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他故作輕鬆地和清羽打電話,用的是左手。
“徐秘書,真是辛苦你了,青青她也沒事吧。”清羽鬆了一口氣,低聲問道,一聽到江辰找上門去,而且帶著人興師問罪,他心裏就著實擔心那個小丫頭,昨晚他手機沒電了,也不知道這個小丫頭醒過來以後會不會很害怕,會不會哭…
“清羽,你這個混蛋,大混蛋!”電話那頭猛地傳來一個怒氣衝衝的聲音,女孩子聲音哽咽,可以聽到明顯的哭聲,“你竟然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你知不知道我現在要在哪兒?!”
清羽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化成了一灘水,柔軟得刻意揉成任何一種形狀。
“青青,別哭…”他低聲喃喃叫著,明明隔著電話,他卻仿佛觸摸到女孩子溫熱的眼淚。“我錯了,是我錯了,是我不好,沒能和你告別,青青,你不要哭好不好?”
他這不說則已,一說完,那頭的女孩子哭的更厲害了,哽咽的聲音越發清晰了。
“清羽,你這個混蛋,原本雖然不能見麵,但好歹也是在一個城市啊,離得近一些我還能猜到你的心跳,現在好了,都不在一個國家了,我連做夢都夢不到你了,嗚嗚嗚…”
這下可是要把清羽的心都要揉碎了,他原本就不是擅長表達的男人,聽到女孩子哭隻會安慰不要哭,這下聽著女孩子的哭聲,越發的手足無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隻是機械地一遍一遍重複著,“青青寶貝,你乖乖地好不好?你乖乖的,我們馬上就可以見麵了,青青寶貝不要哭了好不好?”
越說對麵的女孩子哭的越凶,到了最後,對方幹脆掛斷了電話,電話那頭就隻剩下了忙音。
他呆呆地站在門口,還貼在耳邊的手機終於無力地落了下來,然而電話那頭剛才那個女孩子崩潰的哭泣聲還在他耳邊回**著,一遍一遍絞痛著他的心。
她一定是嚇壞了,一定是的。剛剛脫離了江辰的束縛就又被帶往了國外,如果短期之內不能夠順利裏幫助少將解決掉眼前的事件,也就意味著他們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無法真正相見。
思念不隻是折磨著那個嬌弱無助的小丫頭,同樣折磨著他的心,他很想念她。
他也很想擁抱她,陪在她身邊,然而事情並不那麽容易,他們之間不隻是有距離,還有很多阻礙和困擾,至少在現在,他還不能夠名正言順地擁有她。
咬了咬牙,這個年輕的軍官狠狠抬起頭,看著漸漸灰暗下來的天空,大踏步走進了裏麵。
房間裏。
王路全正在詳細地詢問著小新,目光是熱切而且認真的,這個年過半百的中年人目光明亮,他眼睛裏的東西給了小新極大的鼓舞。
“小新,你不要害怕,有什麽就直接說什麽,這件事情很簡單,你隻需要說出真相,就可以恢複自由,從此再也沒有人可以隨意指控你,欺負你。”
小新的心都陷入了一陣溫暖之中,她輕輕地伸出手去,把自己的手掌平放在王路全麵前,微笑著說道,“王律師,謝謝你,我真的很感謝你,你放心,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我一定會聽話,不會出錯的。”
王路全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而後點著頭,站了起來,“那我們就說定了,過幾天就可以開庭了,請你多準備一下,不過,我相信,像小新這樣堅強的女孩子一定可以討回公道的。”
一邊的浪頭牙都要咬碎了,拳頭攥得死死的,卻是什麽話都沒有辦法說出來,偏偏這個王路全從他身邊經過,輕輕地拍在了他的肩頭,調侃一般輕笑,“小夥子,火氣怎麽這麽大,該泄泄火還是要發泄出來的嘛,不然你看,你的臉都已經長滿痘了,再憋火就隻能長到後背去了…”
浪頭眉毛一挑,攥著的拳頭提了起來,仿佛要狠狠地砸在王路全的後背,不料,王路全仿佛背後長了眼睛,輕笑了一聲,“警官,我可要提醒你一句啊,在警察局毆打律師,我是可以起訴你的…”
那提起來的拳頭重新落了下去,浪頭狠狠地呼出了一口氣,瞪著王路全得意洋洋的背影,那拳頭狠狠地砸在了門上。
清羽剛好走了過來,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低聲勸道,“不要和他爭這口氣,少將說了要我們多加忍耐…”
“忍耐,忍耐,到底還要忍多久,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啊,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男人在我們麵前囂張猖狂,根本不把我們警察放在眼裏,你覺得我還能忍多久,清羽,你是好脾氣,可我忍不了!”浪頭咬著牙,又是一拳頭狠狠地砸在門上,那木質的門被砸了一個洞,木屑落了下來。
他扭頭就走,根本就不搭理清羽的話,清羽對著那個被砸穿的洞,狠狠皺著眉頭,他又何嚐不是這樣呢,可是該忍耐的還是要忍耐的…
門裏麵,小新深深地低下頭,她秀麗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平靜得了無波瀾。
這些警察這麽快就沉不住氣了嗎…
她嘴唇微微一抿,一抹悄無聲息的笑容浮在臉上,卻又很快地被收了回去。
方宅裏。
在裝飾古樸大氣的客廳裏,方振中和江辰相對而坐。
“方將軍,家妹應該確定就在蘇宅,可是,我去的時候,蘇家後院起飛了一架飛機,不知道航線是哪個方向,家妹一定是被帶走了。”
江辰手裏緊緊攥著茶具,臉色依然很差,自從江青青被帶走,他幾乎沒有過好臉色。
方振中卻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茶,“航線去了洛國,據我所知,蘇慕遠的父親正好在那個國家做首相,如果我沒有猜錯,青青正是在那裏。”
“洛國?”江辰聞言大驚,茶杯一下子磕在了黑色大理石的茶幾上,發出了叮的一聲脆響,“既然如此,那我就找過去,一定要把青青找回來…”
這個寶貝妹妹,放在那裏更危險!
然而,他對麵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緩緩放下茶杯,低聲說道,“江辰,你在本國尚且不能把自己的妹妹帶回來,l何況那是洛國,你以為蘇將以這個首相隻是空頭架子,恐怕你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此話一出,江辰大驚,臉色白了又白,這才沉聲問道,“可是方將軍,我怎麽就能這樣至家妹的安全於不顧…”