樣一個不守信用的爹,逼得我隻好這樣做…”

果然是他!

林悅悅心底冰涼,那寒意猶如一根刺,刺得她渾身生出一股尖銳的疼痛,她慌忙站直了身體,定定地看著祁然的臉,“那你快點放了他好不好?祁然,一帆哥哥並沒有得罪過你,何況你之前還是被他放出來的,你快點讓他走好不好?”

“悅悅,原來你真的然後為他來的?”男人猛然打斷了她的話,目光中盈動著一股受傷的表情,定定地看著她的臉,“你隻是為了要我放走他是不是?”

林悅悅眉頭一皺,還是按下了心頭的一股惱怒,耐心地說道,“祁然,方叔叔到底怎麽得罪了你,那是他的錯誤,你又何必拿著一帆哥哥威脅他,你要什麽可以提出來直接說,男人就要光明磊落,怎麽可以用這種手段傷害一個無辜的人?”

“無辜的人?悅悅,你說方一帆那個臭小子是個無辜的人?所以在你眼裏,我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劊子手?總是在傷害你在意的人?”祁然情緒有些激動,低聲叫了起來。

這個讓自己魂牽夢繞的女孩子,竟然一來就指責自己傷害別人,她眼底的溫柔竟然都是為了別人,一分一毫都沒有為自己心動過,這讓他悲哀,也讓他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