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頭臉上一紅,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窗外越來越高的太陽,嘴巴張了又張,終究還是閉上了,扭頭探了探門口,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明明是一介副官,卻不得不把自己搞得跟個賊似的。”
少年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後抱住了自己的雙臂,蹙起了眉頭。
和自己預料的一樣,清羽果然已經和青青團聚了,他們正處熱戀,自然不願意分開,然而外麵的流言這樣厲害,如果繼續發展下去,他們將來在一起的可能性就越少了,可是這兩個人任何一方出麵解釋都不合適,思來想去,到底還是自己最適合。
畢竟現在外界都知道了,江青青乃是他的未婚妻,關於江家大小姐曾經在他的**度過一晚的傳聞轟轟烈烈,如今再不解釋,可就徹底說不清楚了。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扶額長歎,“到底是為了什麽要這樣折騰,江辰啊江辰,看來我們必須要當麵理論一次了。”
少年坐回了沙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平靜了下來,而後拿起了電話,撥通了一串號碼。
電話嘟了三聲,對方接起了電話,略微低沉的聲音傳來,“喂。”
“江辰,是我,方一帆。”方一帆斜著身體,目光平平地看向窗外,“你有時間嗎,不如來江家坐坐吧,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談一談。”
江辰沉默了兩秒鍾,聲音依舊低沉,“好,我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就過去。”
方一帆一愣,耳朵已經敏銳地捕捉到了那邊的聲響,有人在大聲吼叫著什麽,還有些震動的響動,心中一緊,他脫口而出,“你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會那麽吵?”
“沒事的,一帆,這邊不過是一點小事,你不用擔心,我可能中午有時間過去,你稍等我一下就好。”說完,男人就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不給他追問的機會。
沒來由的,他的心中升騰起一些不好的預感,江辰是他很要好的朋友,之前兩個人也是親如兄弟的,如果沒有江青青的這件事情,他們斷然不會生疏的。
一定發生了什麽,不然江辰的語氣不會那樣著急,他了解自己的朋友,那一向是一個溫和脾氣,也從來不會主動掛他的電話的。
少年迅速地站了起來,向著門外跑去,仆人依舊躺在地板上熟睡,方一帆一路暢通無阻,迅速地到達了方振中的書房門口。
這個時候,方振中一定是鍛煉結束了,在書房裏看書品茶的。
“咚咚咚。”他不客氣地敲著房門卻根本就沒有等待主人的回複,手掌在門把手一擰,一把推開了房門。
“父親,江辰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為什麽都不去幫忙。”
書房裏,茶味熏染,男人坐在藤椅上,正握著一本薄薄的書冊低聲詠讀。少年毫無預兆地闖入顯然是打擾了男人此時的閑情。
方振中皺起了眉頭,目光中帶著責怪,“怎麽就闖進來了,對你的父親就算再不滿意也需要保持最起碼的尊重吧?”
“看來你是知道的吧,江辰那邊出事了,你竟然都不管一下嗎?”方一帆太陽穴突突直跳,黑亮的眸子裏麵似乎點了一盞燈,亮得有些耀眼。
男人緩緩放下書冊,皺著的眉頭也散開了,目光卻是疑惑的,“江辰?他發生了什麽事情?和我,有什麽直接關係嗎?”
“你…”被父親這樣的答案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方一帆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沉聲說道,“父親,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那天早上江辰氣勢洶洶地找到你,你們討論的難道不是關於江青青的事情嗎?”
方振中眸光一動,卻不退讓,“他來向我追問的確實是關於江青青的下落,可那是因為他懷疑是清羽去搶走了他的妹妹,我也是出自於你的父親才說了幾句而已。”
“真的是這樣嗎?”方一帆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語氣甚至有些咄咄逼人,“難道他不是你的一把槍嗎?不,不是一顆棋子嗎?難道不是您讓他去蘇家搗亂嗎?難道不是您擅自主張,說要把青青娶進門做兒媳婦嗎?”
男人臉色微變,已經彌漫上一層寒氣,少年說的當然是真的,然而這些事情心中明白也就是了,何必一定要說出來?
“小帆,控製一下你的情緒,不要想當然地把你的父親當成一切事情的罪魁禍首,我可是什麽也沒有做,什麽也沒有答應的,你要搞清楚!”
“嗬嗬,控製情緒。”少年冷笑一聲,他如今當然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對於他來說,眼前的父親已然化身成惡魔,為了達到自己的一己私欲,竟然不擇手段,任何人的安危他都不願意顧及。“父親,如果你真的是這樣的態度,那我也真的無話可說。”
他猛地轉過身去,橫衝直撞地朝樓下衝去,院子裏麵立刻跳出了四條身影,圍住了他的去路。
可是方一帆根本就不在意,他自幼跟著父親學習武藝,又在軍中受過嚴格訓練,根本就不把眼前的四人放在眼裏,右手率先出拳閃向了前方的黑衣人麵部,左手卻快速地拍向左邊黑衣人的脖子,速度之快,果然非常人所及。
然而這四個黑衣人也是方振中多年以來就在身邊的護衛,功夫自然是一流的,對於他這樣突如其來的進攻,顯得並不慌亂。
各人應對著他的攻擊,遊刃有餘,方一帆眉頭緊皺,左手突然收了回來,啪的一聲拍在了麵前的黑衣人臉上,怒喝一聲,“狗奴才,滾開?”
前麵的黑衣人隻顧著應對他砸向自己麵門的拳頭,沒有想到他會突然甩了自己一個耳光,有那麽一瞬間的發愣。
方一帆就趁著這一瞬間,一腳踹在他胸口,一躍跳出了包圍圈,他心中存著一口氣,隻想快點從這裏跑出去,江辰一定是遇到了麻煩,他不能坐視不理。
然而,這畢竟是他父親的手下,師出同門,自然對彼此的招數了如指掌,剩下的三個黑衣人重新包圍了他,目光炯炯。
少年心頭一涼,不再攻擊,反而扭頭看向了二樓的方向,樓梯的窗口上,男人陰沉著臉,盯著他。
他突然笑了起來,一把從懷裏拽出一樣黑色的東西來,抵在自己的太陽穴上。
“放我走!”
冰冷的槍口很硬,抵在太陽穴上有些疼,然而他熱血衝腦,已經什麽都顧不得了。
男人果然動了臉色,陰沉的目光更加沉重,卻多了幾分驚詫,“你,你從哪裏拿來的槍支?快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